《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麦多多多多

94、消息源

　　说完了血清这桩最紧急的事，方堃顺势提起了北方基地本身。
　　“秦队长，关于那个北方基地，你们这边有更确切的消息吗？林晓他们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北方基地？我们知道那个地方。那里以前是医院和医学院，具备较高的科研水平。”
　　这个信息让方堃和原圆都有些意外，互相看了一眼。
　　秦虎继续道：“丧尸爆发后，我们这边也和那边有接洽，但是具体搞什么名堂，我们就不清楚了。”
　　“那边现在封闭得很，传出来的消息零零碎碎，真假难辨。”
　　秦虎的话意中带着点犹豫：“我们曙光基地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收容更多灾民，组织生产，让大家先活下去，把围墙修结实点。实在是抽不出人手，也没那个精力去跟一个神神秘秘的基地打交道。”
　　意思很明确，曙光基地暂时不会，也没能力去探查北方基地的虚实。
　　方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确实，比起一个虚无缥缈的“解药”，让现有的幸存者吃饱穿暖、有安全的住所，才是曙光基地更现实、更紧迫的任务。
　　“我们明白了，秦队长。”方堃说道。
　　结束了通话，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方堃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肩上的担子轻了一点。
　　“看来，北方基地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方堃看着远处黑沉沉的夜色，喃喃道。
　　原圆没接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月光将他精致的侧脸勾勒出一层柔和的银边，但那浅色的竖瞳里，却沉淀着与外表不符的深沉。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玄墨可能在那里。”
　　如果北方基地真的有科研实力，以玄墨的自己折腾的净土基地的样子，他确实很可能会去那里搅风搅雨，利用混乱为自己谋取利益。
　　“如果他真的在那里，并且主导了所谓的‘血清研究’……”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方堃看着角落里那棵安静的树，又看了看屋里昏迷不醒的李丽，心里五味杂陈。
　　原圆忽然握住方堃的手：“如果你受伤了，我也会去北方基地的。”
　　方堃抽了抽，手依旧被握的紧紧的，索性放弃：“你，老貉，还有林晓……难道丧尸病毒的解药真的是妖么？”
　　原圆轻声问道：“你怎么选？”
　　方堃眨了眨眼：“我不知道，人族开发药品，也是有志愿者的。可他们很多时候是病人，面对机会不会放弃的。”
　　可丧尸病毒不同，妖族本身没有事，只有人类会被影响，那妖族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人族奉献什么。
　　除非是林晓，原圆这样，有了很重要的人。
　　原圆轻轻环抱住方堃：“如果玄墨也在，巴不得所有的人类都被丧尸感染了，那妖族不就占尽优势了。”
　　对哦，玄墨可没有必要为了人族研究什么血清。
　　方堃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了原圆：“当初杨医生拿来了丧尸病毒，为什么是注射给你？”
　　原圆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方堃为什么有此一问。
　　“打给我啊，我稳死的！打给你有什么用？”
　　原圆仿佛被这句话镇住，一下子僵住。
　　玄墨说要妖族站在人类之上，可实验室里全都是失去了生命的妖族，基地人族的状态却只是浑浑噩噩。
　　赵星宇回来后几天就恢复了，没有任何损伤。
　　玄墨到底在做什么？
　　方堃咽了咽口水：“他是不是，要，要改造妖族啊？”
　　原圆看过的小说也不少，思维很是发散：“他是不是要建设自己的丧尸妖族军队什么的？”
　　如果妖族失去理智，有了追寻血腥和鲜肉的本能，却没有感染丧尸病毒，保留了妖族的战斗力，那就太完美了。
　　“wish……”原圆忍不住骂了一句。
　　方堃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说河南话了！”
　　原圆点了点头：“唾液传播。”
　　方堃怪不好意思地拍了他一下，决定先不去想那很可怕的未来，也许北方基地真的有科学怪人实现了科技进步呢，现在想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院子里的人就都陆续醒了过来。
　　林晓已经从核桃树变回了人形，虽然脸色还是有些疲惫，但比起昨天那副随时会晕倒的样子已经好了太多。
　　她默默地去检查了一下李丽的情况，发现她呼吸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王俊伟这一觉睡得还行，至少鼾声是停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方堃和安静站在一旁的原圆，哑着嗓子问：“方老师，原兄弟，你们真跟我们要去那北方基地啊？”
　　方堃把最后一点能用的物资塞进背包，拉上拉链，点了点头：“嗯，李丽这情况拖不得，林晓也想去那边找找希望。我和原圆商量过了，送你们去，路上有个照应。”
　　王俊伟只连连说了谢谢，没再说什么，起身帮着收拾。
　　简单的早饭（其实就是死面饼子兑水）后，一行人出发了。
　　林晓小心地背起了依旧昏迷的李丽，王俊伟在一旁搭把手。
　　原圆打头阵，方堃断后，队伍保持着警惕的队形，离开了这个临时落脚的小楼，踏上了前往北方基地的路。
　　有了原圆和方堃的加入，队伍的行进效率立刻提升了一大截。
　　原圆对气味和动静异常敏锐，往往丧尸还在几十米外晃悠，他就已经察觉。
　　方堃则充分发挥了他“百分百扔粉笔头暴击”的异能，包里揣着一把小石子儿当替代品，看见落单或者小股丧尸，手起石出，精准地命中丧尸的眼窝或者太阳穴，往往一击就能让丧尸失去行动能力，偶尔还能来个一石二鸟。
　　他那附带“呵斥与震慑”效果的喊声也挺管用，有时候丧尸嗷嗷叫着冲过来，他一声中气十足的“干什么！站住！”能吼得那丧尸动作明显一僵，给原圆或者林晓补刀创造了绝佳机会。
　　王俊伟看得目瞪口呆，小声跟林晓嘀咕：“我的妈呀，方老师这异能……当班主任真是屈才了，这放以前怎么也是个特级教师，专治各种不服啊。”
　　林晓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松动，轻轻“嗯”了一声。
　　有这两个强力帮手在，她紧绷的神经总算能稍微放松一点，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背着李丽遇袭。
　　路上并不太平，废弃的车辆、散落的杂物、还有偶尔游荡的丧尸，都拖慢了速度。
　　但他们处理起小股丧尸来确实干净利落，基本上没引起太大的骚动，安全得到了保障，速度比起林晓他们之前自己赶路，确实快了不少。
　　走了大半天，中午找了个相对安全的破房子休息时，他们遇到了第一波也是前往北方基地的队伍。
　　那是由三个人类和两个妖族组成的队伍，其中一个妖族原型似乎是刺猬（方堃自己猜的），发型隐隐能看到尖刺的轮廓，另一个则看不出来。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互相打量，眼神里都带着警惕，没有交流，对方很快就转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下午，他们又遇到了两波。
　　一波是五个人类，看起来疲惫不堪，看到他们队伍里有妖族，眼神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匆匆擦肩而过。
　　另一波则比较奇特，是两个妖族带着一个人类小孩，那小孩被保护在中间，看到原圆时，小孩还好奇地多看了几眼他浅色的竖瞳。
　　王俊伟挠了挠头：“嘿，邪门了，怎么都往那北方基地跑？还都是人跟妖凑一块儿？”
　　方堃推了推眼镜，没说话，心里却跟原圆想一块去了。
　　这频率，太高了。
　　就好像所有人都同时收到了去北方基地的“邀请函”一样。
　　因为遇到的队伍都不算大，而且彼此速度不一致，人多目标大容易吸引丧尸潮，所以这几波人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出组队，各自保持着距离，朝着大致相同的方向前进。
　　傍晚时分，他们找到了一栋还算坚固的二层小楼决定过夜。
　　清理掉楼里零星的几只丧尸后，林晓和王俊伟在一楼安顿李丽，方堃和原圆则上了二楼查看情况，顺便守夜。
　　夜色降临，四周除了风声和偶尔不知名生物的嘶吼，一片死寂。
　　方堃啃着干粮，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终于把憋了一天的疑问说了出来：“原圆，你不觉得奇怪吗？北方基地的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太广了。”
　　原圆正靠墙坐着，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他浅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盏小灯。“嗯。不正常。”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我们之前从秦虎那里知道的消息都很模糊，外界沟通基本靠吼，靠运气。但现在，好像所有还在移动的幸存者，无论人还是妖，都知道要去北方基地。”
　　“对啊！”方堃一拍大腿，“你看我们今天遇到的那几波，目标明确得很。这消息传递效率，放末世前都得靠互联网和手机基站。现在这光景，电台都不好使了吧？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原圆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传递手段。而且，只传递‘去北方基地’这个信息。”
　　方堃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觉得后背有点发凉：“目的呢？把这么多人和妖，引到北方基地去，为了什么？收容？他们有那么大的收容地方吗？还是……”他想到了那个关于血清的传闻，以及原圆昨晚关于玄墨可能在那里的猜测，“……另有所图？”
　　“聚集在一起，目标大，容易吸引丧尸。”原圆指出一个显而易见的风险。
　　“对嘛！这不合理啊。”方堃皱眉，“除非……他们根本不怕丧尸，或者，有办法控制丧尸？”说完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觉得这想法太惊悚。
　　原圆摇了摇头：“他想要力量，想要妖族站在上面。如果北方基地真的在用妖族做血清研究，或者像我们猜的，在做更可怕的实验……那么，大量涌去的‘志愿者’，就是最好的实验材料来源。”
　　用活生生的人和妖做实验？这已经不是末世求生剧，要变成恐怖片了！
　　“wish……”方堃忍不住低骂了一句，然后愣了一下，看向原圆，“诶，我们不要再乱猜了！”
　　原圆眨了眨他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清晰可见的竖瞳，一脸无辜：“是你先想那么多的。”
　　方堃被他这冷不丁的幽默逗笑了，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他笑着轻轻捶了原圆肩膀一下：“去你的！”
　　笑过之后，现实的问题还是摆在眼前。方堃叹了口气：“不管北方基地到底是什么龙潭虎穴，我们现在也只能往那儿走了。为了李丽，也为了……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原圆“嗯”了一声，伸手握住了方堃的手。他的手微凉，但很稳定。
　　“一起去。”
　　方堃心里一暖，反手握紧了他。有原圆在身边，好像再诡异的前路，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琢磨着，明天得更加小心才行。这趟北方基地之行，恐怕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麻烦。
　　楼下传来王俊伟轻微的鼾声，和林晓照顾李丽时细微的动静。夜还长，但至少在这个小小的避难所里，暂时是安全的。
　　方堃和原圆靠着墙壁，轮流休息，守望着这片危机四伏的黑暗，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