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发烧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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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伤得很重呢~~”
在外面站定，男人放开鼬，假模假样地弯腰检查他的伤口，然后挥手冲一边又乒乒乓乓打起来的两人高呼：“不要打啦~~蝎前辈快来看看~~鼬少爷好像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
鼬狠狠推开他，自己脚下倒先趔趄了下。说要收取等待那么长时间的利息的傀儡师理也未理，男人嘟囔了两句，重又靠过来硬拽住鼬的手臂：“怎么办，阿飞不会医疗忍术呢……鼬少爷要是痛的话哭也没关系的~~啊，我来我来！”
刚刚拿出伤药绷带来就被阿飞一把抢走，男人很是积极地拔开塞子往鼬肩上倒了大半瓶，然后一边叫着“多了多了”一边手忙脚乱地胡乱擦掉。
就好像从来没有处理过伤口也没上过急救课一样。鼬痛得一哆嗦，死命挣脱男人的钳制，自己动手。
这次男人没有再捣乱，蹲在一旁专注地望着他，半晌忽然道：“鼬少爷为什么还在呢？”
鼬均匀撒着药粉的动作一顿，男人细细笑了声，续道：“没有限制你的自由，没有封印你的查克拉，也没有没收你的武器，甚至连最初战斗中消耗的忍具都替你补齐了。可是鼬为什么没有逃跑呢？”
这种问题……如果能跑得掉的话难道他会拒绝吗。
“真是的，阿飞还故意离开了大半个晚上呢，鼬少爷竟然还留在这~~”男人用一贯的轻佻嗓音抱怨着，取过绷带开始包扎，用力有点大，扯得鼬的伤口一抽一抽的。
但鼬莫名地没敢动。
“要是回来没看到鼬的话……”
男人慢悠悠说，娴熟地裹缠好伤口打了个死结，然后抬起头来：“真是无趣呢……正常人的话，不是应该拼命地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吗？跟仇人朝夕相处也不应该这么平静吧？就算打不过至少也要破口大骂几句的吧？我还好好期待了呢……”
结果整整两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命令的话就一动不动，统共只在一再逼迫下说过一句话。
木头一样。
所以说，他到底是为什么突发奇想要养这个小家伙啊。
下午看这小家伙在池塘里挣扎就是不低头的模样，他真的好想好想就这么跑路算了。管他会不会被蝎做成傀儡，管他能不能安全回到木叶。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毫不犹豫地甩手走了。
几个小时后却又兴致勃勃地开始想象这孩子会不会很配合地逃跑了他会不会正好碰上好戏。
结果呢，阿飞不由哀怨地叹了口气：“明明仇人是我，鼬少爷却对鬼鲛前辈那么热情，阿飞很嫉妒啊……”
鼬觉得自己肯定是烧昏头了，竟然完全没考虑过逃跑这件事。
也大概，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想法，已经深入他心。就算他成功逃掉了，男人也会追上来甚至追去木叶，所以压根不值得白费力气。
——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希望他逃跑或者其他怎样、供男人取乐吗。
至于死不合作破口大骂什么的，忍者守则上说，面对实力远强于自己的敌人，表现得温顺一些以降低敌人的戒心是很有必要的。
男人却又忽然弯起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故作惊讶地说：“咦？鼬少爷发烧了吗？突然那么冲动难道是脑袋烧坏掉了的原因？”
病中人的呼吸声都会沉重很多，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察觉到。可是男人的眸光极其无辜，看似烦恼地挠着头：“不会是被冻病了吧？鼬少爷也太脆弱了，哪有忍者在水里泡一会就发烧的~~啊啊，果然是个大少爷啊~~”
鼬得承认，虽然平常训练算得辛苦，但的确从没有挨饿受冻过。
“怪不得宁愿饿肚子也不肯吃阿飞烤的肉。”男人煞有介事地点着头，手伸到怀里掏啊掏啊掏，半晌掏出个卷得紧紧的纸包，又犹豫了两秒才递到鼬眼前。
鼬瞪了那纸包好半天才慢腾腾接过来打开，里面几枚豆皮寿司犹冒着热气。
鼬警惕地打量了男人好几遍，却实在无法从面具脸上看出什么信息，只得无奈地低下头，捏了一枚塞进嘴里。
味道正常。竟然是再正常不过的食物。
“好吃吧？”男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巴，竟然发出了咂嘴的声音，“阿飞最喜欢豆皮寿司了~~这可是阿飞特地省给鼬少爷的~~阿飞自己还没吃晚饭呢~~”
鼬停顿了一秒，一时不知是应该飞快地一个不留地消灭掉，还是全部摔到男人脸上。
“阿飞，你很闲啊。”
身前忽然被阴影笼罩，阿飞乖巧地抬起头：“因为鬼鲛前辈完全不用担心嘛~~”
“啧。”鲛肌在阿飞头顶上晃了晃，见阿飞鬼叫着躲来躲去，鬼鲛这才出了口气，拉了拉划开好几道口子的斗篷，“走了。”
“鼬少爷生病了，要休息。”阿飞一本正经地举起一只手，“阿飞要陪鼬少爷~~”
鼬自然不会体贴地表示愿意深入敌境。
傀儡师一分钟也不肯多等地拽着鬼鲛走了，鼬望望蹲在他脚边一动不动看着傀儡师们离开的方向的阿飞，又回头望望焦漆的木屋架子，开始考虑要是在外面过夜的话是否应该再烧把火。
他已经头重脚轻，再受冻的话可能就要烧好几天了。
正当他准备行动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人却突然长叹一口气，起身按住他右肩：“我们去住旅店。”
语气平静，面具后的眼睛里也没有透着笑意。鼬忽然有点不习惯。
之后一路都很安静。到达水之国国都一间不起眼的普通旅店时已经是下半夜，他们没有吵醒店主，从窗户翻进去，自顾在二楼找了间空房间。
可能因为穿着湿衣服赶路又被寒风吹干的缘故，鼬倒在榻上，很快就陷入昏睡，在被褥里缩成一团。
凌晨时分更为寒冷，鼬迷迷糊糊被冻醒，听到窗外簌簌作声便勉强睁开眼张望。临街的窗户开了半扇，外面鹅毛般的雪花正飘飘扬扬洒下。
终于下雪了。鼬迟钝地想，这才注意到那个男人正侧身趴在窗沿上，面具丢在一边，面朝鼬的侧脸带着鼬熟悉的、很多情绪混杂在一起反而说不出到底是喜是忧的抑郁又平静的色泽。
就好像初遇那天见过的一样。叫鼬一时恍惚，记不清身在何处。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静，转过头来，随意的动作里莫名显出种与平日里嬉闹模样不符的优雅。也不知道在窗边坐了多久，浓密的眼睫上竟然都凝结上了点点寒霜。
鼬闭上眼，重新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过后。屋内门窗密合，虽然光线昏暗，却甚是温暖。被褥旁不知何时多了两盆炭火，此刻已经快要燃尽。
那个男人不在。另外一床被褥如昨晚一样堆在墙边，完全没有另外一个人留宿过的痕迹。
头虽然还有点晕，但比起昨晚已经好多了。鼬眨了眨眼，推被而起，下一刻却不由睁大了眼睛。入睡前裹在身上的忍装不知被谁换成了浅蓝的浴衣，连肩头的伤都重新包扎过了。
额头上护额也被取走了，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鼬冷不丁想到他以为是做梦的、昨晚朦胧间见到的那个男人的压抑模样，半晌慢慢披上放置在一边的棉衣。
他才不相信那男人会跟止水一样耐心照顾病中的他。
窗外天色晦暗，大雪犹自飘飞，视线里雪白一片。水之国的居民大概是习惯了这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并不少，虽然对面的房顶覆盖着尺高的松白雪层，街道中间的雪却铲了干净，只路边一点积雪，被踩溅地污黑脏乱。
国都繁华，鳞次栉比，一排排雪色屋脊高低起伏，与铺天盖地的白羽相接，广袤辉煌。鼬想起曾经看过的描写雪之盛景的书籍，长长吐出口气。
然后拉开纸门下楼。已经过了饭点，一楼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寥寥几个客人，那个男人没有戴面具，懒散地窝在流理台边，一边一个接一个将老板娘新做出来的寿司塞进嘴巴，一边与老板娘闲聊。老板娘笑容满面，看起来还聊得蛮开心。
鼬站在楼梯上观望了会，实在想不出这男人与老板娘有什么可聊。
肯定是男人又使用幻术的原因。非法入侵的行为之所以能够蒙混过去也肯定是因为幻术。
“慢点吃，吃太快对肠胃不好。”人过中年的老板娘唠叨着，男人已经发觉鼬的出现，抬起头来笑得看不见眼：“鼬醒了~~饿了吧？快过来快过来~~”
语调活泼得就好像昨晚他看到的真的是做梦而已。
鼬走过去，被按坐在旁边：“鼬也要豆皮——”
“——三色丸子。”鼬打断男人的话。他对豆皮寿司没有爱。
“鼬~~~~”阿飞撒娇般拉长了声音，旁边的老板娘白了男人一眼，麻利地端走了摆放豆皮寿司的盘子：“真是的，都当爸爸好几年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逗弄孩子。”然后转头慈祥地看着鼬，“生病吃丸子不好，大娘给你熬点粥？”
鼬点了点头。他对食物其实并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不想让那男人得逞才出言否决的。
“嗓子哑了。”阿飞手撑着下巴侧头看他，“啊啊，难得鼬愿意跟爸爸讲话了，爸爸还想听鼬多说几句呢~~”
——爸、爸？
鼬瞪着面前嬉笑的脸，一瞬间怀疑自己耳背了。
“鼬又瞪爸爸了~~”
这次鼬狠狠踢了男人一脚，男人哇地大叫一声，竟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捂着眼睛扭着身子发出哀怨的呜呜声：“还踢爸爸~~”
老板娘噗地笑出声来，倒了杯糖水推到鼬面前：“喝杯水润润嗓子。——孩子，别看你爸爸一副靠不住的样子，对你是真关心，昨天半夜你发烧了，你爸爸可是立刻把我吵醒了，拿火盆换衣服擦身，在旁边看着你退烧才下来吃饭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发烧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