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鬼鲛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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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发烧了。
上一次生病似乎还是佐助出生之前好久的事。鼬昏昏沉沉倚在墙上，旁边烤肉的气息飘进鼻端，胃里面便迫不及待地翻滚搅动起来。
真要说的话其实并不严重，温度不高，症状也只有头脑昏涨而已，意识还是清晰的，四肢也不曾虚软。那盘烤肉也是昨天就放在那的，早就凉掉了。
只不过一整天未进食使得他对周遭的气味特别敏感，而且病中总觉身娇体弱，明明昨天已经习惯了阿飞弄的夹杂着血腥味与焦味的半生不熟的食物的味道，今晚却显得尤其无法忍受。
“啊呀鼬少爷还没吃饭吧，虽然阿飞做得不好，总比没有好对吧~~”
那个男人语气兴味地说，在他被人傀儡的制作过程刺激地恶心不已时兴冲冲端给他犹带着血丝的食物，在他被拒绝之后假装受伤地低头抹泪：“阿飞好不容易才烤好的……而且冬天很难找到猎物，只有一人份特地拿给鼬少爷的，鼬少爷怎么能不要……”
绝对是故意弄成那副模样。
鼬皱了皱眉，伸手将那盘辨不出本来面目的东西摔出窗去，停止继续想象阿飞今晚会拿着什么更为考验肠胃的食物回来。
下午将他推进池塘后就收起了做戏般的夸张腔调，那个男人一直冷漠地站在岸边看他如何挣扎爬出，竟真的直到鼬学会新的火遁忍术将小池塘里的水蒸干之后，才懒散地说了句“鼬少爷果然是天才”，然后就施施然转身离开，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
就好像厌倦了一样。
那时已经暮色四合，虽然身上的湿气一并被火遁烤干了，热气散尽后，鼬仍然觉得从骨子里透出寒气，不自觉地发抖，不得不回到虽然不温暖至少可以挡风的房内。
屋内没有点灯，昏暗一片，傀儡师却犹全神贯注地摆弄傀儡，在他进屋时甚至都没有抬一抬眼。鼬也没有做声，四下里一时极为安静，只有傀儡机关开合的细微声响断断续续响起。
喀喀。喀。喀。喀喀。
听久了似乎连意识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沉沉浮浮。
没多久就连这样的单调声音都消失了，天色已然黑透。
鼬一个人坐在阒静的黑暗之中，五脏六腑都慢慢被森冷浸透，额头的热度渐渐显得烫人起来。
他想他并不讨厌并不畏惧这样的孤独冷寂，但他忽然期待那个男人的聒噪声。
就像他独自在宇智波后山的茂密树林里练习了一下午后，听着自己鼓动的心跳声便会格外期待止水絮絮叨叨的声音。
鼬微微动了动唇，他还没有、还没有真的坚强到能够孑然一身。
“哐！”
外面突然传来撞击声，鼬吃了一惊，侧耳细听，利器卷起的风声、机括转动的响声、暗器击中的笃笃声，各种声响混成一团。
又忽然全部止歇，粗糙的大笑声响彻耳际：“不错，你小子有点本事！”
陌生男人的声音。鼬翻身下地，走过去拉开房门。
“哼，忍刀众也不过如此。”
傀儡师冷漠的音调响起的时候，鼬正好一脚踏出，眼见阿飞挥舞着双手扑过来动作不由一顿。
“鼬少爷小心点~~”男人从他跟前风一样掠过，死皮赖脸挂在里面墙边站着的高个子男人手臂上，“鬼鲛前辈鬼鲛前辈，阿飞说至少是S级的，没骗你吧~~”
脚下密密麻麻钉了一排淬毒细针。鼬收回脚，抬头观察那个陌生男人。
洞开的大门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正正落在男人的雾忍护额上，下面泛青的狰狞面孔上左右颧骨处俱长着鱼腮般的纹路，肩上扛着的人高的大刀上裹着的绷带松了一半，露出里面仿佛覆盖着鱼鳞的刀身。
与松本跟他描述的干柿鬼鲛的特征完全相符。
——阿飞消失了大半个晚上，就是跟雾忍接头去了？
“鲛肌对没什么实力的人完全提不起兴趣呢。”鬼鲛口中回着傀儡师的嘲讽，同时斜着眼打量他，半晌咧嘴露出一排锯齿状的牙齿，“阿飞，这个木叶的小家伙不会也是S级吧？”
“啊啦，那是水影大人要的人，阿飞只是奉命~~”
“哦？”听到这么说，鬼鲛明显有了兴趣，绿豆般的小眼都亮了起来，“不知道水影大人看上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砰！”
话音未落大刀已当头砸下，鼬在阿飞开口时已提起精神暗暗戒备，此刻迅速瞬身闪避，同时一脚踢起一边的木凳。落空的大刀半空中蓦地一顿斜撩而上，恰好将飞起的木凳劈成碎片。而刀势被阻的瞬间，鼬已急步退后，远远站定。
“反应不错。”鬼鲛抖了抖武器，很是兴奋地舔了舔唇，“再来。”
略略动一动便觉晕沉沉精力不济，鼬咬住舌尖，单手撑住床头翻身躲避再次疾削而来的鲛肌，滚开的刹那单薄的木板床轰一声断成几截，灰尘弥漫。
重新窜出来的刀尖仿佛有生命一般弹跳不已，鼬侧身沿墙而遁，大刀紧咬在他身前，哧啦一声在墙壁上撕开深长的豁口，直追不舍。后面就是墙角，鼬抽刀横挡，借刀刃相击之力险而又险地从鲛肌上方跃过。
不过是一次撞击，持刀的手腕就一阵酥麻，太刀差点脱手而出。鼬不用看都能想到，面若鲨鱼的男人肯定是一脸轻松，与他的倾尽全力完全不同。
不管是因为连日来积累的疲劳，还是低烧导致的神识昏沉，都叫他唯有躲闪之力而已。
“咦？又没碰到！”旁边男人伸长脖子观望，咋咋呼呼地火上浇油，“鬼鲛前辈真的是A级高手吗，怎么连鼬少爷的衣角都没粘到过~~哇！”
鬼鲛冷笑着略略拿开猛地加速倒回贴近阿飞脖子的大刀：“你要试试？”
“不不不！”阿飞连声大叫，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作势要推喉咙口的凶器，“阿飞错了！鬼鲛前辈最厉害了！”
“切。”鬼鲛撇了撇嘴，武器重新对准刚得到喘息的鼬，“小子，继续玩玩？”
很讨厌。
这种腔调这种眼神，统统跟那个自称阿飞的男人一样讨厌。
“打够了没？”
这会功夫精致的红发少年已自顾收好卷轴戴上斗笠，站在门边极是不耐地望过来：“现在就走。不然你们慢慢打，我先去配符——”
声音被铺天盖地的火焰掐断，屋舍内瞬间塞满艳丽的焰之花，伴随着鬼鲛的咂舌声与阿飞的鬼叫，袭向小小孩童的大刀兴奋地往前一窜咬住迎面而去的火焰，而后拖曳着火星旋成炫目的刀幕，争先恐后撞上的火焰嗤一声被吸收了干净。
“当！”
夹杂在凤仙火之术中的手里剑连声撞上鲛肌，鬼鲛偏头让过被振飞的手里剑，望一眼落在身后木门上噗噗烧起来的火苗，不满地转了转手腕：“喂，我说小子——啧！”
三段攻击。借着火遁及手里剑的掩护，小个子不知何时冲上前来，右手中握着的太刀蓦得从鲛肌下面穿过，饶是鬼鲛反应极快，大腿外侧仍然被割开条口子。
要不是小孩身高不够，被刺中就说不定是什么部位了。因此虽然伤口不算深，却仍叫鬼鲛愤怒异常，右腿一格挡住男孩退路，手中鲛肌顺势向上一挑，狠狠撕下男孩肩上一片血肉来。
噼啪火声中，鼬压抑的闷哼声微弱到难以察觉，鬼鲛眯着眼，大刀自上而下朝鼬天灵削去。
“啊啊，着火啦！”
斜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鼬的肩将鼬带离鲛肌的袭击路线，阿飞苦恼地挠着头，上蹿下跳地嚷嚷：“鬼鲛前辈着火了！房子要塌了！再不出去就逃不掉了！”
冬日天干物燥，不过一会会功夫，火焰已经爬遍木屋门梁，热烈地燃烧起来。
橙红的亮丽火光将屋内的黑暗驱得一干二净，正慢慢抬起头的男孩眸中也染上了红光，孩童圆润的眼形忽然显出一种孤狼般的悍勇气势，叫鬼鲛不由心下一滞。
再配上被火光映衬得更为突出的面无表情姿态冰冷的犹挂着血迹的稚嫩面孔，不自觉就叫人心底凛冽。
他忽然就明白了水影大人以及这个莫名其妙的阿飞之所以看上这个男孩的原因。
但是不管怎么说，堂堂忍刀七人众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的气势压倒，真是丢脸、叫人笑掉大牙。
只片刻就回过神来，鬼鲛忍不住哂笑，顺手放出中型水遁。
“鬼鲛前辈！”阿飞惊叫一声遮住头顶，扭着身子撒娇般埋怨，“水遁之前先通知一下啦~~都湿掉了~~”
虽然阿飞的衣袖正好覆在鼬的左肩伤口上挡住了落下来的赃物，水流却不受阻碍地渗进伤口，鼬不由哆嗦了下，便见到旁边鬼鲛面上古怪的笑容扩大了些。
鼬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在鬼鲛啧了声重新将鲛肌抗回肩上后才稍稍降下眼中的气焰。
接连被烈火激水冲刷的简陋木屋哧一声水烟滚滚，很快摇摇欲坠，枯焦浸水的房梁木屑扑扑往下掉。鬼鲛当先窜出，阿飞抓着鼬跟在后面，鼬挣了挣没能撼动男人扣住他的五指也就没再挣扎。
下午从池塘里爬出时查克拉已几乎耗尽，晚上虽然恢复了一些，但由于生病又与鲨鱼头激斗的缘故，此刻气势一去便觉浑身虚软。
说起来其实他受的伤还要严重一些，肩上浸了水的伤口火辣辣地抽痛，使他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不计后果只为一逞意气的行为，并不是正常情况下的他会做出的。
虽然在被掳来之时便下定决心要忍耐，刚刚看着鲨鱼头脸上戏弄的表情，怒火却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很讨厌。非常讨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鬼鲛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