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唯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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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半夜你发烧了，你爸爸可是立刻把我吵醒了，拿火盆换衣服擦身，在旁边看着你退烧才下来吃饭的呢。”
——这、这是在说谁？
“真是的，都做爸爸的人了，连照顾孩子都不会，大娘我都看不过去……”老板娘还在唠叨，鼬看看阿飞一脸得意的模样，果断地扭过头去。
不，他什么都没听到。
“鼬不相信吗？”男人见状哀怨地捂着胸口蹭过来，“爸爸好伤心~~爸爸明明那么关心鼬~~难道鼬还在怪爸爸不让鼬当忍者吗……爸爸真的是为了鼬好，忍者那么危险，爸爸怎么舍得……要是鼬有个三长两断爸爸就活不下——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鼬一头黑线地望着编着编着忽然倒在桌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锤桌子的男人，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怎么了怎么了？”老板娘也忙忙探头过来询问，男人勉强敛住狂笑，摆了摆手：“没、没什么……噗……”
说话的空隙里笑声还是忍不住蹦了出来，男人深吸了口气，努力板住面孔：“……哈……真没事，鼬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而已~~”
谁肚子叫了……老板娘了然地冲鼬慈爱一笑，转身走向后面的厨房：“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
“……噗……哈哈……鼬不觉得爸爸说得很像那么回事很好笑吗？”
——到底有哪里好笑了……
又漏出好几声闷笑，男人才慢慢收了声，开口道：“好嘛，不笑了~~真是的，鼬太严肃了，孤身一人出门在外更要善于发掘乐趣才好~”
鼬面无表情盯着他。
对付止水无往不利的招数对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一点用都没有，男人脸上令人生厌的笑容甚至更灿烂了些：“嗯嗯，这个眼神很有气势，很不错~~”
鼬无言地别过眼，端起桌上的糖水啜饮。
男人不过安静了一瞬，又不甘寂寞地重新把他的脸转过去：“鼬不要不理爸爸~~爸爸好无聊~~太无聊的话爸爸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呢~~”
又来。
“……你想怎样？”
“不怎么样。”男人飞快回答，脑袋拨浪鼓一样摇了又摇，“只是、阿飞喜欢活泼一点的孩子~~”
既然如此，“让我走，你找别人。”
“不要，阿飞就喜欢鼬少爷~鼬少爷就多笑一笑多说几句话嘛~~”
鼬望着男人嬉皮笑脸的模样，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一定要是我？”
为什么一定要缠着他。
他早想问这样的问题。如果这个男人是雾忍，九尾袭村那天偷偷潜入木叶村内，在宇智波后山对撞破自己形迹之人痛下杀手也没有什么。可是男人却在听到止水的呼唤后停手，之后又是三番两次，总不能次次都是碰巧遇到吧。
为什么呢，他知道自己倔强冷漠，又总是一副拒不合作的姿态，很容易叫人动怒。这个男人也几次露出不耐与杀意，却仍然非要留住他。
或许是病中的脆弱感尚未完全退散，也或许是因为男人此刻死皮赖脸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样子，鼬脱口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知是期待还是挑衅地注视着男人的面孔。
“因为，鼬是宇智波百年难遇的天才啊~~”男人宛若唱歌一般抑扬顿挫地回答，“号称最强忍者家族的宇智波大张旗鼓到处宣扬的天才，阿飞很好奇很想要呢~~”
宇智波百年难遇的天才。
鼬说不清自己对这个称号到底抱着怎么的又骄傲又痛恨的感情。
因为是天才，所以可以时时从父亲一向严肃的面孔上见到满意欣喜的表情，也因为是天才，所以不得不花上比别人多上好多倍的时间练习没有恣意的童年。因为是天才，所以被族人捧着照顾着，也因为是天才，其实并没有同龄的朋友。
因为是天才，所以从这个男人手中逃脱了性命，也因为是天才，所以一再被戏弄被掳劫。
那个男人的口吻，就好像“想要”什么没有独立意识任人处置的东西一样。
毫无疑问他讨厌这样的答案。
再加上男人一面说一面嗤嗤地发笑的不正经模样，鼬不由冷哼了一声，抿紧唇别过脸去。
问这个男人严肃的问题，他肯定是被传染傻了。
“阿飞说真的~”男人不满地缠在他身上，“很想要、很想占为己有啊……呐，鼬，要是跟爸爸走的话，爸爸就教你火遁跟幻术~~”
先不说他决不可能叛村，宇智波的火遁幻术才是最强的吧。
鼬瞥了眼男人避开他左肩伤口抓住他胳膊的手指，暗暗腹诽。男人似乎明白他未出口的反驳，下巴在他右肩上动来动去：“保证比宇智波所有卷轴上记载的还要高深许多~~鼬不想要力量吗？可能真的能杀了我的力量哦~~”
鼬霍然回头，用自身性命诱惑他的男人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见他回头甚至撒娇般往前探了探脖子，脸颊在他脸上蹭了蹭。
与他犹带着烧热的肌肤不一样，男人的面颊温凉粗糙，一瞬间竟然叫他觉得十分舒适。鼬下意识伸出手将男人的脑袋往外推。
“不要~”男人一把将他的手抓下去，面孔继续凑过来，甚至惬意地眯起眼，“好软好滑~~”
滚。
鼬奋力挣扎，虽然烧退了下去，但四肢其实并没有多少力气，男人任他折腾了一会，干脆把他拎起来塞进怀里，一本正经说：“不要乱动，爸爸在试鼬的体温呢，看看退烧没有~~还是说其实鼬很想爸爸再照顾鼬一晚？”
鼬噎住了，片刻之后犹豫地问：“昨晚、你……”
“嗯~嗯~”男人幅度夸张地点着头，“难不成鼬少爷以为在陌~生~的水之国国都，还会有什么其他人来照顾你吗~”
“为什么？”
“爸爸照顾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不是我父亲。”
“阿飞当然知道，可是……”男人看似为难地伸手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差，“难道我应该是鼬的哥哥或者爷爷？阿飞总不能说鼬少爷是阿飞拐来的吧？”
鼬仰头瞪着一脸理所当然的阿飞，半晌闷闷换了话题：“护额。”
男人很听话地松开一些箍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到怀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枚护额递给他。
铁片正面赫然刻着雾忍的波浪标记。
“鼬又不要了吗？”鼬没有动，男人装傻地眨巴眨巴眼睛，“不要的话爸爸就丢了哦~”
“我的、木叶护额。”
这下男人满意地弯起眼睛来：“哦，那个啊~在水之国大摇大摆戴着木叶护额太嚣张了，爸爸帮你收起来了~~”
大眼瞪小眼。鼬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还是戴着那个丑陋的面具比较好，成年男人做出少女的表情真的让人很烦躁很想揍上一拳。
这么一会老板娘也端着冒着热气的粥回到前面来，看到他们的姿势便吃吃笑起来：“哄好了？”
“嗯~~”阿飞拖着嗓音应声，抬起头来笑容谄媚，“老板娘说得很对~小孩子果然是要哄的~”
“晚上带儿子去看看新年祭，小孩子都喜欢热闹。”
“是呢~今天是第一天吧？”阿飞闻言兴奋地附和，“鼬还没有看到过其他地方的新年祭吧？水之国国都的新年祭与村子里可不一样，从年前三天开始，要持续一整周很热闹的~”
——新年祭。
竟然已经到年节了吗？
鼬拿勺子搅着熬得稠烂的粥，忽然间一点胃口都没有。
正式成为忍者接到护送桐岛的任务时，他原本以为来回水之国一个月足够了，没想到喜爱享受的委托人华车缓行，食宿必要精美奢华，这么一拖，昨天刚出发的他的影分.身绝不可能赶得及回去。
更别说他本人了。
傍晚大雪歇下来的时候，阿飞果然闹着要出游。祈福仪式还没有开始，各具特色的小摊子已经陆陆续续支起来了，阿飞兴致勃勃地拉着鼬大呼小叫地跑来穿去，每一个摊子都要挤进去看一看，或者动手拨弄两下。
而因为下午被突然提醒的思念，鼬心情郁郁，乖顺地被拖来拽去，目光从各色带着水之国独有特色的事物上掠过，心中也只觉平常。
“给……噗——”
从人群中挤出来的阿飞塞了盒章鱼烧给他，眼睛却还留连在旁边卖木偶的摊子，一个小女孩正作势哭闹地纠缠父母买一对肥嘟嘟的猫，周围人都善意地取笑，阿飞便也噗嗤噗嗤地笑，回头问：“鼬要不要也买一个？”
鼬连摇头都懒得摇。阿飞啧了一声，突然弯腰捏住他脸颊往两边拉：“小孩子干嘛总板着脸，笑一笑~~”
鼬挣了开，怒瞪着阿飞，阿飞不满地鼓起脸颊：“真没意思，明明大家都那么高兴，鼬怎么能无动于衷~”
别人高兴他就也要很高兴吗。
“所有人都很开心的时候，自然就能开心起来了……”
男人自顾续道，笑容的弧度一点未变，鼬却忽然觉得男人面上的笑意一瞬间散得精光。
待要仔细观察，男人的目光却已经从他身上移开，一边问着“鼬喜欢丸子对吧”一边冲进鼬身后的队伍里，半晌笑眯眯地递给他两串红豆丸子。
鼬沉默地接过来，在男人炙热的期待目光的注视下不得不立即放进嘴里。
身边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一致朝着前方跑去。阿飞极目远眺，伸手拎住鼬的衣领跃上旁边的屋顶，示意鼬往不远处被火把照得透亮的寺庙看去。
十几个僧侣肃穆地念唱，百来个只穿着兜裆裤的赤身男人正围着从寺中流出的一条河流热身，在钟声敲响的瞬间争先恐后地扑进水中。
水面上的冰层早被砸开，在火把映照下似乎还有寒气缈缈升起，鼬只看着就打了个寒战。
他无聊地侧过脸，却听到耳边有人轻浅地说：“鼬啊，你还是个孩子……要是不懂得寻找乐趣的话，会活不下去的……”
他惊疑地回头，身边的男人犹指着河中众人推搡不止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惊天动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唯有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