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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私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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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欧阳疏桐,我表哥是宗门首席欧阳令仪。我也很喜欢师兄。”欧阳疏桐介绍的时候少了些霸道,多了些女儿家的娇羞。
欧阳疏桐这般坦诚,羡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欧阳疏桐叫丫鬟端来了好多珍贵的灵果,很大方地招待了她。
“我一直都很喜欢师兄,喜欢了很久。要不是听我表哥说师兄有喜欢的人了,我肯定不会放弃。男欢女爱理应自然,我也不喜欢插足其中。只是师兄出事蹊跷,我们所有人都这么觉得。而且我大胆怀疑,师兄应是还活着,他不可能这么弱。”
“所有人?”羡云疑惑。
“差不多有三十人吧,都是我们紫阳宗的姐妹。师兄离开前我们争斗不休,他走后我们就拧成一股绳,势必要给他公平。”
欧阳疏桐说完后拿出一块上品灵石,她把灵石的灵力抽出来融进杯中的果浆里。果浆加入灵力,看上去越发得清澈透亮。羡云被这一新奇的吃法吸引,同时又不得不感慨她的财力雄厚。
“你为何不好奇我说的师兄可能还没死?”
平日能说会道的羡云被问住了,她发出了几声“额”,想找个合适的说辞。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你听到师兄的名字能来找我已是不错。我直说了,这次叫你来是想让你加入我们,有线索情报要及时提供,要是需要帮助就叫上我们。我们三十多位姐妹绝不是善恶不分之辈,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要是她们中有叛徒,你放心,我欧阳疏桐会亲自处理干净。”
欧阳疏桐瞧着羡云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又继续和她说了条更隐秘的情报:“你应该不知道‘小暑’事件吧?”羡云没接话,她又继续说:“在去年小暑这天,有位师兄死了,这个人以前就是跟在我师兄身后的。他们总共有十人,是我们紫阳宗最俊朗的郎君。死的这位玉姿清绝,是他们中最温柔的翩翩公子。”
欧阳疏桐说话之时睫毛上挂上了晶莹剔透的小珍珠。
“他死得更蹊跷,所有人都不能提及,外面都说他是自裁的,是不是听上去很牵强?他好端端的为何要想不开?绝对是有人逼他的。死后那位师兄还被泼了脏水,别人把一大堆腌臜事情全部扔在他身上。他蜚语缠身,偏偏死人不会说话,他们就说他是以死谢罪。你说假不假?”
欧阳疏桐语速越来越快,说话之时目光灼灼地盯着正前方,拳头攥得极紧。
“那绝对是被逼死的啊!”羡云回应。
“你说对了。现在的紫阳宗就是这么脏,说是第一宗,其实藏在里面的全是害人的臭虫。”
“你知道他们为何而死吗?有没有猜测?关于江岚的呢?”羡云问她。
欧阳疏桐一听,正襟危坐,神色收敛:“有!我们现在调查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师兄应是撞破了什么脏东西,他们才想杀人灭口的。我觉得很大可能这个脏东西和宗主有关,他甚至都不愿让自己儿子知晓。”
“所以你怀疑这件事是江海一手操控的?”
“嗯。只是现在敌众我寡,力不能及。但就算斗不过他们也得让大家知道这件事。你说对不对?”
羡云点头回应。她本以为这次被叫来会是女子间为了同一个男子的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没想到是自己狭隘了。情爱从来不是生活的唯一,情爱之上还有大义。她们斗争不是单纯为了某一个人,而是为了将来以后更多的人。
“你都听了我们这么多消息,你必须要参加!”欧阳疏桐恢复了强势的模样,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可以参加,但我有一个疑问,你为何这般信任我?”
“因为我相信师兄的眼光。”
羡云留了个传讯符就离开了,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欧阳令仪听说欧阳疏桐派人来找了羡云,就一直在她的洞府外候着。他站得位置隐秘,羡云没留意到他。等羡云离开后,欧阳令仪才进了洞府。
“疏桐,和你说了多少回,你不要明着来,这样非常危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欧阳令仪急匆匆地冲了进去,边走边说,声音急促。
欧阳疏桐自顾自地躺在椅子上,用手帕遮着脸,根本不搭理他。
“欧阳疏桐!你还懂不懂点规矩,我在和你说话!”欧阳令仪站在她面前,脸黑得厉害。
竹椅“吱吱”地响了两声,欧阳疏桐微微挪动,依旧什么都不说。
欧阳令仪来回走了两圈,故意走得很响,见她还是置之不理,只好长叹一声后摔门离开。
他急忙来客栈堵了羡云,恰好羡云还在客栈外头晃荡。她手里捏着一片叶子,边走边把它撕成碎片,像在百无聊赖地发呆,又像在思考着什么。
他脸颊涨得通红,连耳根都热,说话很喘,听上去断断续续的:“那朵云,方不方便进你房间,我想和你说件事。”
“你表妹的?”
“没错。”
“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会乱来的。”
“行,行,你明白就好。要是可以劳烦帮忙劝阻一二。”
欧阳令仪终于松了口气,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你在这儿干嘛呢?想不想去紫阳宗其他地方逛逛?我们有条集市,非常的热闹。”
“芬芳集市吗?老早以前就听说了。传言来你们芬芳集市必须带够足够多的灵石,要是没带够,付不起,就得以身抵债了。”
他们说话期间,师父闻声而出,他手里拿着一个满当当的储物袋朝羡云走来:“羡云,难得出来一趟,你跟着欧阳令仪出去看看,顺道帮为师带样东西。”
羡云接过储物袋,拿在手里掂了掂:“我知道,故年春是不是?”她抬头望着师父,眉眼弯弯的,脸上还挂着些藏不住的得意。芬芳集市有一家老字号酒铺,这故年春就是其中一样美酒,取陈酿为基,择春日新麦制曲,开坛香冽,入口绵柔。
除了庆典宴会时师父很少饮酒,听阿翁说有时候八月十五或者过年日子里,师父就会开上一坛故年春在月下独酌。这故年春还只有芬芳集市才有,因此师父每年都会派人来买一次。
这酒每年都会酿一批,饮的是旧岁春味,续的是今年新约。师父从来不会囤着,每年都会来买上一坛,不辜负这“故年春”的心意。
羡云不放心,问了问:“师父只要一坛吗?”
“买一坛即可。剩余的灵石全都归你,不许剩着,把它全花了。”
“师父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羡云右手攥着储物袋,手指头忍不住地按压,不好明着来,只能这么暗中数数,想探探里面有多少灵石。
芬芳集市和紫阳宗的建筑相连,从宗门一直延伸,南北贯通,长街宽达数丈,两侧摊铺连绵,行人络绎不绝。街上商品一应俱全,几乎所有想买的东西都能在此寻得。
欧阳令仪和羡云边走边逛,欧阳令仪给她介绍,她一路买着吃的。她看见一家“赵记鱼汤”,点醒了一件事:“紫茄子,你是不是差着阿葵两条灵鲤啊?首席弟子可不能赖账哦。”
“不,我没想赖账,属实是因为灵鲤太难找了。”猝不及防被要债,欧阳令仪一下子慌了神,吞吞吐吐说了半天。
“干脆这样好了,你把灵鲤换成灵石还给阿葵。鱼也没什么用,还是灵石更实际些。”羡云抬起小青盏,将里面的果浆饮子全喝干净,一点都不浪费。这次的饮子是由几样赤红色的灵果做成的,这么仰头大喝让嘴角挂上了好些红色的汁水,瞧上去滑稽中又带着几分随性的可爱。
欧阳令仪回过神来:“你也认识阿葵?”
羡云擦了擦嘴角,说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说,不准你欺负阿葵。”
说话期间欧阳令仪又往路过的果浆摊位上买了一杯给羡云递过去:“瞧着你喜欢,每样都买来尝一尝。”羡云掀开小叶片一看,里面的果浆是绿色的,确实是她没喝过的味道。
只是之前喝完一杯橙的、紫的,现在又喝了一杯红的,胃实在胀得厉害,而且尝得太多,嘴里的东西都串了味,羡云摆着手:“你喝吧,我不能再喝了。”
终于逛到归客酒肆了。羡云打算先给师父买酒,不然要是自己先花,万一这酒很贵,灵石不够就抓瞎了。
归客酒肆生意很好,门口人挤人的,还没进去就闻见了飘香的酒味。酒肆门口放了几个大缸子,大缸中全是酒,尝完后要是觉得味道不错就可以打上一壶。门口的酒是散酒,价格很实惠,而且不会强买强卖,自己带上酒壶,想要多少打多少即可。
店铺里面的客人相对少了些,里面就是一坛一坛的佳酿,价格也提高了不少。只是怎么看了半天,都没找到故年春……
“掌柜的,你家没有故年春吗?”羡云对着一位胡须花白的老翁问道。本不想问他的,但跑腿小厮太忙,找不到空闲的人。唯一闲着的老翁靠着门坐着,打着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老翁听见有人叫他,猛地抬头,撑开眼皮,愣了一会儿后终是回过了神。
“要买故年春啊,你随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