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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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沈飞航那样有丰富多彩的告白地址可选，为了防止莫真本人在餐厅或者其他浪漫的地方像个自言自语的傻子，莫真和魏沉虚商量着就在家里谈。
稍显简陋，不过无伤大雅。
万幸那天是周五，不然可怜的魏沉虚可能还要等莫真赶完作业、打着哈欠听他促膝长谈。
等到莫真到家时，就在阳台找到了魏沉虚飘忽不定的虚影。
他游离的视线聚焦在莫真身上，一如既往绽放了看上去有点傻、但是还蛮帅的笑容：“你好了？那我们开始？”
“不，就在阳台谈吧。”莫真摇头，拉开了阳台的窗户。
虽然简陋了点，但之前那次魏沉虚给他展示虚拟世界刷新的时候也是在阳台，没有比那次的数据海更加震撼的场景了，在此地重温旧事，顺便增加一点新的回忆也不错。
虽然现在是十二月，寒风飕飕，刮得脸生疼，已经不再像是当时九月那样稍有凉意。不过没关系，这样待会万一莫真脸红了，就可以狡辩是因为风吹的——计划周全是这样的。
魏沉虚静静看着莫真走到他身边，闲适地靠着窗台，两人之间是令人愉悦的安静，以至于魏沉虚难得反省了一下，怎么会花了这么久才发现真相。
即使是自己创造的角色，他也不会觉得有人会再让他有这样的感受。
他的目光一时放得很温柔，在黑沉下来的天色里，他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说道：“莫真，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也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但相信我，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
两人的目光对视，莫真缓缓点点头。
“我们从那天在街上见面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在这四个月，我看着你为了所谓的玩家和攻略对象尽心尽力，虽然方法乱来了点，但是都能达成奇效，我真的很佩服，我也很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但是，我不得不向你坦白……”
“莫真，之前告诉你的，你是NPC这些话才是假的。你才是现实世界里的人。”话题急转直下，旖旎的氛围荡然无存。
死寂一样的沉默，只有凛冽的风从两人之间刮过。
魏沉虚小心地觑了莫真一眼，莫真的表情，很是微妙。
不像是震惊，有点意外，但更多是……尴尬？
魏沉虚急了：“你不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需要证据的话……”
莫真抬手制止了魏沉虚的一通输出：“……不，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你的智商。”
“？”为什么好端端被贬低了。
莫真搓了把脸，脑内飞快的过了一遍从魏沉虚一脸严肃要圣诞夜坦白局开始，一直到刚才的那句话，良好的记忆力使他基本记住了所有对话，而他严谨地套了一遍，发现既可以指告白，也可以指真相。
这叫什么事！
还是怪魏沉虚一直强调圣诞EVENT，搞得他脑子也不对了，什么事情都往恋爱上套。
莫真长长地、悠悠地叹了口气。
“怎……怎么了？”
魏沉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问得小心翼翼。
莫真扯出一个微笑：“你说得这么严肃，我以为你圣诞夜专门找我是为了……”
“告白”这两个字被莫真硬生生咽了下去，说出口就太伤面子了，主要伤还没有预备告白的魏沉虚的面子，和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的莫真的面子。
妥妥两败俱伤。
“为了啥？”
莫真面不改色地继续道：“为了借钱。”
魏沉虚眨了眨眼：“……啊？”
“我有病吗？铺垫了那么久，一脸严肃地找你借钱？货币都不流通。”
你以为一脸严肃地在圣诞夜说真相就很没病吗？沈飞航都知道在圣诞夜表白！
莫真的嘴皮子犀利：“哪里货币不流通了？你不都说我是现实世界的人了吗？”
“呃……”此话一出，魏沉虚又开始小心翼翼、犹犹豫豫，“你，你相信了？”
莫真露出一副尽在掌控的表情：“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多少也琢磨到一点’。”
魏沉虚露出由衷钦佩的表情：“不愧是你，啊，对了，我们在现实世界是认识的……”
“我知道，你还在我的病房送了一堆白玫瑰。”
为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都知道？！
魏沉虚一口虚空血喷出，他快要咳出半条命来：“这、这谁说的？王博士吗？就这么喜欢给人掀老底吗？”
莫真在内心为老尤感到遗憾，看看，人家不信任你一个搞研究的人品，以为你一天到晚就在八卦。
并不知道在现实世界魏沉虚已经拉着王博士八卦了无数次少男心事。
莫真摇摇头：“你想象力还得丰富一点。”
魏沉虚抖得虚影都要掉帧了：“……不是，难道真实世界在这里还有其他人？除了王博士？”
两人面面相觑。
现在轮到莫真缓缓眨了眨眼：“……你，不知道？”
莫真夸张地捂住嘴：“我说漏嘴了，算了，你就当没听见，无知是福。”
魏沉虚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等等，是王博士的助手吗？我必须知道谁把这种事都往外说的，我要扣他钱！”
“傻孩子，你扣不了他钱的，”莫真摇头，倒是没打算隐瞒，“是你的宿敌，霸总是他的原型。”
反正就算魏沉虚找人上门算账，那边估计也乐得有人逗。
这句话在魏沉虚脑子里过了很久才理解了意思：“……他？”
莫真点点头，一脸同情：“对的，他。我找他已经确认过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魏沉虚缓缓偏头，像个几十年没上油的机器：“世界的真相你也先和他谈了？你俩还私下联系了？”
这表情太惨痛了，莫真本不该有的良心都抽痛了一下：“其实，我本来想问你的，但我找不到你……然后他又一直在往我面前凑。”
“那个混蛋！！”
感谢次元的隔阂，就算魏沉虚把嗓门拉扯跑调了，周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听到。
“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能起什么作用！”
现役高中生条件反射地回答：“思乡之情。”
然后在魏沉虚要吃人的眼神下，莫真捂住了嘴。
“混蛋！他就是进来看热闹的！他就是想看我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如此忠实地反馈了那股子贱味！我就说！智脑都模仿不出那股子老狐狸味道！”
魏沉虚像个无理取闹的女友：“不准！以后不准和他联系！”
莫真像个没有诚意哄人的渣男：“好好好，不联系不联系，听你的。”
感谢霸总，他在这场曲折的坦白局里起到了一个缓和氛围的作用，因为在魏沉虚对着他一通输出之后，莫真不再为自己误解告白局而尴尬，魏沉虚也不再为揭示真相而忐忑不安——
一切都滑坡到莫真单方面哄人开心的局面。
双方对账完，确认消息终于完全流通，而被莫真糊弄得终于心平气和的魏沉虚抛开了不在此地的死对头，全身心沉浸在和莫真的交流中。
“你自己猜到就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受刺激。”
莫真有些疑惑：“我听说在虚拟世界给我的治疗就是要……刺激来着？”
魏沉虚犹豫着点了点头：“是的，但我担心，给你的刺激太大。”
“那你太小瞧我的心理素质了。”
魏沉虚噗嗤一笑：“是我的错。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莫真耸耸肩：“那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了解你，或者其实我也不了解我自己，为什么非要将别人的老底都揭开呢。”
魏沉虚想到了病床上的人，神情郁郁：“……也许是因为，多了解一些，就能再接近一些吧，然后也许就……不会那么后悔了。”
莫真戳了戳魏沉虚的虚影，在魏沉虚讶异的目光下一脸坦然：“看，我们现在都这么接近了，但我们其实也对对方没那么了解。接近就可以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魏沉虚轻哼一声：“……是我多愁善感了。”
莫真说得很是事不关己：“你只是失去过，害怕了，我理解。有什么需要忏悔的话，现在可以对着正主说了。”
魏沉虚哭笑不得。
“咳咳，严肃点，来吧，坦白吧，对着伟大的莫真，魔王杰克的大将。”
“……你是不是把这个设定玩上瘾了？”
“虽然顶着这个称号挺羞耻的，但是一想到这是你中二病时候搞出来的东西，我就一点也不尴尬了。”
“……需要刺激的人是你，不是我。”
莫真斜睨他一眼：“说真的，葬礼打架、关房间自闭、一屋子白玫瑰，你真的不需要来朝我忏悔坦白一下吗？”
“……我真的要杀了那个什么都说的混蛋。”
话虽如此，但是魏沉虚还是顺从地靠近了莫真。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他比莫真要高一些，因此虚影弯下腰，闭着眼睛，半透明的脑袋瓜一点点抵上莫真的额头，像极了要亲吻。
但只是一场迟来的忏悔。
“我一直在依赖你，却没有察觉你的痛苦，我很抱歉。”
“在毕业之后，我却没有想着去联系你，我一味沉浸在自己被你抛弃的怨念中，我不知道你只是想要离开自己的家，我很抱歉。”
“在你……之后，我竟然还在埋怨你选择了危险的道路，却没有想着保护你，是我太不成熟了，我很抱歉。”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只能傻子一样地后悔，而不是早早付出行动，我很抱歉。”
“……没有把这一切早点和你说出来，我真的很抱歉，我很想你。”
魏沉虚的声音有几次哽咽，莫真几乎以为他要落泪了，但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一如既往那样唠唠叨叨。
当他终于停下来时，莫真温和地笑了一声：“你把自己想得太坏了，不过没关系……”
他伸手，双手扶住那无法接触的虚影脑袋：“我原谅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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