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请睁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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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池，明天见。”
最后一圈跑完，谷清在驾校门口和她告别。
他的模拟时间被安排在15号中午十二点至一点，上午就模拟完了。不过两人的考试时间是一样的，都是明天上午的第一场。
池羡羡挥手：“明天见。”
待谷清走远，她看了眼手机，还差一分钟就七点了。
离程姿说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有点无聊。
又不想玩手机。
但又真的很无聊。
思虑片刻，池羡羡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沿着驾校那条路往东走了约摸一百米，进了一家便利店。
便利店人不多，除了柜台的店员，店里只有一对和她年龄相仿的年轻情侣，看起来大不了她几岁。
池羡羡没多关注，提着购物篮略过他们往里走，最后停在生活区的货架前。
目光转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卫生巾。
轻车熟路地拿了两包常用的牌子放进篮子里，池羡羡打算再去零食区转转，扭头却发现那对情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生活区。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站在货架前，两人头挨的很近，从池羡羡这个角度看像是在交颈亲吻。
女人用指尖捻起一个小方盒，抵住对方的下巴，贴近他的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
男人像是煮熟的虾子，面红耳赤地接过盒子。
池羡羡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货架。
“超薄”“裸感”几个大字迅速闯进她的视线。
当她意识到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啊啊——
她保证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看到的。
心脏骤然漏了半拍，随即“砰砰砰”地狂跳起来，池羡羡下意识攥紧篮柄，面上升起一股热意。
女人似乎注意到她，扭头朝她释放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小朋友不要学习哦。”
随后拽着男人的领口离开。
已经成年了。
池羡羡暗暗腹议着。
路过那片货架时，池羡羡脚步莫名顿了下来。
她扭头看向架子上功能齐全的小盒子。
那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程姿和池净远虽然没有限制她和异性的交往，却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普及过真正的两性知识。
或许这是东亚人的通病，谈性色变。
所以，即便已经成年，池羡羡对这方面的知识仍是一片荒芜。
她抿抿唇，克制住指尖的颤意，飞快从货架上取下一盒与方才女人同款的小盒子。
然后，若无其事地丢进购物篮。
又若无其事地来到零食区。
池羡羡想到，谢眠说自己不喜欢吃西瓜味的糖。
没品。
她嘴里嘀咕着，却还是老老实实避开西瓜味的，将其余各种口味拿了个遍。
便利店里的糖果都是小盒包装，一下子堆在购物篮中，没占多少地方。
却将池羡羡的小心思偷偷掩埋。
她提着篮子来到柜台，交给收银员。收银员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应该是在这里做兼职。
她微笑接过，握着扫描枪逐个扫描篮子里的物品。待她碰到那个特别的小盒子时，扫描的动作却一顿。
池羡羡的心也跟着猛然一沉。
对方没说什么，可无声的沉默却像是将池羡羡的羞耻心刨开任人观阅。
她甚至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莫名其妙的好奇心。
“一共九十七块六。”她说，“需要塑料袋吗？”
池羡羡摇摇头，卸下背上的背包：“我有包。”
收银员没再说什么，沉默着帮池羡羡把东西装了起来。
她转身就要离开，年轻的售货员却喊住了她。
“等一下。”
池羡羡下意识回头，反应过来后又避开对方的视线：“有什么事吗？”
女孩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一盒普通的避孕-套，和卫生巾还有糖一样都是为人所用的普通物品。你不需要为此感到羞耻。”
池羡羡一直绷着的心陡然舒展开来，仰头笑道：“我明白了，谢谢。”
“不用客气。”
出了便利店，天已经彻底黑了。
夏日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下午撒着阳光，现在却乌云当日，连星星都偷偷藏了起来。
池羡羡再次看了眼手机，已经七点二十六。
差不多到了约定的时间，池羡羡回驾校的路上给秦颂扬发了个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对方一时没有回复，池羡羡退出页面，看了眼天气。
页面显示的是阴天。
希望明天考试不会下雨。
池羡羡想。
手机震颤了下，一道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是秦颂扬的消息。
池羡羡点开。
秦颂扬：“池妹妹，真是抱歉，我有个摄影大赛时间改到明天了，在另一个城市，所以不能陪你去考试了。”
池羡羡刚听完，对方就弹出来一条新的消息。
秦颂扬：“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了替我的人，他这会应该已经到了。我敢保证你会喜欢的。”
池羡羡挑眉，那么自信的嘛。
总不可能谢眠“嗖”的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温柔地弯着眼睛说“我去陪你考试”。
想到谢眠的眼睛，池羡羡又摇摇头。
还是算了，不太实际。
抬眼，秦颂扬又发了条新语言条。
不过，这条语音比起来前两条背景声音嘈杂了不少，像是在车站之类人流多的地方。
池羡羡按下音量键，把声音调大了两分。
秦颂扬：“……虽然他长得没我帅，但他的人品你完全可以放心，因为……”
前面一句话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刮过，池羡羡又提高两格声音凑到耳边也没听清。
不过后面，完全就是这家伙在卖关子。
池羡羡忍不住回了条：【因为什么？】
那边很快也回复了。
秦颂扬：“因为他是好人！”
池羡羡：【……】
秦颂扬：“哎，你怎么都没个反应。”
秦颂扬：“不应该啊。”
池羡羡又回了句：【哇哦。】
秦颂扬语气疑惑：“怎么感觉更怪了。”
不知不觉，池羡羡又回到了驾校门口。
晚上七点多，服务大厅早已一片漆黑。
训练场的大门开了个小缝，隐约能看到科二场地周围还有学员还在刷学时。
她没进去，走到门口的惹眼的大石头旁，等候那位据说极富人格魅力的党员同志。
池羡羡又点进聊天框，敲下一段字：【麻烦你跟那位同志说一声，我在驾校门口的石头假山旁边。】
还没来得及点发送，身后突然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池羡羡偏头，余光正好瞥到一个身影逐渐向自己走来。
她猜想可能是来替秦颂扬陪考的那位同志，刚要张口唤人，又想起秦颂扬没告诉她对方叫什么名字，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人同志，是你吗？”她扬声朝着那个身影问道。
周围实在太黑，池羡羡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好人同志？”
似是没想到她会扯出这个称呼，谢眠的表情愣了下，很快又将唇角掀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清透凌冽的气息靠近，池羡羡用了不到一秒钟就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眠眠！”她惊喜喊出声，“怎么是你？”
谢眠思忖片刻：“可能因为我是好人。”
为人民服务。
池羡羡眨眨眼：“太好了，我就喜欢你——”
她压了一口气，接着说：“这种为人民服务的同志……”
“……的精神。”
“吃饭了吗？”谢眠问。
池羡羡轻轻摇头：“还没。”
谢眠没多问，只说了句：“先去吃饭。”
迟来的饥饿感涌到胃里，池羡羡没有拒绝：“我们去哪？”
谢眠想了想：“吃馄饨吗？”
池羡羡眨了下眼：“眠眠推荐的，必须要吃。”
“走吧。”
池羡羡跟着谢眠拐进了一个巷口。
巷子的深处开着一家不大的馄饨摊，位置虽然偏僻，来的顾客却不少。狭小的巷子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两人走到摆摊的奶奶面前。
谢眠垂眸问她：“有什么忌口的吗？”
池羡羡摇头。
谢眠看向老人：“吴奶奶，给她来一碗鲜肉馄饨。”
被唤作吴奶奶的老人一手放调料，另一只手往锅里添新包好的馄饨，听到谢眠的声音扭头朝他们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小眠回来了啊，好久没见你了。”
说罢，又看向池羡羡，柔声询问：“小姑娘要大碗还是小碗。”
“奶奶，来份小碗的。”晚上怕不好消化，她没敢要大碗。
吴奶奶手上又忙活起来：“你们先在那边桌子上等会，五分钟就好。”
“好。”
桌子是大排档中常见的折叠桌，虽然简陋却十分干净，桌面被擦的蹭亮。
池羡羡没有洁癖，把背包放在桌子上，随手展开一个凳子就坐下了，四下打量了一番，又把目光放到谢眠身上，好奇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眠淡淡道：“高中和同学一次逃课出来发现的。”
池羡羡很想知道他是怎么用那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而且，他这种老古板居然也会逃课？
池羡羡眨眨眼，一时觉得有点惊奇。
突然，她又想到初次见面，把对方认成漂亮姐姐那次，认真的告诉自己“逃课不对”的小正经。
于是，池羡羡清了清嗓子，学着记忆中谢眠的样子一本正经道：“眠眠，逃课是不对哈哈哈——。”
话音没落完，她自己先忍不住了，笑声怎么也止不住。
忽然，巷子钻进一股凉风。
风卷到池羡羡身上，掀起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她轻轻“嘶”了一声，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胳膊。
谢眠明显察觉到了：“冷吗？”
池羡羡强撑镇定：“还行。”
听她这样说，谢眠没说什么，直接起身往巷子外走去。
“等我一会。”他说。
池羡羡乖乖点头：“好。”
谢眠走后，池羡羡无聊又打开手机。
秦颂扬又给她发了一堆语音条，她没空一个个仔细听，全部语音转文字，最后回复了个：【我很满意。】
对面迅速回了条消息：【怎么这么快又接受了？】
池羡羡想了想，敲下几个字：【因为我也是好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请睁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