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幸或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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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3岁时的事情。我第一次真正接触了忍术，也第一次违抗了父亲的命令。
宇智波家族以使用火术闻名，而作为其血脉的拥有者，我却选择了专攻冰术。父亲听到我的回答，什么也没说。但我却忍不住想像父亲脸上的表情，一定是矛盾且狠决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样貌，因为他的脸总是蒙着一层暗影。父亲的火焰忽然就铺天盖地地向我迎面冲来，用几近失控的声音对我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像！”
当天晚上，我和一堆药被一起丢进黑屋子。伸出自己的手，一片漆黑。隐隐闻到残留的焦糊味道。不过，一点也不会痛。我用刚学不久的忍术把伤处统统冻了起来。那些火焰夹杂着极其浓烈的情感，在我的精神上留下的焦痕远比身体上来的严重。
那情感决不是对忤逆长辈意愿这件事本身的愤怒，更不是对望女不成凤的怨气。是彻骨的恨意。
尽管将记忆寄托给了他人，但我和一般的孩子还是有些不同的。至少，我从面临人世时开始，就已经记事了。记得出生时母亲温和压抑着喜悦的笑脸……所以虽然父亲没有留下一张母亲的照片，我却清楚地知晓母亲的容貌。
那张和自己神似的脸。
也记得母亲当时冰冻自己的双手以保持清醒的意识来凝望我初临人世的第一眼。
母亲使用的也是冰忍术。
图书馆里的族谱备份上给予母亲的形容只有两个字：雪女。温柔而善良，一旦发生了伤害到亲友的事情，就会冰冷得连自己也可以舍弃。
母同其女。当我清楚地意识到佐佐木的死亡时，也就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死亡，只不过是我到另一个世界寻找佐佐木的一种手段。我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当死亡真正来临，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无边无际的黑暗。并非白童子口中风穴的那种虚无，而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莫名杂物。现在想起来，那个地方一定挤满了像我一样的死人精神体。所有的精神体挤挤挨挨，有的残破，有的破碎，有的干脆地消失。我并未感觉到什么不适，只是眼前开始不断地出现幻影。从我还在自己的世界时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像浮光掠影般一幕幕上演……
终于光亮再现。我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厚达0.5cm的灰尘，三面暗褐色的木板样墙壁。从唯一透光的方向看出去，依稀可见斑驳的木质地板和杂乱的器物。我几乎可以预见我以后的光景：端着一个破碗，风雨无阻地蹲在某富豪门前乞讨食物……~
破碗？旁边就是。不过似乎尺寸大了点。咳，大是正常的。毕竟我变成了一个婴儿，本身就没多大。
现实是无比残酷的。
当我注意到靠里的那块木板上嵌着的那面镜子时，放下了心中隐隐的不安。不用食物，也无需清水，我就可以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我变成了一只烟斗。
没听清？那么再重复一遍。
我变成了一只……~烟斗。
的确够安稳的。不能动，不能说话，连呼吸也可以省了，只能盯着眼前那只让我了解到以上事实的古镜发呆。
这镜子越看越眼熟。尤其上面那个椭圆形的洞……这不是神无那面镜子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算了，这个空间里的世界交错复杂到我也没办法完全理解，还是不要追究了。现在，我只希望它原本的功能没有失效。
宽整的街道，返古的建筑，直衣高帽的人流。几乎被灰尘遮蔽的镜子上映出如此景象。
似乎和佐佐木原先生活的世界很相近……咯，门外传来响声。镜子上的影像立刻淡化了下去。
咯沙沙。咯沙沙沙。
声音还在继续。但并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反而像是某种动物抓挠木板发出的声音。很快，那个勉勉强强从挤开的门缝里探出头来的生灵证实了我的猜测。
又是猫。一只相当轻灵可爱的猫。只是那猫严肃的眼神却让你面对它时怎么也无法坦然说出可爱二字。
——你是……？
嗯，如果穿上和服，拿个烟斗再捧本书，顺便直立起来就更像了。
“股宗。”那猫竟口吐人言。然后左转右转，似乎在寻找说话的人在哪里。
这里是通灵王1000年前的世界。虽然变成烟斗很不幸，但有幸见到这位日后活了1000多年的猫，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我一点也不想见到叶王。
——左边第三个架子最上面一层。
我告诉股宗自己的位置。股宗听到我的话，轻捷地几个起落跃到我面前，注视着我。好像在思考什么。
——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奇怪地问道。股宗没有回答，继续审视着我，然后张开嘴，非常自然地把我叼了起来。
……~被叼的滋味很不好受。虽然股宗没有留下口水也没有太过用力——就算用力了我也感觉不到，但上一世作为一个人，这种置于口中的感觉真的很别扭。虽说是被倒叼了起来，但视角并没有倒转。似乎我是完全凭着感知来代替五感的。
“你的名字是？”股宗确定我不会掉下去后，起身跃下杂物架，向门外挤去。这让我感觉有点奇怪，因为股宗分明是叼着我，却仍然能说话。如果当年那只倒霉的青蛙学会了这招，就不会飞天不成闹成肠破肚流了。
——请叫我卓折。
“卓折？烟斗原来会用这样的名字。”股宗的语气平稳，听不出半点嘲讽的意味。沿着半明半暗的走廊前进，娴熟的猫步没有发出一点噪耳的声音。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猫。
“你认为我会说话？”股宗轻轻停住了脚步，问道。
——是的。
1000年后，股宗的确是会说人话的。至于现在，听着股宗的口气，似乎并没有学会。那么，我为什么能听见股宗在说话？
“我不会。”股宗如实相告，“我是在心里说的话……好像捡到一个特殊的东西。”
——捡到？可以解释一下吗？
股宗干脆卧到走廊边缘，对我慢慢解释：“主人说让我到刚才那间屋子里选样东西……”
——等等，为什么选我？旁边那面镜子可以看见这个世界的一切，应该比我更有用。
股宗把我放到身边，继续说道：“那间屋子里的东西虽然散乱，但有的东西连主人也弄不清楚来历。每一个来到这里居住的外来者都必须去选一样东西，这是这间屋子的惯例。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能陪我说话。”
股宗的话说得很直白。我看看走廊外的风景，似乎是初春的样子。四周的植物无不在向我传递着新生的喜悦。不过，有时候感觉太敏锐也不是一件好事。
——股宗，可以去那棵树下吗？
“怎么了？”股宗一边问道，一边重新叼起我向那棵树走去。到了树前，发现一株奄奄一息的植物。股宗凝视了那不起眼的植物一眼，随即身体上腾起未知的力量，植物渐渐好转起来。
那应该是妖气。只是，妖气能用于治疗吗？
“我并没有直接治好它，只是用妖气刺激它自己生长。”股宗及时做出了解释，“它是你发现的吧？”
——是的。这样也好。现在要去干什么？
“卓折是个善良的人。”股宗用猫抓碰碰精神抖擞的未明植物，以一种有些奇怪的句式陈述道，“现在应该去见我的主人。”
主人？叶王？
——……
阳光如此刺眼。股宗再次叼起我，小步跑向某座建筑。
我一点也不想见到叶王。拥有灵视能力的叶王。我并非圣贤，也会有污秽的想法，没有办法面对可以聆听人心的叶王。如果此时我拥有一个生物的身体，我一定浑身颤抖。从心底里升起的恐惧，被他人赤裸裸看穿的恐惧驱使着我。
烟斗是没有心的。我如此安慰自己。然后看见洁净直衣的衣角。
股宗驻足，说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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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幸或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