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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当梁元泷和马烁同时卯足了力气飞起一脚时,齐远风首先感觉到的,是两阵扑面而来的劲风。
      有那么一瞬间,齐远风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已经进入走马灯阶段了。
      残存的理性告诉他,不过是场表演罢了,能出什么事呢?可是,万一呢……正面接下这两个壮汉的一脚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想逃,但是却逃不掉。他的双脚像扎了根似的,甚至没有办法挪开半步。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被吓成这样的。
      唉……好好的同学会,怎么就变成自己的刑场了呢……

      几分钟前。
      “有请齐远风同学上台配合我们表演!大家掌声欢迎!”梁元泷对着台下高声说。
      齐远风茫然地看了看那颗砸中他的糖果,还来不及思考,便被一众起哄的同学推搡着往前走。看他们的架势,就差没把自己扛起来扔到台上了。
      是马烁或者梁元泷的主意吗?不对,马烁平时老老实实的,梁元泷跟自己也不算熟,一定是有人在指挥他们。
      是罗颉非吗?应该是了,这家伙肯定是看不惯自己刚刚掐点登场致辞,所以才整了这么一出吧。
      那台下这群人又是怎么回事呢?齐远风觉得好像每一个人都在针对他一样。啊,可能是宋雅淅刚刚跳舞的时候跟自己的亲密互动,让自己犯了众怒吧。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展开……齐远风很想吐槽,但他此刻已经站在了梁元泷和马烁的面前。和这两个一身肌肉的壮汉站在一起,齐远风感觉自己像是一根一吹就倒的稻草。
      “嗯……放轻松啦,你也不需要干什么,一会帮我们举着道具就好了。”梁元泷拍拍齐远风的肩膀。
      “道具?什么道具?”齐远风看到马烁搬出来一叠木板,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很快,他的预感应验了。梁元泷让他站在舞台中间,两只手各举起一块木板。然后,梁元泷和马烁退后两步,摆出了气势逼人的架势。
      “喝!哈!!”两声怒吼。梁元泷和马烁同时飞起一脚,木板应声断裂。齐远风——自然是安然无恙,但他显然被吓得不轻。
      结束了?……齐远风木然地想往台下走,但却被梁元泷拦住了去路。
      “别急嘛,道具还有这么多呢。”梁元泷狡黠地笑了笑。
      你们饶了我吧……齐远风面如死灰地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在齐远风的配合下,梁元泷和马烁又完成了许多“绝活”。台下的掌声和欢呼未曾断绝,而齐远风呢,似乎已经渐渐习惯这个“靶子”的角色了——虽然每次两个壮汉的拳脚离他的身体只有毫厘之遥的时候,他的心跳都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
      最后的高潮时刻,马烁交给齐远风的不再是木板,而是一个巨大的气球。齐远风把气球顶在头顶,马烁在他身前大约三四个身位的地方单膝跪下,双手交叠。
      梁元泷在鞋子上固定好一枚细针后,大喝一声,随即助跑几步,踏上马烁交叠的手心。马烁用力往上一抬,梁元泷借势腾空而起,朝着齐远风头顶的方向一脚踢去——
      台下观众无不屏住了呼吸。
      齐远风感觉脑子里又开始走马灯了。
      “嘭”地一声,气球应声破裂,梁元泷稳稳地落在齐远风的身后。
      装在气球里的金粉和彩带飘飘扬扬地往下落,齐远风没有防备,被洒了一身的金粉。
      好像嘴里也吃进去了一些,真是倒霉。
      在漫天飞舞的金粉和彩带中,梁元泷和马烁朝台下拱手作揖。齐远风仿佛完全遗忘了方才的惊慌,自信从容地对两人轻轻鼓掌,好像自己不是“靶子”,而是两人的师父。

      等齐远风擦拭干净头上和衣服上粘着的金粉,从卫生间出来时,节目表演环节已经结束了。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在场的师生们又回到了吃自助餐时的状态,就着点心、水果和饮品,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谈天说地。
      不知怎的,自从刚刚在台上出了一回糗之后,齐远风老是感觉周围的同学看自己的眼光中有一丝异样。作为巴比伦酒店的主人,这次同学聚会的东道主,本来还想维持住“伟光正”的高大形象的,这下全毁了。
      “该死的老罗,下次非找他算帐不可……”齐远风咬牙切齿地喃喃道。
      心情郁闷。齐远风随便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仰头一口咽下。
      “喂!你干嘛?!这是我的杯子!”
      有些熟悉的女声从身后响起,齐远风回头一看,竟然是宋雅淅。
      她的脸比刚才更红了,兴许是下台之后又喝了不少。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齐远风身前,用跟刚才在台上时如出一辙的迷离眼神盯着齐远风——只是此刻的瞳孔中似乎更多了一丝幽怨。
      齐远风看到赵宛儿一直守在宋雅淅后面不远处,也许是放心不下她。但不知怎的,她也没有过来把宋雅淅拉走。
      “哦!——我知道了。”宋雅淅狡黠地笑了,伸出纤细的手指想要指着齐远风的鼻尖,但对了半天都没有办法对准,“你是想偷偷跟我间接接吻是吧?龌龊!猥琐!狗男人!”
      齐远风叹了口气:“你怎么又喝那么多啊?……”
      “开心呀!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开心吗?”宋雅淅眯起眼傻笑。
      “呃,我……”
      齐远风看着宋雅淅摇摇晃晃的,怕她撞到桌子,刚想伸手去搀她——
      “别碰我!”宋雅淅一下子收起笑脸,像只炸毛的猫一样闪躲开,“给……给过你机会的,你不珍惜。现在,你……你出局了!”
      “你在说什么啊姑奶奶……”齐远风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觉得只凭他可能制服不了喝醉的宋雅淅,只好尝试搬救兵,“宛儿!能麻烦你过来看着她吗?”
      “闭嘴!宛儿是……是你叫的吗?”宋雅淅又开始闹腾起来,“哦!——你不会还想对宛儿下手吧?你果然是个龌龊的狗男人!”
      “……”
      齐远风无语之际,宋雅淅突然朝他伸出了手。
      “干啥?”齐远风问。
      “酒杯给我。”言简意赅的说明。
      “我喝过的。”
      “没事,我不嫌弃。”
      “唉,不行,你已经喝多了,不能再让你喝了。”
      “你不给我,我就大声喊,说你非礼我!”
      趁齐远风不知所措的间隙,宋雅淅一把抢过齐远风手中的酒杯,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瓶红酒,边傻笑着边往酒杯里添酒。
      “唉你真的不能再喝了。”齐远风想要抢回宋雅淅的酒杯,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宋雅淅倒的这杯酒,不是用来喝的呢?
      ……
      似曾相识的感觉——一阵阴冷的杀气袭来,齐远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坏了!”齐远风迅速反应过来,然而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一阵混合着酒香的强风刮过。宋雅淅手一扬,酒杯中的佳酿倾泻而出,极其精准地命中了齐远风的面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宋雅淅满足地大笑起来,引来了不少同学的侧目。
      齐远风此刻恨不得立马挖个地洞钻进去。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宋雅淅立马又倒上了满满一杯红酒。
      “不是?还来?!”齐远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描述现在的状况了。
      “今天,嗝,开心!”宋雅淅摇摇晃晃地走近不断后退的齐远风,“第二杯,半价!!”
      “呜哇!”顾不得形象了,齐远风的经验和阅历告诉他,世上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和一个喝醉酒的人纠缠。他想跑到赵宛儿的身后躲着,但宋雅淅依然穷追不舍。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以赵宛儿为圆心,做着不明所以的圆周运动。而赵宛儿似乎只是把这两个人当成嘻笑打闹的小孩子,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宋雅淅扬起手,佯装要把酒泼出去。齐远风吓得条件反射性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慌乱之中,突然传来肌肤之间的触感,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撞到了某个人。
      “噢,对不……”
      看清被莫名卷入闹剧的那人的脸后,齐远风愣住了。
      举着酒杯气势汹汹的宋雅淅也愣住了。
      甚至连一直把自己置身事外的赵宛儿都愣住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了……

      “起……”齐远风好不容易把最后一个字从嘴角边扯了出来。
      “子苓,你……没事吧?”宋雅淅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子苓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
      周围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
      “我没事。”须臾,陈子苓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今晚大家难得聚在一起,闹腾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还是要注意安全哦。”说罢,陈子苓拉着刚刚赶来的白嘉铭走开了。
      一旁的赵宛儿松了一口气。她此前并不知晓齐远风和陈子苓之间的事情,但在方才那种状况下——傻子才会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单纯。不过对于赵宛儿来说,至少算是和平解决了吧,这样就足够了。
      只有两个当事人的心里像是打上了一个死结。尤其是齐远风,他总觉得,刚刚白嘉铭赶过来,可能不只是因为关心陈子苓的情况——那带着愤怒和悲伤的眼神,他更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如果不是陈子苓拦住了他,白嘉铭可能当场就要跟自己撕破脸皮吧?
      可是……
      “淅淅,你还好吧?”赵宛儿走过来抱住了宋雅淅。
      刚才的意外显然对宋雅淅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她已经不发酒疯了。但她也并没有因此清醒,而是陷入了一种目光空洞的呆滞状态。
      “她这个样子,也没办法继续参加聚会了吧。”齐远风叹了口气。
      “嗯,恐怕是的。”赵宛儿点了点头。
      “唉,这样吧,我去给她开一间房,先把她安顿在那,让她休息下吧。”齐远风提议,“麻烦你了,宛儿。”
      “没关系。”赵宛儿同意了。于是,她搀着宋雅淅,跟着齐远风离开了宴会厅。
      齐远风给宋雅淅开了一间贵宾房,他熟练地带着赵宛儿在酒店里一番兜兜转转后,用房卡打开了某个房间的门。
      一股有些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气味并不刺鼻,反倒非常清新,让人闻了感到精神百倍、心旷神怡。
      “好特别的香气。”赵宛儿忍不住评价道。
      “这是巴比伦酒店贵宾房的特色。”齐远风笑笑,这时候他仍然不忘给自己的酒店打广告,“这种香薰是我请荷兰一位很有名的调香师设计的,在国内只此一份。它的香气有一定的提神、醒酒的功效,应该能让她好受些吧。”
      “有心了。”赵宛儿说着,将宋雅淅轻轻地抱到床上,并给她脱掉鞋子,盖上被子。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安顿好宋雅淅后,赵宛儿走到齐远风身边,后者兴许是避嫌,一直倚靠在门边,一步也没有踏进房间。
      “这话应该我说才是。”齐远风苦笑道。
      “我们走吧。”赵宛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眉头紧锁的男主持人正在焦急地寻找他的伴侣。
      虽然不久之前廖弈方还坦言说今晚不是他和江源的二人世界,但他毕竟很久没有在会场看到江源的身影了,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一番询问之后,最后一个见到江源的瞿明芯告诉他,江源上卫生间去了。廖弈方松了一口气,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决定到卫生间门口去等江源。
      因为不知怎的,他的心中一直徘徊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不祥的预感。
      当江源从卫生间里出来,正好碰到站在门口的廖弈方时,两个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江源惊讶于廖弈方竟然特意在这里等自己,而廖弈方震惊的点则在于——江源看上去异常地憔悴。
      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舞台妆,但仍然无法完全掩盖她的疲惫与痛苦。会场里的温度很宜人,但她的手却冷得像块冰。
      江源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可不能被廖弈方看见,她慌忙地避开了廖弈方的视线。
      节目表演环节结束后不久,江源的胃病又发作了。一阵阵钻心似的剧痛像是警报器一般将她流连于美好夜晚的灵魂硬生生剥离出来,扔到可怖而未卜的现实中去。
      江源把自己关到卫生间里,不知道忍耐了多长时间后,还是没能忍住。她蹲在马桶边,不断地呕吐。
      不出片刻,她已经把今晚吃下的所有美味的甜品尽数变成了漂浮在马桶上,然后被水冲走的一滩食糜。
      但这并没能使江源好受一些。她的胃依旧在痉挛,她只能弓着身子坐下,默默地忍耐着。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江源很熟悉这种感觉,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这是大脑的一种防御机制,当身体的一部分遭受疼痛时,脑子里就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注意力从疼痛中引开。
      ……
      不知道过了多久,胃部传来的痛觉似乎减轻了一些。江源扶着墙壁站起来,缓缓走出卫生间的隔间。她站在洗手台前,迅速将眼角的泪痕,以及嘴边残留的唾液和污渍擦拭干净——毕竟这里是公共区域,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江源早有预感,今晚她的胃病一定会发作。此刻,她甚至觉得痛的时机还不算太坏——毕竟如果再早些,在自己的主持工作还没告一段落的时候,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恰到好处”的时机,她也还是没能瞒过廖弈方。
      “你怎么了?”廖弈方问。
      “没事,像你之前说的,可能确实有点累了吧。”江源摇摇头,但仍不敢直视廖弈方的眼睛。
      “跟我说真话,好吗?”
      听罢,江源不由自主地抬头对上了廖弈方的视线。他的语气温柔而坚定,他的眼神关切而悲伤。
      “……”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做了片刻的思想斗争后,江源轻声说。
      廖弈方牵起江源的手,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来到刚刚江源待过的走廊。
      沐浴在轻柔的晚风中,江源觉得舒服了一些。她趴在栏杆上,有些失神地看着远方的灯火。
      “我记得你之前,肚子就经常不舒服。”廖弈方缓缓地问,“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对吧?”
      江源没有直接回答廖弈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爱吃甜吗?”
      廖弈方愣了愣,他确实没有了解过详情。不过,可能她身边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去探究这种事情吧。毕竟对于江源这样甜美的女孩子来说,甜品跟她的气质与生俱来地相衬,背后可能也不需要什么深刻的原因。
      “我们家里人的肠胃都很不好。”江源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基因,果不其然也遗传到了我身上。我从小肠胃就差,就算不吃任何刺激性的东西,也会隔三差五地胃痛。”
      “这种基因性的疾病,几乎没办法根治。每次发病,只能通过吃药缓解。中药也好西药也罢,我的童年,基本上是由药组成的。”
      “但是,药很苦吧?尤其是中药。小时候,每次吃完药,爸妈怕我哭闹,都会给我吃糖。后来,我就越来越喜欢吃甜了。”
      “‘生活很苦,所以要多吃点甜’。这句话用在我身上,不只是自嘲,也是我亲身经历过的生活。”
      “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江源已经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紧紧抓着栏杆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还是没有想到……我还这么年轻……就已经找上了我……”
      “胃癌。”

      “嗡”地一声。
      廖弈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炸弹炸开一般。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此刻他感觉整个人正处于一种清醒与混沌叠加在一起的奇妙状态。也许是在内心深处,他很希望这一切只是他醉酒后的一场梦;但江源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又是那么地有真实感,让他根本无法逃避。
      江源小声啜泣着,豆大的泪珠从精致的脸上滚落,滴到栏杆上,晕成薄薄的一片。
      “为什么要瞒着我……”廖弈方感觉自己的嘴唇在止不住地颤抖。
      “因为……因为……”江源已经哭得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难道你觉得,如果我知道了你的病情,就会丢下你跑掉吗?”
      “不是……不是这样……”江源拼命摇着头,她不断用手擦着眼睛,想要抑制住奔涌而出的泪水。但她越是抑制,滚烫的眼泪越是止不住地往外淌。
      就在这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廖弈方踏前一步,将江源拥入怀中。
      “!”
      “傻……”廖弈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一如既往地坚定,“我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柔软的身躯在怀中颤动,廖弈方感觉到自己的衬衫被江源的泪水打湿。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源停止了哭泣。她仍旧依偎在廖弈方的怀里,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嗯?”廖弈方也轻轻地回应。
      “我瞒着你,是怕你承受不了……”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终于在一起。两个人的日子还没过上多久,我不想看到你因为这些事情而变得不开心。”
      廖弈方的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傻女孩,明明承受痛苦的是她自己,她为什么还一心只想着别人啊……
      江源说得对,廖弈方也觉得自己是个无比脆弱、敏感的人。如果是过去的他,绝对会胡思乱想然后彻底崩溃吧。事实上,哪怕是现在,他仍然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或者只是个恶作剧。
      然而此刻,廖弈方更加坚定地抱紧了江源。
      罗颉非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无比鲜明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你得真的做好准备。”
      “做好跟江源真正成为恋人,接受对方的一切,彼此信任,共同生活共同进退的准备。”
      是啊……
      那个此生难忘的夜里,当自己给江源戴上她最爱的蓝宝石项链,当两人一同看着烟火冲上云霄,当两人的嘴唇上传来对方的温度……
      答案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吗?

      “如果是担心这些的话,那就更傻了哦。”
      “?”
      “虽然我只是一个脆弱、敏感、没用的男人……但是,正因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终于走到一起——所以,往后的日子里,不管怎样,我都会陪你一直,一直走下去的。”
      “因为这是我的责任啊。”
      说罢,廖弈方感觉到江源将双手从自己怀中抽出,缓缓攀上自己的后背。
      “哪怕会彻底改变你的生活?”
      “嗯。”
      “哪怕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你?”
      “嗯。”
      “哪怕还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
      “嗯。”

      被命运戏弄一般的恋人紧紧地相拥。
      廊外,月色迷蒙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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