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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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卿多少有些嫉妒他们之间的气氛了。
也许这种气氛在他们之间永远也没办法出现。顾之卿不会轻易示弱，他有他的骄傲，而示弱一向是女人才有的武器。
季艾菊很快就振作起来，显然他们之间算是和平分手，双方都显得十分成熟。
最后的告别像是互相鼓励，气氛好到让原先有些幸灾乐祸的顾之卿气馁。
他轻轻关掉电脑，拔掉耳朵里的耳机有些垂头丧气地去停车场里等莫语。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将近七点钟，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从专用电梯下来的时候，可以从透明的玻璃看到好几个楼层的灯都灭了，看起来这样的冬天谁也不想加班啊。
穿过二楼长长的走廊，走出公司的后门就是停车场。
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莫语那辆车。
地下停车场的天花板很低，上面布满了各种管道，大部分是空调管道，监视器对着门口，应急用灯被装在墙上和柱子上。而日光灯的光芒也只能照亮停车场的某些部分，大部分的角落里都是一片黑暗。
顾之卿轻轻缩了一下肩膀，风从门口灌进来，让整个停车场冷飕飕的。
早知道刚才就在接待室等莫语好了，起码还有暖气，可是他现在没有莫语车子，只好站在一边干等。
正好这边的日光灯能照到车子，顾之卿拿着那叠克莱斯尔疗养院的资料继续翻看起来。
资料少的可怜，顾之卿翻来覆去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白苏告诉他，岳彩在见到自己父亲顾籁之前，一直就呆在这个疗养院。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父亲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岳彩的存在，甚至还说岳彩已经去世了？
“久等了。”温和的男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想起来。
顾之卿开始抱怨：“聊的好久啊，我在这里都要等到变冰块了。”
莫语连忙道歉，然后打开车子开了暖气。
暖气开了一会儿才让顾之卿恢复过来，他靠在椅背上蹭了蹭，莫语刚想开动车子却被顾之卿拉住袖子。
“不送你女朋友回去吗？”顾之卿在旁边小声问。
莫语摇摇头：“她自己开车来的，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
顾之卿毫无同情心地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她肯定不想遇上一大堆佣兵端着机枪对着自己。”
莫语沉默着没有说话。
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又很冷，车子里很暖和，似乎是一个适合倾吐心思的夜晚。
不过顾之卿似乎有些了解莫语了，这段时间的接触中，他发现莫语不是一个善于倾诉的人，他更擅长倾听。
“很抱歉我刚才听了你们的谈话，”顾之卿忽然开口说话。
莫语挑挑眉，“我知道”他轻声说。
“为什么会分手呢？”顾之卿对莫语知道他在用监视器偷看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倒是更好奇这个。
“为什么要知道？”莫语轻轻问。
“为什么呢……”顾之卿把头枕在副驾驶座的椅子上，头昂起来，用那叠资料挡住车顶的灯光。虽然不能指望车子里的灯能有多亮，但是那一瞬间觉得十分刺目。
顾之卿想起那天的圣诞舞会，他问白苏为什么要调查他们家的事情——现在被莫语问起原因，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白苏那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知道，这样，不行吗？
“那个女孩……打算在演艺圈混吗？”顾之卿侧头看着莫语说。
车子的灯光洒在莫语的侧脸上，让他看上去显得十分柔和，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嗯，她的理想，”莫语轻声说，“我十岁的时候她对我这样说过，这次从美国回来，她还在坚持她的梦想。”
“是吗……？”顾之卿淡淡地说，若无其事的看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既然她打算做这一行了就要有放弃一切的觉悟。”
莫语没搭话，也许是觉得顾之卿的话还是有点准确性的。
“真好，有自己的理想，”顾之卿把手上的资料抖了抖，“莫语，你有什么理想呢？”
“我？”莫语温和地笑了笑，“我还没有想到……你呢？”
“我……？”顾之卿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我当然有。”
“是什么？”莫语露出难得一见的好奇表情。
“秘密。”顾之卿慵懒地合上眼睛，想象着对方有些失望的样子，“说起来……莫语你的女友……前女友，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和她分手呢？”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莫语简短地说。
看到莫语那么平静的表情，顾之卿皱皱眉头，电视剧里大把大把的失恋镜头到底是为啥存在……
“你给不了的东西，搞不好也许我有……”顾之卿忽然说。
莫语愣了愣：“什么意思？”
顾之卿忽然坐正身体，靠近莫语：“我知道上镜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拿的到，也许她要的可能会更多？无所谓，你知道我开的是投资公司，你也知道我认识很多这方面的人，只要我去打个招呼……”
莫语看着顾之卿，没有说话，或者看上去根本没有在听而已。
“出卖色相当然也可以得到，但是谁都有一张底牌，底牌总是要留到最后的……”顾之卿继续说，声音轻柔就像恶魔在耳边般的低语，“……你会来拜托我吗？”
莫语忽然叹了口气：“是要和我交换条件吗，我好像没什么东西能拿来跟你交换……还是你需要我去杀人？”
“不，不，”顾之卿立刻说，“我还没有想杀的人……我正在调查一些事情，但是我信不过别人……白苏也在查这件事情，老实说，如果白苏不调查的话，我就可以把这件事情不存在……”
“那，杀掉他就好了，”莫语简短地说，语气跟今天天气比较冷差不多。
埋藏在普通无害的助理面具下，到底是怎么一个冷血的男人啊……
顾之卿好像出现了某种叫后悔的情绪，但是显然……他不得不继续诱拐下去。
“不能杀人，”顾之卿立刻否决提议，“虽然白苏这人不太讨人喜欢……”
莫语挑挑眉头，不再说话。
“我只需要你的一点点协助和配合，”顾之卿扬了扬手里的那叠资料，“你的身手也不错，偶尔可以帮我去白苏那里搞点资料……这样可以吗？”
“可以。”莫语淡淡地答应，“只要白苏的资料不要放在国家保密档案局里。”
“没那么夸张，”顾之卿笑起来，黑色的眼睛眯起来，“你前女友那里我会去打招呼的。”
“谢谢。”莫语轻声说。
“其实……你不喜欢她吧？”顾之卿在莫语启动车子的一瞬间忽然说。
“不，我很喜欢，”莫语的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平缓，然后车子发动往前开去。
“……骗人，”顾之卿靠在车窗边看着飞逝过去的景物小声反驳，轻轻按开车窗的玻璃，那一叠关于克莱斯尔疗养院的纸张被外面的气流卷走。
×××
顾之卿还是不太喜欢这种相处模式，但比起之前他和莫语那种比较温情的方式，还是现在对他比较有利。
顾之卿趴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按动着遥控器，一个台还没有看到是什么内容就被他换上一个新的。
莫语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温和无害，现在放在莫语房间柜子的那个行李箱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
无论表面上装的多么无害，温驯如家猫，但是事实上还是带着利爪的危险分子。
从那次佣兵事件开始，顾之卿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发生的事情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自欺欺人这种心理对事情的解决一点帮助也没有。
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一点。
不要自欺欺人，也不要忽略细节。
至于能不能信赖莫语，顾之卿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连接两间卧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顾之卿的电视变成一片黑暗，他关上了电视机。
房间里的气氛很沉默，的确是有些地方发生了改变，本来嘛，他们的关系可以是上司下属，也可以是朋友，但是现在两人之间出现了交易，这种关系随着出现了微妙的改变。
莫语走过来，坐在顾之卿的床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我是来听那件事情的。”
顾之卿耸耸肩膀：“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让你的前女友……是叫季艾菊吧？她所在的影视公司的人已经打过招呼了。”
“谢谢，”莫语轻声说，他看着顾之卿，“那么……你的事情呢？”
顾之卿沉默了一会，最后才慢慢开口：“你知道……顾家很有钱，一个人并不能创造出那么大的局面，所以其实顾家亲戚挺多的，本家的人这段时间也挺闹腾。”
“然后呢？”莫语问。这种事情似乎在每个家族企业中都或多或少有这方面的烦恼。
“顾家的生意不全是顾籁的，但是大部分是他在掌握……你知道，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别人的目标，”顾之卿继续说，“而现在，原本宣布死亡的，甚至已经有死亡证明的我的母亲又出现了。”
“那是一件……好事吗？”莫语问。
顾之卿轻轻摇摇头：“其实这件事情可以成为顾籁在顾家的抨击对象，但是事实上……如果他们没有孩子的话，那么我父亲——顾籁现在没有继承人，大部分……甚至全部都会被移交到别人手上。”
莫语还没有说话，但是黑色的眼睛看着顾之卿。
顾之卿苦恼地盘腿坐在床上：“因为，我不是顾籁的儿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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