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酵母时光》蔚尼

15、15

　　Chap.15

　　第15章

　　萧烺靠着床愣了片刻，好在金瑞之反应快扶他起来，同样地递给他一块干净毛巾。

　　“谢谢。”萧烺把毛巾攥在手里，看着金瑞之有些恍惚，就像一心求死的人在关键时刻被神明救下，可能用神明来形容金瑞之太过夸张，但他就想这样形容。

　　金瑞之：“愣着干嘛？要组长给你擦？我可不包这些。”

　　萧烺湿漉漉的脸上绽出一抹浅浅的笑，自己擦了起来。

　　为什么神明总有让人开心的力量？

　　“哟，瞧瞧他那高清样儿，慢一点儿流言蜚语就要缠上他喽——切。”张羽琪边收打光设备边吐槽潘童，都是同班同学，没情没意的。

　　叶涵儿用纸巾擦着场记板，扫了眼潘童，也觉得他有些过了：“他可是副班长，大官儿呢，扶同学起来这种小事当然不能亲自操劳。”

　　谷曼想吐槽，但不敢，看了眼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潘童，他在低头玩儿手机，应该没听见张羽琪和叶涵儿的吐槽，于是她也小声吐槽了一句：“过分。”

　　除了潘童，剩下的人都在收拾客卧里的道具。

　　正好收完回到客厅，萧瑶抱着平板上了楼，明明没看到拍摄过程，她还是隐约察觉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重要的事。

　　“哥哥——”萧瑶把手机一扔，朝萧烺冲过去。

　　萧烺蹲下来抱住她：“怎么了？哥哥不是让你在下面等我吗？”

　　“我问下楼的胖叔叔你们在做什么，胖叔叔说你们在拍戏，拍完了吗？”

　　胖叔叔应该就是拍完第一场就走了的周逊。

　　“只拍了一半，待会要去学校拍，瑶瑶在店里等哥哥好不好？”

　　“……好，”萧瑶抓着萧烺的手，摸到手腕上的凹痕，举起来问，“哥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哥哥只是不小心压到了，不疼。”

　　“哦……”

　　“两个小萧！看镜头！”蓝玫玫举着相机突然喊。

　　萧瑶和萧烺同时转头，画面中萧烺蹲下和萧瑶齐平，萧瑶牵着萧烺的手，阳光经过窗户切割正好笼在他们身上，柔和又绚烂。

　　没等人反应过来，蓝玫玫快速转动镜头，又喊：“两个小金！看镜头！”

　　沙发上，金瑞之头靠在金又菱肩上，金又菱牵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捏着。

　　金瑞之镜头感很强，右手比枪崩了下镜头，然后脸颊比心，眼睛笑得弯弯的，金又菱也配合她左手脸颊比心。

　　“哇，不错哦。”蓝玫玫挑挑眉。

　　金瑞之过来端过相机，“我给你来一张。”

　　蓝玫玫指导人有模有样，自己当模特就局促得很，想了半天只比了个小树杈。

　　金瑞之想了会儿，开始示范，一手叉腰，一手比“ok”圈住一只眼睛，身子微微朝叉腰那边弯。

　　蓝玫玫跟着做。

　　“诶！就这样！青春少女！”金瑞之激动地喊，把蓝玫玫都弄得有些害羞了，25还算青春少女吗？

　　结果金瑞之正要按快门，愣了一秒：“你这怎么是录像？！”

　　蓝玫玫耸耸肩：“我又没让喊茄子，当然不是拍照啦。”

　　算了，金瑞之转念一想，视频更有杀青的味道，于是接着录了起来，镜头转向谷曼，张羽琪和叶涵儿，她喊：“这边三小只！看镜头！”

　　张羽琪和叶涵儿立马站在谷曼两侧，一人伸一只手组成完整的爱心把谷曼包在中间。

　　谷曼还没反应过来，镜头又转向了沙发上的潘童，金瑞之调侃道：“喂，副班，看镜头笑一笑呗。”

　　可潘童像没听见似的，继续玩儿手机，金瑞之灵机一动，调整焦距，给他的面部来了个特写。

　　潘童的眼角抽了抽。

　　“OK！”金瑞之关闭摄像机，“我们去学校录最后一场吧，马上要打铃放假了。”

　　“好！”大家异口同声答应。

　　蓝玫玫下午要看店，一整天不开张损失严重，只好让他们自己拍，临走前抓了点零食水果让他们带着，并且约好拍完回店里吃火锅。

　　前两场不长，但太过压抑，让人感觉拍了一整天，最后一场只拍金瑞之和谷曼感情升温，然后遭受网暴双双出走，相对来说比较明快。

　　刚进校门，铃声打响，三栋教学楼传来一阵闷闷的嘈杂，接着是爆炸般的欢呼，终于迎来每周一次的半天假期。

　　拍摄小队来到4班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可以让他们自由发挥。

　　萧烺主动提出拍摄，毕竟他写的脚本，熟悉该怎样拍。张羽琪调整好灯光，潘童没事儿可做，只好坐在自己座位上看书，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

　　叶涵儿举起场记板：“第三场，action！”

　　镜头从金瑞之的视角出发。

　　画面中，教室里空无一人，阳光斜照洒在桌上，只有谷曼在最后一排靠窗而坐，托着下巴看向窗外，戴着蓝牙耳机正在听歌。

　　她穿着蓝格子荷叶领上衣和宽松白色麻裤，后脑勺和丸子头圆圆的，随着隐约时不时微微摇晃，细小的碎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

　　像只慵懒的猫在晒太阳，金瑞之在心里想。

　　金瑞之走到她身边坐下，怕惊动她，轻声喊：“曼曼，曼曼？”

　　或许音乐的声音太大，谷曼没有反应。

　　金瑞之犹豫片刻，伸手轻轻摘下她的一只耳机给自己戴上，乐声流进耳朵的同时，谷曼转身，微微愣神。

　　“Can you be more measurable

　　And I feel so sorrowful

　　Even you like it

　　But I don't like it

　　It's hard to make my heart offset

　　When I'm feeling wrongful and sad

　　I have nobody to say

　　Some comfort makes me okay

　　But that can't help anyway……”

　　谷曼没有拒绝和对方共享歌曲，相反，静静地看着金瑞之，这才发现她平时正常不过的穿搭竟充满青春的气息。白色正肩T恤，牛仔中裤，头上若隐若现能看见鱼骨辫的编发痕迹……

　　金瑞之同样托着下巴，似乎不忍心说话打扰这奇妙的时刻，只浅浅地笑着看向她。

　　时间在此刻无限拉长放慢，一切都变成慢动作，连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音乐继续响起。

　　“I wanna freed it away

　　So I'm gonna say

　　I hate it (I hate it)”

　　眼前的人开始轻声唱，脚下慢慢打着节拍，谷曼不自觉跟着她的节奏开始唱：

　　“I hate it (I hate it)

　　I hate it (I hate it)

　　I wanna set free but I can't go anywhere

　　Can't go anywhere

　　Please come and set me free……”

　　乐曲来到终点，周遭的声音逐渐清晰，金瑞之取下耳机，笑了笑，“你听得好认真，我过来都没发现。”

　　谷曼恍惚一瞬，像刚从一场梦中清醒：“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想和你一起听歌。”金瑞之压下想和她一起报名英语演讲比赛的事，不容任何人任何事打扰这一刻。

　　“那……”谷曼的脸微微红了，“一起再听首？”

　　音乐声再次响起。

　　“咔——”叶涵儿打板喊道，“哇塞！在不喊咔你俩不会直接谈上了吧？拍mv呢这么唯美？”

　　张羽琪肘她一下：“别乱说，咱们在工作！”

　　潘童似乎捕捉到某个关键词，抬头朝这边看了眼。

　　萧烺回放素材，拍得近乎完美，可明明整个画面都很美，他的目光却一直聚焦在……不行，这是工作，工作……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稍微平复几下，对金瑞之说：“这段很好，我们直接拍下一段吧。”

　　“好。”金瑞之没想到过得这么快，很快就可以收工了！她捏了捏谷曼的手，“曼曼，演技怎么这么好？”

　　谷曼笑了笑，说实话，当时她一时分不清眼前的是梦境还是现实，甚至希望那首歌永远没有尽头……

　　第二段是被网暴后，金瑞之在教室里找到独自一人的谷曼，显然谷曼也深陷舆论旋涡。

　　金瑞之性子直率，牵着谷曼问：“曼曼，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受不了了，我们离开这里，不让他们知道好不好……”

　　谷曼从小没做过出逃的事，这对她来说大胆又疯狂，可是，爱人在身边还有什么害怕的？

　　最后一个镜头，操场上，两人牵着手在奔跑，她们要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以，两段都可以直接用。”

　　萧烺端着相机回放素材，几人凑近看，在绿荫草坪上围成一个小圈，像一群聚众开会的小猫。

　　当然，有只不太合群的脱离圆圈，收好打灯设备，冷冷地说：“走吧，还完器材我还要自习。”

　　这就让人不爽了。

　　张羽琪第一个反对：“装啥装，答应了玫玫姐吃火锅，你半路打退堂鼓啥意思？”

　　“啥意思？”叶涵儿附和。

　　金瑞之早就摸清了潘童的性子：“副班，赏个面子呗，玫玫姐为了我们的短片又是借场地设备又当造型师，头天就计划着要炖多少猪蹄，看在这份上……”

　　空气安静了一瞬。

　　萧烺的目光转到金瑞之身上，她性子勇敢直率，敢于为自己和他人发声但更多时候是能洞悉每个人的性子，担当调停者的角色。

　　鉴于教师节演讲风波，她当然可以不用低声下气请潘童，让潘童被人戳脊梁骨，但她还是请了，她不会让身边每一个人被冷落、被孤立，即使她没有几个能交心的朋友。

　　这就是勇敢又真诚的金瑞之。

　　不过，萧烺心中不太是滋味，为什么偏偏是潘童被金瑞之邀请……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我又没说自习前不可以吃饭……”潘童在几人的注视下支支吾吾，说完拎着器材就走了。

　　几人在后头偷笑，也一并跟上。

　　作者有话说：

　　“Can you be more measurable

　　And I feel so sorrowful

　　Even you like it

　　But I don't like it

　　It's hard to make my heart offset

　　When I'm feeling wrongful and sad

　　I have nobody to say

　　Some comfort makes me okay

　　But that can't help anyway……”

　　“I wanna freed it away

　　So I'm gonna say

　　I hate it (I hate it)”

　　“I hate it (I hate it)

　　I hate it (I hate it)

　　I wanna set free but I can't go anywhere

　　Can't go anywhere

　　Please come and set me free……”

　　——节选自歌曲《Sorrowful》-WHIZZ

　　网易云上的发布日期是2021.7.19，我掐指一算，故事发生在之之刚上高二的第一学期，之之是2020级4班，也就是2020年上高一，2021上高二，这章在9.1开学后，所以时间不冲突，符合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