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酵母时光》蔚尼

16、16

　　Chap.16

　　第16章

　　蓝玫玫特意为拍摄小队留了包间，一进包间，所有菜和饮料都准备好了，她招呼好客人后，特意忙里偷闲过来吃两口：“孩子们，都坐都坐啊！今天孩子局，不叫你们周老师了！”

　　金瑞之挨着谷曼坐，另一边没人，萧烺正要坐她旁边，下一秒，潘童过来把他挤开：“你不坐吗？那我坐，你坐我旁边吧。”

　　萧烺的火噌地窜起来，他凭什么要坐金瑞之旁边？不是还有其他位子吗？他只是被邀请吃饭，不是被邀请和金瑞之同坐！

　　萧烺强忍不快，看了眼金瑞之，她正在给每个人盛饮料，对旁边坐谁不太关心。

　　一股委屈莫名涌上心头，金瑞之可不可以转头看看，她旁边坐的是欺负过她的人……

　　金瑞之……

　　“萧烺，愣着干嘛，再不吃没菜了。”蓝玫玫催促道。

　　唯一的空位在金又菱旁边……

　　萧烺：“……”

　　他小心翼翼坐下，简直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啊。

　　刚才的小心思是什么？吃醋还是对偶像被欺负的不满？可好像无论是哪一个，如果金又菱知道了……他又想到刚来应聘那天金又菱极具防备心和警戒的锐利眼神……

　　身体微微一颤，身旁的人碰了碰他胳膊，一转头，撞上金又菱的不怒自威的目光。

　　“帮我拿下橙汁儿。”金又菱的语气再正常不过，可萧烺还是有些发毛。

　　他捞过橙汁瓶，拧开给金又菱满上，可明明使劲浑身解数轻装镇定，倒出来的橙汁儿抖出的大波浪还是出卖了他。

　　“够了。”

　　萧烺收回瓶子拧好盖儿。

　　“你怕我？”包间内蓝玫玫带头，龙门阵摆得欢，金又菱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

　　“我……”萧烺头也不回，拿筷子的手抖了又抖，“不怕。”

　　“不怕为什么不敢看我？我吃人？”金又菱的语气依旧松弛，可每个字仿佛有千斤重，一下下砸向萧烺。

　　不是不敢看，而是……好吧，萧烺承认，他就是不敢看，不敢让金又菱发现他那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也怕知道那心思的真实面貌。

　　“你喜欢我女儿。”

　　哔——哔——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坏掉了、烧断了，发出电视机故障的哔哔声，而且在脑子里不断循环。

　　“你刚才想挨着她坐，被那小子挤掉了。”

　　哔——哔——

　　萧烺希望这哔哔声能屏蔽金又菱的声音，可他越这样想，金又菱的声音就越突出，越难以忽视。

　　“我、我没有——”

　　萧烺话还没说完，金又菱先一步说：“没有就好，她比较黏我，不太喜欢黏别人。”

　　金又菱说完继续云淡风轻地夹菜吃饭，刚才的对话对她来说像唠家常一样稀松平常。

　　可萧烺的神经仍紧绷着，他第一次和金又菱“正面交锋”就感受到了母亲对女儿强大的保护欲，那是一道极高密度且无法穿透的屏障，想要穿越这道屏障似乎没有办法，甚至可能得到金又菱的认可也是徒劳。

　　金瑞之性格随和开朗，不是因为傻白甜，而是有个猎豹般的母亲为她铲除一切潜在的威胁，并教给她生存的本领，学会保护自己。

　　她生活在安全的、有爱的环境里，本就足够美好，为什么要重新接受一个陌生人走近他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潜在风险？

　　萧烺思索着，目光转向对面的金瑞之，她笑得那样灿烂明媚，他下意识想接近她，可明明只有一桌之隔，她却站在远方，怎么也追不上。

　　“哥哥，我想吃土豆。”萧瑶碰了碰萧烺的手，把他拉回现实。

　　是啊，他太贪心了，选座位都忘了要坐在萧瑶旁边照顾她。

　　萧烺给萧瑶夹了土豆片，小姑娘吃的油光满面，问：“哥哥，你不开心吗？”

　　“哥哥开心。”

　　“哦。”萧瑶没问了，专心吃饭。

　　一桌人把饭菜一扫而光，吃得心满意足，这时，蓝玫玫提议：“孩子们，咱们拍个照几年一下，姐姐我还是第一次像大学生一样拍摄小组作业，感谢你们让我圆梦！”

　　不是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但包厢内还是爆出掌声。

　　蓝玫玫提议到宽敞的门店门口拍，分两排站，金瑞之比较高，挨着谷曼站在第二排，萧瑶个子矮站第一排，萧烺自动退到后面，自动……走到金瑞之旁边，站在最边上。

　　蓝玫玫请店内一位顾客姐姐掌镜，自己退到第二排另一侧，微笑着摆好小树杈。

　　“来，一二三，茄子——”掌镜的姐姐按下快门，似乎拍得不满意，她指挥道：“最边上那个帅哥，离旁边那位妹妹太远了，站近点噻。”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萧烺。

　　金瑞之转头一看，好家伙，萧烺和她隔了半个银河系！她又不是吃人的怪物，有这么可怕吗？

　　“靠近点。”她伸手拉了拉萧烺的胳膊，触碰的瞬间她又是一惊，萧烺的手臂肌肉紧绷着，似乎很紧张。

　　不对啊，明明拍摄的时候演技很好来着，现在怎么变了个人？

　　不过萧烺还是乖乖的，一拉就靠近。

　　掌镜姐姐：“来，一二三，笑——”

　　她看了眼成片，边儿上那男生面对着镜头，眼珠子却落在旁边女生身上，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女生在跟另一边的丸子头女生比爱心。

　　她以为男生没听到，再拍了张：“来，最后一张，一二三，茄子——”

　　可男生还是看着女生。

　　她笑着摇摇头，把相机还给蓝玫玫了。

　　……

　　短片需要的空镜蓝玫玫的相机里有许多她自己早年拍摄的风景，可以直接用，而浏览网暴帖子的镜头则直接拍摄校园网上的，打个码就行。

　　金瑞之把萧烺拉进6组小组群，潘童不是6组的人，但鉴于他参加了拍摄，所以一并把他拉进群讨论。

　　群里就谷曼和叶涵儿两个住校生，非周末没手机，所以平时少了两个人讨论，准确来说是三个，因为潘童不咋发言。

　　金瑞之负责ppt和理论知识部分，聚焦性少数群体面临的社会困境，张羽琪负责用敢敏拨的款采购班会小游戏的奖品，萧烺则主动担任剪辑。

　　金瑞之睡前都还抱着蓝玫玫的电脑查资料，知道萧烺要剪辑，有些惊讶，她在群聊“1008（6）”里问：

　　吱吱吱：@X萧烺，剪辑工作量大，很耗时，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外包出去

　　小羽毛：老班经费还多着呢，就算不够我也可以再找她拨【斜眼笑】

　　Panda：人家想剪就让他剪，这么自信就该多给他点展示机会，不然就展示不了他的“男子气概”了

　　小羽毛：你不说话会死？@吱吱吱把他叉出去！

　　Panda：【白眼】

　　吱吱吱：@Panda再说和短片无关的话就把你踢出去，亲爱的副班【微笑】

　　金瑞之有些后悔把潘童拉进来了，不知为何，他平时不咋发言，可偏偏对萧烺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萧烺人本来就老实，不是锋芒毕露的类型，现在肯定不好受。

　　但下一条发言就让金瑞之对萧烺改观了。

　　X：@Panda主动剪辑是因为我会，我的阅读量和观影量足以支撑我剪出一条质量上等的短片，可是你不行

　　X：@Panda你只会说风凉话，并且污名化“男子气概”这个词，如果我的行为不算有男子气概，那你的行为就更算不上

　　X：@Panda不管你是因为教师节主题演讲欺负组长没得逞，还是因为我演讲引发这么多人为我、为少数群体发声而心生嫉妒，这都不是你在群里挑起争端让组长难堪的理由

　　X：@Panda拉你进来是看在你参演的面子上，不是因为你那所谓的副班长头衔，所以，老实点

　　四连@让群里足足安静了一分钟。

　　这……这么一阵见血攻击力十足的发言，真的是萧烺发的吗？

　　金瑞之下巴差点都合不拢了，反复搓了搓眼睛，确认头像和昵称确实是萧烺，没有被夺舍。

　　老天……她再也不说萧烺老实了。

　　他看似安安静静，有时说话爱卡壳死机，但每个人的意图和本性他看得比谁都清楚，火力全开的时候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切黑人设？

　　小羽毛：【赞】【赞】【赞】×10086

　　小羽毛：说得好！爽！

　　潘童没继续发言了，萧烺的话很中肯，但这种情况金瑞之作为组长不好偏向任何一方，后续可能会引发矛盾，所以她也发了条消息。

　　吱吱吱：不管谁和谁有矛盾，有多大的矛盾，私下商量着好好说，今天周一，周三就是班会课，剪辑要紧，@X辛苦了

　　X：没事，我尽量明天完成

　　小羽毛：【赞】

　　刚发完消息，萧烺就给金瑞之弹来小窗消息。

　　X：你还好吗？

　　X：有没有不开心？

　　金瑞之的心跳乱了一拍。

　　萧烺今晚的反应过于反常了，怼潘童她消化一番勉强还能理解，但发消息问好就不太能了，他好像很关注她的情绪，在群里的发言也是“组长、组长、让组长难堪”，很明显的向着她。

　　可行为上来看就互相矛盾了，那天在店门口拍大合照，萧烺离她很远，后来她把图片导出来分享在群里才发现，萧烺的目光，竟一直落在她身上……

　　明明拍摄之前都还好好的，一顿饭后就突然变了？

　　下一秒又弹来消息。

　　X：对不起，吓到你了……

　　X：晚安，早点休息

　　金瑞之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她不喜欢模糊，喜欢明确的、清晰的答案，于是回复：

　　吱吱吱：那天吃饭发生了什么？

　　吱吱吱：为什么突然跟我保持距离又在群里帮我说话？

　　吱吱吱：还有个比较冒昧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我？

　　吱吱吱：得不到回答我睡不着，失眠影响明天上课

　　作者有话说：

　　当回避型遇上直球belike……

　　仔细想来，在之之的视角，萧烺转来才没多久，很多行为都很“可疑”，还记得校门口瑶瑶说的“称呼”吗？萧烺不让瑶瑶说出来，当时之之想问，但看到萧烺眼神迅速移开，以为他老实害羞，就把问题换成了“为什么自愿去国旗下演讲”。而且瑶瑶是单方面认识之之，就算之之是县第一，小学生应该不会感兴趣吧，竟然连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加上这次拍照和群聊互相矛盾，很难不让人怀疑。

　　ps:关于曼曼和之之，有人可能会误会曼曼对之之是恋人的喜欢，不是的。曼曼性格孤僻，但对朋友的要求高，凡是能让她想交朋友的人，只能是至交，是彼此的至交，她对友情的纯粹度要求很高，占有欲也高。相比叶涵儿，她选择了同样没有至交的之之，算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吧

　　写到这里发现人设情节和章纲上相差十万八千里（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