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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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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济要来的话……
叶寻尧自顾自拉开严司决旁边的椅子,又将手机交到王久名手中,说:“老师,你这里有多的习题吧?可以给我几份吗?我就在这儿写。”
严济要来他也不怕啊,他又没参与打架,严济总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给他们一巴掌。
王久名:“……”
赵启东:“……”
见他坚持,态度又诚恳,王久名只好答应,拿出了一张准备印给他们班做的数学拔高题卷子,给了他两支笔、两张草稿纸和一块橡皮,让他安静做题去了。
接下来的半小时除了老师偶尔交流,就只有两位学生书写的沙沙声,和谐倒是和谐,只是老师们都好奇叶寻尧执意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两人单纯各干各的,悄悄话、传纸条小打小闹都没有,难道他只是想来陪朋友?
只有当事人知道,在彼此身边,陪伴无需多言。
下午四点二十,年级办公室的门被礼貌地叩了两下,随即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位头发打理得精致、穿着风衣西裤且面容严肃的男士,王久名上前询问:“是严司决家长吗?”
严济点头,道:“我是他父亲。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虽是“请问”,但或许是他久居商业上风位,说话间总有种领导气质,王久名听了都有些讪笑,忙做了个手势请他在小沙发上坐下,又亲自倒了杯茶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耐心地跟他解释来龙去脉。
写了快两个小时检讨的严司决活动了下脖子和手腕,正打算收个尾,叶寻尧在草稿纸上用铅笔给他写了一句话:你爸会打你吗?
严司决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打倒不会,骂应该有,是不是在这里就不知道了。
叶尧回了两个字:心疼。
他想了想,又在后面画了两个拥抱的小人。
严司决本来还有点后悔下手太重,如此一来又有点爽,顿时又不后悔了。
侧对着他们的两人察觉到目光,又立刻投入各自战斗,叶寻尧将纸收回并将几行字擦干净,余光看见严济站了起来,王久名也朝他们这走来。
王久名:“严司决,检讨写完了吗?”
严司决:“嗯,差不多了。”
王久名:“那行,你先……”
他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但这次是非常急切的、“??????”的三下,这三下之后就有一个暴躁老头样的老师抓着个一脸躁郁、左眼下还有疤的男生闯进了来。
那老师说:“王主任,这货我管不住了,平时小打小闹我都算了,今天他直接把人家书撕了,还把人家掼墙上了!”
原本还在思考为什么叶寻尧会在这儿的严济目光定格在那男生脸上,听闻此言脸不由得一黑。
整个办公室都凝固住了,因为这短短几小时内的来人,他们全都认识,并且还对部分特别熟悉。
巧,真巧,太巧了,严司决仿佛回到了初一跟某人打完架、站在办公室挨训的时候。
“张老师,您先坐一会儿、消消气,我来处理。”赵启东道。
严济质疑、愠怒的视线扫过他们几个,严司决的冷脸中透着些无辜,叶寻尧则是尴尬,王久名面色铁青,却仍得赔笑:“严先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没事。”严济抬了抬手,又问:“王老师,我想请问一下,刚刚那位老师说的事跟司决今天这事有没有关联?”
“没有。”王久名立刻说,“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不在一个班,都是意外,巧合、撞上了。”
双方陷入沉默,一时间只有赵启东与张有的交谈声。
赵启东:“张老师,能大概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张有:“我本来是去找课代表,结果一过去就看见……”
“老师,”严司决把检讨往王久名面前一递,“我检讨写完了。”
“啊、嗯好。”王久名接过那几张横线纸,道,“严先生,您可以带他回去了,十六号晚上到校上晚自习。”
从今天算起,到十六号差不多一周时间,而十九、二十号就是一月月考。
严济:“冒昧问一下,叶寻尧是参与了吗?”
“没有。”叶寻尧说,“叔叔,我就是上来找老师要卷子做题——是王老师亲手编的,我磨了他好久他才同意给我印一份。”
王久名勉强维持住那张客套笑脸,道:“是的,他只是来找我要卷子的,没有参与打架事宜。”
严济深深看了叶寻尧一眼,拍了拍严司决的肩,示意他离开。
卷子还没写完,叶寻尧边写边梳理刚听到的只言片语:厕所,流言,堵门,冲突以及——最后的“惨状”。
人已经被送去处理伤情,赔偿由老师当桥梁,各家长线上沟通,能私下解决私下解决,不能的话……就只能报警处理。
不过叶寻尧倒不觉得会出现后一种情况,因为严家有钱,就算有人狮子大开家不同意而嚷嚷着要报警,杨凯本人及其家长是绝对不同意的——寻衅滋事的是杨凯,随后见打不过又加了几个“帮凶”,“帮凶”及他们的家长也可能会在得知事情真相后偃旗息鼓。
简单理完严司决的事情,他也顺便把刘未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刘未不明原因撕他们班一个男生的数学书,撕完砸那人脸上,那男生不服,强撑着站起要跟他打架,却被盛怒之下的刘未一把惯住脖子抵在墙上,要不是张有正好来教室,在没人敢上前阻止的十五班里可能会出人命。
而撕书原因,刘未一直不肯说,只随口扯“早看那人不爽了、突然手痒想收拾”。
同样地,处分、检讨、道歉、回家反省以及罚扫一样都跑不了,而且大概率也要赔偿——不管是被砸的,还是被掐脖子的。
都是自班学生掐架,又都在同一天,还撞一块儿了,他们彼此又相互熟悉,其中有两人曾经有过节,饶是坚定的马克思唯物主义者叶寻尧都要对神的存在将信将疑——只不过,严司决那事参与的不只七班学生。
叶寻尧边想边写完了试卷,走到正在写什么的王久名旁边,道:“老师,你这有答案吗?我对一下。”
王久名从一堆夹着资料中抽出一张,顺便把手机还他说:“这是我手写的,你拍一份就走吧——别到处传,我有‘版权’的。”
叶寻尧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到处传的。”
他拍完后将东西还给王久名,又问:“老师,我能给严司决印一份吗?”
风口浪尖的人物又被提到,王久名额角青筋一跳,他瞪了叶寻尧一眼,没好气道:“难为你还想着他,他回家反省完就要考试,想拿这个给他用作数学复习?”
“是啊,如果没有你这份亲自编算的上好数学题,他可能就拿不到满分、也会与第二名失之交臂,作为他的同桌兼朋友,我替他感到可惜。”
见惯了他的油嘴滑舌,王久名轻哼一声,也还是同意,但在他印完要走时又叫住了他:“叶寻尧。”
“嗯?”叶寻尧脚步一顿,“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他看见王久名将说未说,神情复杂犹疑,最后只是对自己说:“专注学习,别理那些流言蜚语。有什么事找老师,合法合规的就给你们办。”
叶寻尧好奇他听到了些什么流言蜚语,还没问,王久名就挥手让他走。
他又看了一眼“宁死不屈”的刘未,转身离开了年级办公室。
本来还想着放学回去再问一问严司决具体怎么回事,再抱抱他、哄哄他,但放学时,严司决跟他说他被带回了雅竹,并且可能一周都不能见面,简称关禁闭。
y :你都成年了,他还关你禁闭?
[司决]:正因为我刚成年,他才要关我,让我长教训。
[司决]:而且赔偿从我卡上扣,他一分都不出。
y :抱抱你。
y :话说你卡上到底多少钱?一个人的赔偿都至少上千吧?
y :你还摔坏人家两部手机。
[司决]:不知道有多少,没怎么看过,反正他每个月会固定打几万,好多年了,
叶寻尧:“……”
这就是视金钱如粪土么?
y :那你现在手头上还有钱吗?
[司决]:有,赔偿那一张卡就够了。
叶寻尧感叹,他是谈了个多低调的男朋友啊。
y :对了,今天找 wjm要的那张卷子我多印了一份,本来要带回去给你的,一会儿我拍给你。
[司决]:我以为我终于能偷个懒了。
y :别懒,超过我之前不许松懈。
y :当然,超过之后也不行,不过可以稍作休息。
[司决]:听上去我好惨。
叶寻尧扔了塑料碗筷,走出小餐馆,给严司决发语音。
[尧尧]:“决哥,你不惨,你有我,我陪你一起。”
严司决靠在床头,失笑回道:“好。有你就好。”
“笃笃笃”。
“吃饭。”
冷冷淡淡两个字,一听就知道是严济。
“来了。”严司决应了声。
五点多就到了家,他俩一句话都没说,这会儿严思倩又放学回来了,餐桌上就更没什么好聊的了。
严思倩惊于她哥居然会在寻常周末回家,感受到吃饭时异常的氛围时她大概猜到又是发生什么事了,而且是她哥犯了事,否则不会回来。
最重要的是,她哥脸上有创可贴。
她很好奇,但又不敢问,还得写作业,于是她在写作业前问了一个有很大可能道
发生了什么的熟人。
[严思倩]:尧哥,我哥在学校打架了吗?
叶寻尧看到这条消息时已经是晚读下课,心想估计是晚饭时看出不对劲了,回道:嗯,但他没什么事,你别担心。
这个“没什么事”当然是假的,惩罚多样,其中处分最严重,意味着如果之后不“戴罪立功”,甚至又出什么么蛾子,那学校也难保他的“优秀”。
[严思倩]:我不是那么好骗的,打架什么后果我都知道,他上次打架就是这样跟我爸一样冷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吓死个人。
y :他上次打架你才十岁左右吧?记那么清楚?
[严思倩]:因为那时候他被揍得很惨,我都被吓哭了。
[严思倩]:不过他居然会把自己的黑历史跟你讲,你们关系也太好了吧,我都不跟我闺蜜讲我黑历史,怕她笑我。
怎么会笑话他啊,心疼都来不及。叶寻尧心说。
[严思倩]:所以他是为什么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