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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伤痕 ...

  •   翌日,管家带人将堵在出口的石头搬走,虽说深知主子不出来是为了等他们从外面搭救,以免坏了整个密室的构造。但他们这人手从外面又是凿又是搬的,还真不是容易的活。一来怕主子等急了亲自出手,到时候密室若是再有个什么塌陷,只怕这办事不力的罪名又要牵扯不少人。二来是怕若凿得太过了,这密室经不起折腾,那倒霉的还是他们。毕竟昨日那刺客到底炸了哪条道,用了多少火药,都不得而知。
      他这个管家可是担起重任,再三观察思量,小心行事,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才好不容易替主子开出一条道。忐忑的走进密室,如他所想,主子他们果然在娘娘的房里睡了一夜。如今这里已没了往昔的生气,除了娘娘最爱的花瓷桌还留着,其他东西都被主子几年前大发雷霆给毁了。那以后主子发誓不再踏进这里,不再动这里一分一毫。他也是许久没进来了,正有些怀念,蓦然瞧见主子和昨日姑娘打扮的霍小荔都趴在瓷台上,两个黑乎乎的脑袋让他一瞬间有回到从前的错觉。那时娘娘也是这样坐着,看着主子趴在台上熟睡,一边笑著一边对他说:"黄继啊,你看,这孩子和他长得真像"。娘娘笑起来可好看了,特别是盯着主子瞧的时候。
      管家正回忆着,秦夜末的黑脑袋缓缓抬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走过去,道:"主子,对不起,昨日的刺客没有抓到。"
      定眼望去,主子显然没睡好,但似乎没有准备发怒的迹象。
      秦夜末先是看看身边的霍小荔,这小人儿睡觉特别不安分,鬼话连篇,起初他觉得有趣,想要细听,却又听不出个所以然,又怕太靠近会吵醒他,最后只好听着霍小荔的呢喃入睡,所以一直睡得不安稳。管家他们的动静不小,一早就吵醒他了,只是懒得起来而已。但这小人儿这样都吵不醒,嘴里依然嘀咕着,凑近一看,表情还很挣扎,似乎是在做不好的梦。
      秦夜末也没理会管家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模样,站起身走到霍小荔身旁,说是走,也不过就一步之遥而已,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想将他叫醒。可霍小荔与其说是睡得沉,还不如说是昏睡。浑身冰冷,脸颊通红,眉头紧蹙,嘴里不停呢喃着。
      管家见状急呼:"哎呀!他发烧啦!"
      说完本能地想伸手去摸霍小荔的额头,却被秦夜末一个冷列的眼神慑了回去。
      这是主子发怒的前兆,管家心里谙道这姑娘的身份特殊,不敢再有动作。
      秦夜末伸手摸了摸霍小荔的额头,果然很烫。随即将他打横抱起,被翻了一翻的霍小荔依然紧闭着双眼,似乎很难受,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找大夫!"
      秦夜末丢下三个简单有力的字,就抱着霍小荔直奔他的卧房。
      一路上,霍小荔依旧不见醒,不知道是身体难受,还是在做什么噩梦,在秦夜末怀里本能地蹭上男人结实的胸膛,双手抓着他的衣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嵌进手掌里,拼命地抓着,嘴里似乎叫着谁的名字。
      秦夜末敛气倾听,逐渐清晰起来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却强有力的打击着秦夜末的心脏。
      "小荔.....小荔....小荔..."
      反反覆覆地唤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名字?
      秦夜末加快脚步,抱着霍小荔却是走得平稳,表面上很镇定,心里却是疑惑万千。
      用那种痛苦的表情,那样急切的抓住所及,嘴里却仅仅叫着自己的名字?
      秦夜末将霍小荔小心的放到床上,没多久大夫就来了。
      大夫看过后,说是普通风寒,不打紧,吃几服药就好了。
      秦夜末吩咐管家打里好一切,便独自留下来照顾霍小荔。
      霍小荔因为发烧,身体忽冷忽热,冒了一身汗,秦夜末踌躇着要不要给他换身衣服。
      这被汗湿的衣服穿了肯定不好,秦夜末当机立断从柜子里找了件自己的衣服,准备替霍小荔换上。
      手刚放上小人儿衣襟,就顿了顿,笑道:"要是真是个女子,我现在替你换衣,你岂不是要以身相许?"
      想及又笑了出声,他若真是女子,那得叫个丫头来伺候他了。还好大家都是男人,不忌讳吧?
      这样想着,秦夜末开始替霍小荔脱衣服。
      一张俊脸笑得得意,若是让旁人看见,肯定想不通堂堂一个王爷为何伺候人还这么高兴?
      这已经是第二次为小人儿穿衣服了。
      小人儿虽然女子扮相也美,但秦夜末还是喜欢他穿男装。他独有的桀骜,是任何女子不会有的。
      想像着小人儿洁白的身子,秦夜末轻柔的将衣服一件件脱去。薄薄的亵衣穿在小人儿身上甚是诱人,衣襟间若隐若现的锁骨和洁白的皮肤,看得秦夜末心慌意乱。
      "嗯?"
      将亵衣打开,小人儿大半个胸膛露了出来。秦夜末手上的动作嘎然而止,狭长的双眼不由得眯起,射出骇人的寒气。鼻子长长地发出隐忍怒气时才会有的吐息,只是一瞬间,在看到霍小荔身体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由得意变成了震惊,又由震惊变成了愤怒。
      秦夜末的愤怒其实不能用愤怒来形容,特别是此时,那应该是"危险"。就好比待袭的蛇,在进攻之前,是骇人的气息和让人不寒而栗的沉默。
      霍小荔的身体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洁白无暇,光滑稚嫩。
      事实上,这确实是白皙如雪,柔嫩如脂的肌肤,如果没有那些大大小小,深浅各异的伤痕的话。
      小人儿的身上有很多伤痕,但都不是新伤。看样子应该有一段时日了。大部分伤口几乎浅得看不见。只是在小人儿雪白的身子上,多少有些触目惊心。特别是想起这些伤口曾经多么夺目的出现在小人儿身上,秦夜末"刷"的一下,将小人儿整个亵衣撕开,雪白纤瘦的身体尽收眼底。而那些浅到看不见的伤口,各自都奋力地证明着他们的存在,集体占据着秦夜末眦裂的双目。
      小人儿腰间最深的伤口,有一个手掌那么长,像是锋刃所伤。从形状来看,是利器划过,但伤在腰侧的位置,不像是有人蓄意致命。
      其他伤痕,秦夜末不想再看下去,因为大腿和胸前,很明显是受虐时才会有的痕迹。是有些娈童才会有的痕迹。
      他认识的几个将军中,有人喜欢这样玩弄娈童。他曾经受邀去玩过,但他本不好男色,更对这样的事没有兴趣。
      想起当时那娈童在男人身下被虐的情景,再看看床上赤裸的小人儿,秦夜末忿然拉起棉被,将小人儿裹得严严实实。
      走出卧房,唤来管家。管家见他一脸阴霾,和气的问:"主子有何吩咐?"
      秦夜末放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任由管家跪在身前,不语。
      管家知道这个时候的主子定是发怒了,但却在强忍着怒气。
      他以前是跟着娘娘的,所以是看着主子长大,主子一直看在娘娘的份上敬他三分,但这样的主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以往主子发怒的时候府上的人定是会有几个倒霉,但主子也不会做得太过分。
      伺候他的人都知道他喜怒无常,但却是很少真的治谁的罪。大家知道主子生来就傲气非凡,让人自然生畏,但并不是易怒之人。他最常见主子为了皇上的事气极,但也不至于气得失控。最多几日黑着脸,难伺候。
      管家知道此时非同小可,不做声继续跪着,等待秦夜末发话。
      秦夜末握紧的拳头松了松,又握紧,又松了松,再次握紧。直到手心渗出血点,才松开手。惊觉自己的失控,他顿时更加恼怒。
      "去!把所有创伤药都给我拿来!"
      管家不明所以,谁受伤了吗?难道是主子?所以才这么生气?
      "主子,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不准请大夫!把药拿来!皇兄那些进贡的药全给我拿来!一样不准少!"
      "是!"
      面对头一次怒火冲天的主子,管家选择闭嘴。看来只有等柳若青回来了。他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主子了,主子平时不是连生气都很沉着的吗?今天怎么无缘无故吼起来了?哎,沉着起来可怕,没想到不沉着更可怕!
      秦夜末拿着管家找来的大瓶小瓶的药,再次掀开被子,将小人儿身上的伤口一一涂上药。期间小人儿不舒服的动了几次,可能是有些药太冰凉。秦夜末怕他再受寒,抹完药就迅速为他穿上衣服。小人儿睡得很舒服,吃了药,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痛苦了。只是偶尔会皱着眉头呢喃,秦夜末分明听见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小荔,不要。小荔..."
      秦夜末伸手抚平小人儿的眉头,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他手指残留着的创伤药的冰凉,霍小荔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里的呢喃也变成了平稳的呼吸声。舒服的动了动嘴巴,秦夜末的视线立即注意到小人儿这个动作,放在眉间的手指移到他的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小人儿的嘴巴又努了努。再点,再努。秦夜末玩得不亦乐乎。
      霍小荔一直睡到傍晚,仍是不醒。
      期间又叫了大夫,大夫说是太过劳累,睡一觉就好了。
      秦夜末只好一直守着他,管家偶尔进屋送水送食物,就见秦夜末坐在床边,盯着霍小荔出神。这时霍小荔已经换上男装,管家起初也是一惊,没想到那妍容俏皮的小姑娘竟是男儿身。
      管家慰劝秦夜末多少吃点东西,或者睡一会儿,毕竟主子昨晚就没睡好,一大早又开始照顾霍小荔。他们哪见过主子照顾别人,府上的人顿时沸沸扬扬的传说,有人说主子喜欢上别人家的小姐,有人说那是妓院的姑娘,更有人说那不是姑娘,是男子扮的。总之不管怎么传,无非就是主子看上谁了。向来清心寡欲的主子,怎么被李将军邀去妓院一次,就性情大变了呢?
      秦夜末无心去理会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时不时进来一两个,说是伺候,端茶送水的,但其实都是进来看小人儿的。看来自己平日是对他们太好了,导致他们一个个好奇心旺盛。
      最后只好叫他们不准进来伺候,他也不过是吼了两句,吓得小丫头急忙退出去,之后他便后悔了。这些个小丫头一定会添油加醋的编故事,把小人儿的事传的满城皆知。
      夜幕降临,柳若青这才迟迟归来,刚踏进王爷府,就听见各色各样的传闻。立刻叫来管家,了解了来龙去脉,吩咐管家阻止谣言再生。管家也知道府上的丫头奴仆不好管。主子平日甚少亲自管理这些人,都是他和柳少爷在打理。柳少爷平时伺候主子无暇,这管理的工作就交给他了。但他对这些丫头小子又实在不忍心管得太严。
      管家连连道是,这次一定严加管教。转头看见柳少爷身后站了个怯生生的小姑娘,问道:"这是?"
      柳若青没回答他,直接道:"我去见王爷,剩下的事就交给管家您了。"
      管家应了声好。柳若青便带着那姑娘向王爷卧房走去。
      走到门口,柳若青轻扣木门,道:"王爷,属下回来了。"
      过了数秒,里面传出一个极不耐烦的声音:"进来。"
      柳若青一听,果然如管家所言,王爷的心情不好。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请示道:"王爷,属下自作主张,带回来一个人...不知王爷....."
      "都进来!"
      "是....."
      秦夜末这时已坐到茶桌旁,正端着茶杯,时而扭头向帘子里望,床上躺着的小人儿依然熟睡,他不知道怎么伺候人,看了小人儿一天的睡相,虽然满足,但也莫名的烦躁。
      柳若青带来了一名女子,秦夜末并未开口问及,而是首先问道:"皇兄可好?"
      柳若青还是那副样子,用霍小荔的话说,他对秦夜末虽然恭敬,但不唯诺。
      "皇上近来抱恙。不知为何,似乎不太记得以前的事。"
      秦夜末听后大惊,声音也变得凛冽:"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柳若青依然面无表情,道:"王爷放心,太医说情况只是暂时的,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国事繁忙,导致精神上有所损伤。属下已经见过皇上,皇上情况很好,只是偶尔有些恍神,皇上还向我问了王爷的情况,说是过几日身体好些亲自来府上一聚,让王爷不用担心。"
      皇兄的身体向来不好,秦夜末是知道的,所以朝中大事小事他都交给柳若青去做。柳若青也是几年前皇兄给他的人,可以说是唯一他和皇兄在宫外的连接。
      秦夜末点头,他一直很尊敬皇兄,既然皇兄都说了不用担心,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转及瞅见柳若青身后的女子,问道:"这是谁?"
      女子见王爷终于瞧见她,即刻走上前,跪下,道:"小女子予豫,参见王爷。"
      柳若青在一旁解释道:"我回来的时候见她在王府附近徘徊,问后得知她就是那日在妓院被霍小荔所救的姑娘,便带她进来了。"
      小豫在妓院习惯了看人脸色,一眼便知秦夜末此时心情不好。必定会怪罪柳公子带她进来,她急忙道:"是我求柳公子带我进来的。那日霍公子救了我,可我事后听说霍公子在王爷这里,我担心霍公子的安危。王爷!霍公子是为了救我,请王爷不要怪罪他。王爷要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了霍公子吧!"
      秦夜末听来好笑,他确实不想放那小人儿,但也不像她说的那样,这霍小荔如果能懂得他这个王爷是高不可攀,不容反抗的人物的话,他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起来吧。"
      小豫眨巴着欲湿的双眸,抬起头看了看秦夜末,怎么?这人好像突然心情好了?她茫然的站起身,秦夜末又道:"你既然已经重获自由,为何又要来此自投罗网呢?"
      小豫灵动的双眼瞧着秦夜末,此时男人嘴角浅浅的上扬,那双慑人的眼睛虽然有些冷列,但却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多望几眼。
      她有些面红,轻声道:"霍公子是好人,虽然做事怪里怪气的,很有可能会得罪王爷,但他绝对是无心的!他只是好心为了救我!如果王爷放了他,我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
      说到最后小脸更红,双眼一闪一闪的,样子确实可爱。
      秦夜末想,如果小人儿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该会是什么样子?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秦夜末挑起眉,嘴角的弧度更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小豫的脸都红到耳根去了。羞涩的道:"是...."
      秦夜末倏地站起来,拉着小豫的手腕,往床边走去。
      小豫惊得"呀"了一声,但也不敢反抗。
      走到床前,小豫又羞又惊。
      秦夜末丝毫不觉,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伺候他了!"
      指着床上躺着的小人儿,小豫从惊讶中回来,望了过去。随后又是一惊:"呀!霍公子!"
      秦夜末继续笑道:"对,就是他,今天开始你就留在王府伺候他。哪都不准去。"
      小豫眼巴巴的瞧着霍小荔,有些担心的问道:"霍公子他...."
      "只是普通风寒。你只需要好好照顾他就是。记住,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王府的人了。"
      "是..."
      小豫看了看霍小荔,又看了看秦夜末,怎么觉得事情和原先想的不太一样?
      秦夜末特地吩咐小豫,告诉她如果霍小荔醒来,就对他说,她已经是王爷的人,从此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小豫虽不明白为何要这样说,但也只好乖巧的点头。秦夜末满意的笑著,转身对柳若青说:"去把隔壁的房间打扫出来,我今晚先去那里睡。"
      柳若青道是,秦夜末便从书桌拿了几叠书,出门前还不忘提醒小豫,记得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之后便扬长而去。
      小豫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留了下来。到底还是柳若青细心,回头给小豫安排了房间,告诉她一些王府的规矩,并让她知道,只要她伺候好霍小荔,王爷不会亏待他们的,她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霍小荔在第二天顺利醒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病过。
      醒来首先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气得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准备冲去找秦夜末拼命。刚好撞上替他打洗脸水的小豫回来,差点就将一盆洗脸水泼到小豫身上。
      小豫叫了一声,赶紧稳住手中的木盆。
      霍小荔此时正在气头上,开口就道:"让开!别挡住你爷爷的路!"
      小豫虚惊一场,瞧着眼前活碰乱跳的霍小荔,真想不到他也有病倒的时候。
      "霍小爷什么时候变成霍爷爷啦?"
      听着来人的打趣,霍小荔这才仔细将眼前的姑娘打量了一番,穿着和王府的丫头无异,可长得好看多了。
      "嗯?小豫?"
      "爷总算把我认出来啦?"
      听人叫自己一声'爷',霍小荔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这姑娘就是得他喜欢,不仅长得水灵,还会说话。霍小荔第一次就见她顺眼了,不然也不会救她,更不会摊上秦夜末。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逃了吗?"
      "我是逃了啊。可是无家可归,又得知你被王爷抓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把你救了再死。所以就来找王爷要人啦!"
      小豫学着霍小荔的样子,朝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好不俏皮。
      霍小荔算是服了这姑娘,虽然在妓院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本性决不像外面展现的那么乖巧青涩,但也没想到几日不见,这丫头更是伶俐得可爱了。
      "所以你来要人?那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还给我送水?"
      霍小荔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审问,却惹来人家姑娘一阵笑。小豫小嘴一憋,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王爷说以后我就是王府的人了,哪也不准去,好好在这伺候你。"
      她将秦夜末交代的话说了一次,霍小荔听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公子你没事吧?"
      "哼,好你个秦夜末!卑鄙!"
      霍小荔咬牙切齿的拉起小豫,说道:"走!我让他放了你!你不该给他当丫头!"
      小豫放下手中的水盆,站在原地认真的说道:"公子真认为他会放了我?再说了,我自幼无父无母,早已无家可归,留在这至少有吃有喝。王爷说不会亏待我。"
      霍小荔见她说得真切,想来也是,这姑娘说得有理,秦夜末虽然可恶,但好像真不会亏待手下的人。小豫在这找份工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要是在现代,也算是份好工作。怎么都比当妓/女好吧?
      "那好!这也不错!以后你就留在这好好工作吧!"
      说完,霍小荔转身就要走,小豫急忙拉住他。
      "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想去哪就去哪啊!"
      "公子是要离开?"
      "当然啦!"
      "那不行!"
      小豫揣着霍小荔的衣服,生怕他离开。霍小荔疑惑的望着她,笑道:"你舍不得我也没办法,我可不留在这!"
      "公子为何要走?王爷待你不错,连王爷自己的睡房都让给你了,听人说昨日还照顾了你一日,难道公子一点都不感谢?"
      "照顾我?"
      "是啊,公子昨日病倒,昏睡了一日,王爷也陪了你一日。"
      "他陪我?那这衣服....哼!这个老混蛋!"
      "公子?"
      "他陪我是因为他有企图!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公子为何这么说?王爷并未伤害公子,知道我与公子相识,对我也照顾有加。留在这,哪里不好?"
      被小豫这么一说,霍小荔确实觉得有些理亏,这秦夜末有没有伤害他,他是最清楚不过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留下来。
      "小豫,对你来说也许好,但我不喜欢。"
      霍小荔认真的说道,样子竟有几分成熟。
      "公子,不喜欢王爷吗?"
      小豫在这呆了一夜,听了不少传闻,不难知道王爷的心思。只是谁也不知道霍小荔的心思。
      霍小荔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事实上,霍小荔从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只好坦白的道:"不知道。"
      小豫水灵的双眸望着霍小荔,眨了眨满是渴望的大眼睛,说道:"公子既然不知道,为何不去弄清楚?"
      "弄清楚?"
      "对啊,公子这样不是伤了王爷的心吗?万一公子也喜欢王爷,那不是可惜了?"
      没想到这丫头这么会说话,霍小荔笑道:"小豫,我不知道,代表我暂时没兴趣。既然没兴趣,我便要去找其他我有兴趣的事。他伤不伤心我不知道。霍小爷我只要自己好就行了。"
      说着就想甩开小豫抓在手里的衣服,可却被抓得更紧。
      小豫生怕他离开,急忙问道:"公子现在可有感兴趣的事?"
      霍小荔不解:"暂时没有..."
      对霍小荔这种人来说,没有感兴趣的事确实是个大问题。他正盘算着先去找个师父学武功。既然墨楚贤这么听他的话,肯定也会教他武功吧?只是又要扮女人去骗他,这让他有些犹豫。
      "那公子为何不留在这里?王府什么没有?王爷什么没有?公子对什么感兴趣,王爷会给不了你吗?"
      小豫这话说得自信满满,确实也有道理。霍小荔隐约就是不想留下来,但小豫的话却让他无法反驳,甚至还有一些吸引力。
      "小豫,这是王府,他一个王爷,说翻脸就翻脸,到时候不是自己倒霉?"
      霍小荔做着最后的挣扎,小豫听后却'哼哼'的笑起来。
      抓着霍小荔衣服的手也放松了些,好笑的说道:"还以为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呢,怎么还怕这个?难道公子不觉得好玩吗?能从王爷手里要东西。"
      霍小荔今天算是知道女人的可怕之处了,他堂堂骗中之王霍小荔,今天就快被一个女人骗了,而且骗的心服口服。
      小豫见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知道他还接受不了自己的说辞,便又委屈的厥起小嘴,泪眼汪汪的看着霍小荔,说道:"公子真要走?王爷说了让我照顾公子,如果公子走了,王爷留我也没用了,可能会赶我出王府。那么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公子你就收了我吧。我可机灵了,可以帮公子做很多事的。如果公子要走,也带上我一起走吧。"
      见她说得可怜可凄,霍小荔不得不佩服。这丫头当骗子绝对有出息。不但掌握了他的性格,还一步步给他设圈套,一个又一个的诱惑让他跳,最后还用悲情戏来博取同情。其他的没有说服霍小荔,但最后那句'从王爷手里要东西'确实让他心动,小豫说得有理,再说他也不想让小豫真的丢了工作。
      其实如果小豫只是按照王爷教她的话去说,霍小荔未必会接受,即使王爷用她去威胁霍小荔,霍小荔也未必吃这一套。但小豫先用诱惑把霍小荔喂饱了,最后在说王爷的意思,霍小荔自然会心软。
      这怎么诱惑人,她在妓/院可真没少学。
      "好啦好啦~不走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小爷我就在这多住几日啦。"
      小豫听后连忙拍手叫好,欢天喜地的把洗脸水送到霍小荔跟前,笑盈盈的道:"公子对小豫真是太好了!"
      霍小荔接过洗脸水,坏坏的笑道:"别公子公子的叫了,既然以后是我的人,就叫一声爷来听听。"
      小豫毫不吝啬的叫了声:"爷!"
      这声爷逗得霍小荔心情大好,呲牙咧嘴的笑道:"你确实机灵!"
      梳洗完后,霍小荔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早餐,便带着小豫去花园走走。
      这王府哪都好,就是闷了点。
      没走多久,霍小荔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柳大侠为何不出来?跟在别人身后就这么好玩?"
      柳若青随及从他们身后的树上跳下来,小豫正想打招呼,霍小荔抢先一步调笑道:"柳大侠是猴子变的吗?这么爱爬树。"
      小豫瞪着水灵的眼睛,在霍小荔身旁小声唤了声,爷。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他少调戏两句。这柳公子可是她的恩人。
      霍小荔玩味的看了看小豫,随后笑道:"哈哈!柳大侠真是玉树临风惹人爱,看把我家丫头迷的!"
      小豫红着脸不说话,柳若青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却又不敢顶撞他,霍小荔心里说不出有多快活。
      "霍公子身体可好?王爷吩咐我保护公子,在下怕公子不乐意见到在下,所以才没有现身。"
      这个人果真奇怪,为何他分明隐去了气息,霍小荔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却一次又一次的发现他呢?
      霍小荔确实不太喜欢柳若青,因为他总是摆出一副对人尊敬的姿态,但霍小荔却觉得他本身是个高傲的人。甚至有点瞧不起身边的人,包括他的王爷主子。
      "柳大侠客气了,你这么帅我又怎么会不愿见?倒是你每次为了跟踪我,这样飞上飞下的,就不累?"
      "不累。"
      柳若青懒得和他争辩,这个霍小荔口无遮拦的,不知道王爷看上他什么。
      "柳大侠,你功夫这么好,平时一定很多任务吧?那岂不是很辛苦?"
      霍小荔突然变了个态度,字里行间表露出对柳若青的关心。
      虽不知他又想如何,可柳若青也不吃这套。
      "还好,多谢霍公子关心。"
      "嗯,我是挺关心你。柳大侠这么操劳,有没有想过收个徒弟啊?"
      "徒弟?"
      "是啊,收个聪明能干,吃苦耐劳的徒弟,像我这样的?"
      虽然之前柳若青不肯教他武功,但做骗子这一行的,就是要脸皮厚,敢挑战高难度,他就不信这柳若青能玩得过他。
      其实霍小荔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没想到柳若青却笑著说:"在下没想过收徒弟,不过若霍公子想学,我可以教你。"
      没想到这次他这么好说话?霍小荔肚子里的坏肠子瞬间纠结了,毫无用武之地。
      既然人家都说要教了,霍小荔瞬了瞬眼睛,笑道:"好吧,那我就学吧。"
      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柳若青也不跟他计较。霍小荔这种人,你越跟他计较,他越得意。
      霍小荔赶紧跑到柳若青身边,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说道:"那师父今天要教我什么?"
      桃花眼依然带着些狡黠,但此时却是被期待盖去泰半,若不了解他的人,还真会掏心露肺的把自己给卖了。
      "轻功吧。我看你对轻功有些造诣。"
      "是!师父!"
      霍小荔脸上堆着笑容,转身对小豫说道:"还不快去给师父倒杯茶?没事做就去逛街吧啊,不用伺候我了。"
      这刚当上人家的徒弟,就摆出一副师父的模样了。
      小豫乖巧地应了声爷,迅速为柳若青倒了杯茶,拍拍屁股就去逛街了。霍小荔满意的点头,人模人样的说:"这丫头就是好。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接着拿着茶,对着柳若青,单膝下跪,捧着茶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柳若青急忙将他扶起,道:"霍公子严重了,我说过不收徒弟了。"
      这霍小荔到底何时是认真何时是玩笑?柳若青虽然不笨,但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师父你就别客气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以后徒弟就要靠师父多关照了。"
      依霍小荔的观点来看,这拜师学艺,一定要让师父称心,不然以后倒霉的是自己。就好比你给老板打工,如果和老板关系处不好,那日子就难过了。
      况且他看这柳若青也是气宇非凡,不像是甘愿为人奴役的人,他肯弃身于秦夜末之下,必定有原因。
      柳若青是个君子,君子在某方面来说就是个傻子,他们不是真的傻,而是那些伦理教条,非奸即盗将他们规划在一个超然的圈圈里,宁死也不愿走出来。
      所以柳若青虽不是完全信任或是喜欢霍小荔,但既然收了徒弟,他就会尽到做师父的职责。
      说到做到,是君子守则的第一条。
      柳若青将霍小荔带到后院的空地,开始传授他轻功的秘诀,但与其传授,还不如亲自让霍小荔体验,所以他这个君子,也不是完全的死板。他架着霍小荔,说是迟那是快,脚踏地而起,一跃上房顶,随后又凌空跑了几步,整个人轻飘飘的飞到就近的一棵树上。霍小荔像件东西似的,被他轻而易举的放到树上,慌乱中稳住脚步,有模有样的学习柳若青的样子立在树枝上。柳若青是个武将,遇到这种好学又不怕死,并且有些天份的学生,眼神难免会露出些许赞赏。但相对的,也会比较严格。
      待霍小荔站稳了,柳若青一个纵身跃下树枝,竟将霍小荔一个人丢在树上。
      霍小荔见柳若青弃他而去,也不急,对着树下吼道:"师父,你这是干嘛?该不会要我自己跳下去吧?这个树可比房顶还高啊。"
      柳若青扬起一边嘴角笑道:"是啊,你就自己下来吧。我不会救你的。"
      平日看起来斯文的武将,没想到收起了徒弟,竟然连脸上的笑都带着兴奋。霍小荔早听说练武的人都是疯子,没想到自以为挑了个冷静的,竟看走了眼,原来都是疯子。
      霍小荔也不再求救,这学功夫嘛,一开始就认输,那不是会被人瞧不起?
      但是这差不多两三层楼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是残废。
      爬下去?那太没面子了。
      想来想去,他干脆找了跟舒服的树枝坐下,看向树下的柳若青,那人竟一个人喝起茶来。
      "师父你真不尽责!居然让徒弟一个人受罪!"
      霍小荔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希望能唤起他的一点同情心。
      柳若青丝毫没被他楚楚可怜的攻势诱惑,冷言道:"该教的我都教了。想想刚才的感觉,还有我说过的话,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切,学武功而已,难道要我拿命试啊。死了还好,死不了残废你照顾我啊。"
      霍小荔小声嘀咕着,脸上依旧可怜的望着柳若青,嘴里却没一句好话。
      其实柳若青早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也懒得揭穿他,拿起茶杯酌了一口,好茶。
      霍小荔越想越气,难道他就要输给这棵树?
      其实若柳若青上来救了他,他也高兴不起来。
      这不就表示他弱吗?
      男人输什么都不能输面子啊!
      "好吧。豁出去了!"
      霍小荔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看了看地面,双眼一闭,说了句:"让老子飞!"
      便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回想起柳若青带他飞的感觉,在学着柳若青的样子运气,总觉得自己似乎快飞起来了。
      就在他要抓到什么感觉的同时,他猛地撞到一样东西,不是硬邦邦的地面,似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一看,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眼前,而他就和那些狗血偶像剧里面的女主角一样,被抱着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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