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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 真相(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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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一手伸进了那白发老头的上衣纽扣里,猛地往下一扯,露出了绑在那人胸前的几根□□。此举一出,周围一阵惊呼咒骂,闷油瓶更是挡着我往后连退,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手上有家伙的人已经统统子弹上膛,简直像□□会面一样,随时准备背水一战。
“知道这是谁吗?”吴三省的人手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他是有备而来,毫无惧色,拍了拍那老头胸前的□□,扭头对解连环看过去,“环子,你应该认识。”
我那时不知道怎么的,头皮一炸,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名字,一个老外,还与“它”有关,又穿着阿宁公司的衣服……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便抢在在解连环之前喃喃道:
“裘德考?”
吴三省朝我笑了笑,“大侄子,你确实是聪明,但是最后害死你的,也就是副聪明的脑子。这老头子也一样,身上全都插着输液管,人都差不多了,可一听我说找到了西王母的陨洞和蹩王药,哪怕就是打兴奋剂提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跟过来。”他拍了拍裘德考苍白松弛的脸,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你这就是太会打算盘,打的太多,打成了贪。你们哪儿不是有上帝吗,我一会儿就让你美梦成真,送你去见永生不灭的上帝去。”
他说罢就哈哈笑起来,而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筋都绷直僵硬,差不多濒临爆发的边缘,看着那张像毒蛇一样还在不断向周围施加压力的脸,一股邺火就直冲上来,可偏偏收拢却像被千万只手死死地扼住,竟然悲凉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全明白了。
现在我全明白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吴三省的安排。
从我接触到这个隐藏在战国帛书内的永生计划的冰山一角开始,吴三省就完全把我当做了齐羽,一步步将我往这个陷进里引,黑眼镜和拖把,根本不是什么“它”的眼线,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和吴三省站在一起的。就连联系霍老太,以追查二十年前考古队真相的名义拉我入局的人,也不是解连环,而是吴三省!
他安排这么多,最后的目的,就是要连同我一起毁了所有和“它”有关的人和事。怪不得黑眼镜那时候说,三叔要杀的,并不是“吴邪”这个人。
打从一开始,吴三省针对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石盘上的蹩□□药、西王母陨玉、齐羽和裘德考。
裘德考歪坐在那里,整个人气息奄奄,仿佛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肉块,任吴三省踢踢踹踹,也只是喘气,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我看着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可悲,一个垂死的耄耋老人,直到全身插满输液管竟还在相信那些莫须有的谎言。什么狗屁的长生不老,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和齐羽是“它”成功的试验品,相反的,是两个被贪婪人心剥夺掉一生的牺牲品。
吴三省冷不防地就对包围着我们的人使了个眼色,最靠近我的几个人立刻快速靠过来,几条手臂像蛇一样直扑我的面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一切,就是想让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当做齐羽,好让他在给我绑炸药的时候能少受几分良心的谴责。我心说不管自己是齐羽还是吴邪,都绝不能被这个老狐狸逮到,抄起矿灯狠撞过去,砸一个踢一个;这一开战,场面立刻混乱起来,虽然我们寡不敌众,但吴三省并不敢让他的伙计开枪,看上去是想捉活的。这种变态又不利索的群架场面真他娘的像极了故事片里的黑吃黑,我郁闷的情绪也已经积压了很久,身体里的怨气都前所未有的爆发出来,握紧拳头几乎是发泄一样见人就揍,胖子在后面边开路边叫好,让我们赶紧的往后撤,岂料拳头虎虎生风的时候脖子却被人狠命一拽,我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歪,整个人控制不住平衡就倒了下去,再要站起来的时候,上半身已经被死死地钳制住,动弹不得。
我暗喊一声不好!试图挣扎了几下,但是那人的力气大的不像话,那哪里是用胳膊掴住我的脖子,根本是要存心掐断,一时就发了狠,想在气绝身亡之前用手肘去撞他的肚子,可我的皮肤才一触到那人硬邦邦的胸口,脑子马上就懵了,这一愣,头就顺着那满是体毛的胳膊往上一抬,只见闷油瓶和解连环他们全部僵在原地,就连吴三省也瞪着眼睛,很是惊讶地盯着我。
我意识到不对劲,架着我的这人胸口好像绑着□□,难道抓住我的不是吴三省的伙计,是裘德考?!
“别动!”裘德考在我耳边喘着粗气,另一只手不知握着从哪里弄来的小手枪,用极不标准的中文发音,断断续续地警告,“……是我解开了战国帛书的谜底,我怎么会死?吴三省,你输了……我已经得到了所有的东西!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的人是我!只有我!”
他竭尽全力大喊着,手上的枪一直指着自己胸口的□□,我没有想到一个濒死的人怎么能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好像一股非常深刻的执念,驱使他从头到脚都变成了铁块,掴着我一步步往陨洞的方向挪。
解连环和吴三省都僵立在哪里,两个人都各有顾忌,不敢动手开枪,只看见胖子实在忍不下去,狠着脸抄起五六半冲出来,我的胸口立刻就被裘德考的枪口压迫了一下,力气之大,几乎要塞到肉里面,不由得就哼哼了一声,胖子一怔,终于停在半路上,没敢再前进。
裘德考把我拖到一处孔洞边,力竭地扶着陨玉喘粗气,口气和动作依然凶狠,他那两只深浅在眼眶里的浑浊,就像补食前的老鹰一样,低喝着要我爬进洞里。
吴三省一下就抓到了空子,脸上瞬时升腾出一股杀气,又或者说,他前面之所以不开枪,本来就是预料到裘德考会爬进陨洞里效仿西王母蜕皮,一直等到一管炸药可以同时解决三样东西的时刻,这才眼睛一瞪,拔出手枪朝裘德考的胸口瞄准。
这个举动,也让我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而裘德考却不那么想,他早知道吴三省在等待这一瞬,猛地就把我往里一推,自己也以极快的速度挤了进来,我听到一发枪响击中了陨洞的石壁,刚探身进来的裘德考也跟着低呜了一声,估计是打中了脚。他头上全是汗,却没有丝毫犹豫,一巴掌就打在我头上,强硬地推着我往里爬,这时外面的枪声又响了好几下,紧接着就是乱作一团喊杀声。
陨洞里一片漆黑,我手上的矿灯又掉了,一边咬着牙不情愿地往前挪动着步子,一边听着陨洞外的动静,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裘德考后面扑了进来,抓住他往后一拽,狭小的甬道里顿时全是呻吟和肢体碰撞的闷响声,我双手撑住洞壁,弓着膝盖好不容易才能回头,只见裘德考已经和窜上来的黑影抱做一团,扭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