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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46章 真相(上) ...

  •   包围着我们的光线突然亮起来,就像故事片里警察抓小偷一样,我和解连环的队伍毫无意识地落入了别人的陷阱里,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二话不说抄出了家伙,胖子身上已经挂满了子弹条,首先朝那黑眼镜吼了一句,问他娘的玩什么,谁知解连环回过头来眼睛一瞪,向他一摆手,胖子看其他人没动作,也明显觉察出了气氛不对,暂时克制住了疑惑和怒气,把枪往胳膊肘里一收,对包围我们的人做了个警告的动作。

      借着矿灯的光线,我发现这帮围住我们的人里,我能叫出名字的不只有黑眼镜和拖把;拖把的前面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那鼻子眼睛一看就是老外,满满一圈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要靠旁边的几个人扶着。我心里一咯噔,把光束全部聚集在这个老人身上,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他穿着的那军绿色的登山服,比那张脸更加眼熟——这衣服在全世界任何体育用品店里都买不到,我看见他上衣口袋上缀着的那块铭牌,一下子想起来,那是阿宁他们公司的标志!

      我不禁咂舌,那这个老头,会是什么人?!

      “大侄子,你跑得倒还挺快。”
      吴三省的声音突然从另一处石瀑布后面绕了出来,我和解连环都大吃一惊,看着那张堆满怪笑的老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吴三省慢慢从旁边踱过来,用那双眼白混黄的眸子,把我们每个人都挨个扫了过去,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竟十分恐惧与他对视,好像那张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是一张裂开的嘴,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连皮带肉生吞下去。
      我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亲切的感觉,他的身上看上去挺干净,没有一丝和血尸搏斗后的狼狈,不管是不是如解连环所说,是他自己启动了石盘上的机关来暗算我,但有一点我已经能肯定,吴三省确实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这才能得意洋洋地站在我们面前。
      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刚才在石门外面为了他大吼大叫的举动,非常愚蠢。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一转,就像只在算计肥肉的狐狸一样盯着解连环,笑道:

      “环子啊,吴邪也是你的侄子,他既然那么想知道,你干嘛不告诉他呢?我们这两个三叔是什么关系,怎么来的,我统统都说了,可你看看,他跟你亲,不信我啊。”

      吴三省和解连环这两张几乎完全相似的脸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出现,令在场所有的人都睁目结舌,就连一直跟着解连环的几个伙计,脸上也满是困惑和惧色,更别说胖子和小花他们了。这个时候,可能大家都处于比较震惊的状态,面面相觑有,窃窃私语就没了,谁叫那两张脸,连皱纹的位置都几乎一样,如果这时候潘子也在场,不知道能不能认出哪个才是他的三爷。

      解连环和吴三省对峙了一会儿,他眼神并不像后者那样只纯粹地透露着一种威胁,他的立场,较之一直躲在暗处的吴三省,本身就更加复杂,而想的越多的人,往往越容易顾此失彼。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我看见解连环苍老的眼帘,慢慢地垂落了下来,同样上了年纪而越发混浊的眼睛更显老态和疲惫,似乎终于放弃了一直以来的坚持,脱下带了将近二十年的“三叔”的面具,告诉了我几件事。

      他的这段叙述,我等了很久,就像一盘破碎拼图的最后一块,很自然地剔除掉了一些虚假的东西,将吴三省和齐羽的记忆完全地拼合了起来,呈现出了隐藏在西沙到格尔木养老院二十多年的真相。

      整件事情,同样要从西沙开始说起。

      当年,解连环本身就是考古队中的一员,是吴三省利用和文锦的男女朋友关系硬插了进来。虽然解连环和吴三省是表亲关系,也算得上是兄弟,可解连环出生在知识分子家庭,是属于地地道道的公子哥,自然就对痞气十足的吴三省看不顺眼,对于他突然插足考古队的事情,也比较有敌意。
      但是从解连环的口气里,我也听得出来,他之所以对吴三省看不惯,也有一部分原因出在文锦身上。当然这是上一辈的感情问题,不适宜在这个场合多展开。

      不满和针锋相对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西沙的前一天晚上。吴三省在入夜后,突然将解连环叫道了船头,把自己潜入考古队的原因,以及“它”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解连环。解连环当时就懵了,因为他知道,无论这个计划成不成功,出于保密的心理,“它”都不可能让参与在内的人太太平平的活下去,因为这长生不老的实验,本来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计划。

      吴三省告诉解连环,事到如今,考古队的命运已经不可逆转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吴解两家,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利用“它”的疑心,让“它”自动放弃整个计划。解连环听下来,觉得自己已经拖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死局,如果始终被蒙在鼓里,眼不见心不烦,倒也算了;可他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就没有办法对吴三省说“不”,毕竟吴三省现在的身份还是“它”派出的人,要是断然拒绝,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文锦他们,那么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全军覆没。

      所以两个人就自导自演了一场“吴三省害死我解连环”的计划,瞒着文锦他们深夜下海,可是让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晚睁着眼睛没睡觉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船室的一个人影,也悄悄起来,紧跟着他们进入了海底洞窟。
      于是海底洞窟内就出现了“第三个人”,吴三省发现这个跟踪者之后,曾与之在黑暗中进行搏斗,可因为没有光线,加之自己是从背后被偷袭,吴三省和解连环不只没看清来者何人,更是让他趁乱逃脱了。这得知了掉包计划的“第三个人”,无疑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可如果现在放弃这个计划,那么回到船上的时候,他们就无法向文锦解释两个人一起下海的目的。万般无奈之下,解连环和吴三省只能先按照原计划行事,并由躲在暗处的吴三省找机会揪出这个“第三人”。根据吴三省的分析,这第三个人极有可能是“它”派来盯自己梢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自己会不会有背叛的举动。

      就这样,解连环变成“吴三省”之后,上船与文锦汇合,并使他们相信了解连环失踪的说法,文锦虽然吃惊,但身为领队,却不能为了一个人暂停整个考古队的进程,而当时,考古队里也并没有人露出马脚;于是,所有的各怀心思的人,都不知不觉地都随着吴三省编排好的剧情,接近了一个毁灭性的暴风圈。

      根据计划,文锦他们在进入海底墓的墓室时,由解连环佯装而成的吴三省借由睡觉的名义在外面等着,真正尾随在考古队之后找机会给他们下药的人,是吴三省本人。然而他却在途中发现了故意脱队,并躲在石室中偷窥一切的齐羽,吴三省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来历和样貌都非常陌生的齐羽,极有可能就是当时在黑暗里偷袭自己,是“它”派来的眼线!出于杀人灭口的心理,吴三省在石室中与齐羽扭打起来,最后齐羽被掐晕,跌入了木棺之内,吴三省当时在杀和不杀之间做过一番挣扎,最后决定将齐羽就这样先秘密藏起来,再找机会带回格尔木。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吴三省便接过解连环的话,告诉我说,如果齐羽这条眼线死了,“它”一定会对自己产生怀疑,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功夫就全都白费了,只有齐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它”拿捏不准其中的真实性,又不能在自己面前名正言顺地提起这条“眼线”,自己的计划才不会被破坏。

      我听他有条不紊地说完,心中唏嘘不已,一方面又开始为自己和齐羽一体同心的事情感到困惑,心情极其矛盾。
      这时有个温热的东西就从手臂旁边贴上来,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心情很不可思议地像水纹一样缓缓平静下来,作为让他放心的回应,也用力握了他一把。

      静了一会儿,吴三省的视线,又缓缓转移到了闷油瓶身上,看着他继续把故事讲下去。

      整个计划,由于“它”的眼线被意外逮出来而变得完美无缺,但是只有一次,吴三省在扰乱考古队视线,装模作样引文锦他们上钩的时候,却被闷油瓶先一步抓到了自己,他看着闷油瓶面无表情地蹲在自己面前,心虚的感觉一下子就覆灭掉了所有的理智,抓起从陈皮阿四那里得来的蛇眉铜鱼去袭击闷油瓶,所以到最后,闷油瓶除了被喂药意外,还是考古队中唯一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而导致他丧失二十年记忆的,就是那条被蚩尤人成为珍宝的,以青铜铸成的鱼形器皿,想来也非常讽刺。

      成功给考古队的每个人都下了药之后,解连环在吴三省的暗中帮助下,将所有人转移到了格尔木的养老院,但与此同时,两个人都意识到,因为“解连环”的死,“它”已经对考古队有了怀疑,再加上吃了药的人疯的疯,死的死,眼前“齐羽”又无故失踪,所以“它”搁置了计划,放弃了考古队。
      其实事情进行到这个阶段,吴三省和解连环的调包计划已经取得了成功,两家人家都免于了事后遭逢不幸的命运。

      “但是这个时候,吴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吴三省没有给我们留多少消化故事的时间,话锋一转,矛头直指向我,“我的侄子吴邪因为病重,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当时就想,反正“它”已经变相接受“齐羽”消失的事实,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把吴邪的记忆,移植到齐羽身上,让齐羽以吴邪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不是同时解决了两个问题?”
      吴三省带着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子几乎停止运转,已经快崩溃了,但他依然以一种几近疯狂的口吻,捏起自己的两根手指,边摇头边笑道:
      “ “它”做梦也想不到,就因为自己那一丁点儿的狗屁疑心,就错过了得到永生的机会。搞了那么多功夫,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紧紧抓住了自己脸,脑子像是被刀子搅过一样,撕裂般的疼。无数的记忆跟着吴三省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录像带、在地上爬行的人、养老院的木头花窗、窗户底下那两个抬头看我的夫妇、家门口的小学、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老痒、杭州的铺子、带着战国帛书的金牙老头、拍着桌子跃跃欲试的三叔、鲁王宫的玉俑、海底墓的禁婆、秦岭的青铜树、云顶天宫的青铜门、塔木陀的西王母陨洞……一切零碎的画面全部翻江倒海地交错在一起,我分不清楚其中的真真假假,只觉得眼前的人,眼前的事,是不是都只是一场梦,还是这几年我所经历的一切全都只是吴三省圈套中的一环,甚至我的整个人生都是被人编排好的一个故事?!

      我是谁?

      我到底是齐羽?还是吴邪?!

      “本来你要是乖乖的待在杭州当个古玩店的小老板,我也并不打算下这个很手。有多少人劝你不要趟这浑水,你也不听,搞得“齐羽”又开始不安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吴三省慢慢走到我旁边来,我已经失了神,耳朵里听不见任何东西,他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会儿,手往后一招,拖把就把那老态龙钟的白发老人连拖带拽地扛到我面前,接着,吴三省低沉的声音又撕破了我耳边的寂静,侵略性地传了进来: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毁掉了考古队的那些人?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自己就是第一个被毁掉的?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在太阳底下露面,到死都得躲在别人的眼睛,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为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过这种日子?所以我就想,就算我要下地狱,也要“它们”一起陪葬。“它”毁了我这一辈子,我就炸了他他妈长生不老的白日梦!人到了该死的时候,就要去死,你说是不是,大侄子?”

      第47章真相(下)

      他说完,一手伸进了那白发老头的上衣纽扣里,猛地往下一扯,露出了绑在那人胸前的几根□□。此举一出,周围一阵惊呼咒骂,闷油瓶更是挡着我往后连退,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手上有家伙的人已经统统子弹上膛,简直像□□会面一样,随时准备背水一战。

      “知道这是谁吗?”吴三省的人手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他是有备而来,毫无惧色,拍了拍那老头胸前的□□,扭头对解连环看过去,“环子,你应该认识。”

      我那时不知道怎么的,头皮一炸,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名字,一个老外,还与“它”有关,又穿着阿宁公司的衣服……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便抢在在解连环之前喃喃道:

      “裘德考?”

      吴三省朝我笑了笑,“大侄子,你确实是聪明,但是最后害死你的,也就是副聪明的脑子。这老头子也一样,身上全都插着输液管,人都差不多了,可一听我说找到了西王母的陨洞和蹩王药,哪怕就是打兴奋剂提着最后一口气也要跟过来。”他拍了拍裘德考苍白松弛的脸,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你这就是太会打算盘,打的太多,打成了贪。你们哪儿不是有上帝吗,我一会儿就让你美梦成真,送你去见永生不灭的上帝去。”

      他说罢就哈哈笑起来,而我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筋都绷直僵硬,差不多濒临爆发的边缘,看着那张像毒蛇一样还在不断向周围施加压力的脸,一股邺火就直冲上来,可偏偏收拢却像被千万只手死死地扼住,竟然悲凉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全明白了。

      现在我全明白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吴三省的安排。
      从我接触到这个隐藏在战国帛书内的永生计划的冰山一角开始,吴三省就完全把我当做了齐羽,一步步将我往这个陷进里引,黑眼镜和拖把,根本不是什么“它”的眼线,他们从头到尾都是和吴三省站在一起的。就连联系霍老太,以追查二十年前考古队真相的名义拉我入局的人,也不是解连环,而是吴三省!
      他安排这么多,最后的目的,就是要连同我一起毁了所有和“它”有关的人和事。怪不得黑眼镜那时候说,三叔要杀的,并不是“吴邪”这个人。
      打从一开始,吴三省针对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石盘上的蹩□□药、西王母陨玉、齐羽和裘德考。

      裘德考歪坐在那里,整个人气息奄奄,仿佛一具被抽掉了骨头的肉块,任吴三省踢踢踹踹,也只是喘气,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我看着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可悲,一个垂死的耄耋老人,直到全身插满输液管竟还在相信那些莫须有的谎言。什么狗屁的长生不老,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和齐羽是“它”成功的试验品,相反的,是两个被贪婪人心剥夺掉一生的牺牲品。

      吴三省冷不防地就对包围着我们的人使了个眼色,最靠近我的几个人立刻快速靠过来,几条手臂像蛇一样直扑我的面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他之所以告诉我这一切,就是想让我把自己完完全全当做齐羽,好让他在给我绑炸药的时候能少受几分良心的谴责。我心说不管自己是齐羽还是吴邪,都绝不能被这个老狐狸逮到,抄起矿灯狠撞过去,砸一个踢一个;这一开战,场面立刻混乱起来,虽然我们寡不敌众,但吴三省并不敢让他的伙计开枪,看上去是想捉活的。这种变态又不利索的群架场面真他娘的像极了故事片里的黑吃黑,我郁闷的情绪也已经积压了很久,身体里的怨气都前所未有的爆发出来,握紧拳头几乎是发泄一样见人就揍,胖子在后面边开路边叫好,让我们赶紧的往后撤,岂料拳头虎虎生风的时候脖子却被人狠命一拽,我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歪,整个人控制不住平衡就倒了下去,再要站起来的时候,上半身已经被死死地钳制住,动弹不得。

      我暗喊一声不好!试图挣扎了几下,但是那人的力气大的不像话,那哪里是用胳膊掴住我的脖子,根本是要存心掐断,一时就发了狠,想在气绝身亡之前用手肘去撞他的肚子,可我的皮肤才一触到那人硬邦邦的胸口,脑子马上就懵了,这一愣,头就顺着那满是体毛的胳膊往上一抬,只见闷油瓶和解连环他们全部僵在原地,就连吴三省也瞪着眼睛,很是惊讶地盯着我。

      我意识到不对劲,架着我的这人胸口好像绑着□□,难道抓住我的不是吴三省的伙计,是裘德考?!

      “别动!”裘德考在我耳边喘着粗气,另一只手不知握着从哪里弄来的小手枪,用极不标准的中文发音,断断续续地警告,“……是我解开了战国帛书的谜底,我怎么会死?吴三省,你输了……我已经得到了所有的东西!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的人是我!只有我!”

      他竭尽全力大喊着,手上的枪一直指着自己胸口的□□,我没有想到一个濒死的人怎么能使出那么大的力气,好像一股非常深刻的执念,驱使他从头到脚都变成了铁块,掴着我一步步往陨洞的方向挪。
      解连环和吴三省都僵立在哪里,两个人都各有顾忌,不敢动手开枪,只看见胖子实在忍不下去,狠着脸抄起五六半冲出来,我的胸口立刻就被裘德考的枪口压迫了一下,力气之大,几乎要塞到肉里面,不由得就哼哼了一声,胖子一怔,终于停在半路上,没敢再前进。

      裘德考把我拖到一处孔洞边,力竭地扶着陨玉喘粗气,口气和动作依然凶狠,他那两只深浅在眼眶里的浑浊,就像补食前的老鹰一样,低喝着要我爬进洞里。
      吴三省一下就抓到了空子,脸上瞬时升腾出一股杀气,又或者说,他前面之所以不开枪,本来就是预料到裘德考会爬进陨洞里效仿西王母蜕皮,一直等到一管炸药可以同时解决三样东西的时刻,这才眼睛一瞪,拔出手枪朝裘德考的胸口瞄准。

      这个举动,也让我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破灭,而裘德考却不那么想,他早知道吴三省在等待这一瞬,猛地就把我往里一推,自己也以极快的速度挤了进来,我听到一发枪响击中了陨洞的石壁,刚探身进来的裘德考也跟着低呜了一声,估计是打中了脚。他头上全是汗,却没有丝毫犹豫,一巴掌就打在我头上,强硬地推着我往里爬,这时外面的枪声又响了好几下,紧接着就是乱作一团喊杀声。
      陨洞里一片漆黑,我手上的矿灯又掉了,一边咬着牙不情愿地往前挪动着步子,一边听着陨洞外的动静,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裘德考后面扑了进来,抓住他往后一拽,狭小的甬道里顿时全是呻吟和肢体碰撞的闷响声,我双手撑住洞壁,弓着膝盖好不容易才能回头,只见裘德考已经和窜上来的黑影抱做一团,扭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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