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现代篇》番茄炒蛋豪吃

162、第 162 章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到了傍晚。

　　聂红裳因为林渡的事情心乱如麻，完全没有做饭的心思，拿起手机机械地划拉着，点了些清淡的外卖。

　　凌芸则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眉头紧锁地处理着因星澜号事件和后续安排而积压的公司事务，键盘敲击声和偶尔压低声音的电话会议，成了客厅里唯一的背景音。

　　林渡在轮椅上坐了一会儿，许是药效未完全散去，又或许是身体本能地需要修复，她竟靠着椅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华灯初上。

　　她是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的。

　　睁开眼，依旧是那个光怪陆离、充满机关的陌生环境，头顶是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无形灯笼，远处那个黑色的铁盒子里还有人影晃动，发出奇怪的声音。

　　聂红裳正无神地盯着窗外，眼圈还是红的。凌芸则全神贯注于屏幕，指尖飞舞。

　　没有人注意到她醒了。

　　林渡尝试动了动身体，除了头部沉痛眩晕，四肢似乎并无大碍。

　　她心中一动——这是逃离这个魔窟的好机会！

　　她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用手撑着轮椅扶手，一点点站起身，双腿有些虚软，但支撑行走并无问题，她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赤着脚，贴着墙壁，朝着记忆中进来时的方向——玄关挪去。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得益于曾经的武功底子，即使内力全无，对身体的控制力也远超常人。

　　聂红裳沉浸在悲伤中，凌芸专注于工作，竟一时都没有察觉。

　　林渡成功地挪到了玄关。她看到了那扇厚重的大门，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只要打开这扇门，外面就是自由……

　　然而，门旁墙壁上那个有着一排凸起按钮的铁板，让她愣住了。

　　这是何物？机关？暗器？

　　她谨慎地没有贸然触碰。在她的认知里，这种不明所以的装置往往伴随着危险。她回想进来时，似乎那个叫凌芸的女人是在这铁板上按了一下，然后旁边那扇更厚的金属门就自己打开了？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学着记忆中的样子，在那光洁的铁板上按了按其中一个凸起。

　　毫无反应。

　　她又按了另一个。

　　依旧毫无动静。

　　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紧闭着，纹丝不动，像是一堵冰冷的墙，隔绝了她与外界。

　　林渡有些急了。尿意越来越强烈，逃离的渴望也愈发迫切。她开始拍打那铁板，甚至试图去抠那些按钮，又转而去研究那扇金属门，寻找缝隙或机关，却一无所获。

　　这机关太过精巧，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这时，她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感应器。

　　“叮——”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玄关里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那扇一直紧闭的金属门，伴随着低沉的运行声，缓缓地向两侧滑开了。

　　林渡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盯着门内——那是一个狭小、明亮、四四方方的金属空间。

　　这是……通道？还是另一个陷阱？

　　她正在犹豫是否要踏入这个奇怪的盒子，身后的客厅里已经传来了动静。

　　“林渡？！”

　　凌芸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听到电梯声响，抬头一看，发现玄关处站着的身影，脸色瞬间变了，立刻丢下电脑走了过来。

　　聂红裳也被惊动，跟着跑了过来。

　　看到林渡赤脚站在打开的电梯门前，一脸警惕和茫然，两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想干什么？！”凌芸一把拉住林渡的手臂，“外面很危险！你不能出去！”

　　林渡本能地挣扎，眼神凶狠：“放开！尔等妖人，休想困住本少主！”她的挣扎牵动了头部的伤口，一阵剧痛袭来，让她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

　　“林渡！”聂红裳惊呼，也上前帮忙扶住她。

　　尿意和眩晕感同时袭来，林渡又急又怒，脸色憋得有些发青，又无法挣脱两人的钳制，更无法理解这个该死的机关到底如何使用。

　　凌芸看着她这副狼狈又倔强的样子，再看看打开的电梯门，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可能是想……上厕所？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火气和担忧，对聂红裳使了个眼色，然后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林渡说：“你是不是想找……净房？”

　　林渡挣扎的动作一顿，警惕地看着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凌芸心中了然，指了指与电梯相反方向的走廊深处：“那边。”

　　她示意聂红裳一起，半扶半抱地将挣扎不休的林渡带离了玄关，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电梯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合拢，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从未发生。

　　凌芸刚才情急之下冲过来拉住林渡，一番动作耗费了不少力气，此刻呼吸有些急促，小腹也传来隐隐的不适感。

　　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肚子，脸色微微发白。

　　聂红裳见状，立刻意识到凌芸的身体状况不容再折腾，对凌芸说道：“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歇会儿，缓一缓。我带她去……净房。”

　　凌芸看了看一脸倔强、眼神陌生的林渡，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抗议，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点了点头，松开了抓着林渡的手，但眼神依旧紧紧锁在她身上：“别让她乱跑。”

　　“我知道。”聂红裳应道，然后转向林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跟我来，我带你……去净房。”

　　林渡警惕地看着聂红裳，又瞥了一眼退到沙发旁的凌芸。尿意一阵紧似一阵，让她无比难受。眼前这两个女人，虽然行为怪异，但似乎……暂时没有立刻加害她的意思？

　　权衡片刻，生理需求压倒了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她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聂红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做了一个引导的手势，然后走在前面，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林渡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凌芸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走廊深处的卫生间，这才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和腹中的不适。

　　她拿出手机，快速给发了李主任条信息，简要说明情况，询问孕期剧烈动作后的注意事项。

　　卫生间内，聂红裳打开灯。

　　光线亮起，林渡的目光瞬间被洗手台前那面清晰无比的水镜（玻璃镜）吸引了过去。

　　镜中映出一个她完全陌生的身影。

　　一身质地奇特、剪裁利落的素色衣衫，衬得身形清瘦。最让她震惊的是——那一头墨黑长发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短至耳际、参差不齐的墨色发丝，使得整个面部轮廓都显得锐利而陌生。额角包裹着刺眼的白色细布，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

　　这是……谁？

　　她下意识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镜中人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触感是真实的，镜中那张陌生的、带着病容和锐利短发的脸，确确实实是她自己。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依旧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只是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长发……她的青丝……还有这身古怪的打扮……

　　聂红裳看着林渡盯着镜子愣住的模样，心中酸楚，轻声解释道：“你受了很重的伤，头发……是为了方便治疗才剪掉的。这衣服……是方便你休养的。”

　　林渡缓缓转过头，看向聂红裳，眼神复杂难辨，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为何……”她似乎不知该如何问下去，这超乎了她理解的范畴。

　　“会长的。”聂红裳连忙安慰，“以后还会长起来的。”她引着林渡走到马桶边，尽量简洁地解释了这个陶瓷净器的用法，包括如何冲水。

　　林渡听着，目光从马桶移到聂红裳脸上，又移回马桶，她毕竟是见识过皇宫内廷各种精巧器物的人，虽然此物原理不明，但其设计意图倒是清晰，她不再多问，依言行事，动作间虽因陌生而略显滞涩，却并无太多惊慌。

　　解决完生理需求，听着那自动的冲水声，林渡的眼神更深沉了几分。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更加……诡异。

　　她沉默地跟着聂红裳走出卫生间，再次经过那面镜子时，她刻意没有去看。

　　回到客厅，凌芸已经坐在沙发上休息。

　　看到林渡出来，她注意到林渡眼神中除了戒备，似乎还多了一丝恍惚和沉重，猜想她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外卖恰好送到。

　　聂红裳将餐盒拿到餐厅，一一打开。清淡的粥品，小菜，还有一份给凌芸特意点的营养汤。

　　“先吃点东西吧。”聂红裳摆好碗筷，对林渡轻声说。

　　林渡看着桌上那些装在奇怪盒子里的食物，没有动，在她的认知里，来历不明的食物绝不能轻易入口。

　　凌芸放下水杯，走到餐桌旁，率先坐下，拿起属于她的那份粥，舀了一勺，当着林渡的面吃了下去，然后看着她：“没毒。”

　　林渡眼神闪烁，似乎在判断凌芸话语的真假，腹中的饥饿感最终战胜了疑虑，她学着凌芸的样子，极其谨慎地拿起那个轻飘飘的勺子，舀了一点点粥，送入口中。

　　温热的、软糯的、带着米香的粥液滑过喉咙，抚慰了空乏的胃，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

　　一顿饭在极其沉默和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林渡又被聂红裳和凌芸护送回客厅的轮椅坐下，她不再试图逃跑，或许是知道自己暂时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机关，也或许是身体的虚弱让她无力反抗。

　　凌芸和聂红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夜色渐深。

　　凌芸因为孕期容易疲倦，加上白天一番折腾，早已支撑不住，率先去客间自带的浴室洗漱休息了。

　　聂红裳则在主卧的浴室快速冲了个澡。

　　她心绪烦乱，并没有太多睡意，想着林渡还在客厅，便随意套了件丝质睡裙走了出来——那是一件墨绿色的吊带短裙，细长的肩带勾勒出精致的锁骨，真丝面料柔软地贴服在身上，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显露无疑。

　　裙摆只到大腿中部，行走间，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若隐若现，她本就肤白胜雪，在墨绿色的映衬下更显莹润，饱满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又带着几分撩人的气息。

　　她走到客厅，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屏幕上立刻跳出色彩鲜艳、画面跳脱的综艺节目，嘈杂的音乐和欢笑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她似乎想用这喧闹驱散心中的烦闷，她没去看林渡，径直走到沙发旁，姿态随意地坐了下来，然后，一条腿优雅地搭在另一条腿上，翘起了二郎腿。

　　这个动作让她本就短的裙摆又往上缩了几分，几乎到了腿根，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修长的小腿线条和圆润的膝盖一览无余。她浑然不觉，或者说，在某种微妙的心绪驱使下，指尖还绕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卷发。

　　一直沉默地坐在轮椅上的林渡，在聂红裳走出主卧的那一刻，目光就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过去，当看清聂红裳的穿着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沉寂如古井的眼眸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成何体统？！

　　在她所受的教养和认知里，女子当以端庄为重，衣不露肤，行不晃裙。可眼前这女子……这穿的究竟是什么？臂膀、肩颈、乃至大半截玉腿，竟如此堂而皇之地裸露在外？那薄薄的衣料紧贴身躯，将每一处起伏都勾勒得清清楚楚，简直是……不知廉耻，伤风败俗。

　　她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恪守非礼勿视的准则，但聂红裳那跷起的二郎腿，以及那在灯光下白得晃眼的肌肤，像是有某种魔力，牢牢地钉住了她的目光。

　　不可否认，即便以她最严苛的标准来看，这女子的身段也堪称绝色。肤若凝脂，腿长腰细，胸前更是……丰盈傲人。

　　聂红裳虽然看似专注电视，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林渡的反应。她看到了林渡眼中翻涌的惊怒和鄙夷，也捕捉到了那极其短暂的一丝……被惊艳到的愣怔？

　　看吧，就算你忘了我是谁，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你的身体、你的本能，总该记得些什么吧？她故意轻轻晃了晃翘起的那只脚，足尖微微绷直，带着无声的诱惑。

　　“咳！”林渡咳嗽了一声，不知是因为伤口不适，还是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她强行别开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的斥责：

　　“衣衫不整，举止轻浮，你……便是如此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吗？”

　　聂红裳闻言，转过头，看向林渡，脸上没有羞愧，她放下翘起的腿，身体微微前倾，睡裙的领口随之垂落，春光若隐若现，她盯着林渡那双刻意回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

　　“礼义廉耻？林少主，在你那个时代，女子连穿什么衣服都要被指摘吗？还是说……”

　　她的声音压低，“你只是不敢看？”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林渡内心那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波动。

　　她转回头，眼神如寒冰利箭般射向聂红裳，怒极反笑：“本少主有何不敢？只是不屑于看你这等……不知自爱的女子。”

　　“是吗？”聂红裳站起身，朝着林渡走近两步，墨绿色的睡裙随着她的动作如水波般流动，勾勒出诱人的腰臀曲线，“既然不屑，那你刚才为什么看得那么认真？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停在林渡的轮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混合着一丝女性特有的体香，幽幽地传入林渡鼻尖。

　　林渡被她逼问得哑口无言，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紧握起，指节泛白。

　　客房的门被推开。

　　凌芸穿着严实的孕妇睡衣走了出来，她看到客厅里对峙的两人，尤其是聂红裳那身惹火的打扮和林渡气得发白的脸色，瞬间明白了大半。

　　“红裳，很晚了，别闹了。林渡需要休息。”

　　聂红裳看了一眼凌芸，又看了看强撑着威严却难掩虚弱的林渡，心中的那点挑衅之意忽然就散了，只剩下无尽的酸楚和无力。

　　她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了主卧，关上了门。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电视里不合时宜的喧闹。

　　林渡重重地喘了口气，像是打了一场硬仗，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曲线……

　　妖女！果然是妖女！

　　竟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乱她心神！

　　可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叫聂红裳的妖女，确实有着……倾国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