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 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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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之夜，微风扫过树叶的声音，竟有几分肃杀。
杀生丸看看茅屋，冷着脸，转身……
‘要走吗？’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杀生丸顿住了脚步，看着不知何时立于身后的男子，竟有一瞬间的慌乱。男子扯扯嘴角，‘要不要，提前祝王子殿下大婚愉快呢？’
“……”杀生咬住了下唇。白天，一清突然来告诉他，他的母亲大人，千华公主，“命令”他回西国，接见他的臣民，迎娶一名犬族贵族女子。他回去，失去拒绝还是答应？他看看眼前男子，一时间，居然没有了主意。
‘看来，那个红头发的妖怪说的是真的啊。’奈落突然笑了，杀气，弥漫在两人之间，‘这个傻子，听到了还是不相信呢。你说说，藤原佐为，是不是个傻得不能再傻的白痴？’
“你是谁！”感觉到了不对，杀生丸冷声问道。
‘吾名奈落。’血红的眼眸死死盯住银发妖怪，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杀生丸皱了眉头，第一反应就是伸出爪子攻击过去。
‘这，是佐为的身体。’在泛着绿光的爪子接触到自己咽喉的一瞬间，奈落慢慢悠悠的说道。果然，杀生丸僵在原地，眉头，死死皱起。
“你将他怎样了？”手，放下，隐在袖子里，握成拳头，死死地，指甲都划破了掌心。
奈落低笑：‘我没将他怎么样，他现在睡得好好的。’抬起头，奈落冲他勾勾手指，‘我现在，只是来和你做个交易。’
“……”沉默是金的王子殿下没有说话。
奈落冷哼：‘要不是为了这个白痴，我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
“佐为？”眉头皱得更紧。
奈落面无表情，薄唇张合，杀生丸眼眸却很不贵族的越睁越大，直到，他终于怒吼出声：“你说的，可真？！”
‘哼哼。’奈落没有解释，这个大妖怪不可能没有发现一些端倪。奈落玩着头发，淡淡道，‘我要你向我保证，在这期间，无论佐为变成什么样子——记住，包括任何糟糕的情况——你都会照顾他。’
“……我保证。”杀生丸沉默很久，终于，一字一顿的给出了承诺，带着坚定和决然。
两个男子，相对无言很久，终于，奈落挥挥手：‘你走吧，佐为快醒了。’
“……”张开嘴，却没能露出半个音。深深看了奈落一眼，杀生丸转身，离去。
奈落感觉得到，那个小鬼也跟着杀生离开，摇头，还是不老实的性子呢。其实比起杀生丸，奈落更想托付给犬夜叉。不过……那个小鬼照顾好他自己都是难事啊。
叹气，回到了茅屋，躺在床上，奈落却是无眠。
佐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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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边际的黑暗，令人窒息的阴沉。
佐为甚至都看不到他自己。没有慌乱的奔跑，没有绝望的呼喊，甚至连一点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没有情绪的波动，他只是站着，茫然的往周围张望。
所见的，一片虚无。
感觉，少了什么呢。心里的空虚佐为迫切地想要填满，但是，他想不起来。
少了，什么呢？
‘如果你的脑子没有坏掉，就要知道，你应该吃饭了。’
“吃饭和吃棉花一样，我厌倦了。”下意识的说出来，但佐为立马反应过来。是了，少了的，就是这个。这个声音，虽然讽刺，虽然阴险，但是那种魅惑的低沉的声线，从佐为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陪伴着他的声音。慌乱，绝望，带了希冀，“奈落，是你吗？”
‘收起那种奇怪的表情。’声音变清晰，在耳边响起，但慢慢的变得飘忽，‘现在你要做的，是去吃饭，白痴。’
“我去我去。”佐为大声回应，“奈落，奈落！你……你……”
你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
你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啊？
‘……小白痴。’这种抱怨无数次在佐为脑子里响起，但混杂着无奈和宠溺的语气含着笑意的却还是第一次，‘不要害怕……抬头，那里，有光……’
佐为眯起眼睛，终于看到，远方，如豆的光微弱而渺小。
‘……好好活下去，记得。’轻而又轻的，缓慢的嘱咐，‘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向着光亮前行，不要害怕，任何黑暗……记得……’
之后，佐为一阵恍惚。感觉，有什么在慢慢流逝……什么呢？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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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
佐为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很奇怪，睡得越来越久，食欲也小了很多。挠挠头，没理由啊。掰着手指念念叨叨：“今天要做什么呢？恩，犬夜叉说要修炼去今天晚上才会回来，中午的饭只要做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真是的，都快四十岁了，这孩子还是那么任性……杀生，我昨天听到有人说，说了他要……呃，他今天要做什么来着？……恩，想不起来啊……”小包子坐在床上捧着脑袋纠结，“奈落，你还记得吗？”
……
没有任何回应。
“奈落？”佐为愣了一下，然后又试探性的唤了一声，但依旧没有回应。佐为慌了，昨天还好好的，现在，奈落怎么没有动静啊。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刚才的梦……平心静气，仔细的在意识中查看起来，可是，竟然感觉不到，那个熟悉的气息，“奈落？奈落奈落奈落奈落！”嗓子因为紧张而紧绷，竟然有些尖利。
‘……不要叫了，睡个觉都不让我踏实。’有点虚晃的声音响起来，纵然听起来虚弱得紧，但依旧低沉悦耳。
“你吓死我了！”真的是被吓到了，佐为紫色的大眼睛里水珠转啊转啊，声音也带了哭腔，“你干什么躲起来吓我！呜呜，我以为，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什么？’淡淡的嗓音带了些许笑意，奈落竟难得地有些愉悦。
佐为嘟着嘴巴，揉揉眼睛：“没事吓唬我，不要理你了！”
‘……’这个白痴，怎么比犬夜叉还幼稚。刚想要讽刺几句，奈落却在开口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那个家伙，居然，在哭？
无声的，把被子盖在头上，捂着脸，任由着泪水肆意，打湿了掌心。
‘……你怎么了？’奈落皱眉，有些慌乱。
佐为没有说话，瞪着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是，大颗大颗的，每一滴都像是打在了奈落心上。奈落沉默了，天知道他有多难受，但是，他不敢说话。佐为做了噩梦他是知道的，因为，那个噩梦就是他制造的。他害怕，他一开口就会禁不住佐为的泪水将一切坦白从宽。
但是显然，为了这个傻乎乎的小白痴，他不能说，哪怕一个字。
‘好了，吃饭去。’奈落只好说些无关紧要的。
佐为却突然爆发了，一晚上的压抑和刚才的惊吓一下子爆发：“不要！我不要吃东西！我再也不要了……我明明，明明什么都吃不出来！”暴躁的佐为一把挥开了头上的被子，妖气四溢，茅屋里瞬间一片狼藉。
佐为做完这一切，愣愣地坐在床上，左右看看，泪水又流了出来。终于，哭出了声，像是孩子一样的哭闹：“呜呜，奈落，我梦到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最后，我连你都没有了……我不要这样，不要……”
奈落等待着，直到佐为不再哭喊转为哽咽后，才缓缓说道：‘傻子，也就只要你会把梦境当真。’
佐为也知道，梦只是梦，什么都不是。可，可他就是难受。
孤独一个人，真的很难受……即使有光，也好难受……
‘佐为。’奈落轻缓出声，尾音上调。
“呜呜，咳咳咳。”哭到打嗝的某包子抽噎着。
‘不要吃饭？’淡淡的。
“不要不要不要！”开始撒泼的包子明显智力下降的厉害。
‘但是，我想吃面。’挑眉。
“……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含泪的包子，血泪的控诉。
‘啊。’不知道碗还有没有剩，希望不要被佐为刚才的妖力暴涨全毁了才好。
“你还总是威胁我！”
‘呵。’面里加点蘑菇吧，昨天的蘑菇汤挺好喝的。
“你就是讨厌我！！！”炸毛了。
‘谁说的，我喜欢你呢。’顺畅无阻，这话说出来，连着说话的奈落都没反应过来。
佐为眨眨眼睛，也不哭了，很兴奋的说：“奈落奈落，你说的真的？”
奈落难的窘迫了一下，让你走神，被套化了吧。没法子，说都说了，听天由命吧：‘是，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
“呐呐，”根本没有一点被告白者的羞涩，那种依旧高兴得不行的样子让奈落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今天我能不能不做饭？”
‘不能。’冷哼一声，傻子，白痴！奈落生气了，‘做饭去！’
“……呜呜。”奈落最讨厌了……犬夜叉，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你哥哥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回来帮帮忙，白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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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大人。”犬夜叉并没有出去修炼，而是一路跟踪杀生丸到了西国国境边上。直到杀生丸不慌不忙的踏进西国边界的时候，犬夜叉才忍不住喊出声。
杀生丸停住了脚步，站定，回身微抬下巴倨傲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何事？”早就察觉到这家伙在跟着自己，所以杀生丸并不着急赶路，他是要看看自己这个性子急躁的弟弟何时会说出他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能忍耐着跟踪自己这么久。
“……你，要回去了？哥哥呢？哥哥，怎么办？”平时总是挂着大大咧咧笑容的脸上，此时充满了惶恐不安，金色的眼眸盯着美丽的妖怪，近乎语无伦次，“你，你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杀生丸依旧没有表情，相处很久，却依旧没能改掉杀生丸这种冷淡的性子。从来都不屑与揣测人心的大妖怪，丝毫不知道犬夜叉那一半属于人类的血液之中隐藏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习性，当然，他也不想知道。看着犬夜叉，冷冷地说道：“谁和你说的。”我不会回去？
犬夜叉咬咬嘴唇，耳朵似乎是因为紧张而动了动：“我，我是见你，见你……”
“说。”耐心这个东西在他的半妖弟弟面前，总是会很快的被消磨干净。
犬夜叉像是受到了惊吓大声说道：“我见到你将梅子全部腌了！”
杀生丸愣了一下，然后冷笑：“愚蠢。”说完，看了犬夜叉一会，看着狗狗恐惧的就差把自己团成球了，扯扯嘴角，不理会犬夜叉，身影迅速的消失在犬夜叉的视线内。
犬夜叉没有说话，眯起眼睛，金色的眼眸竟是不次于杀生丸的冷冽。
今天早上，兄长大人一个人走进了厨房，竟然开始腌梅子？！犬夜叉是承受了不小的惊吓，自从好久以前佐为那次莫名其妙的病以后，杀生就没再做过了。
但这次，他的兄长大人加入了让犬夜叉看着都觉得泛腻的糖以后，将所有的梅子都都腌了。很不寻常呢，杀生丸这就像是……在弄储备量的感觉啊。
狗狗歪歪脑袋，记得兄长大人好像盯着我看了好久……真是，充满恶意的眼神啊。犬夜叉扯扯嘴角，冷冷的笑了笑，但马上，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他，又是那个乖巧可爱因为大人不见而手足无措的小孩子。
装呗，兄长大人，不要认为只有你一个人会。
飞似的跑回家，看到焦急张望的佐为，心里，突然涌起了暖流。
抖抖耳朵，扬起最最可爱的笑容，助跑，飞扑，抱：“哥哥~”
“真是的，修炼就修炼吧，天都黑成什么样了，小小孩子也不怕坏妖怪把你吃掉。”絮絮叨叨的佐为没发现犬夜叉奇怪的笑容。
哥哥，我明明，比你都高了好不好。
但犬夜叉没有说，屁颠屁颠的跟在佐为身后：“哥哥，我饿了！”
“洗手去。”轻轻拍了拍犬夜叉的脑袋，佐为浅浅的笑。
很久很久。
“啊，我想起来了！”佐为一拍脑袋，用筷子戳戳狼吞虎咽的红衣狗狗，“杀生呢？”
“……哥哥为什么问我啊？我不知道的。”含含糊糊的说着，犬夜叉没有抬头。
佐为答不上来。他支着脑袋，感觉脑子里一片混沌，明明想要说什么的，却理不清楚头绪，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敲敲头，刚才，他是不是问犬夜叉什么了？看着犬夜叉，看的狗狗发毛，狗狗也看着他，金色的紫色的眼睛对视良久。
“犬夜叉，杀生呢？”佐为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要问什么。
犬夜叉噎了一下，费劲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干巴巴的回答：“我不知道。”哥哥怎么又问我？
佐为歪歪脑袋：“奥。”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就回房去了。
犬夜叉认命的看着碗筷，叹气，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奈落，”佐为声音突然低落起来，“我感觉，我变笨了。”
奈落心里一疼，但还是扯了扯嘴角：‘你本来就是个笨蛋。’
“……啊啊啊，奈落！”佐为开始炸毛。
奈落笑，带着些无奈和决绝：‘即使笨，放心，你也是有人要的。’
只要，你活着，那么笨一点也被什么关系……是啊，没什么，关系……
疲惫的闭闭眼睛，奈落捂了脸。
杀生丸，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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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杀生丸向着千华浅浅的施了一礼。
千华点点头，满意的看着杀生丸：“回来就好。去吧，你的臣民们在等和你的回归。”她的孩子，不能任性，不许任性。
杀生丸看看自己母亲大人，依旧绝世倾城的容颜，依旧完美无瑕的微笑。明明知道说出来会导致很大的麻烦，但是，杀生丸还是说出了口：“我会听你的，迎娶那个女子。”
千华满意的笑，他不是不知道杀生对佐为的心思，但就是因为知道，她就更加的不允许。纵然不提西国以后的继承人的问题，单单想起这个自己孩子还小的时候就分走杀生大多注意力的男子，千华就恨不能吃掉他。
但杀生丸接下来的话，使千华勃然大怒：“我要接先生回西国。”
不是询问，而是淡淡的陈述。这是，他已经决定的事，他不会更改，也不想更改。
不看千华，挥袖离去。
千华坐在榻上，那一向高贵骄傲的脸，竟是扭曲到狰狞。
她不能再失去了，她的儿子，是她的希望，也是，西国的希望……绝对，绝对不能被那个男子毁掉！
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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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哥，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啊！！哥哥，你醒醒啊！”
太阳，依旧升起，春回大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7 梦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