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Alatariel

42、第九章 巨人之战——追击

　　“像风一样往前跑，千万别回头！”
　　这是我出发前，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战争一开始便波澜不兴的黑色星眸首次流露出情感……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对他微笑。
　　他曾说过，我笑起来很美……
　　此去凶多吉少，我希望……能在他心中留下自己最美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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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自愿执行这么一个几乎是必死无疑的计划。
　　不过，我终究不够勇敢，或者该说疯狂——我拉了个垫背的。
　　原本狄俄尼索斯要求和我一起去。呵，和我一样的疯子，还只是个半神，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如果我活下来的话，一定要在阿波罗面前替他说几句好话了。
　　但我最终还是拒绝了他。
　　不是因为不忍，我没那么好心。而是，在檀淠溪谷中，一切“神力”都会失效，即使是神祗，唯一能依靠的也只剩天生的体能和战斗技巧了。换句话说，即便比普通人类强大许多，狄俄尼索斯的□□与我们相比依旧脆弱，去了也只是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选择了赫尔墨斯，他的力量和格斗技巧在奥林匹斯是顶尖的，速度无人可比（除了阿波罗在一次奥林匹克庆典上的竞技中赢过他），又是以狡猾和偷偷摸摸的手段出名；而我擅长埋伏、追踪和偷袭，并对山林地形极为熟悉，若要在檀淠溪谷中与一群巨人周旋，我们两个联手再合适不过了。
　　听了我的计划，赫尔墨斯只是耸了耸肩，佩上剑、绑紧鞋带，准备随时出发。
　　疯狂是会传染的……

　　“我们一但成功将他们引开，立即通知阿波罗，他能够找到我的位置。”最后，我这么吩咐雅典娜。
　　檀淠溪谷会切断一切依靠神力所建立的联系，所以用来困住敌人再适合不过了，只除了我们也一样会被困在里面。幸好我和阿波罗灵魂相系，不需神力便能互相感应；只要他在，我们便一定会顺利获救……
　　如果我们能撑到盖娅的其它主力被歼灭的话。

　　雅典娜没有再反对，她全权主持了整个战略会议。过程中，那个真正促成这次行动的神祗却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不远处一颗巨树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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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冲入敌方的阵营，我和赫尔墨斯都清楚地意识到，这次的奇袭不会像第一次那么奏效，盖娅定会有所准备。

　　果然，大地前所未有地剧烈震颤、脉动着；不断有开裂的深渊和冲天而起的土浪试图将我们吞没……
　　赫尔墨斯拥有控制物质结构、形态的力量。骑着科尼利俄斯奔驰的过程中，他始终紧紧地抱着我。铺天盖地的岩石和强烈的气浪穿身而过，我们却毫发无伤。而要避开那些神出鬼没的裂缝，又不被那些巨人追上，则全靠科尼利俄斯的速度和灵敏性。
　　可怜的家伙已连续跑了六天七夜，再强大的生物终究有其局限性。连续在五座拔地而起的山丘前急转弯，接着跳过三条突然出现的天堑后，他终于因为落地不稳而被迫踉跄着紧急转身寻求平衡，却把毫无防备的赫尔墨斯一下子甩了出去。我慌忙伸手，欲拉住他，却仅仅擦过他的衣角，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落入盖娅的“血盆大口”中……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马鞭凌空抽来，缠住他的手腕；赫尔墨斯反应迅速地借力跃起，大地在他身后寸许处合拢，而他轻巧地落在一辆战车上，战神的战车。
　　原本，我以为会有很久都不能见到那名神祗了……

　　见赫尔墨斯已脱离险境，我不再迟疑，指挥科尼利俄斯继续向目的地赶去，笃定他们会立即跟上，而赫尔墨斯自会找到适当的时机换乘回独角兽背上。
　　“谢了，老大。”即使刚死里逃生，赫尔墨斯的语调依旧显得轻松且玩世不恭。
　　“我们这下两清了。”阿瑞斯冷淡地回应，想必是指上次被阿洛埃代兄弟所俘时，赫尔墨斯的搭救。
　　两人的声音都不响，我却听得一清二楚——战神那几匹神马的脚程一点不慢……

　　然而，我们终究是失算了，我们低估了敌方的速度！
　　一个名为达米索斯的巨人几次险些追上我们并识破我的幻术。
　　好不容易再次拉开距离，我朝他们急呼：“没时间了，我一个人……”
　　话音未落，一个身影从战车上飞身而起，在空中如鹰隼般轻巧翻转，然后准确地落在我身后，一把将我护入怀中，同时利用下坠力，带动科尼利俄斯向一边闪去——下一刻，我们适才的所在，被达米索斯砸出一个巨坑！若慢上几秒，我们此时恐怕已被碾入深坑中。

　　“计划改变，我和她一起去！”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发出一连串的指示，坚定而不容置疑，“雅典娜会负责指挥，回去告诉她，别浪费时间担心她的侧翼，加快速度集中火力进攻，压着他们打，直到全部歼灭！”
　　赫尔墨斯凝重地望了我一眼，我冲他点了点头。终于，他一咬牙，掉转车头向主战场赶去。
　　身后，那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则让我从离开驻扎地起便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稍许安抚……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赫尔墨斯离去的瞬间，我轻夹马肚，科尼利俄斯会意地再次加速，向檀淠溪谷的方向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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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科尼利俄斯拼全力奔跑着，达米索斯依然紧咬在我们身后，怎么都甩不掉。

　　“他是那帮家伙中速度最快的。”他道。
　　言下之意，我们必需在到达檀淠之前将他处理掉，好让其他的追兵有机会赶上我们。
　　“把弓箭给我！”他随后这般命令我。
　　可是，我心中已另有打算……

　　眼见面前是一片平地，阻力极小，我立即出声警告：“抓紧了！”
　　同时，科尼利俄斯也收到信号，突然间急停并右转；我则迅速搭箭，顺着惯性转身的瞬间张弓，两支金箭向紧追上来的达米索斯飞去，准确地命中其咽喉与颈动脉……
　　巨人，终于轰然倒地！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耳边传来半真半假的评语：“干得不错。不过，我这把老骨头看来还是驾车比较好。”
　　他没有因我的自作主张而不满，倒是又恢复了我所熟悉的戏谑，适才战场上的冷酷霸道已不知所踪……
　　真是名奇怪的男子啊……

　　接下来的一切，相对比较顺利。
　　追兵们见兄弟惨死，愈加愤怒地急起直追，却无人拥有可以与其匹敌的速度；而盖娅没有继续发难，看来她和没有追上来的部队已再次与雅典娜他们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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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溪谷的入口处，我将科尼利俄斯遣回伊利西恩。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我，边上的男神却凉凉地说道：“担心什么，你的女主人很强悍的。”
　　科尼利俄斯有些恶狠狠地瞪了阿瑞斯一眼，终于转身，在跑出两米远后，消失于一团耀眼的白光中……

　　“很高兴您这么认为，大人。”他对待神兽的态度总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极端恶劣，却又真的将他们视为平等，“虽然，我依然认为赫尔墨斯更适合这项任务。”
　　拿出埃斐亚，我将它拆解成两段，背在背后——一但进入檀淠，连通过意念召唤武器都是不可能的了……
　　待我转身，阿瑞斯手中已多了两把长剑，正闲适地分别架在双肩上：“相信我，你会需要近距离攻击，多过偷袭。”

　　来不及反驳，追兵已经逼近。我只得集中精力，再次施展幻术，身边顿时又站满了奥林匹斯诸神；而阿瑞斯则适时挥出一排烈焰。
　　火龙咆哮着向对面冲去，在吞噬了冲在最前方的那个巨人后，突然间分散成无数小火球，向四处飞窜。溪谷的入口处霎时浓烟滚滚，几个猝不及防的敌人迅即被翻滚的热浪所淹没。
　　下一刻，我们便与对方交上了手，然后在火焰与烟雾的掩护下，边战边朝谷内退去……

　　愈接近入口，幻术的力量愈加减弱，神祗的影像一个接一个地消失着，当我们完全进入溪谷后，终于又只剩下阿瑞斯和我。射出一箭，命中他们的首领埃伊盖昂的左眼后，阿瑞斯阻止我继续攻击——我的箭囊已失去了神力，不再无限制地提供箭镞。
　　意识到必须十分小心地使用剩下的十多支箭，我转身跟着他向谷内跑去；身后，埃伊盖昂气急败坏地吼叫着，指挥所有部下急起直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盖娅失去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