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努力营业》爱睡懒觉的奶茶君

18、心动

　　C市比较繁华，即使是九月下旬的工作日，街上也有很多人。

　　温白水在来之前就知道了这点，带江止去的那家是私房菜，生意很好，环境也不错，需要提前几天预订才能订到。最关键的是那家特别注意卫生，据传闻这家的老板有洁癖，所以卫生搞得格外的好。

　　等两人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坐下放好衣服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敲了敲门，带着客气礼貌的微笑走了进来，刚准备把菜单递给客人的时候，不经意地抬眼对上八百年难见到的老板的脸。

　　服务员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复了平时训练好的得体微笑，温声细语地询问两人是否需要介绍菜单上的菜品，得知不需要后松了口气。

　　临走前看了眼菜单，脑海里反复确定菜单是不是有提前消过毒，她刚才有没有接触到客人的衣服之类的要求。

　　等想了七八遍，确定自己按照规章做好后服务员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她稳住了没刻意做出什么多余的事，不然没准这季度的奖金就没着落了。

　　温白水边给茶具碗筷消毒边疑惑地想了下，他总感觉那位服务员眼神有点僵硬，不确定地询问：“她是不是认出您了？那要不要提前去说下，防止引起不必要的影响。”

　　江止在娱乐圈工作了八年，出演过无数经典角色，是目前娱乐圈第二位最年轻的影帝，业内名声很好，对外影响力也很大，在这个地方被认出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没事。”江止接过温白水再次消毒过的碗筷，淡定地说，“这家店是我的。之前你喝的炖汤厨师和这家店的厨师是同一个师门的。”

　　温白水：“！”

　　温白水心想，怪不得服务员刚才有一瞬间表情很僵硬、手都捏紧了一秒，他还以为是认出江止有点激动，在心里简单地记了下这种表情准备以后用到表演后有些好奇地问：“那你刚才点的都是招牌菜？”

　　“嗯，这个厨师做甜品做的也不错，你尝尝看。”江止云淡风轻地嗯了声，随手在屏幕上打了一串号码给温白水让他记一下，“你喜欢的话，以后嫌麻烦不想直接过来，可以打这个电话，让他们给你打包送过去。只要不是在山沟里都能送。”

　　温白水看着这串手机号码，受到了一点点来自有钱人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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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附近的甜品店倒是都开着，就是店里没人，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里面忙，时不时看眼外面，等他们进来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热情地给他介绍甜品。

　　付完帐后一个店员突然又拿出一个大礼盒，笑容可掬地问温白水：“最近本店活动促销，满五十块就可以抽一次奖，您要抽吗？”

　　温白水闻言看了眼手里的礼袋，不确定地问店员：“最近这条街甜品店都在促销吗？刚刚那边几家好像也是买几十送一次抽奖。”搞得他明明买的不多，只买了几个新品就送了一堆礼品。

　　店员面色不改，真诚地胡说八道：“最近不是马上要国.庆了嘛？搞这些活动很正常。只能说您来的正是时候，这说明您很幸运呢。”

　　虽然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这么早就开始搞这些活动，但反正这些面前这位客人也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按照面前这位老板的意思来。

　　温白水：“………”

　　温白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算上今天距离国庆假期还有一周，又看了看店员的眼神感觉很熟悉，有种他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行动的金元宝。

　　他之前看财神爷也是这个表情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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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那几家甜品店也是您开的吗？”

　　温白水看着放进江止车里的甜品和各种礼袋，他不傻，就算是傻，作为经常观察生活细节的演员，应该也看出来那些店员看江止和他的眼神不对劲，真的有种看钱的感觉。

　　“差不多。”江止知道温白水会知道也没隐瞒，这些事他自己发现总比江止说要好点，“之前路过觉得不错就联系小李，顺手买了。”

　　温白水：“………”

　　温白水表情有些恍恍惚惚，他总感觉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他试着用自己的想象力想象平时江止吃饭是不是跟扫雷一样，一碰到喜欢的店就买下来，直到坐到车里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感慨：“您这简直是现实版的洛昭啊。”

　　江止给温白水开好车门，坐下后听到他这句话也没什么表情，侧身给他系好安全带，语气很淡地说：“也是有区别的，我比他更有钱。而且不会出现剧里洛昭掌握不了实权的情况。”

　　温白水：“！”

　　心里的小人在听到江止说这句话后忍不住如海豹一般鼓掌，脑海里甚至情不自禁地冒出了几张表情包。

　　温白水感慨了几句好厉害，边看手机里的导航边想，也不知道季钰以后会不会有钱到这种程度，想想又觉得很有可能，没准洛昭每天就留个饭钱剩下全都交给季钰了。

　　江止开车，看了眼温白水见他又在出神问：“在想剧本？”

　　温白水被这句话拉回神，简单地总结了下：“嗯，刚才在想季钰和洛昭的未来。”

　　说这话时温白水嘴角上扬，眼睛也弯了下，是真的很开心地在想他饰演的角色在另一个时空的未来。

　　江止不自觉敲了敲方向盘问：“你平时也会想其他角色在另一个时空的生活吗？”

　　“会啊。”温白水正在看导航，闻言应声，见江止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一瞬，还以为他感兴趣，随便举了几个例子说，“《欢喜》里的韶阳，《对》里的小石头，《余生》演的侍卫墨染，《落下的雪》里面爱吃腊肉的小八，偶尔看着天空的时候都会想着他们，会想他们在另一个时空干什么，会想他们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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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止听到后很快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地下定论：“做你的事业粉一定很放心。”

　　即使是在休息时间，即使是在和其他人准备去哪里玩的情况下，温白水在看向天空的某个瞬间还是不属于那个“其他人”，这样确实很让事业粉放心。

　　只不过过于沉浸在其他世界，很容易出岔子。江止没什么表情地想，出于开玩笑时说的师傅身份，下次旁敲侧击提醒一下好了。

　　温白水笑了下，礼貌地回应道：“那就借您吉言了。说起来，我也算是您的粉丝。在进娱乐圈之前就看过您的第一部作品，当时特别震撼，跑到影院看了几次。”

　　可惜的是，那部片子没上映多久就下了，之后就只能在网络上找到。

　　江止问：“那部古代剧？”

　　“应该不是您说的那部。”温白水摇头，想了下确定没错后坚定地说，“我记得是您在大学时期演的一部短片，那部短片里您最开始演的是从杀.人.犯手里逃脱的目击证人。”后来剧情反转，冷色调的画面颇具美感，部分细节也让他学到了很多。

　　江止这下真的有点意外，挑眉，面上依旧平淡地回应了几句。

　　圈内人客套基本都会说他获影帝的那部大制作电影，个别几个有心钻营的会大肆赞扬他大学时期出演的几个配角，一般都不会聊到那部短片。就连他自己聊起来都不怎么会聊到那部，因为确实演技太稚嫩了。

　　但现在被温白水这么骤然一提，有种遥远的过去被人轻轻触碰，用心捧起来的感觉。

　　“虽然短片节奏快剧情很爽，但唯独那个角色不管是在笑还是在哭，都给人一种隔绝在众人之外的疏离感。”温白水试着回忆了一下，正好江止就在他旁边就简单地描述了下感受，好奇地拿出手机备忘录做笔记，“是做了人物小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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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口正好是红灯，江止停下车说：“差不多，因为要沉浸式地代入进去。”

　　温白水：“原来是这样。”

　　默默在备忘录上敲下这一行字，有点满意，看着这行字都感觉带着影帝语录般金色的光。

　　“没想到你会看那部短片。”江止侧身看他，眼很深，像是黑色漩涡一样，手指时不时在方向盘上敲了下，嘴角扬了扬，似乎只是在单纯好奇，“是因为那部片子题材比较特殊吗？”

　　温白水收起手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那时候不太常看这部分的影片，只是在偶然无意中路过的时候，看到了短片海报上那双眼睛，所以就想看看拥有那种眼神的角色是什么样的。”

　　最主要的是他当时没钱，就算是想看也没法看，干脆就在心里记着，等以后可以正式工作有钱了就去看看，结果只看了一两回就下架了，真的有些遗憾。

　　“你很喜欢这个角色？”

　　是指演戏给人带来的感觉还是指现实里的感觉？

　　温白水权衡了下，干脆对半分，客观理性地分析了下江止给这个角色赋魅的点和这个角色本身对人的吸引性。

　　“在屏幕上，角色本身自带的冲突确实很吸引人，但对我来说，最吸引我的其实还是您演绎出来的角色本身的矛盾点。”

　　这句话不是恭维，温白水一直觉得那个角色给人的画面感很强，这也是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人物的原因。

　　几秒过后，绿灯亮了，车继续缓慢行驶。昨天下完戏他们约着一起来C市附近的几个景点休息一下，顺便按照导演和编剧的说法，培养下感情，这样有利于戏顺利拍摄，现在正准备去附近的一个有名的景点。

　　温白水看了看导航，发现偏离后疑惑抬眼刚想和江止说一下，就看到坐在主驾驶位的江止面不改色地换了条路，神情自若，像是没有发生刚才那件事一样。

　　可能是这条路比较近吧，温白水没多想，之前江止来C市拍过几次戏，对这里肯定要比他的导航要熟悉一点。

　　与此同时，在江止平静无波、堪称完美的演技的表面下，蓬勃的异样感一点点吞噬着他的内心，他伸出手，淡定地放了首音乐。

　　只有在垂眼的瞬间，江止才会感受到心里那种异样感如藤蔓一样缠了上来，他清晰的、理智的判断出，就在温白水说出那句评价的时候，心错跳了一拍。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隔着角色，一眼就被看出了真实的底色，甚至还被温柔以待。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一层层名为好奇的浪潮却一点点拍打他的内心。

　　江止开始想知道温白水能从戏中看到多少的自己，又有多少的自己能被他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