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废柴联盟 ...
-
林予溯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靠在床头，看着应桁在黑暗中依然挺拔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窗外放晴，昨晚那场诡异的雷暴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林同学，起床。”应桁站在床边，“今天是‘星际战术推演联赛’的启动日。你需要参加动员大会。”
林予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挥了挥：“不去。根据校规，E级架构师默认不具备参赛资格，我是去当观众的，那种场合我去了也是睡觉，不如在宿舍睡。”
“通常情况下是这样。”应桁语气平淡，伸手把林予溯的被子角折好，“但根据‘双子星’联合培养协议，作为S+级构筑者的绑定搭档，你拥有‘强制参赛权’。也就是说，无论你等级多少，只要我还在名单上，你就必须在。”
林予溯猛地掀开被子，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强制参赛？我？去跟那帮A级B级的卷王打比赛？学校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这是为了展示‘双子星’在多环境下的适应性。”应桁把一套崭新的训练服递给他，“而且，如果不参加，会扣除你本年度所有的平时分。”
“……行。”
上午九点，中央大礼堂。
几千名学员按照等级划分区域入座，台上，莫森主任正在宣读本次联赛的特殊规则：
“……为了全面考察架构师的独立指挥能力，本次联赛将实行‘构筑者分离制’！也就是说，你们的专属构筑者将不参与具体的机甲操控，只作为场外战术顾问存在。比赛将采用三人组队的纯架构师对抗模式！”
林予溯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瞬间亮了。
不带构筑者？应桁不上场？这意味着没人盯着他的操作细节，也没人能实时监控他的精神波段。他只需要在模拟舱里随便划划水，就可以光速下班了！
“林予溯。”坐在旁边的应桁侧过头，“你的心率在上升。你在高兴。”
“没有，我在紧张。”林予溯立马换上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没了你，我这心里没底啊。”
“最好是这样。”应桁淡淡道，“我是特邀观察员，虽然不能上场，但我会全程监控你的数据。如果你敢消极比赛……”
“不敢不敢，绝对全力以赴。”林予溯嘴上答应得飞快，脑子已经开始转了。
动员大会结束后，是自由组队时间。
整个礼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A级生们开始四处拉人，而D级生们则很有自知之明地聚在一起聊晚上吃什么。
林予溯坐在角落里，优哉游哉地等着落单。反正没人愿意带个E级玩，等到最后没人组他，系统就会自动判定他轮空或者随便塞两个倒霉蛋给他。
“哟，这不是我们的E级战神吗？”
一道刺耳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清净。韩泽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过来，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了就想给他一拳的笑容。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韩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了应桁，没人带你玩了？啧啧，也是，谁愿意组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呢。”
林予溯懒得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是啊，我在等眼瞎的队友。怎么，韩大少爷想来扶贫？”
“做梦吧你。”韩泽冷笑，“这次联赛前50%的队伍都有奖学金，谁会跟钱过不去带个拖油瓶。”
“林予溯！”
韩泽的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身影就气喘吁吁地挤了过来。
“原来你在这儿啊！”田乐手里还抓着两个没吃完的肉包子，满头大汗地冲到林予溯面前，直接无视了旁边的韩泽，“咱们组队吗？我找了你半天了。”
林予溯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有人会主动找他。
他和田乐算是偶尔的“饭搭子”，之前下课后，田乐看他没人一起吃饭，有时会过来和他一起。
“田乐，你确定？”林予溯指了指自己，“我是E级，跟我组队基本等于放弃比赛。”
“反正我也只是D级，那次上课我答不出来问题快被罚时，还是你给我传的答案。刚刚还怕你被别人选走呢。”田乐憨厚地笑了笑，“而且，我看了规则，只要能苟进前60%，就能拿到参与奖学金，有了这个，我下个月的伙食费就不用愁了。”
原来是为了低保。林予溯嘴角抽了抽，刚想说话，一道语速极快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算我一个？”
林予溯转头，看见一个戴着厚底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田乐身后。
周宇。机械系的怪才，是个C级架构师。
林予溯对他有印象，不仅是因为这人是个技术宅，更是因为上学期林予溯某节课坐在周宇旁边，正好终端坏了，一旁的周宇看到后免费帮他修好的。
“周宇？”林予溯有些意外，“你可是个C级架构师，怎么也沦落到没人要了？”
“那些A级B级的队伍不想要一个只会拆机甲的C级，他们嫌我不稳定。”周宇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语气平淡地陈述着事实，随后，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林予溯，“而且，我对你很好奇。”
林予溯挑眉：“好奇我？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上学期帮你修终端的时候，我发现你的核心处理器里残留了一段极其复杂的逻辑锁碎片，那绝不是一个连基础理论课都听不懂的E级能搞出来的。”周宇语速飞快，根本不给林予溯插话的机会，“还有，那天你和韩泽的对战，我在论坛上发过一个帖子。”
林予溯心理有种不详的预感。
周宇继续说道：“当时我说你最后那一下垃圾数据扔得挺快的，有点像是预判，刚好卡在韩泽起手的死角。虽然下面都在骂我，但我相信我的判断。那种手速和时机，不像是运气。”
林予溯看着面前这个看似木讷实则敏锐得吓人的技术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原来那个1L就在这儿等着他呢。
“所以，”周宇总结道，“既然别的队不要我，我也没别的选择。与其随便找个队伍输掉，不如跟你组队，我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林予溯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田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周宇虽然怪了点，但他技术很好的。”
林予溯还没说话，韩泽就嗤笑了一声，抱着手臂阴阳怪气道：“哎哟，真是物以类聚，你们这组合要是能赢，我当场把模拟舱吃下去。”
“韩大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予溯转过身，那种懒散的气质稍微收敛了一些，“模拟舱挺贵的，崩了牙还得找校医。”
韩泽脸色一沉：“你……”
“行了。”林予溯打断他，直接无视了韩泽，转头看向田乐和周宇。
他原本是想随便混混的。但这两人，一个缺钱吃饭，一个因为“不合群”被排挤……这境遇，怎么看怎么让人不爽。
尤其是韩泽那副嘴脸。
“前60%是吧？”林予溯说道，“行，既然都上了贼船，那咱们就定个小目标。不求夺冠，但起码把那个‘低保’给拿了。”
“真的？！”田乐眼睛瞬间亮了。
周宇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那数据样本采集开始喽。”
“走，去报名。”林予溯一挥手，“队名我都想好了，就叫‘养生大队’。”
看着三人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韩泽气急反笑：“养生大队？我看是送死大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而在二楼的特邀观察席上。
应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视线穿过嘈杂的人群，精准地落在林予溯那个看似吊儿郎当的背影上。
这完全是一支送死的队伍。哪怕周宇是C级，也弥补不了整体的短板。
但不知为何，应桁看着林予溯刚才那个眼神，核心深处却莫名地跳动了一下。
明明自己就是个最大的“废柴”，却下意识地把队友挡在身后么？
……
第一训练场，C区备战室。
这里是留给低等级队伍的备战区，设备老旧，灯光昏暗。
“林哥，咱们第一场的对手出来了……”田乐看着终端，脸瞬间白了，“是……是韩泽他们那组！他们组了两个B级的！完了完了，这下别说60%了，第一轮就要回家了。”
“冤家路窄啊。”林予溯坐在那张有些摇晃的椅子上，一脸淡定，“别慌，A级怎么了？A级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谁说要拼正面了？”
林予溯吐出嘴里的糖棍，指了指旁边的周宇：“周宇，你会改机甲的排气系统吗？”
周宇闻言立刻抬起头：“会。你要改什么？增压？还是静音？”
“不增压也不静音。”林予溯凑过去，压低声音，“我要你把冷却液循环系统接到排气管上，然后把减压阀门拆了。”
周宇愣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模拟结构，随即瞪大了眼睛：“那样会导致冷却液在高温下瞬间气化，喷出大量高浓度的工业黑烟……这会严重遮挡视野，而且非常呛人……不对，规则里好像没说不能改排气管。”
“这就对了。”林予溯打了个响指，“规则没说禁止，那就是战术。”
他转头看向田乐：“小胖，你别管别的，你就负责把所有的能源都供到能量盾上，能做到吗？”
“这个我会！”田乐拍了拍肚子，一脸自信，“我最擅长缩着了！只要不让我冲锋，我能蹲到天荒地老！”
“很好。”
林予溯站起身，看着这两个原本瑟瑟发抖、现在却因为有了具体任务而变得有些兴奋的队友，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那我就负责带你们在烟里……玩个捉迷藏。”
……
半小时后，第一轮小组赛正式开始。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显示着对战双方的信息。
【A组：韩泽（A级）/ 李恩（B级）/ 张威（B级）】 VS 【养生大队：林予溯（E级）/ 田乐（D级）/ 周宇（C级）】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嘘声。毕竟两边的装备差距实在太大了，韩泽那边光鲜亮丽，而林予溯这边……
比赛开始的哨声吹响。
韩泽正准备下令全军突击，就看见对面那台挂着排气管的机甲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类似拖拉机启动的轰鸣。
紧接着——
“噗——”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烟伴随着刺鼻的机油味，瞬间从那两个排气管里喷涌而出。这股黑烟像是决堤的洪水，眨眼间就吞没了半个赛场。韩泽的机甲刚冲进去，就被熏得警报狂响。
【警告：外部空气滤芯堵塞！视野能见度降至0！】
【警告：环境温度异常升高，热成像失效！】
“咳咳咳！这什么鬼东西！”韩泽在模拟舱里抓狂，“他们是不是把机甲给点着了？！”
“别慌！开热成像！”
“开不了！全是红的！这烟温度太高了！”队友崩溃大喊。
就在这时，一发极其阴损的冷枪从烟雾深处飞了出来，精准地打在了韩泽机甲的膝关节连接处。
“砰！”
韩泽的机甲腿一软，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谁？！谁打的？！”韩泽惊恐地大叫，对着烟雾疯狂扫射，但所有的子弹都像泥牛入海。
烟雾深处，林予溯在队内频道里轻声说道：“田乐，顶上去，撞他！”
“收到！”
烟雾中，一面巨大的盾牌如同战车一般冲了出来，狠狠地撞在了韩泽已经跪下的机甲上。
“哐当！”韩泽的机甲被撞得人仰马翻。
观察室里。
应桁看着屏幕上那片乱成一锅粥的赛场，以及那台正在极其猥琐地进行“定点清除”的灰色机甲，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这战术……
脏。太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废柴联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