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暗黑破坏神

16、第 16 章

　　“笃笃。”门外有人敲门。“什么事？”
　　“老大，麦永伦那小子在门口，看样子好像要进来。要不要干掉他？”
　　“不要！”我不假思索地大叫道。温伯看了我一眼，说道：“随便找个人把他打发走。”
　　“是！不过。。。”
　　“不过什么？”他很不耐烦地问。
　　“哦，小武来了，让他说吧。”
　　另一个声音接口道：“麦永伦说要见您。”
　　“什么事？”
　　“他不肯说。”
　　“笨蛋，这种小事也办不好！”
　　“是！是！”听起来那人很惶恐。
　　“带他来见我！”
　　“不！我不能见他！”我立刻叫出声来。
　　“没关系。”温伯安慰我道：“他看不到你的。”又对门外的小武道：“带小姐去二号房。”
　　小武带我走到一个房间里，帮我打开电视屏幕，又安排我坐下，然后就站在我身后。

　　屏幕上出现了刚才我在的那个房间，麦永伦正站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温伯，冷冷地问道：“小莉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要装傻！看看这是什么？”他拿出一张照片。这一下，不仅是我，连温伯也吃了一惊。他竟然把那张照片带来了！
　　太傻了！不，我必须救Alan！我看了一眼一直守在身后的小武，忽然有了主意。“小武？”
　　“是。小姐有什么吩咐？”他很恭敬地问道。
　　“叫你们老大过来，我有话说。”
　　“是的，小姐。”说着，他很快地走了出去。

　　屏幕上的温伯看上去还是很平静，他笑着说道：“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么？就是因为这张照片，你逼着小莉来接近我，事成之后又要杀她灭口。可你没想到吧，这张照片仍在我手里！”
　　温伯笑嘻嘻地问道：“你还知道多少？”他的语调虽然很平淡，但我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机了。那该死的小武，怎么还没到？我急得坐立不安。
　　Alan回答道：“你想杀我灭口吗？告诉你，底片我放在一个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只要我一个小时内没有出去，我的朋友就会拿着底片报警。我劝你不要再打歪主意了，识相的，快把小莉放出来！”
　　温伯正要回答，就听到小武的声音：“老大，小姐要你过去。”
　　“知道了，你下去吧。”
　　温伯回头对Alan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只有请你稍等了。”
　　“站住！”Alan拦住他。“快把小莉还给我！”
　　“年轻人，我不想现在教训你。” 温伯慢条斯理地说着，可我能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他已经在忍耐了！Alan，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头子，你怎能如此放肆？还好，在迅速衡量了利弊之后Alan总算识相了一点，知道这样僵持也没有多大用处，也就让开了路。

　　“小雅，你要我放了他？”不知何时，温伯已到了我身后。“你刚才也都看见了，他手里有那张照片，而且他还知道了我们那么多事情。你想我能放心让他用那张照片来勒索我吗？”
　　“求求你，放过他吧！把他从这儿赶走，然后派人把照片偷回来毁掉不就行了吗？”
　　“可我苦心经营了多年的一切就会毁于一旦！他这种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手里没照片，照样会来滋事。不杀他，难除后患！”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理由说服他。
　　“除非。。。”
　　“除非什么？”我象是落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快抓住不放。
　　“除非你真能跟他回去，我们就前事一笔勾销。”
　　“回去？不，不可能！他已经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绝对不会原谅我的。这次来救我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真正面对我的时候他会恨我鄙视我的！求你！不要让我跟他回去！”
　　温伯沉吟了半晌，忽然换了个话题。“小雅，你知道我的势力有多大么？日本，美国都有我们的人，我们的生意伙伴更是遍及全球。不要以为我们干的都是非法交易，我名下都是合法的企业。每年我们都可以收进巨额利润，数目的大小你根本想象你到。光我手下一个分公司上交的金额就比一个中等城市全年的利税还要多。”
　　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看到我疑惑的目光，温伯很得意地笑着说：“我发现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这点像我。所以我想把整个组织以及下属所有部门全部交给你，算是给你的遗产，怎样？”
　　让我做□□的老大？不！死也不干！可是不干又怎能使Alan脱离虎口？我绞尽脑汁，始终想不到面面俱到的好办法。唉，为什么我活得这么累？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这几年来，我没有一天过得是幸福舒心的日子，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隐姓埋名，背井离乡，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够了！我真的好累，这么多的事情压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要不，离开这个世界吧？到另一个世界去，没有了这些恩怨情仇，没有了这些利益冲突，也许不会这么累了吧？也许，只有离开才是唯一能得到解脱的办法。我的心平静了下来，轻笑了一声，问道：“我真是你的女儿？”
　　“当然，我很肯定。”
　　我取下颈中项链，递了过去：“如果真是，那么请你拿走这个。”
　　他接过项链，诧异地问道：“小雅，你怎么了？”
　　“妈妈是不是被仇人杀了的？”
　　“是。”他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我已经替她报了仇。”
　　“报仇又能怎样？能让妈妈活过来吗？你现在势力庞大，春风得意，可如果不是你当初踏入□□，妈妈会死吗？我们会骨肉分离吗？而你，居然还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杀了姐姐不够，还要杀Alan！你难道从未想过，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吗？”
　　“小雅！”我的话刺痛了他，我相信，这二十多年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说话。他恼怒地叫了我一声，想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反正我已无心再活下去，放肆地刺激他一次，说不定能让他良心发现，放过Alan：“不想听了是吧？想不到你也怕听事实。其实，害得我和妈妈这么惨的罪魁祸首是你！”
　　“你胡说！”他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生气还是恐惧，“你们母女俩是我在这世上最关心的人，我辛辛苦苦地在□□拼，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好日子？”
　　“可我们过了好日子了吗？我甚至从未见过妈妈的面。。。”我忍不住又哭了。
　　“小雅，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但我会补偿你，我一定尽力补偿你。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让你过得开开心心的，你要怎样就怎样，我这就去吩咐他们放了麦永伦，甚至我还可以帮你们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我摇摇头：“永远也不可能了。我欠他的，我愧对他。。。”
　　“那好，我一定为你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不，不用了，我什么也不需要了。” 温伯终于答应放过Alan，我再也没有牵挂，可以安心地去了。“我很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他的。”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我知道，他一定会放过Alan的。而我，我无颜再面对他，我必须离开他，离开这个世界！我慢慢站起身，打开了门。小武迎上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要走了。”
　　“这。。。”他有点为难，“跟老大先说一声吧？”
　　“不用。”
　　“还回来吗？”
　　“不。”
　　“这个，这个。。。”他不敢擅自作主，可也不敢不听我的话。我不再理他，信步走了出去。到哪儿去？海滩吧，我们曾在那里无数次的嬉戏玩耍，到那儿去看看我们从前留下的痕迹吧。我挥手叫了一部Taxi，载我到了海边。

　　天已经很冷了。我穿的并不多，阵阵海风不断掀动着我的衣角，让我感到了阵阵寒意。我拉了拉衣服，迎着海风，在沙滩上漫步。在一块岩石前我停下了脚步。从日本回来后Alan就不许我再到游泳池去，坚持要带我到大海和风浪拼搏。每次来海边游泳，我们都会在这块岩石上休息，海风大的时候，我们就躲在下面的石洞里。我也钻进石洞，无限依恋地抚摸着这山洞里的每一块石头，似乎还能感觉到Alan的存在。
　　“Alan，Alan，”我轻呼着他的名字，“请你原谅我。。。”
　　“原谅你？”他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我回头一看，他也在石洞里，神色是那么的冷漠，冷得让我发抖。他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还想要我原谅你？你这个骗子，贱人，贱人！！。。。”他的声音一阵阵逼过来，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山洞逃了出来，拼命向前狂奔。可是，声音消失了，他并没有追上来――原来只是我的幻觉。一想到Alan可能对我的态度，我就觉得背脊发凉，一直凉到心里。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让我留恋了，还是痛痛快快地往海里一跳，一了百了吧！此刻我的心里特别平静，空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关心，也许人家说的看破红尘就是如此吧！
　　我慢慢走到海边，然后，丝毫没有犹豫的，继续向海里走去。

　　海水好冷，一直冷到了骨髓里。随着我的前进，它逐渐吞噬了我的脚踝，双膝，然后，到了腰部。这时我似乎又听到了Alan的声音：“小莉，小莉！你回来！别做傻事！小莉，我是Alan呀！快回来！”我停下。不，一定又是幻觉吧。Alan应该还在龙须沟呢，没人知道我在海边。我摇摇头，自嘲地笑笑，继续向前走。别再痴心妄想了，Alan是不可能原谅我的。

　　海水仍在向上涨，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我的胸部。我觉得呼吸困难起来，脚步也变得踉踉跄跄。
　　海水到了我的脖颈处。我停住，大声叫了一句：“妈妈，姐姐，我来了！”一个浪打过来，我再也站立不稳，终于倒了下去。咸咸的海水灌进我的口鼻，我放松身体，任凭海浪把我推过来推过去，一会儿上升，一会儿又下降。可是，这种舒适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恶心。我忍不住大吐而特吐。吐完之后，我无力地瘫软了，浑身的活力似乎都已吐出，海风吹得我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