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6、平安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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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发了。”
身着褐色浴衣的少年，鬓发被清风吹起，阳光落在他的温柔的眉眼上。
狐之助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恭喜早纪大人，顺利完成‘收复本丸’的任务，刚刚收到消息，从您这次离开本丸开始，可以随意在任何情况下切换进入本丸。」”
“谢谢了，这样会方便很多。”
这倒是意外之喜。
早纪想了想，又说道：“狐之助，有一件事我并不是很清楚，能问一下你吗？”
“您不必客气。”那边很快地回答道：“只要是在下能够为您解答的，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就是说，果然有一些问题是无法回答的。
早纪暗暗想到。
“在我进入本丸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发生了变化……我的身体并没有随着我一同来到本丸吗？”
“并没有哦。”尾音带着欢快的上扬，令早纪感到些许不适。
总觉得……和初次见面时遇到狐之助的感觉很不一样。
“如果是在现代，不管您在本丸呆多长时间，您身边的时空都是静止的，但如果是在其他时代的话……为了保证相对于现代的“时间点”的平衡，时间是会同步流动的。您在本丸内的形象会以您在现代的形象为基准。”
也就是说，因为自己最后来现世前往平安时代时所穿的是褐色的浴衣，所以现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是这件吗？
这么想着，一个念头自然而然的浮了上来。
虽然是有些不吉利的念头，但直觉告诉早纪，这问题是有必要问出来的。
“那，如果我在平安时代因为意外受伤……乃至死去了呢？”
“在您陷入那样的情况之前，我们会通过令咒将您强行传送回现代的。”
狐之助的声音逐渐严肃了起来。
早纪觉得，还是这样的口吻比较熟悉。
“那道令咒是保命用的，就在您的头发的接近发尾的地方。早纪大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动您的头发，您的头发一旦受损，我们这边将失去和您的联系，当然，您也无法再回到本丸了。”
所有的对话都是在脑海中进行，早纪一边在脑内和狐之助对话，一边感受到身体逐渐变轻，如一片羽毛被风吹起一样，渐渐幻化成缥缈的影子。
全神贯注于此的早纪紧闭着双眼，因此没有看到在白光之下马上就要掩去身形的三日月宗近，最后向他投来的意味深长的一瞥。
加州清光和三日月宗近两人化为一道鲜红、一道深蓝的两道光，融入了早纪的白色光芒。
那光芒渐渐膨胀，直到最后消失于虚无。
*
早纪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和室，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耳边传来欣喜的稚嫩呼喊。
“早纪，你醒了！”
接着，白茫茫的视野内闯入了一张属于小男孩的，充满喜悦的面容。
“……赖光君，好久不见。”
早纪喃喃着。
“你又没去别的地方，什么好久不见。”源赖光脸色一变，两条眉往内一撇，露出了早纪熟悉的嫌弃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了整整两天了。真是的，吓死人了……”
直到此时，看到源赖光熟悉的嫌弃的表情，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抱怨，早纪仿佛才有了些回到平安时代的切实感。
“你等等，我去叫晴明大人过来。”
说着，源赖光将身子猛地往回一缩，看着马上就要跑出去，行动力十足。
早纪赶忙探着身子把源赖光拉住。
“晴明大人怎么还在宅内，出了什么事情吗？”
按照自己昏迷两天推算，早纪立刻反应过来，今日应当是晴明大人去往宫中更值的日子。
“你昏迷以后，晴明大人整日在书房里面翻咒术书想办法呢，他这几日整天泡在书房，要不就是过来看你。”
“哎……”
趁着早纪愣神的当场，源赖光装模作样的瞪了早纪一眼，蹬蹬地跑出去了。
所以，自己前往本丸的时间里，一直是昏迷的状态吗？就那么没有前兆的直挺挺的倒下，晴明大人怕是也吓得不轻。
而且，这种情况也并非是咒术可以解决的。想来晴明大人必然是下了不少功夫，却徒劳无益。
然而，这些都是不能述之于口的事情。
想到这里，早纪心底泛起一阵歉疚感。
就当他盯着屋顶出神的时候，从外面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是和室门被拉开的声音。
“早纪！你醒了？”
来人正是欣喜若狂的安倍晴明，他急匆匆地从书房赶了过来，形容一改往日的悠闲，衣衫有些凌乱，上面甚至还沾了些草籽。
被晴明过于激烈的反应有些惊吓到的早纪赶忙回应：“嗯，晴明大人，我醒来了。”
过了一阵，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晴明深深吸了口气。
“你怎么会忽然陷入昏迷的？”
怕吓到早纪，晴明硬是忍着镇定下来才开口。然而即使胸中激荡难平，安倍晴明依然是安倍晴明，他仍然很快的把握住了最关键的点。
早纪抿了抿唇，错开晴明的目光说道：“在下……有先天的不足之症。”
晴明眼中闪过一抹怀疑，却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如果是真的呢？
良久，他定了定神，疑惑逐渐被担忧与温柔取代，关怀道：“没有治愈的方法吗？”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早纪的手。
手掌处忽然传来温暖的包裹感，早纪目光一凝，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
晴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看到二人交叠着的手，面上罕见地飞起一抹绯红。
“……抱歉！”
说着就要将手抽回来。
然而，晴明的手却忽然被反握住。
再抬起头，映入晴明眸中的是面前少年的笑容。
“不，真的非常感谢，晴明大人。”
面容苍白，一头柔软的黑色短发散乱的少年，嘴角噙着亮晶晶的笑意。
将他的手反握在手中。
……
和室外，身子半掩倚靠在门边的大天狗手中端着茶盘，上面青瓷茶杯里的清茶散发出热气。
他望向和室内，眼眸似是平静。
良久，他偏转开了目光，转而看向了院内飘落而散的樱花。
樱花摇摇曳曳，翩跹着落入茶盘之内，茶盏旁边。
盯着手掌中的那片樱花许久，想要去够那片樱花，却又被手中的茶盘羁绊着，无法伸出手去。
屋内，晴明和早纪又简单地交谈了些什么，内容大致是晴明让早纪多多休息，这几日就不必去阴阳寮值守了；早纪则表达了自己诚挚的谢意。
既然早纪已经醒来，晴明还是要按时去宫中值守的。在匆匆和早纪道别，留下一个温雅的微笑，关上和室门。
望见手中端着茶盘，倚墙而立的大天狗，晴明凑上前去说道：“大天狗……辛苦你了。”
那日早纪直挺挺向后昏倒，他却只是眼睁睁站在那里看着，要不是大天狗正好从正门回来，早纪只怕就不仅仅是陷入昏迷了。
——并不是不愿意去扶，他只是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太震惊以至于无法行动罢了。
因为太过于珍惜，反而会像个孩子一样无所适从。
“没什么，晴明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天狗恭敬颔首道。
“我去宫中值守，如果宅邸内有发生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
“好的，晴明大人。”
“辛苦你了。”
晴明的笑容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大天狗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晴明大人，路上小心。”
大天狗凝望着晴明逐渐消失的背影，直到再也难觅踪迹。许久，他才转过头往和室那边去。
并不用拉门，门便应声而开。
“早纪大人。”
“大天狗阁下！”早纪倚着枕头，正想着该如何把自己去本丸的情况告诉大天狗，看到大天狗进来，一时喜出望外。
“……非常抱歉，大天狗。这次前往本丸事发突然，我之前没来得及和你们打招呼。”
早纪双手接过大天狗递来的茶盏。
大天狗摇了摇头：“没事就好。”
语气十分温和。
“这次去本丸，发生了很多事情……”
早纪将自己去本丸之后发生的事情向大天狗事无巨细，娓娓道来。大天狗也是听得认真，在听到三日月的时候，偏过头去，目光变得阴沉；听到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等付丧神的遭遇，眼中也流露出同情与怜悯。
最后，早纪总结道。
“总之，我和时之政府那边交涉后意外得知，只要和付丧神签订式神的契约，就能够将他们带出本丸。”
大天狗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阴阳师，良久，叹了口气。
“总之，你就是把他们带出来了是吗？”
“嗯。”
“……”大天狗揉了揉额角，感觉心力交瘁：“我记得，那个三日月宗近……一开始是对你起了杀心吧。”
早纪原本唇边的微笑变得有些复杂：“嗯。不过，他的想法我倒是能够理解。”
三日月宗近剑指之人并非是他林原早纪，而是时之政府派来的审神者。
“……但还是很危险吧。”大天狗用着陈述的口吻说道：“虽然他现在是你的式神，但你毕竟无法左右他的想法，而且，你无法给予他长久的自由。”
如果已经知晓了自由的滋味，又怎会甘心重新走回牢笼？
早纪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在他床榻之侧，一缕缕深蓝色的烟雾弥散开来，渐渐凝聚成一位眉眼含笑的青年的影子。
“三日月，你怎么……”
“突然出现”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三日月宗近已然化作了实体，立于榻榻米上。
“哎呀，大天狗大人，请不必担心，这件事解决起来很简单……只要早纪大人一直都是我的阴阳师就可以了。”
三日月宗近站定身形，神色慵懒，笑容可掬，将刚刚早纪和大天狗的谈话收入耳中，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06、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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