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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社交恐惧分子 ...

  •   付清把伤口清理干净,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坐在凳子上开始放空:未来会怎么样,到底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结束,亦或者,什么才叫家,还有就是,这课题什么时候是个头。

      摇摇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抛在一边,白天过于漫长,她还找了一个宠物店的兼职,在前台接待,顺便帮忙给狗洗澡,明天上班。

      房间拾掇好,床铺好,终于松了一口气,付清觉得自己好像又有窝点了,从上一个退租,还是因为被亲妈发现了,她实在是受不了每天被不清醒的人催钱的日子。

      付清没有家,她一直知道。

      手机嗡嗡的震动,是她大学舍友邓颜的电话:“清清,我虽然毕业的早,咱俩不一个寝室了,你也不找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

      付清愣了一下,回到:“不是啊,兼职忙。”

      “我要结婚啦,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吧!也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样了,好久没联系过了,我知道你一直…”邓颜的话半句噎在了胃里。

      付清内心长叹一口气,果然还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我看看我的时间,如果可以,我就去参加,祝你新婚快乐。”

      “快乐个屁。”姜安泽一巴掌呼在了梁东的后脑勺上。

      梁东捂着后脑勺,笑得恨不得埋地里:“这还不快乐?你这是什么缘分啊,一天和租户能见三次面。

      “我给你发工资,我还得自己去收租,而你就为了上赶着当舔狗。”姜安泽气的话都多了。

      梁东才不理他这个茬:“长发加上架个眼镜,艺术系斯文败类,白瞎你这张脸,收租都应该比我顺利。”

      姜安泽冷着个脸:“亏了五百。”

      梁东阴阳怪气:“姜叔知道你去了,便宜五百?便宜多少他估计都开心。”

      姜安泽嫌他废话多,斜了他一眼:“摩托?”

      梁东眼睛放光:“哥,走!”

      付清躺在床上,她羡慕邓颜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自己被绑在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贼船上,亲妈的精神疾病像是炸弹,她面对不了。

      让人发疯的饥饿感汹涌澎湃,昨天吐了,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付清还没有吃饭,昨天的面今天不吃了,总觉得喉咙里还有些残留。

      最后付清放弃了挣扎,点了份外卖。

      付清补觉补了一下午,一睁眼晚上六点,这该死的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熟练的翻开手机,微博观摩了一圈子天下大事儿,虽然都不关她事儿,然后又看到了自己专门关注的姜安泽的微博——马尾辫儿,他作为一个水彩画师,每天总会写点人生感悟,配上点水彩风景,水彩的街景光晕闪闪,漂亮的一塌糊涂。

      【马尾辫儿:发小这玩意儿跟牛皮糖似的,开个摩托,不抵小脚老太太遛弯。】

      付清点点头,嗯,起码还会发疯。

      于是她评论了一句:这得多慢?

      马尾辫儿秒回她:巨巨巨巨巨巨……

      付清回他:巨巨,你先去看看大舌头。

      马尾辫儿:啧。

      梁东叼着烟,自以为帅气的冲姜安泽吐了两个烟圈,姜安泽一脚兜他屁股上,梁东仿佛飞起来了几厘米,吧唧坐在了地上。

      “诶,我看你玩手机这么乐呵,我逗你一下,这人咋不识逗?”梁东揉着屁股嚷嚷。

      “微博挺逗,你不。”姜安泽难得好脾气的解释。

      梁东笑着说:“你那丁点社交是都在微博上了是吧,辫辫巨巨。”

      姜安泽说:“不然呢?你还是今天吐槽的主角噢,梁老太。”

      梁东把烟头掉在了雪白的裤腿上,啧了好大一声。

      “不然我今天早点到?”付清看着自己好像又细了些的手腕子,叹了口气,替补的那个歌手彻底迷失在了外面,放了酒吧鸽子。

      胡姐说:“行,今天你十一点到吧,多唱会儿,我给你按多点。昨天给你按双倍,今天也是。”

      “行,谢谢胡姐。”付清知道自己最近情绪不太好,虽然不明显,但是肠胃反应来说,应该是真的不好。瘦的有点快了,之前还能百十斤出头,现在估计掉到九十多了,将近一米七的个头,瘦的干干的真的不好看。

      吃,吃他妈的饭饭去。吃什么呢?麻辣砂锅面,加鸡腿。

      噢,我那开胃提神的房东。

      “吃什么?”老板问

      “麻辣砂锅面……加,加鸡腿。”付清还是吃了房东套餐。

      每次看到姜安泽总有一种打工的劲儿,没有姜安泽的压力,付清吃的格外开心,劲道的面条,入味儿的鸡腿,好吃。

      付清骑着共享电动车,十分钟就到了,站在“芽”的门口,付清终于是手暖暖的了,身体舒适程度较昨天,那是相当的高。

      付清看着忙碌的胡姐,说“胡姐,我今天唱民谣吧,昨天唱的有点累,想唱点放松的。”

      胡姐说:“可以,本来今天安排的也是这种类型的,周日一般都舒缓,明儿大家得上班。”

      付清乐了:“咱这儿还没怎么唱过刺激的歌吧?”

      胡姐说:“以前有个小姑娘来,还让她唱过甩葱歌,别的没记住,就记得那姑娘腿可长了。”

      付清说:“咱们芽的品味原来还挺多元化的。”

      胡姐说:“一直多元,就是大老板说你比较重要,多照顾你一下。”

      付清眯眼笑着说:“替我谢谢赵老板吧。”

      胡姐也笑着拍了她胳膊一下:“行,到时间了,快去吧。”

      付清每次坐在台上的高凳上,都会很恍惚,好像离梦想近了点,又好像突然远了许多,她曾经居然想过当歌手。

      三石:【来不?喝点?今天还是唱歌最好的那个小姑娘在。】

      J:【不去。】

      三石:【没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单】

      J:【昨天那个?】

      三石:【啥昨天那个?】

      J:【歌手。】

      三石:【对啊,她唱的是最好的,英文歌很厉害,民谣也很不棒,还会点俄语歌】

      J:【一会儿到。】

      赵磊看到那四个字加一个句号,有些很浓的不真实感,自己这是把他约出来了?社交恐惧分子的到,自己一年也约不出来几次,好家伙!

      付清一边唱,一边发觉:酒吧里热,自己为了遮伤口,穿的长裤,伤口闷的又疼又痒。

      中间休息时间,付清扯了扯纱布,疼痛感逐渐加强,可能是要感染了。

      熬到两点,付清下班了,下一个歌手接了麦克风,她终于可以去看看自己的腿到底怎么样了,于是她扫了个电动车,骑得飞快。

      转弯时,不知道是她的电动车技不好,还是旁边的suv车技不好,差一点剐蹭,于是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见车主开窗,付清心里憋的那股莫名的怒火好像有了发泄口。

      “眼睛没有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半夜两点多和电动车抢毛线啊!”看车里人没探出头,付清又说:“你去你么……咳,房东对不起。”

      付清的那句骂街咽了半句在喉咙里,唱歌唱了三个小时的微微哑的喉咙里,脸凑到车窗处的不是别人,是给她半夜送了趟药的房东。

      “这么嚣张?”他问。

      “一般嚣张。”她答。

      姜安泽问:“后面有狗撵你?再快点能上高速了。”

      “你这不是在后面呢嘛!”付清大着嗓子喊了一声,“我膝盖疼,估计发炎了。”

      姜安泽想起来酒吧相对温暖的环境,加上连续的工作,付清除了忍着,就别无他法,确实怪可怜。

      付清见他不接话茬,又看了看空荡的街道,把共享单车锁了,对他说:“带我一段路吧,路挺黑,我挺怕。”

      姜安泽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也没见你骂人的时候害怕。”

      付清笑得不好意思:“我当时气急败坏了,姜……房东对不起。”

      姜安泽感觉有点好笑,忍了忍,没笑出来:“上车。”

      付清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副驾,系好安全带,松了一口气,蔫蔫的。

      姜安泽问她:“涂药了吗?”

      付清点点头:“啊,对了,我忘记回你微信了,谢谢你的药,有空请你吃饭。”

      姜安泽看她有点窘迫,于是就回了个:“嗯。”

      原本不远的路,开车五分钟就到了,一路上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姜安泽开车把付清送到了楼下,太过于晚的时间,的确是不怎么安全。

      “谢谢你。”付清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看起来很龟毛,很事儿多,并且,不咋爱说话的男人,居然给她送到了楼下。

      “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姜安泽偏头,又道:“到家报平安。”

      付清说:“好。”

      付清觉得姜安泽并不像表现的那么拒绝社交,只是这个人骨子里傲,傲到懒得去附和任何人,可是他又真诚,并且还暖暖的。

      暖暖的这个词,从脑海里冒出来,她都想笑,姜安泽冷着个脸,细框架眼睛下流畅的轮廓,有些许碎发的长发簪在后面,用的还是一支铅笔,和暖这个字,不搭边也不搭噶。

      “唉,艺术家装逼就是简单。”付清嘟囔着。

      回到家,把自己扔在床上,掏出手机,点开房东:我到家啦,谢谢暖暖的房东。

      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姜安泽刚走。

      还真的挺暖的。

      付清被早晨八点的闹钟吵醒,小脸皱成了一团,只睡了五个小时的人,精气神离家出走了很远很远。

      洗漱上班第一天,一个可以舍弃的兼职,但是它一定有它的用。

      “王医生,我就负责接电话登记预约时间,然后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帮忙洗澡,还有别的工作吗?”付清问。

      王医生回到:“没有了,你是兼职,还是说好的每小时二十块,如果感觉合适,还能转正式工,工资会高很多。”

      付清想:得亏是小区楼下的宠物诊所,再远点真的是要命了。

      付清说:“好的,那我的工装?”

      王医生指了指那边的柜子:“去吧,第一层最左边那个就是,一套新的。”

      付清打开柜子,白大褂,还有给狗子洗澡的围裙和袖套。

      她换上白大褂,开工。

      王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很白净,甚至很难让人觉得她有四十多,说话细声细气,店里雇的人不多,王医生自己开的店,雇了一个助理,一个美容师,还有她这个兼职前台,说白了,打杂的。

      打杂的好,打杂的妙,付清起码不用有很大的压力就可以胜任,毕竟也只是为了消磨白天的时间,以及给自己空虚的口袋点补给。

      付清穿着白大褂,坐在前台,还挺像那么回事,来的人都很自然的找她问:今天的美容排到了几点,以及狗子生病了,王医生在不在。

      付清对照着时间表一一解答。

      中午没有午休时间,但是胜在人少,王医生允许她带薪吃饭,刚扒了一口饭,电话响了,北城的。

      “原来你手机能打通啊,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装是吧?”尖利刺耳的声音,是付清的压力来源——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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