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裴扔

4、分头行动

　　晚上回到家伶铛提出要和奶奶一起睡。郑女士一边给伶铛吹头发一边问她为什么，伶铛笑嘻嘻地说，“我觉得奶奶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想了想，她又说，“不过妈妈身上也有一种味道，但是是和奶奶不同的味道。因为陪妈妈的时间多一点，所以呢我这次想多陪陪奶奶。”
　　郑女士心软的一塌糊涂，她揉揉女儿的小脸，叮嘱道：“晚上睡觉别乱动，奶奶腰不好，不能一直抱着奶奶睡，知道了吗？”
　　伶铛乖乖点头：“放心吧妈妈。”
　　早上伶铛从房间出来，一边揉眼睛一边往卫生间走。路过客厅竟然看见林析木坐在那里，和爷爷奶奶一起吃早餐。
　　“你怎么在我家？”伶铛好奇地问。
　　奶奶解释道：“你王阿姨有点事，析木这段时间跟我们一起住。”
　　“那析木会跟我们一起回乡下吗？”伶铛问。
　　“当然。”奶奶往析木碗里放她剥好的鸡蛋，“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以结伴跟你爷爷一起去水库钓鱼去。”
　　有小伙伴陪伶铛很兴奋，她望向林析木，他默不作声，只是低头喝粥，感觉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伶铛以为他是不愿意跟她们回老家，心里哼了一声，对林析木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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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阿姨没事吧？”郑图南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王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没事，就是右腿骨折了，得住院。”电话那头王茜的声音有些哽咽。
　　郑图南宽慰她：“别急，我师兄在那家医院工作，他临床专业就是骨科，一会儿我给他打电话托他帮忙看看阿姨。”
　　“谢谢你啊图南，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还有小钊，昨天晚上要不是他送我去车站，我妈可能当时做完手术都没人在跟前照顾……”
　　“你呀，跟我还这么客气。”郑图南笑，“行了，你就放心在那边照顾阿姨，别挂念析木，有伶铛爷爷奶奶呢。”
　　这时有护士进来敲门：“郑医生，16床的病人术后有些发热，麻烦您过去看看。”
　　王茜在电话那头听见，忙道：“你快去忙吧，析木在你们家，我是一万个放心的。”
　　“好，你也要放宽心啊，有事就去找我师兄，或者给我打电话。”郑图南匆匆挂了电话，一边穿白大褂一边往外走。
　　周家。
　　吃过早饭，伶铛坐在沙发上看碟片，析木主动帮忙收拾餐具。周奶奶拦他，“你这孩子，去跟伶铛看动画片去，哪里要你来收拾。”
　　“周奶奶，我就帮您端到厨房。”
　　“那不行，你这个年纪，到餐厅里面端盘子就是被雇佣的童工，是犯法的。”周奶奶跟他开玩笑，“奶奶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剥削你。”
　　周爷爷从析木手里把盘子拿了过来：“你这双手现在是要握笔的。后面几十年，你想洗碗洗个够。”
　　析木沉默了片刻，手攥着衣角，对周爷爷道：“爷爷，我可以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
　　拿了手机，析木进卫生间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周老师？”王茜的声音有些疲惫。
　　“妈妈。外婆怎么样了？”
　　听见是儿子的声音，王茜道：“析木啊，外婆现在在睡觉。别担心，你外婆没事的，手术很成功。”
　　析木嗯了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听见妈妈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伤筋动骨一百天，少说也得住一个月的院。你舅舅和姨妈还在外地，只能妈妈先照顾外婆。这段时间，你可能都要住在周家了。”
　　析木还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见妈妈说：“析木，在周爷爷奶奶家记得听话，住在别人家，眼里得有活，知道吗？要主动帮爷爷奶奶做家务，别跟伶铛吵架……”王茜絮絮叨叨的声音传进析木耳朵，他握着电话，一言不发，把先前想说的话都咽进肚子里。
　　“先不跟你说了，妈妈要回去菜市场买点猪蹄给外婆煲汤补补。记住妈妈的话啊，要乖啊儿子。”
　　析木握着电话，耳边这样嘟嘟的忙音。他站了一会儿，按了冲水阀，洗了手，从卫生间推门出去。周伶铛就站在门口，塞给他一袋开心果。
　　“析木，下午咱们去看电影吧！钢铁侠3！”伶铛提议，“何玉妈妈的学生送了她好多票呢！”
　　见林析木不说话，她拉住他的手晃来晃去，：“好不好嘛～我都和温灵说好了，一起嘛～”
　　周奶奶从阳台收衣服路过，道：“一起去吧析木，你们四个得分开好一段时间呢，今天下午聚一聚，明天就见不到了。”
　　林析木点头：“不过我得先回家收拾行李。”
　　“我和你一起去！”
　　四个孩子约的是下午三点的场次，吃过午饭时间还早，于是周奶奶逼着家里两个孩子去午睡。
　　伶铛和奶奶一起躺在床上，奶奶闭着眼睛给听打扇。屋子里除了风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伶铛好奇地盯着奶奶的脖子，问：“奶奶脖子上的红绳系了什么？”
　　周奶奶从衣服里掏出来给她看：“是我做手术那年你爷爷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跟伶铛的长命锁一样，都是保人平安的。”
　　“有用吗？”伶铛又问。
　　奶奶怜爱地抚摸着伶铛柔软的发顶：“求心安嘛，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美好祝愿，没必要去纠结它到底有没有用。”
　　伶铛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奶奶家里的猫下小猫了吗？”
　　“下了，足足有三只呢，两只狸花猫，一只橘猫。”
　　“真好，可惜妈妈猫毛过敏，不让我养，唉……”伶铛叹了口气。
　　“让你爸给你买只无毛猫。”
　　“不行，我不喜欢那个品种……”
　　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一会儿，伶铛就睡了过去。奶奶把她的刘海别到耳后，把薄被扯过来盖住肚皮，继续给她扇风。
　　下午看电影是温钊来接的，给四个孩子一人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一杯可乐。
　　“把安全带系好啊各位。”
　　伶铛坐在后面，温钊的视线一扫过来她立刻就别开眼睛，不敢和他对视。温钊嘴里叼着棒棒糖，在伶铛看来，跟叼着烟没什么两样。
　　“析木和伶铛要去明天就要清水镇？”他问。
　　“是的。”析木回道。
　　“哟，走两个留两个，好安排，这样你们四个都有伴。”温钊开玩笑道，“这个暑假四人组要分头行动了。”
　　何玉苦着脸：“没意思，我整个暑假都只能跟温灵玩了。”
　　“嘿！”温灵不满地拍他，“有本事你跟他们一起走啊，明天别来找我玩了，哼！”
　　“别啊！”何玉扯着温灵的衣服求饶，“我还来找你玩。”
　　“清水镇的米糕很好吃，伶铛你们记得带一些回来。”温钊继续补充，“记得买陈记的，他家的最正宗。”
　　温灵好奇地打量哥哥：“哎，你怎么这么清楚？”
　　温钊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温大闺秀，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切！”温灵扭头，表示不想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