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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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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一守中，喜悦日新，名为得道。”
“蓝慈缨，某年某月，练气九层，圆满。”
疾病不生，身轻体健，练气大圆满。
浩瀚、开阔、灵气环绕的天外之境一般的醇厚嗓音，昭示着蓝慈缨以及诸位同修仙途的第一程。
“慈缨师妹虽不能同如今横无涯上的天骄们相比，修行上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聪慧过人了。”
【宿主，你之前是什么人，怎么修行这么快啊！】
“此方今墟，不过依旧是五行克合的有情世界，既然世界的基础理法一致——我便加入了前世的理解，参考古籍，便琢磨出了进阶的法子。”
【不过，话说回来，所以宿主为何不继续修炼进阶了呢？】
“没必要，够用了。”
系统想想也是，否则太惹人怀疑了，谁能想象...
想象一穿过来没多久的小白，跟风驰电掣似的就引气入体还顺道圆满了。
边学边玩，这神速，在他们那，也要被称一声学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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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两人大大小小的地方去了不少，半玩半学着，莫名其妙也就进了阶。
练气六层就这么在一日一日更加熟练使用灵力享乐的过程中轻轻松松圆满到九层了。
一切都这么水到渠成，好像定力足够强，世界上就没有任何能让她担惊受怕的忧愁。
这就是蓝慈缨的世界。
就这样一朝一夕地过着，蓝慈缨和系统也愈发熟悉彼此。
...
神殿宝座，缥缈无端。
晏璧离带着蓝慈缨前往青棠尊者的望道峰。
今日青棠道尊出关。
跟着晏璧离来到了青棠道尊这位挂名师父的殿前，顺手断了手腕处的灵力链接。
为什么说挂名呢，因为从小原主和原主师兄几乎就没跟着青棠道尊学过些什么。
也不是老人家不负责任，晏璧离和原主练功所用的心法秘籍青棠道尊给准备都是整个青华宗最好的，这位长老可谓是青华宗金字塔尖尖供养着的长老，倒也一点不吝啬地有什么就先紧着自家孩子了。
只是老人家不爱出门，更不爱和人交流。
于是在某一日让隔壁掌门青冥真人带了带自家徒弟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躲懒了起来。
晏璧离和原主蓝慈缨根本就是在掌门座下长大的孩子，掌门只有一个徒弟，苏有梅。
青冥倒是兢兢业业给青棠道尊带着徒弟，从晏璧离八九岁的时候，掌门也就慢慢开始培养了起来，于是晏璧离也顺理成章地成了青华的大师兄。
这大师兄的责任倒也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蓝慈缨回想起刚才系统介绍的一大堆，已经脑补了那个性子懒散的师父，恍惚间也看到自己悠闲懒散的养老生活后，一遍奸笑且恶狠狠对着青冥掌门：“甚好、甚好”、一遍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两个孩子丢给对方的画面了。
蓝慈缨可太能感同身受了，因为那样确实快乐啊！
只是这样凌冽如青松，又一向世事淡然的晏璧离，真的想要做这个大师兄吗？
蓝慈缨一寸一寸打量着这师父的居处，倒是不似修仙之人的苦修，想想这一门师徒倒真是奇葩，自己的院子整的跟雪洞似的，却该享受的用具一样不少；师父的住处整的跟宝殿一样，不浮夸不张扬，却无端透出一份矜持的华贵来。
随着一阵灵力波动，蓝慈缨眼前看到一位美妇人自远处缓缓而来的身影。
蓝慈缨觉得莫名眼熟——这气度真像是皇宫的人，皇宫的人修行，不常见吧？
倒也和这大殿的气质符合。
蓝慈缨没猜错，这位道尊修道之前，便是前朝的皇室郡主。
只是后来一朝入道，了却前尘。不过倒不是不常见，而是皇朝修仙者反而挺多的。
今墟界的几大势力——
天衍宗、青华宗、玉清宗有这三大顶级修真世家、修行宗门，以及林林总总上百上千的大小宗门又如梵天寺和合欢宗；
还有就是人间的皇朝，皇朝和修界千年前定下契约，每年都有入宗门的名额，各大宗门也保护着人间皇朝；
除此之外就是南域魔域、妖界。这些非正道势力如今也并不如万年前那样剑拔弩张的气氛，算是一派安宁，各方势力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模样。
甚至魔域如今早早和人界互通有无，交界处的人间域都不似万年前的害怕那些怕魔神鬼神之说了，做起了生意来。
“失忆？”一道空幽持重的女声传来。
“慈缨失忆？”美妇人开口，冷漠疏离下保留着南疆国的皇族口吻。
“师父。”蓝慈缨回过神来，盈盈一礼。
行的是此前师兄教的稽首礼。
青棠道尊眨了眨眼睛，看着这徒弟今日倒是出奇地尊敬，想着自家孩子何时这样端庄了：“你倒是...性情乖了不少。”
“怎的失忆了，之前在何处，可是修炼时候哪个地方受了冲撞？”青棠道尊敛眉。
修炼最容易走火入魔了，青棠虽不理事，却也知道自己的徒弟似乎修炼一事上总要比别人慢些。
但青棠并不挂念这些，只想要自己的孩子快快乐乐长大，不受约束就好。
青棠依稀记得把这孩子抱回来时候一口一个甜甜的师父师父，这孩子一向生得灵巧，长大后出落得越发水灵，只是骨子里倒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狡黠顽劣。
青棠并不想强行纠正孩子的心性，因缘际会性情成长总该是这孩子的命数。
可即便这样青棠也依旧挂念着两个徒弟，只要不酿下大祸，宗门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这一支师徒三人啊，果真都是惫懒闲散又爱享受的性子。
不过，蓝慈缨最开始可就没打算隐藏自己，去假扮另一个人，蓝慈缨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长时间无时无刻不露破绽；
即便侥幸没被发现，也一定需要精神一直紧绷：那可太累了，蓝慈缨觉得、那样还不如直接被发现得了，该死就死，绝不拖沓；
再说蓝慈缨本身可没有扮演别人的爱好，为了所谓求生就要扮演另一个不是自己的身份，那可不是蓝慈缨的本性。
蓝慈缨一向秉承的原则就是，再世为人，只做自己。
之前赤赖赖就告诉师兄自己失忆了，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要怎么应对这位师尊，自己并非原主的事实呢——
如果隐瞒被发现，会被当做妖夺舍者祭天吗？
如果全盘托出，会下线更快吗？
“...师尊，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蓝慈缨。”
蓝慈缨在意吗。
祭天，那就再次轮回好了。
却也恰好地碰上了性子原本就相似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位大褚贵女的确胆大、命也是真好。
连这样的举动，都符合青棠眼里那个狡黠机灵的姑娘。
青棠尊者释放了一点灵力，细细查探蓝慈缨神魂。
蓝慈缨只觉得，一阵温柔的暖流经四肢百骸流躺，带着橙色的微光，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细致。
挺舒服的，蓝慈缨心想。
其实用灵识查探神魂，对神魂是一定会造成损伤的，可是这位先祖所探出的灵力没让蓝慈缨神魂受伤，反而最后帮着梳理了一遍经络灵窍。
“嗯，还是慈缨。”青棠尊者舒眉，神情盯着蓝慈缨看了好久，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叹息声、才点点头说道。
看出什么了吗？
青棠尊者身上流转着一丝庄严的美感，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蓝慈缨回想起，这师尊，似乎也是修界赫赫有名的美人，仪态不俗而雾鬓云鬟。
在前世也得是个皇后级别的美人态。
不过，蓝慈缨刚才灵力流转间，竟然看到转瞬即逝的几个片段。
和自己样貌相同的女子，手持利刃，狠辣决绝地刺进一旁一位白衣姑娘身上，眼里是血腥和狠厉。
那是自己吗？
还是...今墟异象？
师尊的灵力，师尊知道吗？还是，那女子...
蓝慈缨、也会有一日变得如此暴虐凶狠吗。
说起来，似乎快到了走剧情的时间了。
不过？这位处处细致周全，爱护师妹的好师兄那个时候在哪里？
蓝慈缨理好表情，面容平淡。
“慈缨，我观你体内似乎能存得住灵力了，如今已至练气大圆满。”
“是，师尊。”
青棠师尊满意点点头，觉得自家孩子也是聪明，身弱却依旧不知用什么法子自己摸索出个道来，原以为只能止步于，眼下来看竟还是这今墟界修炼的好料子。
正思索间，青棠忽的微不可查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不过转瞬便舒眉开来。
青棠在上座温柔望着蓝慈缨，像是自家温柔慈悲的长辈殷切叮咛小辈道：
“慈缨，准备去三观试炼吧。”
那是青华修士们筑基前的必经之路，过了的修士大多都备受天道眷顾，之后好运资源不断。
也是青华独有的，并非整个今墟修士都要经历。
青华也借着三观试炼，淘汰又筛选着一批又一批的天之骄子们。
“为师接下来打算继续闭关了，有事找你们青冥师叔。”
而后青棠道尊交代了些后续蓝慈缨的修炼功课，又给了蓝慈缨一枚法镜，问了些师兄妹二人的近况；
“今日便就这样。”
言简意赅的，便再次闭关不出。
似乎也没什么被拆穿不拆穿的，总之，蓝慈缨看来，这师徒一家的反应倒都挺新奇。
甚至莫名其妙。
仅仅是因为原主和自己性格容貌太过相似吗？
不过蓝慈缨本也没有什么担惊受怕惶恐不已的，难道是因为这个？因为自己太过镇定，所以两人根本不怀疑吗？
这就是传说中成熟的处世方式：来事不慌，遇事能扛，事过则忘吗？
蓝慈缨瞧着师尊刚才的模样，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究竟是难以支撑抚养两个徒弟的身体状态需要，还是单纯惫懒地想当个甩手掌柜才把自己丢给掌门的呢？
青棠临走前看了一眼蓝慈缨身上细微的光晕，想起此前蓝慈缨尚年幼时候，她给小女孩慈缨讲过的一个故事，恍惚间竟然已过了许多年；当年在自己怀里听故事长大的小女孩也变得出尘利落。
如今只觉得自家孩子倒是甚好：她看出来，蓝慈缨在逐渐寻回自己的道，连眼下最初的练气、走的都是不寻常的路子。
甚感欣慰。
...
蓝慈缨回到缘居，拨弄着师尊留下的玉简和法镜，回想起自己的炸裂开局——
一、青华宗是个气派尊贵的门派，甚至可以说是修界的最高综合性学府；
二、青棠道尊是修界修为最神秘的道尊，同时也是青华宗无比重要的奠基之石和防线；
三、自己是青华宗横无涯最菜的小师妹；
四、自己的身边，个个都是未来叱咤修界的大佬，只有自己是即将被赶出宗门送命的小喽啰
......
蓝慈缨当时简直要气笑了，自己好歹也是整个大褚权势滔天的相府嫡女。
自小便是衣食无忧，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什么没见过，琴棋书画、经国治世无一不擅；
言行举止间就长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备受瞩目；
学礼、明志，自己要星星得星星、要月亮得月亮的。家里没有男孩，公侯夫人便请来国子监的诸位师长独独为蓝慈缨一人教习。
可以说，蓝慈缨十七岁之前，君子课程、贵女课程都是学了个十全十，天赋、毅力哪个不是都城最顶尖的存在。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蓝慈缨前世喜欢的能力、权力，其实最终都是为了自由服务。
而在这里，还有什么不满呢。
蓝慈缨依旧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在自己打造的王国里安逸。
带着系统那个可可爱爱又叽叽喳喳的玩意儿一起。
系统早就发现自己的宿主，真是跟别人一点不一样——
学堂里面，跟那些“虚心”的天才们相比，宿主她是真爱显摆，并且一点没有让人讨厌的感觉。
似乎就只是大大方方展露自己，既不谦虚地扮猪吃老虎，也不虚浮地装腔作势；但是宿主很明显就是一爱听别人夸自己的小女孩，看到别人的夸赞也不躲避，坦坦荡荡就接受并表示感谢——
因为宿主总会明媚地在学堂为他人解惑、也不藏私，时不时分享一些修道途中的新奇观点。
像个小太阳，却也没那么温暖。
那应该是像夕阳，款款温柔地散发爱意，更不灼伤任何人。
也有同修评价，那对师兄妹啊，倒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似待人接物都认认真真，可细想之下总能叫你品出来那一点细微不上心、甚至是毫不在意的冷心冷情。
这师兄妹，一起长大、一起修行，兴趣都惊人的相似，表面温柔细致，实则——片叶不沾身。
也或许，不过是心向大道，素履以往。
会享受的人上人，还不让人排斥。
总之，在系统眼里，蓝慈缨就是一个有逼格的人——这样的话，宿主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蓝慈缨眼里，这些天，过得也算舒坦。
学堂有小迷妹迷弟们的喜爱，看着就让人欢喜——那是感受到爱意的回馈；回家有舒舒服服装点好的园林休憩所，跟前世可是不分伯仲，跟在家一样；
在外有可以游玩闲逛的小郡洲，对内有个系统小话痨陪自己不算无聊；隔壁还有跟自己一样温柔又随性的“知心密友”晏师兄。
其实，如果蓝慈缨到青华宗别的峰谷打听打听，就知道自己这样的亲传弟子如今过得有多奢侈享受了。
修界繁华、蓝慈缨也小资惬意。
总之，今墟如今相当写意快心——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结局。
不过知道自己的结局，何尝不是一种特殊的经历？
蓝慈缨不做多想，闭上眼睛，继续享受这世界久违的安闲。
担心未来？未来可远没有当下重要。未来存不存在，还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