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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风云再起 ...

  •   后院那棵国槐已经长出新叶,盆栽的花也移进花圃中,红的黄的粉的争奇斗艳一眼看去十分喜人。

      郭柳二人日常就在这后院中习武锻炼,而还未恢复的郭诲在一边亭子里观摩休息。这几日府里比刚来时还清净,程庚去城外查案,裕王也没有登门打搅,至于向煊霖那日之后一直在药室中嫌少外出。

      “侯爷,等你修养好了就能重新拿起斩空。”向煊霖从西北来,除了是为治病还带来郭诲寄放在西北的兵甲,只是如今郭诲伤病未愈根本提不起那杆长枪。斩空被安排在郭诲的卧房中,日日看日日擦。但郭柳二人都觉得自从斩空回来,郭诲的精神也变好了许多。

      “就算是我,要彻底养好身体也要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的时间。”失而复得固然喜悦,但如今又有什么需要他提枪立马的地方?

      说话间本就阴郁的云再也承载不住雨水,开始淅沥沥的下起来。柳飞霜拾起一旁的袍子给郭诲披上,雨带着湿润的风吹进八角亭,康南的雨就是这样,突然就来了,连风也预料不到,只好匆忙的与它打配合。三人并没有急着离开,没有交谈只是在亭中等。所幸这场雨没有变大的趋势,是十分均匀的蒙蒙细雨,只是把眼前都变得模糊。透过雨幕远处好像有道人影渐渐清晰,青灰的环境中他是那抹白,即使雨水四散飘落,他也悠然向前。

      见到是向煊霖,郭起招呼着让他过来。

      油纸伞立在柱边淌出一条水流,蜿蜒的向亭外又与雨水融为一体。

      “今日出关是来赏雨的?”

      向煊霖把手伸向屋檐外,用手感受雨丝:“向某虽懂风月,但只是雨也太平常。”转身坐到郭诲身边,双手覆在他的膝盖上,用着刚刚的语气接着说:“既然来寻你自然是药成了,如果你身体没有大碍,只待明日我就可以把双腿的知觉还给你。”这对郭诲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段时间跟向煊霖那开了新方子,身体要比之前恢复地快得多,一定不会影响下一步治疗。

      “那太好了!”郭起表里如一,他心底的兴奋看得很清楚。

      “我们有什么能做的。”柳飞霜语气淡淡非要向煊霖给她安排点什么任务似的,让男人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

      向煊霖哈哈两声,在两人身上来回瞟了几眼,又清清嗓子慢悠悠地说:“那你们就在施针结束之前不要来打搅我们吧。”

      “明日我们会守好房门。”柳飞霜虽然曲解了他的意思,但他也没想解释,把目光投远,飞到了国槐上,飞到了院墙之外。

      “这雨不停的客人倒是不少。”说完这句话众人就看到打着油纸伞的人影,对侯府十分熟悉,没有一点儿犹豫进了月洞门直冲着亭子奔走来。

      “程庚……”向煊霖猜测道,虽然打着伞但防不住斜入的雨丝,前胸的衣服被雨水晕湿,鞋子上沾的泥土已经渗进布面,他急切地甚至没注意向煊霖这个大活人。直愣愣的把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塞给了郭诲。

      “这是什么?”郭诲递过去一杯茶水,让他把气喘匀,能让他顶雨来报的事绝非一般,扣动铜扣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放的两指宽的白片。

      “城外凶杀案一结案,我就把这个东西批出来了。”程庚让郭诲仔细看看这东西是否认得:“仵作从死者舌下抠出来的,是临死放进嘴里的。徐老做仵作几十年没在中原看过这样的东西,我就来问问你。”

      郭诲两指捏着把物件举到眼前:“像是贝甲甲片。”周薄中厚,正面刷亮油反面刷黑草漆,周边打磨光滑,就算不是常常把玩这东西也有年头了。

      “贝甲?”

      “与大观的金甲银甲不同,氐人善打磨贝类,他们将贝壳穿做甲面,既漂亮又能护身。”一旁的向煊霖只是隔着石桌看了一眼便看出它的来历。

      程庚的书没白读一个字,听向煊霖说到氐立马就反问:“氐人?早在百年前氐就被周边部族取代吞并,难不成江生一是氐族后代?”

      这个说法一时间倒是无从考证,除非去翻死者家谱,向煊霖接下了程庚的问题:“是被周边取代而不是灭族,他们自己的习俗多少有保留,这甲片的来历可会影响案子?”

      程庚摇摇头,他是确定结案了才敢把物证拿出来:“凶手是江生一的小儿子,动机是为母报仇。”但如果这个甲片也来自西北塞外诸族心中免不了一阵担心。

      看着程庚低垂着一直看着贝甲的样子,郭诲也猜出了他的心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的终究要来,不必如此惶惶终日。”说完郭诲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让他不必为此担忧。

      “听说程大人也好品茗,不知在下可有机会与程大人一道?”向煊霖作为医者知道患疾者最忌忧虑,故意叉开话题。

      这时程庚才想起来问眼前白衫公子的来历:“叨扰多时竟忘了礼数,不知阁下大名?”

      向煊霖也拱拱手看着程庚:“龙潭亭向家向煊霖。”龙潭亭在江湖上的名号如雷贯耳,虽比不上四方家族,但也是家喻户晓的地方。

      “久闻大名。”程庚也听说过眼前人的名字,只是百闻不如一见。他以为龙潭亭出来的人应该有些远离世俗的仙气,但眼前人倒是一身入世的味道,他接着向煊霖的话题说下去:“康南产绿茶,等到了时节,定然给先生送些。如若不嫌弃,我明日差人送些家藏龙井先品品。”

      “我在城外办案时遇到了裕王,虽然他避开了我,但还是被衙里同僚看见了。”程庚没管向煊霖叉开话题,毕竟这事应该让郭诲知道,让他加些防备。

      “裕王殿下两条腿好好的,他不是还去许家了。”郭诲看着不在意,听到程庚一说蒋璟出现在城外就立刻提起他去许家的事。
      程庚颔首,他也是联系到了这件事,才有意提起。从郭诲回来,裕王就总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与郭诲有关的人与事周边,以程庚的直觉,从第一次就给他扣上了居心不良的罪名,以至于他语气中都带着警醒的味道:“一次是偶然,两次可有些让人起疑。”他一个王爷是定然不会与这些市井百姓结仇的,而且他在康南呆了五年多也不知道裕王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毕竟以前可没在案发厄地见过他。郭诲为他开脱说是偶然,他程庚可不这么认为,就算不是害郭诲也定然是暗中谋划些什么。

      “严书啊严书,我这刚来康南不满一月,你这头发都要操心的白了罢。”郭诲实在不想让程庚为他多费心,咳嗽了几声拢拢衣袍,眼底温柔地问他:“你这般为我操心,让程大哥知道了岂不是对不起他。”

      程庚摇摇头,否定的不知道是哪一句,或许是否定全部的话:“大哥远在南海边,我写信给他就可以。你在我身边我自然是要上心,要不被爹娘知道又说我不知冷热。”他与郭诲情同手足,虽然比他小上几个月,但受父兄影响事事都想多关照他一些。

      “裕王和这件事我都会仔细查。”郭诲说的话郭柳二人都听进去了,他们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程庚在朝为官桎梏颇多,他要是去查不一定有侯府查的透彻。他今日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眼见的雨也要停了,跟侯府众人道了别回衙里归整卷宗。

      “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严书一马……”说完这句话郭诲也走了,就剩向煊霖在期盼明日从程府送来的龙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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