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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讽前尘月下孤开扇 守符箓伥水掠珍盒 ...

  •   一切安置妥当后,肖绛颜正想与萧疏墨道别,却看见后者用湿漉漉的双眼好奇地打量着周围,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对方听到她要走,直接问道:“绛颜姐姐不一起吗?这马车空间挺大的。”

      拒绝的话已经到嘴边了,早上小李的话却尚且还记得,或许是看她可怜,或许是担心她被骗,又或许是些别的原因,望向眼前的新颜面,肖绛颜硬生生止住了话,僵硬地点了下头。

      萧疏墨见她答应,心中欢喜,正要拉她,突然想到什么,后轻轻扯住了她的袖子,两人一同上车。

      肖绛颜坐稳后就闭上眼小憩,萧疏墨把车厢看过后借此开始观察她,忍不住看痴了许久:

      她衣服半旧,看来日常就爱穿艳红色衣服,头饰较少,发型干脆利落,双手戴护臂,脚穿高筒红靴,暗红色束腰上绣着一枝梅花,腰间佩戴一吊坠。

      上回虽没看太清这镂空骰子,却和初印象大差不差,上面雕花样式是卷云纹,里面的红光像是有生命般,亮度忽明忽暗,似乎与肖绛颜的呼吸频率同步。

      在心里将肖绛颜外貌身材以及她身上的衣裙配饰夸了个遍后,萧疏墨只能无聊地扒着窗口看外面的景色,在心底无声提问:

      什么时候能到浔灵?到了浔灵又要怎么安排?浔灵那么大,上哪儿去找花魂?

      虽在杜老爷那里学了招魂的方法,可从未实践过,即便是找到魂了,那找的对不对呢?若是对的,又怎么收魂呢?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反而在马车的颠簸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待萧疏墨睡着后,肖绛颜在一旁睁开了眼,不见一丝困意,毫无掩饰盯着她的脸,呼吸渐渐沉重。

      可以确认从未见过她,但这张面容总使她感到熟悉,早上看沈听余的反应也古怪,应当是有所发现。却没机会验证。

      马夫突然朝里面喊道:“姑娘,浔灵快到了。”

      萧疏墨没被他喊醒,仍是迷迷糊糊打着瞌睡,肖绛颜回过神来,从储物袋拿了几颗灵石,低声道:“劳烦多走几步,到缦乐阁。”

      外面车夫看到伸出来的灵石尴尬笑了一声,回道:“姑娘,我们是小本买卖,不收灵石。”

      灵石确为修仙者多用,用以购置丹药宝剑之类,像这些百姓所用米面油盐,铜钱才是通用货币。

      肖绛颜默默收回灵石,另拿多了些铜钱,车夫收过接着赶马动了起来。

      到缦乐阁确实没几步路,可缦乐阁是浔灵最热闹的地方,马车不好走,眼见人多起来,肖绛颜叫停了车夫。

      正犹豫如何叫醒萧疏墨,马车被石子一颠停了下来,萧疏墨的头直直地撞向座椅,发出“咚”的一声,她捂着头慢慢坐起,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

      肖绛颜见她醒了,自己掀了帘子先出去,萧疏墨只得跟着跳下马车,却一踉跄,好在车夫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没让她摔倒。

      而肖绛颜不曾理睬身后的事情,直直地向前方高大的阁楼走去,萧疏墨谢过车夫,只迷迷糊糊地离她几步远跟着,直到肖绛颜停在了阁楼门口,她才清醒过来。

      缦乐阁门口站着两人,前者雍容华贵,紫衣虽算不上鲜艳夺目,布料却是质感优良,平整光洁,绣花纹饰像是胡乱堆砌,谈不上什么美观,用“繁杂”一词还稍显体面,总之并非常人。

      后者么……是“老朋友”了。

      沈听余只站在紫衣旁偏后的位置,细长的手指飞速转着扇柄,手部幅度不大,扇子却快到出现了残影,极为熟练。

      肖绛颜登上台阶,对紫衣行礼道:“戚阁主……”

      按原先说定的,两人清早就该来了,而沈听余昨日酗酒,今日晌午才到;肖绛颜因为陪萧疏墨坐马车,又晚了半日,现下天都快黑了。

      戚斯虽是阁主,年纪尚轻,缦乐阁虽盛大,也非他所造,他来这不到三年,根基未稳,况且二人皆是点贤阁阁主的亲信,自然不敢疏忽怠慢。

      他迎着上前两步,忙道:“不必客气,今日二位能来蔽地,在下早已感激不尽。”

      沈听余用扇柄轻轻抵住下巴,笑道:“绛颜姑娘也是个大忙人,平日做事总能赢得他人称赞,或是细心呀,或是谨慎呀;如此全能一人,自然事多,关键时刻总能被其他事情绊住腿。”

      肖绛颜瞥向他,心知他在借上午的话讽刺些往事,往日虽不计较,现下肚子内也有一团火,亦笑道:“我忙,自是忙着守几块不会说话的木牌子罢了。怎么比得上沈公子……

      闻言沈听余挑了挑眉,还欲开口,却被戚斯打断,请入了阁中,后者接着回了个身,退后几步,又笑着将肖绛颜请入门内,嘴里说道:“就劳烦二位明日去收水鬼了,需要任何物件和人手尽可与我说……”

      萧疏墨这才发觉自己跟错了,想来方才肖绛颜见她醒来,下马车是为了处理自己的事,她却尾随着走了那么长的路。

      既然肖绛颜已经忙于己事,她也四周环顾一番,找家客店,暂时安置一下。

      客店内人来人往,顾客络绎不绝,小二告知她先要略等片刻,引她坐到一边的长凳上,行礼物品暂时放在一旁,又给倒了杯茶水。

      萧疏墨捧着茶杯,一口一口抿着打发时间,看到前一桌两位姑娘明里暗里指向她,低声嬉笑,似乎在谈论什么。

      她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糗事,将信将疑地从储物袋中取出蝶花镜,却见自己相貌如常,只是略带疲惫,做不成什么笑料,再向上看,原来是发型有些凌乱,引人说笑了罢。

      顺带翻过镜子,旋转开木盖,里面的五彩玻璃竟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玻璃上的芍药花若有若无,而玻璃之下果真是个小指针,艳红色的指针微微颤动着,无论她如何转动镜子,指针大体方向不变,指着门外,又写:浔灵河。

      既是“浔灵河”,又是“鬼魂”的,她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她要收的花魂,不会就是肖绛颜二人要收的水鬼吧!

      “当贼的遇到劫路的,怎么会这么巧!”萧疏墨欲哭无泪,打定主意,轻声喃喃道:“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把水鬼收了,不如现在就出发。”

      忽而听到身边一声轻笑,她傍边不知何时坐着一人,身穿黑衣,头戴帷帽,坐姿挺拔,气质非凡,从体型和声音上推测应该是位女性。

      萧疏墨疑惑道:“姐姐方才是在与我说话?不知姐姐笑什么?”

      那人道:“失礼了,我志向为民除害,也是为收魂一事而来;妹妹方才不懂,这水鬼传闻只在夜中化形歌唱,引诱他人下水,当下天尚且亮着,妹妹若去浔灵河边,怕是要等几个时辰了。”

      萧疏墨听其确实在理,感激道:“多谢姐姐赐教,我叫萧疏墨,今夜便去收鬼,不知如何称呼姐姐?可还有些别的技巧与我说?”

      黑衣沉默几秒,回道:“……叫我鞠芍吧。”

      话音刚落,小二就吆喝着请萧疏墨上楼,一旁的鞠芍也站起身,在动作下微风掀开了一些纱布,萧疏墨瞟到她的眼睛被一条黑色轻纱蒙上了,透过轻纱依稀可以看到她眼睛,她眼神呆滞,目视前方。

      在她手边架着一根盲杖,临分别时,鞠芍道:“今夜我来找你,连敲三下盲杖为号,听到后下来,你我二人一同去浔灵河。”

      萧疏墨点点头,后想到鞠芍看不见,刚要说话,后者却没再理会,敲着盲杖走出客栈,汇入了人流。

      进到客房,萧疏墨坐在窗边听着街上的动静,这里比先花镇还要热闹,想要下去,又厌烦人多,只在楼上看着,直到天黑人皆散去,天地恢复寂静,一呼一吸都成为动响,她才听到窗下的墙上传来三下敲击声。

      她双手扒着窗沿,低头向下看去,鞠芍站在窗下,听到她开了窗,握着盲杖底端的右手轻轻松开,盲杖顺着她的手快速滑落,又在将要脱离她的手时被重新握住。

      “下来。”鞠芍的声音虽小,却很平静稳重。

      听到萧疏墨起身后退的动静,鞠芍又道:“从这里下来。”

      萧疏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在花萝客店小声吃东西也就算了,现在好好的路不走,甚至要翻窗跳楼!也要用气声向下道:“太高了!”

      鞠芍犹豫片刻,听着四周无人,便将帷帽摘了,眼睛还是被黑纱蒙着,她抬头道:“你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

      或许是因为鞠芍的气质稳重,萧疏墨真的就信了这句话,翻过窗台就松开了手,在松开手的那一瞬间如雷轰顶:您一个瞎子怎么接住我啊!

      就在她做好心理准备和大地亲密接触时,没料到鞠芍真的接住了她,又把她稳稳当当地放到地上,扶她站稳,而后重新戴上了帷帽。

      过程中没有弄出什么动静,二人都只以为此事仅有天知地知,怎料事与愿违。

      沈听余在自己房间待不住,在月亮升起时踩着窗沿翻身踩在了房顶的瓦片上,坐下来倚靠在屋檐上,从怀中取出一把象牙折扇,却并非是他常用的一把,借着尚且圆满的黄月,一点一点展开。

      他眉眼柔和,似乎含笑,又似乎悲凉,羽扇般的睫毛随着眼眸的转动而微微颤抖,扇子上的图画映照在他的眼中,他鼻尖小巧俊俏,薄唇微抿,笑意若有若无。

      还未完全将扇子展开,忽闻几声敲击声,因为一些缘故,他耳力非凡,寻声看去,见一黑衣站在客栈窗下,不一会儿窗户打开了,探出头的正是上午来找肖绛颜的人,心中推测肖绛颜今日迟到也是因为她。

      再回过神时,正好看见萧疏墨从二楼跳下来,扑向了黑衣人,接着见后者抱住了她,后将她放下……

      沈听余对此没有评价,只是收回视线,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合上象牙扇,重新放回怀里,才站起身。

      他和肖绛颜并不想拖到明日晚上,也自认为无需帮手,两人便在今夜约定了个时间到河边,早收早散。

      他估摸着当下到了时间,回房拿了几张符纸,嫌背剑太麻烦,只带着一把常用的竹扇,踩着窗户又跳上屋顶踩着瓦片赶路。

      萧疏墨跟着鞠芍一路来到浔灵河边,河周围长满了杂草,泥土湿润,溅到衣裙上留下许多斑点,便一直留心避着,鞠芍虽瞎,敲着盲杖,走得却很轻松灵巧。

      扒开一丛芦苇,芦苇后有一巨石,只见巨石上坐着一红衣女子,面向浔灵河,全身湿透,衣服粘在身体上,头发一缕一缕垂落,发饰勉强挂在头发上,她低着头弯下腰,一手撑地,另一手似乎在抹泪,传来呜呜哭声。

      没过多久,那人渐渐止住哭声,呆愣愣地注视前方,脚上佩戴脚镣,极为沉重,牵扯着女人将要坠入水中。

      湖里又传来了啼哭声,又听到一道女声啜泣,其中夹杂着几句许求救。

      萧疏墨不自觉地一步一步靠近,想要去安慰,见她靠近,哭声便愈加凄惨委屈。

      正当走过芦苇丛,身后传来渺远的笛声,每向前走一步,笛声便愈加尖锐一分,刚走到岩石边缘,她已经听不太清歌声,笛子声声刺耳,让她稍微寻回了些许理智。

      红衣女子注意到了身后,回头看到她后有一丝惶恐和着急,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她皮肤白皙,生的是极美的,气质温婉,走近才看清红衣是舞裙,款式暴露,与她的气质并不融洽。

      萧疏墨刚想问她为什么哭,河水猛然拍打起岩石,每一滴水都像是要把她二人扯下去,她推了萧疏墨一把,喊道:“赶紧走!”

      一个惊涛下来,当黑水退去,岩石上已空无一物。

      “疏墨!醒醒!”

      鞠芍不断呼唤着。

      萧疏墨意识渐渐回笼,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芦苇从上,她扶着头缓缓坐起,问道:“怎么回事?”

      “方才刚拨开芦苇丛,你就昏了过去,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刺耳的笛声。”鞠芍回忆道。

      萧疏墨问道:“笛声,单单只是笛声么?可还有别的声音?”

      后见鞠芍摇了摇头,“你听到的声音可是歌声?那便是要引诱你下水。”

      萧疏墨摇头道:“不是,像是婴孩的啼哭声,怪渗人的……”

      鞠芍的耳朵动了动,不知听到了什么,旋即催促道:“时间不早了,越拖危险就越大,我们速战速决!”只是言语间有种计划被打搅的慌乱。

      二人找了一块空地,鞠芍自己先试了一遍,在地上画了个阵,二指夹起一张符纸,嘴里轻声念着萧疏墨听不清的咒语。

      河水像是被烧开了似得,表面有水滴溅出,水底越来越暗,越来越沉重,像是压迫着什么。

      鞠芍皱起眉,有些头疼,继而转头问道:“你可有什么办法?”

      萧疏墨拿出玉笔和花折,又将杂册翻到最后面,撕了一张符纸,回想杜老爷教的方法:在符纸上用玉笔写下魂魄的名字。

      名字?应当是花名。

      花折上共有九枝花,萧疏墨一一看过批语,与水有关的只有芍药、水仙、杏花,唯有芍药一花最符合现状。

      她背对河水,接着月光,用玉笔在符纸上写下“芍药”二字,写下的每一笔画在纸上亮起了微光,待到写完后,把纸用玉笔压在花折上,轻声唤道:

      “魂兮归来!”

      河水内渐渐飘荡起棉絮状的红色亮光,从水底向上浮起,临近水面时结成一个红光小圆球,同时花折也泛起了粉光,萧疏墨尚且沉浸在此,还未留意到背后湖水的动静。

      光球将要浮出水面时,湖水像是被惊动了,流速骤然加快,大地因此微微震动,在光球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波涛打来,重新包裹住光球,巧借符箓的压力将光球重新吞入湖底,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鞠芍看着湖内的光景,手中不知何时攥着一乾坤袋,心中思忖:湖中那东西极为聪明,除非杀了它才能取到残魂,只是这样太过高调且麻烦,还有一个办法——毁了符咒!

      无声地在四周查找一番,撇到萧疏墨面对的树上贴着镇压符,快步走向那里,萧疏墨还未有任何反应,直接撕下符箓。

      在她撕下符箓的同时,一支用灵力聚成的箭飞速射来,擦着萧疏墨的身边,直直向前,鞠芍的反应灵敏,忙将头向旁边轻轻一侧,翻身后跃几步,箭矢轻而易举地穿过帷帽,将其钉在树干上。

      见有变故,萧疏墨把东西胡乱塞进袋子,抬眼看向鞠芍,询问怎么回事,后者并不睬她,全身紧绷。

      江伥少了禁锢,重新奔腾起来,掀起的波涛近有一人高,各种水草触手扒着两岸向上爬,惊涛巨浪中,一颗红色的光球在其中来回颠簸。

      鞠芍的脸朝向对面,似乎扫了几眼,肖绛颜站在对面的一棵树下,手中提着一把长弓,也冷静地望着她。

      鞠芍换了两口气,举身一跃,同时另一手扯开了蒙在眼上的黑纱:

      纱布下的明眸完好无损,炯炯有神,若说特别的,便是浅紫色的虹膜与常人有异。

      此时,她的眼睛并无太多惊慌失措,撇下眼睛看了眼萧疏墨,很快转向了河水。

      吸引着江伥的仇恨,她身手敏捷,衣裙未湿分毫,肖绛颜未弄清原委,并没有轻举妄动,前者趁着这个时间,身体非常灵巧,找了个刁钻的角度转了个弯,把江伥猛然往她身边带。

      江伥的水草缠住她的长弓,触手向下拽着,肖绛颜自始至终紧紧握着,不曾松开过半分,鞠芍看出来肖绛颜对这把弓的在意,暗中也握着水草使了把力,趁江伥不备之时将光球收入囊中。

      “我的盒子——”

      光球被抢走后,江伥彻底怒了,肖绛颜的弓最终还是被扯进水中,湖水追着鞠芍不放,她落回方才站着的位置,想要重新贴回符箓。

      萧疏墨还愣愣地坐在地上,看到有一物被污水拍打上岸,便爬了过去,看到长得像肖绛颜腰间佩戴的小盒子,却略大些,原先可能是二指大,现在将近一掌了。配饰仅是个空架子,里面的红光不知所踪。

      听到肖绛颜略带焦急的声音,萧疏墨又向前爬了两步,拾起小盒子,在她触碰到盒子的那一霎那,木盒发出了刺眼的白光,接连不断闪烁着。

      萧疏墨心中慌乱:怎么回事?不会坏了吧!会不会炸?!

      二话不说站起身,将坠子往肖绛颜的方向抛去。

      肖绛颜抬手接住了坠子,却好像又不在乎它了,直直地看向对面,一时间不能言语,背后的树枝也颤动起来。

      坠子被她拿住后重新亮起柔和的红光,肖绛颜似乎恍然大悟,攥紧坠子,眼眶渐渐红了,嘴唇颤动着似乎说着什么。

      江伥已知追不上鞠芍,注意上了萧疏墨,莫名对她更感兴趣,猛浪翻涌,水草急速缠住了她的腿,萧疏墨被拉得一踉跄,本能地伸手紧紧拽住了鞠芍的衣摆,求道:“好姐姐!只求你拉我一把!”

      鞠芍有些犹豫,侧过身子,伸出了右手,还未碰到后者就被拽进了水中,慌乱里萧疏墨扯落了她腰间的玉牌。

      寒光乍闪,一记银针从树上射来,力道极狠,轻而易举地穿过她的手,鲜血喷溅到草叶上,鞠芍仿佛没感到疼痛,握着乾坤袋连跳三两步隐身至林中。

      沈听余在射出飞针的同时也从树上翻身下来,随着肖绛颜一同扎入水中,此时二人的神情激动又复杂,没再搭理鞠芍,焦急地寻找被吞入水中的萧疏墨。

      上天或许不想再让他们苦苦寻找,江水突然又泛起波浪,极其虚弱地把萧疏墨拍打上岸,而躺在泥地中萧疏墨一手攥着玉牌,另一手紧紧拽着一条黑黄色的娃娃鱼,还在不断扭动。

      萧疏墨呛了几口水,咳嗽了好一阵子,意识早已不清醒,半眯着眼看着天上的月亮,忍不住涌出眼泪,忽而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又感到有人轻轻托起来怀抱住她,她便也埋入那人的怀中,哼哼道:“回家,我想要回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讽前尘月下孤开扇 守符箓伥水掠珍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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