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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忆故乡挂灯观批语 赴异地别友赠杂玩 ...

  •   几人回镇,此时镇上正热闹,虽已过中秋,商贩游客来往不减,而她们三人无心闲逛,都回了客栈。

      老板娘站在前台收走银两,手速飞快,后厨隐约传来火光,锅勺碰撞声不断,小李双手端盘,火急火燎地穿插在店内来往的客人中。

      肖绛颜避开人群就要上楼,这时老板娘眼睛一抬正巧扫见官愁,朝她俩哎了一声,喊道:“小七!肖姑娘!来这吃点吧!”

      官愁向她笑了一笑,摇了摇头,肖绛颜也是摆了摆手。

      老板娘害了一声,又抽不开身子,只得道:“那行,你们先上楼等着,待会儿让小李给你们送些汤圆啊!”

      又有一客人走至前台付款,随口道了句:“多谢老板娘,当真是生意兴隆啊!”

      老板娘立刻转过头,笑得满面春风,弯眼露牙哎了几声,抬手将银子收走。

      小李却因太过匆忙,一时没看清,端着空碟子撞上了那客人,客人正要说话,老板娘赶忙训斥道:“小李你眼睛长到哪儿了!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好好的衣服都给人家弄脏了,快给人家道歉!”

      见此客人也不好发挥,听到小李的道歉后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大度地说:“没事没事。”说罢嫌弃地拍了拍衣服,和同行人一同出了客栈门。

      三人上楼,各自回房,在萧疏墨隔壁的果然就是官愁,她便问:“官妹妹和颜姐姐是住在一起?”

      肖绛颜摇头道:“不是,我们还有些话。”

      萧疏墨了然,别了二人,独自回房关了门。

      房间内黑暗无光,萧疏墨也懒得找火折子,只将披风解下扔到床上,走至窗边,用腿勾来一个板凳,打开窗坐下,用手撑着下颚,抬眼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昨天是十五,今天十六的月亮还是那么圆,在灰暗的天幕下依旧那么明亮,即便偶尔被云层遮挡,即刻又恢复了全貌。

      窗边挂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不断摆动,叮叮作响,也拉走了她的思绪。

      昨儿是她的生日,那人一定给她发了生日祝福。

      说好了一起吃生日蛋糕,一起吹蜡烛许愿,她现在却连回复都没发出来一句。

      萧疏墨直起身子,不免有些愧疚,心道:“她定会生我的气。”

      转念一想后更忍不住叹出一口气,心中更加悲伤,趴在窗沿小声道:“不会的,那个小傻子舍不得……”

      萧疏墨就这样思虑了许久,把家里的一切都思念一遍,直到街道上游人渐渐稀少,才听到小李咚咚咚跑上来,双手端着碗敲不了门,又担心打扰其他客人,只低声唤道:“官姐姐,开门,我来送汤圆了!”

      官愁开了门,看到碗中的汤圆,问道:“这么多?”

      小李进房间把两碗汤圆放到桌上,道:“六个,我们今年都是这么卖的,老板娘说图个吉利。”

      官愁又问道:“你要不要来吃几个?”

      小李说了声不用,回道:“下面有我的一碗。”于是帮她们关上房门,下去了。

      没过多久,门外有人轻声敲门,过了会儿传来小李的声音,问道:“萧姐姐,你睡了吗?”

      萧疏墨一惊,抹了把眼睛,摸着黑走到门口开了门。见小李手端着碗汤圆,还散着热气。

      萧疏墨哎呀一声,赶忙让出位置,跑到桌上摸索一阵,方才找到火折子,点了灯。

      小李进门后带上了门,后移步到桌边将碗放在桌案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顺带着坐到了旁边的方凳上,神情似有些骄傲。

      碗中仅有三颗白白胖胖的汤圆和一个小勺。

      萧疏墨把原先的凳子搬回来坐下,奇道:“怪了,好端端的怎么给我送起东西来了?”又问:“你吃了吗?”

      小李被她问得不自在,只是皱着眉把碗推给她,赌气道:“你别嫌弃我给的少,昨儿人多一颗都没剩,今儿好不容易得了三个,只是我不爱吃,才上来给你的。”

      见他瘦成那样,萧疏墨心知店家对他略有苛待,而这碗中的三颗汤圆可能就是他唯一能得到的三颗。

      于是她轻轻道了声好,说着去拿碗,怎料刚一碰到就被烫得缩回来手,又想到是小李一手端上来的,便牵起他的手问道:“这么烫!你的手没事吧?”

      小李被她拿住手后整个人僵直住了,仿佛被施了咒似得动弹不得,见她拿着他的手左看右看,东碰西碰,如此关心,这几日压藏在心底的委屈思念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并不是所有人的中秋都是团圆美好的,他也一样,自幼失去双亲,四处奔波谋生,楼下老板一家共食汤圆,他却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何来父母的关心?甚至连陌生人之间的善意也少之又少。

      虽说关爱做起来简单到只是一两句话,善意在生活中也平常到一动一笑,像这样的“小事”,无论虚情还是假意,那些位高权重的所受的“善意”难计其数,那些富贵已极的受到的“关心”更是数不胜数;

      可越是像他这样卑微如草芥,渺小如尘埃的人,越是容易被忽视,甚至连几句应付都不配拥有,就像客人或许会对着老板娘说谢谢,而从不会在意上菜的手是谁的。

      小李吸了吸鼻子,抽回手,声音沙哑,小声道:“我没事,现在应该不烫了,你吃吧。”

      萧疏墨见他手上虽粗糙有茧,却没有破皮烫伤,也放了心,顺势揉了两下他的手,接着举着碗,拿起勺子刚舀起一颗汤圆,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吃不吃?”

      小李啧了一声,把头一转,眼睛看向门,催促道:“快点吃,我还要下去算账呢。”

      听后萧疏墨想着速战速决,塞了一整颗汤圆进嘴,但放凉了的只是汤圆皮,芝麻馅仍是热的,烫得她皱起脸,全身快急得跳起来了,张大口止不住地呼气,拼命拿手扇,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也不敢高声,悄悄道:“还是很烫!”

      下面传来的动静,老板找他不见,小李心知是为了算账,也不再急她,只垂头叹了口气,起身贴近她道:“你慢慢吃吧,别再烫着,我先下去了,碗我明早来取,晚上不用再下楼了。”

      还没等萧疏墨动作,他就飞速开关门,一溜烟下楼,过程中却没什么大动静,又听到下面老板说了几句,方才吹了灯。

      桌上的烛光尚且可以让她看清四周的物品,只是那前台的油灯更是昏暗,她不由得担心起小李的眼睛,想到今日生意火爆,又担心他要熬到几时才能歇息。

      这样想着,一点一点将剩下的两颗汤圆吃掉了。

      秋风不断吹动窗台上的风铃,几次打乱了她的思绪,如此一来二往不免使她烦躁,,啧了一声起身就要将风铃摘下,忽扫到桌上的纱灯,那花灯不知是用什么布料做成的,竟能映射烛火,花瓣好似在发光,如梦似幻。

      花内的蜡烛残留不多,蜡烛芯点燃后竟分成了两个烛花,好似花灯的“双蕊”,于是摘下风铃后就要将纱灯系上。

      还未固定好,又听闻街上传来异响,磨蹭到此时已是深夜,她不免疑惑,微微探出头查看缘由,正看见一人从远处急速而来,踩着屋檐瓦片,体态轻盈,一跃数尺远。好巧不巧,正是才刚树林遇到的青衣少年。

      匆忙之中,萧疏墨似乎与他对视了一眼,又看着他跳下屋檐,也进了客栈。

      后坐回位,拿起杂册向后翻了两页,至下午所看的地方:

      【万物皆从凝聚天地之气而生。
      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
      生者是由肉与灵两部分组成,肉是人的形和形中的气体,灵是灵魂。附于肉的灵为魄,附于气的灵为魂。人初生既有魄,而后身体里气不断作用,使人有了感情、思维,也就有了魂。】

      如此看来,以“花魂”一词形容卷上的九枝花极为贴切,花魂因某些意外坠入凡间,附在凡人的肉身里,人有生老病死,已逝的肉身归土,灵魂不凡,一时间无法发扬于上,徘徊于凡间,残念寄托在某些物品上。所以要想收回这些花魂,找到那些物品是必不可少的。

      又翻看折子,正如杜老爷所言,她虽下山不到两日,竟然真的能看懂折上各花的批语:

      【芍药:前阶忙移花,后身赴汤池】

      【菊花:霜晚游荒篱,花残断傲枝】

      【莲花:玉环映云日,碧盘溅赤珠】

      【梅花:红梅花枝俏,冲寒笑冬风】

      【杏花:风吹花燃火,雨洒丘焰灭】

      【玉兰:芳菲皎玉裁,娇身高阁悬】

      【桂花:清秋时点金,孤影月空圆】

      【水仙:黄晕素雪顶,水映洁净身】

      【杜鹃:子规啼愁音,白玉碎裂痕】

      不知花魂散落何处,不知如何收取花魂,又不解这些批语是什么意思,即便看了这么久,此时却仍是一片茫然。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蝶花镜,举起照了照,看到镜中的自己微微一愣,暗道:“是光线过于昏暗?还是发型问题?总觉得面生……”

      突觉手感异常,于是轻轻晃了晃,镜子背面似乎有一些松动。

      将镜子翻面,五指扣住雕花木板,顺时针轻轻一旋,果然可以卸下木板,而藏在木板之下的,是一层彩绘玻璃,玻璃拼凑出一朵花的模样,另有“浔灵”二字,虽然底下的物品被玻璃遮住了,但通过大概的颜色和模样可以推测出是一个指针。

      玻璃上的形状与花折中芍药花的形状相似,“浔灵”应当是个地名,蝶花镜应当是在指引她前往浔灵这个地方。

      现下已是深夜,自然不可能亲自下楼找小李询问,她没留意之前的动响,却听到脚步声经过她的房间,接着对面传来房门开合的声音,想来是肖绛颜和官愁说完话回房歇息了。

      次日,天还未亮,萧疏墨迷迷瞪瞪睁开眼后原想再赖会床,却发觉困意全无,翻来覆去反而越来越清醒,只能掀了被子下床,洗漱完毕后坐到凳子上,打开果盒。

      盒内有些糕点已经回潮干缩了,看起来倒是还没有坏,萧疏墨不想浪费了这些,也不愿下去再花钱买些其他的吃食,只捡着那些不发酸的就着水吃了几块。

      此时天才蒙蒙亮,楼下小李似乎已经起了,萧疏墨往储物袋里塞了些铜钱银票,端起碗,谨慎地下楼,看见小李俯身疾书,时而传来拨动算盘的嗒嗒声,声音微弱。

      萧疏墨走向前,问道:“怎么了,到现在还在算账,你不会整夜没睡吧?”旋即又自荐道:“我虽没什么文化,但算数还是略会一些,要不我和你一起算?”

      小李抬起头,强撑着睁开双眼,笑容疲倦,回道:“不用。昨晚太困早些睡了,今早才要起来补,好在我差不多能算完。”

      看到萧疏墨手中的碗,又道:“碗先放旁边吧,我待会弄完去洗。”

      萧疏墨道:“昨晚我自己洗了一遍,你告诉我厨房在哪,我把碗放进去。”

      小李笑道:“碗既然已经洗好了,我自己送去就行了,后厨油污重,何必弄脏你的裙子。再说待会老板娘起来,撞见你在厨屋也不好解释。”

      闻言萧疏墨只得把碗放到案上,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陪着他,手撑着脸打盹。

      她的头如不倒翁般前后摆动,小李轻轻推了推她,无奈道:“你若是困了就上去睡吧,现在天冷,别冻病了,等我忙完上去给你送热水。”

      萧疏墨抹了把脸,旋即又趴到桌上,闷声道:“我现在想睡又睡不着,眼睛很困,但是脑子很清醒,太折磨了!你只管你自己就行,我在这坐坐。”

      小李见她穿得够厚,也没在说什么,低下头匆匆写着字,刚写完就听到老板娘房内传来响声,应当是起床了,他们吃饭定然是早于大多客人醒来的时间的,还未等小李开口,萧疏墨起身道:“帮我开一下门,我要出去逛逛。”

      小李依言开了门,问道:“天色尚早,有什么好逛的?”

      萧疏墨摆着手飘了出去,道:“只是随意看看,你快回去歇着吧。”说罢自己关上了门。

      各家商铺渐渐开张了,游街小贩也三三两两上到街道,萧疏墨原只想着看看,不打算花钱买东西,却偶然晃进一家杂货铺,铺内摆着各种书本毛笔和一些日用器具。

      因为小李对她多有照顾,萧疏墨今日就要退房,犹豫着是否要给小李带些东西以表感谢之心,随手翻了一本书,却发现上面的字她不大认得,只得讪讪放下,担心挑了些奇奇怪怪的杂书,只拿了一套西游记的连环画。

      正要拿去付钱,见前台放着的木制鲁班锁,这玩意她虽然不会玩,却可以给小李研究,就又拿上了它。

      店主看她不谙世事,故意讹诈,单是鲁班锁就要了几十多文钱,可恨萧疏墨确实不懂这些,竟真白白给了店主。

      回到客栈,没遇见小李,却听到楼上似乎传来小李的声音,于是上楼寻找,只见她对面的房门敞开,肖绛颜让官愁坐下,自己一手撑桌子站着,这会两人具是沉默。

      萧疏墨一时半会找不到小李,便要打听浔灵一地,于是走到门边,门虽是开的,她还是敲了敲木板,道:“二位姐妹,我想来问个事。”

      肖绛颜起身走到门边,请她进来,正要关上门,而萧疏墨以为肖绛颜这是亲昵之举,便顺势攀上了她的手臂。

      谁知刚一碰到她的衣袖,肖绛颜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全身毛炸了起来,喘息了几口气,一把将她推开。

      萧疏墨没料到她会如此,也毫无防备,手上一痛,后退几步,又绊到了门框,仰身就要倒下去,马上要撞到身后的来人。
      那人向旁边退开一步,手一翻,一把长柄折扇抵在了她的腰间,让她靠着扇子稳住身子。待她站稳后,才把扇子收回。

      萧疏墨赶忙回头,陪笑道:“对不住,我方才没站稳……”

      却看到对方又是黄烟山的那位,今日他仍是一袭青衣,比昨晚的更繁琐些,外衫青纱上有烫金竹柏的样式,手中捏着把扇子。一时间萧疏墨不知如何是好。

      而对方看到她后也是一怔,渐渐皱起眉,神色复杂,暗中扫了她一圈,盯着她的手臂若有所思,但也只是几秒,他又垂下眼遮掩了眼中的情绪。

      萧疏墨见他注意到手臂,也若有感应的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方才肖绛颜过于激动,指甲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长口子,此刻血液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滑下。

      见此,她略有些不自在,悄悄背过手,因为她穿的衣服正好也是红色,干脆把那些血抹到裙子上。

      那人抬起头,神色冷淡,看向肖绛颜道:“叶子,还我。”

      闻言肖绛颜才从怀中取出一小枝竹叶,巴掌大小,黄金色泽。她拿着竹叶,却没急着给,食指和拇指捏着底端来回转动,笑道:“沈听余,沈公子,如今是越来越忙了,今年连院子都不守了。”

      沈听余沉默几秒,只道:“还我。”

      那叶子似乎很贵重,即便肖绛颜脸色一变,却还是稳稳当当得将它递出,待沈听余收好后才收回手。

      后者拿了竹叶转个身下楼了。

      官愁此时才起身,围到萧疏墨身边,牵起她的手,肖绛颜也注意到了伤口,低声与她道了声歉,解释道:“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萧疏墨被官愁拉着坐到凳上,缓和道:“不不不,是我冒犯了。”

      官愁正帮着她清理伤口,萧疏墨顺势问道:“我今日在街上听到浔灵这一地方,正想着要不要去,不知此处如何?”

      官愁劝道:“你竟不知浔灵的那一水鬼?那里近些日子并不安生,倒不如换个地方。”

      萧疏墨心想蝶花镜总不会乱指位置,道:“兴许是谣言呢?这些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不能相信。”

      肖绛颜道:“并非谣言。前日我和他一起收到了缦乐阁阁主的求助,可昨日是中秋,便约定今日下午前往浔灵收妖。”

      萧疏墨道:“我到浔灵确有要事,不可耽搁,求姐姐指个方向。”

      官愁道:“浔灵离得不远,御剑方才一个时辰。”

      “……多谢妹妹,可我不会御剑……”

      肖绛颜提议道:“无妨,可以去租辆马车,也就两三个时辰。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楼下集合,我带你去租车。”

      官愁见萧疏墨一直看着她,回道:“我再休息两日。”

      待到官愁上好药粉,萧疏墨起身别了二人,刚回房间,就见小李从房内正要出来,萧疏墨笑道:“小盗贼,让我看看偷什么宝贝了?”

      小李脸一红,辩驳道:“什么盗贼?我是来给你添水的!我承认,方才忍不住看了一眼你挂的花灯……”

      说起花灯,他又忍不住一笑,道:“这花灯可是个吉兆呀!”

      萧疏墨不信,“挂个灯就有吉兆了?”

      小李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不是外面的纱布,是里面,那蜡烛有两个烛花,一来说是吉祥如意,二来么…寓意夫妻久别重逢!”

      萧疏墨笑道:“第一个说得通,第二个却与我无关了,我赤条条一人,连朋友都没几个,何来夫妻一说?想来有吉祥如意就够了。”

      而小李却是一脸看透的表情,笑道:“即便不是‘久别重逢’,那就是‘一见钟情’了。”

      萧疏墨自是体会到了他的意有所指,无奈道:“我能和谁一见钟情?”

      “那青衣……”

      还未说完,萧疏墨就打断道:“那是意外!”

      小李自然不信,笑道:“意外?意外你险些扑进人家怀里?意外你俩含情脉脉对视那般久?意外你还从人家房里出来?”

      闻言萧疏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什么?!那是他的房间?”

      小李笑道:“正是!昨晚才来开的。”又道:“我要下去干活了,你好好体会体会你的‘吉兆’吧!”说完还没等萧疏墨反应过来就抱着木桶和水瓢咚咚咚三两步跳下楼梯。

      房内萧疏墨如雷轰顶,说不出一句话,如此看来那沈听余也算心善,还扶了她一把,她倒以那样的神情瞪着他……

      她尴尬地想要找一条缝钻进去。

      转念一想,她和沈听余或许根本没有机会再见,他自然不会知道她的尴尬,小李也已经出去了,一时间竟不知要尴尬给谁看,自己揉了揉通红的耳朵,渐渐平复下来情绪,收拾起行礼。

      收拾好行礼后她就先下楼了,小李正趴在台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算盘,见到萧疏墨后眼睛一亮,看到她手中的包袱后又暗下来,强装没事,笑道:“你要走啦?”

      萧疏墨轻轻点头,小李不言,萧疏墨抬起手将鲁班锁扔给他,他双手捧着鲁班锁,萧疏墨又取出几本书放到案上。

      见摆在案上的东西,小李不喜反忧,皱眉问道:“你花了多少钱买了这么多?”

      萧疏墨不懂这些,如实将价钱说出,小李听后一惊,骂道:“什么狗屁奸商,见利忘义,唯利是图!难道他卖的是前朝古董?就这几根木棍,敢要这个价?”

      看着萧疏墨似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叹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让给多少给多少?拿上东西,等我先去打声招呼,带我去那家店,非得让他把钱吐出来不可!”

      萧疏墨赶忙拦道:“算了算了,这鲁班锁看着简单,里面的学问还是挺深的,留着捉摸着玩儿呗;剩下的几本书只是图画,看着解闷吧!”

      余光瞟见肖绛颜走楼梯下来,走向屋外,萧疏墨只得匆匆与他道别,也跟出门外,叫住了肖绛颜。

      小李扒着桌子伸长脖子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回过神来忙要收起这些物件,还是慢了一步,突然一只小胖手拽住他,就要夺过他手中的鲁班锁,小李不肯,那人骂道:“还不松手?小兔崽子小心我让我娘打你!滚开!”

      小李不得不松开手,那人拿着鲁班锁左拧右拽,就是抽不出一根,渐渐恼了,抬手将鲁班锁砸到他脸上,拾起桌上的书,倒还觉得有趣,踹在怀里大摇大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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