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别耽误了别人 ...

  •   “苏时溪,你告诉我,怎么才算大事?什么才算大事?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才能算得上大事?!”

      苏惊辞瞪着苏时溪,双手握成拳,止不住的颤抖。
      萧絮雨默默拉过他握紧的拳头,轻轻的摩挲着。

      “那你们呢?”苏时溪忽然开口,“你们相信过我吗?”

      “博州那事的确是我自己要去掺合,皇叔倾尽全力派人护我,寻我,他有什么错?”

      “今日之事,谁又能想得到,是我自己粗心大意,一时紧张抬手抓了箭,这与皇叔何干?与宣不渡又有何干?”

      “且不说那箭是因为我的玩笑话导致呼延耿欲对宣不渡有了些恶意,单是我手上鲜血不止的时候你们只想着处置凶手,只有宣不渡在意我的伤,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忤逆父亲和皇叔这点,这件事就是我欠他的!所以他有什么错?”

      “呼延耿欲为什么一直不开口,因为他估计我的想法,贸然把我和他之间的玩笑话说出去,丢的是谁的面子?他本就无意伤人,我自己多此一举,还害的他受人诟病,他又何错之有?”

      “再说你们,父亲,母亲,你们又当如何?又要把我关在府上不准出门,然后自己去找皇叔解决。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能做什么?”

      萧絮雨脸上有了些怒色,“苏时溪,你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我说错了吗?你们是想去杀了呼延耿欲,还是想去弹劾宣不渡?我说了宣不渡对我从来没有恶意,你们不信啊!”

      “怎么?又要像三年前一样,把人都杀光了再告诉我吗?!”

      苏时溪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不设防的从眼眶里滑落,但面上还是毫无感情的盯着苏惊辞和萧絮雨。

      苏惊辞一看到她的眼泪瞬间就软了下来,此事他们的确是想先斩后奏,可……
      最终苏时溪还是进了宫。

      大殿上的人她看都没看一眼,走进来只问了一句呼延耿欲是否在自己的房间,甚至没有像萧雁声行礼,得到答案就转身出去了。

      “伤的重不重?”
      苏时溪一进门,呼延耿欲的视线就落到她包着的手上,温声开口。与先前看那些来审问的人时嫌恶不屑的神情判若两人。

      苏时溪走近了,将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小伤。”
      呼延耿欲笑出了声,“怎么?要如何处置我啊?”

      苏时溪看向他,“处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说他要单独见我。”

      呼延耿欲就这么看着她笑,也不开口。
      今日他换上了大绥的服饰,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垂感极好,腰间一条月白祥云纹的腰带,那晚挂在左耳上的狐尾如今挂在了腰间。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前额的碎发上穿插着金闪闪的断节细链条。

      苏时溪忽然开口,“你可没说你会因此去伤害别的人。”

      昨日呼延耿欲换上了大绥的服饰,苏时溪一看才终于想起,原来是与那位柳大夫神似。

      这还不够,偏偏呼延耿欲要找的人,与这柳亭却有了交际。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对方是否将柳亭看作了他的替代品,抑或是反过来。

      呼延耿欲脸上笑意渐冷。
      “要我说,怪也只怪你的人管不住自己,与人家何干?”苏时溪说。
      “我偏要怪那人生了一张与我相像的脸,把我的人绊了去。”

      苏时溪依然执着,“我倒是觉得就是你的人受不住自己的心……”
      “苏时溪!”呼延耿欲忽然提高了声音,警告似的盯着苏时溪,“我要是在你面前这么说陆栖衡,你作何感想?”

      苏时溪忽然笑了,“那还真是遗憾,陆栖衡断不会做出这种事。”

      呼延耿欲只觉得理亏,讪讪的闭了嘴。

      不一会儿他就听见苏时溪问,“宣不渡不过是他好友,你何必给人家一箭?”
      “近墨者黑,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人!”呼延耿欲忿忿地说。

      “你可知道谋杀朝廷大臣是要判罪的?别说你只是个异族王子,就算是你老爹来了也一样要罚。”

      “我本就无意杀他。”呼延耿欲突然看向苏时溪的手,“若不是你捣乱,我也只不过是伤了一个臣子,可你偏偏插手,害得我落了个谋杀郡主的罪名,这是死罪吧!你可得给我开脱。”

      苏时溪笑着说,“谁让你做事冲动鲁莽,该去找谁就找谁,招惹不相干的人干什么?我大绥的太子还仰仗宣不渡教诲呢!”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好自为之。怕是春猎结束之前,你都得关在这屋子里咯!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去找人呀?”

      “你这么好心?”呼延耿欲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她。
      “当然不是,我肯定有条件啊!”苏时溪笑着说。
      “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你尽管提便是!”
      “真是个痴情种啊,小王子!”苏时溪还不忘打趣他,“回去之后帮我查年后三番五次出兵袭击甸城的人,是你哥所为,还是赤痢一族。”
      “明君撷没跟你说?都说了不是我们犽勒人干的!你自己都有猜测是赤痢了,干嘛还要我查?”呼延耿欲无奈。

      “我只是想不通他们为何要越过傣城,出兵甸城。你管我为什么查,你只说你帮不帮就是了!”
      “我当然帮啊,赤痢老贼隔三差五偷溜进我族,我早就看他们不惯了,此番若真是他们挑衅,让明君撷早日把他们灭了!”
      “他们不该明君撷管。”

      “哦!那个粮草精是吧!反正都一样。”呼延耿欲大哈子地说,“你在京城当郡主当的好好的,非得要管北疆那边的事?你就不能不参与?”
      “不能!”苏时溪没好气地冲他说。

      最终萧雁声还是只说将呼延耿欲关在屋子里,到春猎结束便让他打道回府。

      启旭殿内,萧松泠和苏时溪正在下棋,萧暮在一旁眼皮直打架。
      “此事你处理的不好!”萧松泠落下一子,笃定的说。
      苏时溪没在意,只是随口一问,“从何说起?”

      萧松泠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呼延耿欲明显意有所图,且三番五次要求和你单独见面,多我是那些多疑且多嘴的大臣,怕是要觉得你与他有什么勾结。若真是如此,怕不是又有人要上谏,为了两国安定,让你与他结亲了。”

      “这我自然知道,不仅是大臣,怕是皇叔都会对我起疑。”苏时溪说。
      “那你何必为他蹚这场浑水?”萧松泠语气间带了些不悦。

      “耿欲头次来大绥,不懂大绥规矩不说,人家犽勒人性情直爽,喜欢便要,不喜则毁。这本就是事实,皇叔若要查证,自能知道其中的道理。”

      苏时溪笑了一下,“我与他本就交好,我倒是觉得这对北疆安定并无威胁反而有利,皇叔不会不知道轻重。至于结亲,若是他这次没能把他心上人带回去,我倒也不在意与他凑活过了。”

      “胡言乱语!”萧松泠瞪了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一声把萧暮惊醒了。
      “皇兄,怎么又在凶阿姐?”他不明就里的开口问。
      苏时溪没忍住笑出了声,就跟着耍赖皮似的说:“就是,皇兄怎么又凶我。”

      看着这二人的模样,萧松泠无奈。
      不过萧暮倒是主动换了话题,“阿姐,那个蛊虫……”

      “不是说整个启旭殿都没有了?”苏时溪一听这个就有点紧张。
      “是这样,但是我让人去查了查我的宫人,都没有靳南来的,到底是谁干的啊?”萧暮问。

      萧松泠冷冷的说,“你还知道紧张?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还没解决?”

      “唉!你又来了。”苏时溪瞥了他一眼,“人家暮儿还小,碰上这种危及性命的事儿断然紧张,你又指责他干嘛?更何况这事儿我也没什么头绪。”

      “顺其自然吧。”萧暮忽然开口。
      “什么?”苏时溪挑眉。
      “太傅说的,遇上解决不了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因果循环,日后总会再有转机。”萧暮答。

      突然说起太傅,苏时溪还愣了一下。
      宣不渡无端受到呼延耿欲的恶意,又因为她出言顶撞萧雁声,被后者不着痕迹的“请”回宣府压几天的惊,还被苏惊辞怀疑了一道。
      说起来可谓是无辜,她还没给对方一个交代。

      那天她让呼延耿欲手写了一封道歉信,信倒是写了,现在都还在她屋子里锁着呢。
      前几日和父亲母亲闹了,现在苏府气氛也是僵硬又尴尬。

      苏时溪有些头疼,只得天天往皇宫里钻。

      宣不渡是真的生气了,倒也不是因为别人的猜忌,只是因为苏时溪居然为伤了她的人讲话。

      他根本不敢想那箭要是没被抓住,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或许会擦伤他,或许会让他命丧当场。但这些都不应该是苏时溪来承担。

      他后悔极了,若早知那呼延耿欲对自己有怨,就不过去找苏时溪了。

      宣不渡也察觉到了呼延耿欲的模样实在熟悉,某些光线和角度下,和柳亭竟然如出一辙。

      想到那个经常去骚扰柳亭的思辞镜,又想到那个女的中的犽勒之毒,宣不渡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但他现在相当于被软禁在府上,又没机会出去找柳亭。

      柳亭并未参与宫中那些热闹事儿,近些日子一直把自己关在药房里研究解药。

      他都已经把蛊蚑的解药制出来了,却不敢拿出来。
      思辞镜近日很少来妙春馆找他了,当然来不了,她在客栈里毒发,痛不欲生,已经昏迷了三四天了。

      苏时溪按着呼延耿欲说的地方,来到了思辞镜的客栈。
      思辞镜刚刚转醒,脸色发白,简直只是吊着一口气。

      “吃了吧。”苏时溪递给她一个药瓶,里头是一颗药丸。
      思辞镜结果药瓶,但没吃,只是盯着她。

      把她的随从遣出去之后,苏时溪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怎么?别说你不认识我了?”
      思辞镜那张苍白的脸上勉强的勾起一抹笑,“苏将军,自然是认得的。”
      “那便信了我,将解药吃了就是。”苏时溪说。
      “解药?事情没完成,他怎么可能给我解药?”思辞镜有些嘲讽。
      “总之能让你不这么难受。”

      “他怎么样了?”吞下药丸,思辞镜又望向苏时溪。
      苏时溪抬眼打量她,“你这是在关心他?”
      “我是他的手下,担心王子的安危再正常不过。”

      “没什么事儿,你好好养着,过几天他便派人接你一同回犽勒了。”

      思辞镜有些惊讶,“回去?不……”
      “不什么?他让你潜入京城干什么?你在京城蛰伏多久了?”苏时溪盯着她的眼睛,步步紧逼的问。

      思辞镜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一时无言。
      苏时溪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我想知道的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你不必这么紧张,好好养伤吧,然后乖乖跟耿欲回去。”

      苏时溪说完起身准备走了,思辞镜却忽然叫住她,“将军留步。”
      苏时溪转过头看向她,等着她的后话。

      “将军为何帮我?”
      “帮你?你本就是大绥子民,就算身在犽勒也流着大绥的血,更何况犽勒不是人人都该杀,咱们耿欲小王子就是个大好人,其实这事儿你非要说帮,我也只是在帮耿欲,但是偷偷派人潜入京城这件事,我自然也会让他给我个交代。”苏时溪说。

      说完她又环顾了一圈房间,在一旁的桌上看到了叠放整齐的几套衣服。
      她笑着对思辞镜说,“耿欲叫你阿镜?你很适合穿红衣服。”

      “将军何出此言?”
      “我见过你在犽勒的草原里跳舞,若是在京城,你就是坊间最善舞的女郎。”
      “将军谬赞。”

      苏时溪临走前还是多说了一句,“犽勒的草原总是覆雪,京城的春天也并无百花,若你认不清自己,也别耽误了别人。”
      苏时溪走后,思辞镜靠在床边,勾起嘴角笑了笑。

      出了呼延耿欲那档子事儿,厝安台的比武也少了几分轻松,重兵把守,多了些威严。

      苏时溪在宫里用过午膳之后,揣着信出了厝安台,准备去宣府找宣不渡谈谈。
      走到内阁大殿门口的走廊时,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吉大人?”
      苏时溪仔细看了看,发现是吉辰良,此刻正从对面走过来。

      吉辰良听到声音倏地抬头,面露惊慌,差点连礼都忘了行,不过又立刻恢复平静。
      “微臣参见郡主。”
      “吉大人免礼,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往哪儿去了?”

      苏时溪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又有些痛,让她想到了祭天大典那日撞到的那人。

      她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会儿,想确认是不是,怎料却看到了对方眼里一瞬间的变化,不是突然在这里看到她的惊讶,而是一种被撞破了某件事的害怕。

      “回郡主,微臣家母今日进京,臣在家中陪了她老人家一会儿,这不是正赶着去厝安台看比试呢!”吉辰良面不改色的说。

      苏时溪心下了然,并为自己方才的猜忌赶到惭愧,她就算再疑神疑鬼,也不该疑到吉辅相身上去,这可是对先帝的大不敬。

      一阵儿的头疼也过去了,她也没再想。若真是吉辅相,怕是不会这么无礼。

      作者有话说——
      猜猜思辞镜看不清的到底是什么吧!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