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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 ...

  •   苏时溪来到宣府,阿岁正在院子里扫地。

      看到苏时溪,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把扫帚放到一旁,走过来拱手行礼,“郡主。”
      “宣不渡不在吗?”苏时溪感受到了他的冷淡,但也没太在意。
      “公子在后院,小的这就带郡主过去。”

      来到后院的时候,宣不渡正坐在躺椅上,一晃一晃的,手里拿着根竹竿,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面前湖里的水。

      阿岁正要通报一声,苏时溪抬手制止了他,并示意他退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宣不渡头也不回的说,“说了我不吃。”
      苏时溪勾起嘴角笑了笑,没答话,走到他面前,“不吃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宣不渡猛的抬头,看眼睛亮了亮,但立刻又暗了下去,只是拿着手里的竹竿,站起来俯了俯身,“郡主。”

      猝不及防被他叫郡主,苏时溪还有些不习惯,明明不是宫内,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啊!

      “臣不知郡主大驾,有失远迎,望郡主恕罪。”宣不渡低着头说。
      “我要是偏要怪你有失远迎之罪呢?”苏时溪看着这人头都要低到她的脖子下面了,
      宣不渡抬头疑惑的望着她,片刻后又认命一般,“随郡主处置。”
      “我像是会与人计较那些?”苏时溪挑眉对他说。

      看了他几秒,苏时溪又越过他坐在方才他做的躺椅上,掀起衣袍半躺上去。
      宣不渡就这么看着她,“郡主,外面有些热,要进屋谈吗?”

      苏时溪只顾着在躺椅上晃来晃去,没回答他的话。
      宣不渡将视线放到她的手上,纱布已经拆下来了,但还有个很明显的伤痕,本来生硬的语气又变得柔和了许多。

      “郡主……”
      “宣不渡。”苏时溪忽然叫他。
      “嗯?”宣不渡向前走了两步,站到能让二人对视的地方,从上往下的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不知是热的还是醉的。

      刚刚她一靠近,宣不渡就闻到一股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苏时溪此时躺着,阳光有些大了,她微微抬头和宣不渡对视,但只能眯着眼睛。
      “别生气了吧。”苏时溪说。

      看着宣不渡有些愣神的模样,苏时溪又说了一遍,“宣不渡,别生气了。”

      宣不渡还在愣神,苏时溪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遍,伸手握住他手里的对竹竿,宣不渡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要抽出来,苏时溪吃痛一声,“嘶!”

      看着她皱眉,宣不渡赶紧松手,蹲下来就捉住苏时溪的手,“有没有撕裂伤口?”

      没听到回答,倒是听到了一阵闷闷的笑声,宣不渡抬头看着苏时溪,蓦然懂了之后又松开手站起来退开。

      “臣失礼。”宣不渡说。
      “宣不渡,在椿萱台第一次见我,你当时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苏时溪抬眼问他。
      “郡主位尊,臣不敢妄言。”
      “骗子!”
      “臣并未……”

      “宣不渡,我再问你一次,椿萱台第一次见我,你当时在想什么?”苏时溪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宣不渡还是说,“只是钦佩与郡主的不凡的气度,也十分欣赏郡主的容貌。”
      “只是钦佩?只是欣赏?”

      宣不渡内心狂跳,后背都有些发汗,双手握着拳隐在衣袖里,不知道苏时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嗯。”

      但他看向苏时溪的眼睛,方才还泛着水的棕色瞳孔,此刻好像结了些冰霜。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信封,扔给宣不渡,看都不再看他,将视线转向湖面。
      宣不渡不解又忐忑地打开信封,看完之后像是思考了一会儿。
      “郡主……”他张了张嘴。

      “看完了?”苏时溪依然没把头转回来,只是淡淡的开口问。
      “臣……”
      “要说什么就说,有什么话要我带也可以,说完我就走了。”苏时溪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拢了拢衣摆。

      听到她要走,宣不渡又忽然有些慌乱,赶紧开口。

      “我知道那箭是冲着我,我也知道你护着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并未介怀这两件事。我只是见你对自己受伤时不甚在意的态度,有些恼了。”

      “不自称臣了?”苏时溪看着他,“宣不渡,还生我气吗?”
      “本来就没生你气。”宣不渡嘟囔着。
      “那还生呼延耿欲的气吗?”
      “有一点。”
      “皇叔呢?”
      “不敢。”
      “我父亲呢?”
      “不敢。”

      “那生你自己的气吗?”
      “我……”宣不渡有些犹豫。

      “当时是我有些慌乱了,才受伤的,本来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干嘛自责?箭也是我要挡的,事儿也是我要担的,害得你被禁足这么些天,不论哪件事都是你在理,怎么见我不高兴就没了气势啊?”
      苏时溪看着他的眼睛,“宣不渡,你怎么这么没骨气?”

      宣不渡心跳依然跟快,但是现在已经是心悸取代了刚才的慌张。

      “这信……是你让他写的吗?”宣不渡有些小心的问。
      “是啊,委屈了咱们太傅,当然要让他道歉,要不是你们都被禁足了,我定要把他带到你面前来认罪!”苏时溪认真的说。

      先前所有的委屈都被苏时溪这句“咱们太傅”冲淡了,宣不渡忽然就笑了笑。
      “不生气了吧?”苏时溪也笑着回望他。
      “不气。”
      “还有委屈和不高兴吗?”
      “没有。”
      “哦~”苏时溪意味深长的应了声,又一本正经的看向他。

      这语气一听就不对劲,宣不渡眼神定定的望着眼前似笑非笑的苏时溪,不知该作何表情。

      苏时溪冲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呼延耿欲被禁足到春猎结束,我会向皇叔禀报取消你的禁足,出去透透气吧,春天都要过完了。”

      “十七不治我的罪了?”宣不渡没去看她手里的信,只是望着她。
      苏时溪没回答他,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公子,不是说打死你都不吃吗?”苏时溪走后,阿岁看着宣不渡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点心,有些恨铁不成钢。
      “知道十七刚刚来找我干什么吗?”宣不渡神采奕奕的说。

      阿岁疑惑,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啦!
      但宣不渡完全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只顾着吹嘘,“十七,她是来哄我的。”

      “哄!你知道吗?她特地来找我,让我不要不高兴!”
      宣不渡是真的很激动,此刻萎靡了几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春猎结束那天,萧雁声又在椿萱阁大摆筵席。
      大家正尽兴,忽然有侍卫来报,说呼延王子中了毒,在屋子里直咳血。

      苏时溪刚碰到唇边的酒杯立刻掉了下去,不等萧雁声反应就大步跑去了呼延耿欲的房间。

      “太医呢?宣太医!”苏时溪一眼看出他是中毒,立刻将呼延耿欲的经脉封锁。

      筵席是没办法继续进行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只有几位大人跟着来瞧了瞧。
      萧雁声到的时候,太医已经在开药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看向太医。

      “回皇上,这是鋈蚕之毒,发现的及时,臣已开了药方,服下便无大碍。刚才郡主已叫人查了吃食,是被下在茶水里的。”
      “负责茶水的宫人呢?”萧雁声又问,“犽勒王子要是在我大绥出了事,犽勒王不会善罢甘休!这是谁在从中作梗?!”

      这时一旁有人低语,“莫不是这犽勒王子前些日子伤了郡主,那边过不去,如今自导自演这么一场戏,好让咱们大绥理亏?”

      “不可能!”苏时溪厉声呵斥,“且不说呼延耿欲有没有这样的算计,就算有,他也断不会拿自己的姓名开玩笑!”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苏时溪这番话若是叫萧松泠听了去,怕是又要觉得不妥。
      之前闱场那事儿她便在帮衬着呼延耿欲说话,如今又是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少不了叫人怀疑。

      于是萧雁声回到御书房之后,就有大臣跟着进来禀报,说这事儿蹊跷太多,怕是不能善了。
      本来最后一天,结束之后就可送各位大使回国,如今出了这事,又要将他们扣在宫中。

      “知道是谁吗?”
      苏时溪坐在床边,手里剥着橘子,慢悠悠的递了一块儿到呼延耿欲嘴边。
      呼延耿欲自然而然的衔住,囫囵嚼了几下,含糊着开口,“我怎么知道?”

      “我可不信能制出蛊蚑的人,会察觉不出这等普通毒药。”苏时溪鄙夷的说。
      呼延耿欲笑了笑,结果春风不过两秒,又开始剧烈咳嗽。
      “该!”苏时溪站起身来替他顺着气,嘴里还不忘数落。

      “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怎么好心没好报呢?”呼延耿欲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张略施粉黛的脸。
      苏时溪讲他重新靠在床头,伸手拍了拍他那张惨白的脸,“呼延耿欲,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想你啊!”呼延耿欲咧着嘴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十分勾人。

      苏时溪白了他一眼,又坐回座位上。
      “你这般向着我,真不怕被你的子民怀疑啊?”
      “打住,我不是皇帝,那些也不是我的子民,是我的同袍。”苏时溪拿起桌上没吃完的橘子,“况且我又不是向着你,我是在保护我的国家。”

      见她不再玩笑,呼延耿欲也严肃起来,“早些时候我不是跟你说了,屏相国那位使臣有问题,你去查了吗?”

      的确,呼延耿欲刚到那天,在椿萱阁内看到各方使臣,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特别是当那个屏相国的使臣做介绍时,那股违和感越来越强烈,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苏时溪。
      当日在闱场上闹的那出,也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如今看来,好像真是有些问题。

      “麦紫苏,知道吗?”
      呼延耿欲笑了笑,“麦紫苏?你别告诉我她是个女子?”
      “正是。”
      听到苏时溪的回答,呼延耿欲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麦紫苏是可以改变音色的药物,若非女扮男装,应该是用不上这药的。

      “萧雁声查的出来吗?”呼延耿欲一脸嫌弃的问。
      “都说了来到大绥别直呼皇叔的名讳,你怎么就是不听?”苏时溪有些无奈,“我自然有办法推着他查出来。”

      “那人的身份,企图,咱们一概不知,且不说对大绥的态度不明确了,就说对我也是来的莫名。真是敌在暗我在明啊!还害得我受了伤,苏时溪,你要补偿我。”
      “别闹腾,我现在烦得很!”苏时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宣不渡一解禁就来到了妙春馆,柳亭这里倒是没什么意外,唯一的不同就是思辞镜没再来了。

      他跟柳亭讲了呼延耿欲和他长相相似的事情,怎料柳亭听了,只给他来了句,“原来如此。”

      “什么?”宣不渡不解。
      柳亭放下手里的医书,自嘲的勾起嘴角,“思辞镜接近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面对他的答非所问,宣不渡一时也没有头绪。

      但他很明确的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思辞镜和呼延耿欲真的有关系,而苏时溪一直护着呼延耿欲,就说明他们三个都是一边的。
      可思辞镜如果真的是呼延耿欲派到京城的眼线,如果她真的欺骗并且利用了柳亭,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如果插手,就是在与苏时溪为敌。

      可苏时溪若是知道呼延耿欲往京城安插了眼线,为何要纵容,为何还要帮他?

      宣不渡和柳亭就这么两相纳闷,闷着一肚子的事,破天荒的在酒馆喝了个烂醉。

      而突然喝的酩酊大醉的后果就是,宣不渡失嘴吞了一粒小二拿来下酒的花生,导致他当场过敏。

      此刻躺在宣府,听着宫里来的消息,他有些乐得偷闲,还好自己不在场。
      但与此同时又有些烦闷,听说苏时溪一直守着呼延耿欲,连那些大臣都看不下去了。

      宣不渡心里有些害怕,真怕那些口不择言的大臣,有朝一日真让他们俩成亲,那时他就只能采取下下策——先婚后爱了。

      “时溪,宫里那些事儿与你关系不大,你何故常常往宫中跑,你不知道那些大臣在背后如何编排你。”
      在苏府用膳时,苏惊辞还是放弃了前些日子吵架时非要顾及的颜面,有些不放心的出声提醒。

      父亲都主动破冰了,苏时溪当然不再端着,“这些事情没那么简单,况且我与耿欲交手多年,了解更多,还是有些帮助。至于朝廷那些大臣如何说,我向来不在意。”

      “难不成……”苏惊辞有些欲言又止,“……你…真对那犽勒小王子有情?”
      苏时溪脑海里浮现出呼延耿欲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的确有情,倒也不是儿女之情。”

      “听说屏相国的使臣是个女扮男装的人,皇上此刻龙颜大怒,也不知道这人与呼延耿欲被下毒有没有什么关系。”苏惊辞无奈的说着。
      “下毒的是个宫女,咬舌自尽也没说出是谁指示,那屏相国使臣如今也只能像耿欲当初那般关着,要想查清楚,怕是还要不少时间。”
      苏时溪夹了块辣椒放进嘴里,火辣辣的再兑上一杯酒,心头舒爽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
      emmm,咱们小王子和郡主,咱们就是说,比比谁更会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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