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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不该问的别问 ...

  •   苏时溪以为他真的是想走,怕被责怪,又耐着性子开口,“若真觉得无聊,你便先走,我跟皇叔说一声便是,他还能怪罪你不成?”
      “我不走。”宣不渡嘟囔着说。
      “那你站在这里,挡着我了啊!”苏时溪开玩笑道。

      怎料宣不渡听了这话还真的往旁边站了站,但是就是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坐?”苏时溪视线放在闱场里,但话是对着宣不渡说的。
      “没地方。”宣不渡有些垂头丧气的说。

      他们二人在这儿一站一坐,虽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闱场上,但还是有人看向这边。
      苏时溪不想多生事端,惹人猜忌,于是转头看向宣不渡。
      “你的位子呢?”
      “我想坐在你旁边,我看不懂那些招式,十七,你给我讲讲吧!”宣不渡有些忐忑。

      苏时溪半晌没开口,明明天不是很热,但宣不渡觉得自己的背都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了。
      “你想习武?”苏时溪突然问。
      ‘我只是想挨着你。’

      宣不渡心里这么想,嘴上倒是说的实在,“只是想不那么无聊些。”
      他听见苏时溪叹了口气,然后朝身后招了招手。
      一个侍女走上前来,“郡主,有什么吩咐?”
      “把这张桌子挪开,给宣太傅放把椅子在我旁边。”

      宣不渡内心狂喜,嘴上还客气着,“谢谢十七!”
      苏时溪看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宣不渡如愿以偿坐到苏时溪旁边,眼神就不受控制的往她身上瞟。

      苏时溪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警告般看着他,“宣不渡,你要看他们,还是看我?”
      “那十七给我讲讲?”宣不渡小声说。
      “自己看!”苏时溪没好气地说。

      苏时溪将视线放到闱场上,此刻萧雁声也参与了进去。

      猎场之上,旌旗猎猎,随风飘扬,车马来往,铁甲熠熠生辉,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随着萧雁声一声令下,鼓声震天,号角齐鸣,猎场顿时沸腾起来。士兵们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出,追逐着猎物。马蹄声、呼喊声、弓弦声交织成一首激昂的狩猎交响曲。

      猎物们在猎场上惊慌失措地奔逃,而猎手们则紧追不舍,展现出高超的骑术和精准的箭术。每一次箭矢的射出都伴随着一阵喝彩声,每一次猎物的倒下都引发一阵欢呼。

      宣不渡扭头看着苏时溪,她眼底的向往和惋惜太明显,给了宣不渡可以直接询问的机会。
      “十七,你为什么不参加春猎啊?”
      苏时溪没有看他,只是回答,“太累!”
      “你以前会参加吗?”
      “会,三年前会。”

      这个时候的苏时溪好像没什么防备心,这些与之前有关的记忆出现的时候,冷冰冰的苏时溪也会变得柔软。
      所以宣不渡私心作祟,问出了一个僭越的问题。

      “是和那个陆……”
      话还没说完,苏时溪就猛的扭头看向他,眼睛里的柔软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棕色瞳孔里隐隐的冷意。
      “对不起。”宣不渡立马道歉。

      “宣不渡,不该问的别问。”苏时溪冷冷的说,声音压抑着怒火。

      正当晌午,猎猎的旌旗渐渐收起,猎手们满载而归。

      苏时溪隔着人海与明君撷对视了一眼,不过她又敏锐的察觉到明君撷的眼神忽然换了方向,瞳孔一紧。

      她立刻跟着视线看过去,是坐在看台不远处的呼延耿欲,苏时溪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举起的箭已经离弦,此刻正向着她的方向射过来。

      宣不渡也跟着她的视线转头,还没看清什么,苏时溪立马抓住他的手腕拍到凳子扶手上,从他身前够过去,另一只手抬起来捉住了飞过来的箭。

      箭极速缓冲在她手心滑出了一道很深血痕,鲜血立刻滴滴答答的流下来,溅了几滴在宣不渡雪白的衣襟上。

      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萧雁声赶紧吩咐人保护苏时溪,同时将呼延耿欲围了起来。

      “时溪!没事吧!”
      苏惊辞心里一紧,赶忙往这边来,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没事。”苏时溪平静的开口。

      萧雁声急忙赶过来,将呼延耿欲压到面前,“呼延王子,刺杀大绥郡主,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呼延耿欲只是笑着看向苏时溪,没有开口说话。

      萧雁声正准备派人讲他押下去,苏时溪忽然开口,“呼延王子不过是想与我切磋罢了,昨夜我二人商榷好了的,不过是我今日忘了,这事儿倒是我不对了。”

      “若你没反应过来,那箭可是会要了你的命啊!”苏惊辞拉了想要往前走的苏时溪一把,怒喝道。
      “噗嘶!”

      乱糟糟的人声中忽然混进一道清晰的布帛撕裂的声音。

      下一秒苏时溪的手就被人捉住,一方蓝色手帕轻轻的在伤口上擦拭了一下,又仔仔细细地擦了她指间的血痕,然后一条白色的绸缎温柔的绑在了她的手上。

      宣不渡给她包好伤口,才忍耐着气性开口,“皇上,苏大人,恕臣直言,郡主受了伤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医治,罪魁祸首已经在这里了,审与不审,罚与不罚,如何审,如何罚,便不能稍后再议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压抑的怒火,要不是面前的人是皇上和大人,他恐怕能上去给人一脚。

      说完话他又转头盯着被侍卫押着的呼延耿欲,“呼延王子的射箭之术也是十分了得,在下并不善骑射,也不懂武术,但是若在下没猜错,方才那箭,是指着在下拉的吧。”

      呼延耿欲仍然没有说话,宣不渡拉着苏时溪的手也没有松开。

      他说的这两句话无疑是在指责皇上和郡主的父亲,而他说的又实在有理,一时间也没人反驳。
      萧雁声正准备传太医上来给苏时溪看看手。

      苏时溪就拉过宣不渡,让他站到自己身后,然后挣开了他拉着自己的手。
      “皇叔,我说了呼延王子只是想与我切磋而已,事情并不严重,何必弄的大家都不高兴?”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宣不渡,“宣太傅的确不善武艺,刚刚那一箭的的确确是冲着我来的,只不过堪堪能从太傅面前擦过罢了。”
      “父亲,我与呼延王子在北疆交手过许多次,对彼此再了解不过,刚刚那一箭如果我没有伸手,想必碰都不会碰到我。”
      她平静的说完这些,然后看向萧雁声。

      萧雁声还是没有松口,“不论如何,此事还是不能就此揭过,先将呼延王子禁足于房内吧,宣太医来给时溪看看手。”

      说着他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望着宣不渡开了口,“宣太傅,你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紧张朕能理解,但这事儿朕肯定是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说法。”

      这时苏惊辞忽然冷冷的开口,“宣太傅,我还没有请教你,按照安排的位子,你不在时溪身边吧,为何你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你是何居心呢?”

      “父亲!”苏时溪赶忙插嘴。
      “你别说话!”苏惊辞先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大庭广众之下受伤,又是听到一个区区太傅责骂自己,再是看着他与那罪魁祸首你来我往。

      此刻他心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

      “皇上,臣不在乎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也不在乎影响,我只是身为人父,我有理由也有权利为我的女儿讨一个公道,若查不出真相,京城如此凶险,那就让时溪再去北疆吧避避险吧!”

      说完他就拉着苏时溪走了,走之前苏时溪与萧松泠对视了一眼,萧松泠朝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以君臣相称,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最疏远的一种交流方式了。

      萧雁声也知道苏惊辞这是真的生气了,若是萧絮雨知道了,他怕是要失去这个妹妹了。
      今日的打猎就这样不欢而散,有的人心有余悸,有的人兴致缺缺。

      “苏时溪!你当着你母亲的面说,今日那箭到底是冲谁的?”

      苏惊辞带着苏时溪在皇宫内包扎之后,回到苏府,萧絮雨见到她手上的纱布,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的确是冲我来的。”苏时溪面不改色的说。
      “为何冲你来?”
      “我说了昨日我和他相约切磋,今日看的尽兴,忘了这回事,他不过是提醒我,我说了他有分寸。”

      萧絮雨听苏惊辞粗略地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此刻听到苏时溪这句话,忽然笑了,“那你为何要挡?”
      “我当时没有想起来,只顾着惜命了。”苏时溪平静的说。

      “时溪,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们的呢?”苏惊辞忽然放软了声音,开口问她。
      苏时溪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那箭的确是冲着宣不渡去的,我在北疆时呼延耿欲曾说要给我介绍犽勒最善骑射的男儿,我告诉他我已心有所属,眼里容不下别人。他让我别骗他,我跟他说,日后若是见到我身边除了陆栖衡,还有别的有情爱之心的男子,就随他处置。”

      “你的意思是,他认为你和宣太傅……”
      “或许是宣不渡特意坐到我旁边,我与他说了几句打猎场上的规矩,呼延耿欲那边看着,动作有些亲昵,才出手警告吧。”

      “那他那箭,若是你不接,会伤到宣太傅吗?”萧絮雨问。
      “我不确定,或许会伤到,但一定不会要他的命。”

      苏时溪说着,又语重心长的说,“我之所以隐瞒,是不想再将这些往事提起,若非要刨根问底,又要将当年陆栖衡的事情提起,我已经厌了倦了那样的话题!”

      萧絮雨开口道,“那你要如何给宣太傅一个交代?”
      苏惊辞猛的一拍桌子,“他要什么交代,他为何去时溪旁边,你怎么确定他没有其他心思?”

      母女俩都被这一拍吓了一跳,缓过来之后萧絮雨转头等着苏惊辞。

      苏惊辞后知后觉,赶忙拉过萧絮雨的手,赔罪的给对方捏着,讪讪开口,“有些气急了!”

      苏时溪没回答他们二人的问题,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

      内阁内,萧雁声一言不发坐在桌案前,面前跪了一地的大臣,连辅相吉辰良都跪在了地上。

      “叶大人,你所坐之位,离榆晚最近,且与那呼延王子正对,若多有留心,定能在箭射出之前出声提醒,方不至于让榆晚受伤。”

      “方大人,你一介武官,事出之后竟然愣在原地不动,若是那歹徒继续作为,你又该当如何?!”

      “整个看台数百名守卫和侍卫,看不住一个狼子野心的异族王子,护不住我大绥的郡主!我要你们有何用!”
      萧雁声怒喝,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扫落在地。

      吉辰良盯着盛怒开口,“皇上,恕臣直言,我看宣太傅也是十分可疑啊!”

      他开了头,下头自然有人跟着附和,“皇上,老臣也以为此事有蹊跷,苏大人此前所言并不无道理啊!那宣太傅擅自更换座位,前去坐在郡主旁边,谁又能保证他没有异心。”

      此时又下人来报,“那呼延耿欲一言不发,只说要等着郡主前去。”
      萧雁声怒火中烧,“他伤了榆晚,还敢跟朕谈条件?真以为朕不敢动他吗?不过一个犽勒,灭了又如何?”

      “皇上息怒啊!”
      低下一片恳求与磕头的声音。

      余正则温声开口,“皇上,切勿动怒啊!我大绥虽国库充盈,兵力强盛,但贸然与犽勒宣战,怕是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届时周边小国再趁虚而入,怕是形势危急。更何况这两年屏相国与赤痢一族也不安分,我国不可轻举妄动啊!”

      “那就任他不知礼节?单独见榆晚?”
      萧雁声质问。

      “不知皇上可否记得,当时在看台上,郡主是在为那呼延王子开脱的,这个中原委怕是只有他们二人知晓,若想少走弯路,还是宣郡主来宫里见见吧!”

      齐先闻看萧雁声一不对劲又要发火,赶紧开口说。
      萧雁声没说话,只觉得心里累极,此时若是再放任苏时溪和呼延耿欲单独见面,萧絮雨怕是要跟他翻脸。

      最终苏时溪还是执意进宫了,无论苏惊辞如何阻拦。
      这也是她第一次对父母亲如此无礼,圣旨来的时候,苏惊辞直接将传旨之人请了出去,萧絮雨也将苏时溪关在屋子里,不让她出门见人。
      但他们怎么关的住苏时溪,苏时溪从窗户上翻出来时,正巧碰上苏惊辞他们二人。

      “你要去哪儿?”苏惊辞沉声问。
      “我听到了,皇叔宣我进宫,呼延耿欲要见我。”
      “你还要去见他?还嫌伤的不够重吗?”苏惊辞问。
      “本来也伤的不重,我已经与你二人解释过无数遍,呼延耿欲并无恶意,我去见他也不过是为了助此事早日调查结束,为何不让我去?”苏时溪平静的反问。

      苏惊辞冷笑一声,“先前博州那个案子你执意要参与,最后落得满身伤痕,你说让你皇叔别查了,查不出来,此事就此揭过,你白白受了一身伤,若有差池,就是白白葬送一条命。你说无碍。”

      “如今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异族王子持箭射伤你,你让你皇叔别对凶手动怒,说他是无辜的,事后你解释说是你心急,手上的伤也不重,如今他又要单独见你,你执意要去。也是无碍。”

      作者有话说——
      太傅真的好生气!怒怼皇上和驸马了!
      郡主内心真的要矛盾死了!
      又要叛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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