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闯班》杬沅

16、“厨房杀手”学做饭

　　学霸的一天就是那么充实，全都贡献给作业了。

　　但当没有了作业之后，学霸也不知道剩下两天该怎么过。

　　继续干其他题吗？

　　那必然是不会的，他可不是刷题机器，一天到晚除了刷题就不知道别的了。

　　季然赖在床上，哪怕已经睡到自然醒，都要再翻个身继续睡。

　　就主打一个我和被子抢被窝。

　　实在是睡不着了，季然想。但就是不想起来。

　　他拿起手机，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这点点那点点。

　　实在无聊了，季然直接搜索。

　　——问：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不用下床就可以打发时间的吗？在线等，急！

　　一按回车……

　　不按不知道，一按吓一跳。

　　——在床上？在床上还能干什么，不就是……

　　——别太搞笑，说句实话，这个问题问得有意义吗？

　　——拜托秀恩爱别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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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鬼？他只是问了一个很正常的问题啊，为什么网上的人都这么，开放啊？

　　早知道就不问了，我还不如刷刷题呢！

　　刺啦——

　　“还不起来吗？已经十一点了。”

　　季然睡觉时是拉着窗帘的，因此谢一苇开门时，光也跟着挤进来。

　　季然被闪的直接闭上了眼，怎么有种莫名的心虚感……果然是正义的光芒太强了吧。

　　“没有，早起了，不想下床，懒。”他把手背到后面疯狂按退出。

　　谢一苇不觉有疑：“你是不是很无聊？”

　　季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没，猜的，主要是你身后有一道光。”

　　季然一想到刚刚问的傻逼问题，顿时就不敢直视自己做到的床……

　　“行吧行吧，你先出去，我马上起床换衣服！”

　　谢一苇“嗯”一下，就关门离开。

　　季然迅速下床以半分钟的速度快速整理自己。然后拉开窗帘打开门，呼出一口气——这时候他感到自己逃脱出来了。

　　那什么……正道的光，撒在了大地上。

　　边刷牙，季然边朝谢一苇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几点起的床啊？”

　　谢一苇坐在厨房门口剥毛豆：“六点。”

　　“这么早？”

　　“嗯，有生物钟。”

　　季然簌一下口，接着说道：“好不容易放个假，还不睡个懒觉？”

　　“醒来了就睡不着了，不像某人，睡了还能睡。”

　　某人：……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自然醒的呢？”

　　因为我前两个小时在你门口听到你刷视频的声音了算么……

　　“猜的。”谢一苇拍拍手，把垃圾桶归回原位，“毕竟我一进去就看到你在玩手机。”

　　当场被抓包的季然毫无羞愧之心，反正谢一苇没看见他在玩什么。

　　“那我确实是好无聊嘛……”

　　“好无聊写点卷子？写着写着就不会无聊了。”

　　“都写了一天了我还写？拜托我是来放假的不是换个地方学习的。”

　　“那你……看电视？浇花？”

　　“花昨天都浇了，今天再浇会把花溺死的，我可没兴趣当‘灭门凶手’。”

　　“那要不……”谢一苇确实在努力帮季然想法子，“你实在没事做的话，来厨房给我当二把手吧。”

　　“……你确定吗？我记得我上次说过我是‘厨房杀手’吧。”

　　被自己突如而来的想法震惊到的谢一苇持续输出：“没关系，这次我在旁边看着。”

　　“而且以后出门在外，总不能一直吃外面的东西吧。”

　　“自己做的才是最健康的。”

　　“当然你不会做也无所谓了，反正你有钱，可以请人来做嘛，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的另一半会不会介意……”

　　季然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着谢一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终于在最后一句打住：“停！我来帮你做饭。”

　　谢一苇嘴角露出一个意蕴不明的笑。

　　“那先来一个青椒炒毛豆吧，这种青椒不是很辣，别担心。”

　　“好，洗几个？”季然拉开冰箱门。

　　“三四个吧，青椒红椒都要，洗的时候记得把头去掉。”

　　季然照做，站在谢一苇旁边认真用水冲洗。

　　“洗完了，然后呢？”

　　谢一苇也是一步一步的教他：“洗完了就来切段，切得越细炒起来更有味道。”

　　季然拿起刀，左手扶住辣椒就要开始切。

　　“不是这么切的，你是想切辣椒还是想切手啊。”谢一苇接过季然手中的刀，手掌轻微摩撮手背。

　　他自己看这样子切了几下，然后把刀还给季然。

　　“那辣椒的手要稍微弓起一点，抵住刀板，这样速度多快都不会切到手了，懂了？”

　　季然好似重拾对做菜的乐趣，偏偏嘴头还要逞能：“我知道，就是太久没进过厨房了，有点生疏而已。”

　　谢一苇也看破不说破：“那你先切着，我再想想还要做什么菜。”

　　想是在脑袋里想的，不妨碍谢一苇站在旁边盯着季然切辣椒。

　　毕竟季大少爷金贵，一根手指他十个脑袋都抵不了。

　　季大少爷越切越来劲。

　　“切完了，我接下来做什么？”

　　谢一苇略微一想，说道：“再做一份辣椒炒牛肉，牛肉我来切吧，你在旁边看着。”

　　“看着？啥都不干啊？”季大少爷顿时兴趣减半。

　　“准确来说，你可以看我怎么切。”谢一苇试着切给他看，“看，切肉和切辣椒不一样，肉的丝没那么容易断，你可能会切得比较费力。”

　　懂了，自己切那么慢，饭点就要赶不上了。

　　季然站在旁边呆呆看着，谢一苇瞥见了，把刀让出来。

　　“那你看那么久了，知道哪里要用什么力切了吧。”

　　“可是我切得比较慢，待会会赶不上饭点。”

　　“没关系，就我们两个，饭点是人定的，想什么时候开饭就什么时候开饭。”

　　季然说：“谢一苇我总感觉你变得不……是很不一样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谢一苇立马收回将要蹦出的“你要实在嫌慢，我可以握住你的手切”的虎狼之词，瞬息吐出另一句：“咳，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可能，想跟你，交个朋友吧。”

　　可惜季然脑子还是转不过弯：“我们难道不早就是朋友了吗？”

　　不是这种朋友。

　　“我说的是……稍微熟点的朋友？”

　　“哦！像你和曾浩那样出生入死我都要陪你一起闯的那种？”季然用左手打了个响指。

　　谢一苇：……

　　“差不多吧……”

　　季然放下刀的手突然捞了一下谢一苇的肩：“嗨！怀疑什么呢，既然是你兄弟，我还是很讲义气的，这个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怎么突然变温柔了，难不成是喜欢上我了吓了我好几回，原来是怕我关系跟你生疏了。”

　　谢一苇没接话，嘴抿成一条线，良久轻轻回答了声“嗯”。

　　“好了，这些肉我切好了，接下来该炒了吧。”

　　谢一苇回过神来，转过身走到锅前：“对，你可以看看我怎么炒的，很多菜都是按照这个步骤走。”

　　“看，炒菜前要先放油热锅，等油差不多烧完了就下菜。”

　　“下菜也要讲究次序，先放肉再放辣椒，肉要多炒两下才会熟，这时候再用辣椒过一遍就成。”

　　“炒毛豆也是，先把难炒熟的放进去，再放好炒熟的，时间把控要准。”

　　“等菜快要翻出来时，再加佐料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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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一苇面上没有表露出太多，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倘若，季然不是弯的呢？

　　倘若，它甚至对同性恋反感呢？

　　他要是知道自己安得什么心思，会不会远离他？

　　自己究竟会不会表白，还是说就这么一直暗恋下去？

　　他要是以后有了自己的另一半……

　　谢一苇不敢往下想，他本能地排斥未知的未来。

　　走一步算一步，谢一苇想，大不了自己就一直暗恋着，到时候季然有女朋友了，再退出便是。

　　默默地当个守护骑士也不是不行……他这么安慰自己。

　　*

　　“小六子，问你个问题。”谢一苇边夹菜边说。

　　“小六子什么小六子！先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把饭吃了再说。”毛豆可是他炒的呢，虽然只参与了加料这一步，还是在谢一苇的建议下。

　　但那也算是他做的呢！季然不允许在这么光辉的时刻说话来破坏他与毛豆的浪漫氛围。

　　谢一苇：……

　　酝酿的情绪没了。

　　“古人说的话有理，季大少爷果然是季大少爷。”谢一苇舀一勺毛豆放到季然碗里，“快和你的毛豆过去吧。”

　　“就爱毛豆怎么了？我做的呢。不许说话！”

　　“是是是，我不说了，你全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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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然抽出纸擦擦嘴巴，心满意足地说道：“行吧，刚刚皇上有什么要问小六子的，吃完了，可以问了。”

　　“那我要问了，小六子别太惊讶，我就是好奇心驱使。”

　　“有事快说无事退朝。”面对皇上，小六子依旧我行我素。

　　“你以前有过恋爱经历吗？”

　　“……？！”小六子无比震惊，这种话还能出自于皇上之口？

　　“我说了……就单纯好奇，之前耗子老问我怎么他一次也没谈成功。”皇上连撒谎都是不动声色的，保管叫小六子信得心服口服。

　　“恋爱可不敢有，小六子何德何能去破坏别人如花似玉般的青春。”季然连连摆手。

　　“怎么就破坏了？”

　　“之前……皇上可别不信，凭我这张脸，想跟谁谈就能和谁谈。”这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季然想。

　　谢一苇点点头，评价道：“确实。”

　　“我是怕，跟我谈，啥都捞不到，还耽误人家学习。”

　　季然顿了顿，接着说：“很大一部分人在学校谈恋爱就是图个新鲜，过了高考大家各自东西南北飞，异地恋又有谁能够受得住的。很多都是高考前分的。我只是觉得，要爱，就得爱的长久，既然别人找我谈只是玩玩子，干嘛不趁早灭了这个苗头。你说是吧？”

　　“所以，你没有啊。”

　　“对，对啊……没有就是没有，怎么，难道你有啊？”

　　“我要是有的话干嘛对你这么好奇，好奇我自己不行吗？”

　　“你你你……你突然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你要谈恋爱了？！”季然瞪大眼睛，话都说不利索了，谢一苇要谈恋爱？！什么鬼？！

　　“应该……不是吧。”

　　什么叫应该不是吧，季然大为震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还有什么“应该”？谢一苇竟然还有“应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情！这家伙究竟有没有拿他当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季然不敢相信的，抖着声音的，弱弱的提问：“你……有暗恋对象？”

　　谢一苇一歪头：“应该……不算吧。”

　　什么谢一苇有喜欢的人？他怎么从来没说过！是不是隔壁张小花，是不是零班李梅梅？想到这里，季然竟然心情有点烦躁，怎么谢一苇会喜欢别人呢……

　　谢一苇看到季然有一点点闷闷不乐，突然有点后悔提出这个话题。

　　真的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就是小学的时候，碰到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可能那时候对她有一点点的朦胧情感吧。”

　　季然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放下了，还没来得及自我揣摩一下，就被谢一苇的“朦胧情感”给吸引了。

　　“哇哦，到底是多漂亮才能把我们皇上给迷住啊。”

　　“比你差一些吧，但当时算是我在公园里看到最漂亮的了。”谢一苇把季然等比例缩小了一圈，与记忆中那个小女孩对比了下。

　　“那你是怎么对她产生‘朦胧情感’的啊？”这种小孩间的不懂事季然可是有这个心情去调侃的。

　　“也没什么，那个时候被我妈……天天安利王子与公主的故事，当时小，自我代入了。”

　　“哈哈哈谢一苇你小的时候原来这么中二，快给小六子讲讲，让小六子也开心开心。”季然偷偷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这么大的瓜可不能白吃！

　　谢一苇心里叹口气，算是成功转移季然的视线了，随后他皱眉一想，当时是干嘛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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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怎么可以欺负女孩子。”小谢一苇背着书包回家，路过公园时看见一堆男生围着个人。

　　从人影缝隙来看，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

　　那里面个子最高的一个男生像是初中生，反正也没比谢一苇大几岁，他站出来对小谢一苇哼道：“你算什么，小不点。我是老大，想干什么干什么，你管的着吗？”

　　妈妈从小教育他，身为男子汉，要挺身而出，像个王子一样保护他人。

　　小谢一苇叉着腰：“你是谁的老大？就你还配老大？哪个老大会以多欺少，欺负弱小？”

　　“嗬，你说她？”老大拎出被围在中间的女孩，“你问问她算‘弱小’吗？打了我两个兄弟，我这当老大的不得替我那些兄弟报仇？”

　　被拎的那个小女孩嘴巴气鼓鼓的，朝小谢一苇也不废话：“就问一句，你是来帮我的吗？”

　　说实话小谢一苇连事情都还没弄清楚，但看到那么多人围着个女孩，典型的以大欺小，肯定是不对的。

　　于是他对着那个小女孩点头：“欺负人是不对的。”

　　那老大倒是在一旁呵呵嘲笑：“小子，事都没弄清楚就随意站队，劝你别凑热闹，是这家伙先招惹我的。”

　　那女孩抢着说：“是他先带人来打我的！”

　　老大一拍那女孩的脑袋：“我先带人打你？你怎么不说是你先把我兄弟打进医院的呢？”

　　女孩直接开怼：“你那两个不要脸的‘好兄弟’干什么你不清楚？别笑死人了！”

　　小谢一苇见着形势估计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立马从旁边不知道哪里抽出一根棍子，看准老大的脸就突过来。

　　“快跑！”

　　小谢一苇又把棍子一摆两摆，接着看准时机就跑。

　　但小孩子哪有大孩子跑得快，小谢一苇一下就被抓住了，老大捂着鼻子过来就着小谢一苇的肚子来一拳，小谢一苇吃痛的向后倒去。

　　老大说：“你能耐了哈？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我揍！”

　　“你再揍下试试看！”那女孩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两个水枪。

　　“闭眼！”小女孩冲小谢一苇吼。

　　小谢一苇听话闭眼，但他能听到周边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有几滴落在手臂膝盖上的淡红色液体。

　　“跑！快！”女孩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小谢一苇就躲进花丛。

　　“放心好了，在这里他们找不过来的。”

　　小谢一苇问她：“你刚对他们干了什么？”

　　那女孩两只手比作两只枪：“啪，啪！我给他们喷的是特质辣椒水。谁叫他们先抓我。”

　　“那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哼，之前找我那两男的太恶心了，抓着我就说要我的钱，我不给，另一个男的就说多少要劫点东西，不劫财就要劫色！你说说这我怎么忍！”

　　小谢一苇惊悚地点点头：“确实是坏人。”

　　“是吧，所以……”

　　“所以她把那两个男的打了一顿，还说这次是因为没带手机，下次要是看到那群人第一秒就报警。”谢一苇回忆道。

　　季然听了啧啧称赞：“真是巾帼女英雄，难怪你会喜欢了。然后呢？”

　　“然后，好像我拿着电话手表拍了张合照，拿出来洗了送她？这个记不太清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倒是我的手表落在人家店里，第二天来找时早被别人摸走了。”

　　季然说：“其实那个小女孩确实挺牛的，那么小就单挑两个不良少年。”

　　“应该不是用蛮力，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被人抢劫的事季然也遭遇过，说巧不巧，也是在小学。

　　但他那时候早就在学跆拳道了，所以遇到混混时，自己是能上就上，有几个踢几个，踢不完才会想别的法子。

　　季然这才郑重其事地警告谢一苇：“小时候的事就算了，高中期间，你可不许早恋啊，你估计不会耽误，但耽误了你对象的学习可就得不偿失啊。”

　　谢一苇撇开头轻轻应了一声。要是个熟人在的话肯定知道他这是心虚的表现。

　　毕竟，早不早恋的，谢一苇可决定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