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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考试+考试+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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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感谢我桃园二结义的哥!你知道当我在今天早上一点三十补作业差点猝死赶上阎王爷过生日的时候看到你发的化学答案有多热泪盈眶吗?!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神!”曾浩一见季然进班就疯狂赞美,直把他夸得东不着北,西不着南。
“没没没,举手之劳,弟弟有心了……快从我身上退下!想让我和你一起跪地上吗!”季然用力掰开曾浩的手。
正在酝酿准备以泪洗面的曾浩死抓住不放手,知道看见谢一苇走进班上,他的注意力才转移。
“啊啊啊谢一苇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还是你懂我的苦难,当我半夜三更恨不得用根绳子把自己吊着补数学时你知道是谁拯救了我的命吗?就是你啊我的好同窗!亲亲快来给我嘛一口来表达我的感谢!”曾浩说着就准备嘛。
“哎你还是别了,刚刚你都快用口水淹没他了。”季然拉住曾浩往前的身子。
谢一苇一把挡住曾浩的脸:“耗子。”
“哎,在呢一苇~”
“我记得我是在群里说过,这答案是我放出来给大家借鉴的,不是抄的吧。”
曾浩主打一个冤枉:“对啊,我就是在借鉴嘛,只不过从你那里受益良多罢了。”
“行,不说你把全部的都‘借鉴’了,倒是待会作业过了老师的眼后……”谢一苇点到为止。
曾浩立马抹抹不存在的眼泪:“果然是血浓于水的表兄弟,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就去收回一点‘益’。”
谢一苇这才重新坐回他的宝座。
季然往前递作业,随意说道:“啊,是不是又快考试了?”
前面的同学以为季然在和他说话,头也没回就接道:“应该是吧,这次估计不是联考。”
脸对着谢一苇的季然慢悠悠的转过脸来:“……啊,不知道这次考完会有什么活动呢。”
谢一苇适时开口:“运动会吧。”
“哦,那挺好的啊。”
谢一苇回了个意蕴丰富的眼神:“不一定。”
“啊?”
和乐的背后总少不了打打闹闹,自成一派的班风形成一个班级。
谢一苇回道:“去年走方阵,班上选班服都快打起来了。”
季然没想到这样的班级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怎么会吵起来呢?”
“班上不和,十有八九是因为钱,有些人觉得要质量不要钱,有些人觉得班服一年到头穿不了几次,要钱不要质量。”他解释道。
季然本能的觉得谢一苇不是任何一波人,如果一定要选的话,谢一苇只会是安静写作业,不管不问的一波。
“那最后订得什么?”季然问。
谢一苇在季然看不见的视角,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季然的拼音,然后绕着拼音划了一圈。
“根本就没定,周老师发话,直接选校服。”
“哦。”
这个小插曲就算结束了,过去了这么久,这件事都随风淡忘了。
高二上半年还没有把理综合并,学校就是安排上午两门,下午一门。
只要不是联考,班上根本不用大张旗鼓的把桌子搬出去,简单的摆出六列八排的样子就行了,剩下来的桌子直接插空。
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基本没有参与到六列八排的机会,只能插着座位。
季然就把桌子摆到谢一苇前面,回头对谢一苇说道:“现在你我是前后桌了。”
结果说完发现,人都不在座位上,他刚刚在和空气对话……
人呢?季然左右看看。
——谢一苇在中间扫地。
季然朝打扫区拿了块抹布沾了水就向谢一苇走去。
“打扫卫生都不叫上我是吧。”
谢一苇认真把椅子抬起来扫去灰尘,回道:“我看你在搬桌子,先走一步给你让位置。”
季然回头看那两张摆的整整齐齐的桌子,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今天安排的我扫地啊,你过来这是……帮我扫?”
谢一苇手顿了一秒,才说到:“我不知道今天是你扫……”
好在季然也不在意:“行吧,早点扫完早回家。”
门外突然来了一声。
“季哥!”
摸着桌面的季然循声一望,程展鹏在门外探头探脑。
“怎么了?”
程展鹏偏头看,动作小心的凑到季然身边说:“季哥,我新得来的消息,考完试就是篮球比赛了。”
季然奇怪:“那邓宏怎么没告诉我?”
程展鹏有点得意:“他当然不知道,我们的篮球比赛不是学校安排的,体育会的人每年都自己举办,我是体育会里的人,他不是,所以我得到的消息比他早。”
季然明白了,然后问道:“那你怎么不先告诉邓宏?”
“明天考试,今天告诉他,以他那个性子,怕要考试的时候都想东想西。”
季然一想,还真是,画面都有了。
“那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了,等考完试,我立马跟他讲,估计到时候会跳起来。”
程展鹏嘿嘿一笑:“老邓就是这样的人。”
然后又来一句:“季哥,你之前答应我的篮球,这次会来吗?”
好像是说要一起打篮球来着,季然想到那天研学旅行的事。
“应该会来吧,但我不知道具体时间。”
程展鹏回道:“没关系,考完后我再来说,刚好那时候邓宏也在。”
季然点点头:“行。”
程展鹏要走时想到什么,又折返回来,说:“季哥,听说你篮球打的不错,看好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反正季然听着挺变扭。来这里都没打过篮球,他从哪听说的不言而喻。
谢一苇扫完后走到门边:“怎么了?好端端的堵在门口。”
季然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刚橙子跑来和我说,考完后就是篮球赛了。”
谢一苇问:“那你去吗?”
季然说:“可能会吧,之前答应了的。”
“那你球打的好吗?”
季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呢,想当年我的球技可是吊打对面冠军的!”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谢一苇想到。不过他嘴上还是说道:“行行行,你说的对。但在那之前,我觉得这位灌篮高手还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另一个点。”
“什么点?”
“你还有半边桌子没擦,大家打扫完都走了,就剩你了。”
昔日的灌篮高手这才明白,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抹布小将。
季然:……
*
一般学校安排的年级考试是会随机分配考场的,摇到哪个座位就到哪个座位去。
季然还比较幸运,就是在本班考。
为什么说是幸运呢?对于十四班来讲,班级就是一门玄学,去到哪个班级,就会拥有哪个班的运气值,十四班虽然说是比较奇葩,但运气是没得挑的。
当然这种“幸运”对于懒人季然来讲,就单纯是可以少走好几步路的用处了。
谢一苇没在本班,他被分到二十五号考场了。
之前季然看到谢一苇的考场后,不禁提了一句:“不是一共二十四个班吗?哪来的二十五考场?”
当时谢一苇回答说:“教室不够,学校把综合楼多媒体教室当做考场了。”
被分到二十五考场的人就有点令人可悲了,所有考场里,就二十五考场离班最远,到那的考生不得不比其他同学先五分钟赶路。
季然看着身后的空位子,就知道他是先去考场了。
很快大家便动身出发,季然也不多拿,挑了几只必备文具就起身,走两步,再坐下。
——考试的位置离他自己的位置也就隔了一列。
别的班的同学陆续进来,对号入座。
季然看到程展鹏进来时,还挺惊讶的。
他的位置离自己说不上进,但也不算远,至少他可以从后面完整地看到程展鹏。
——他坐在一号,前门门口。
不过,程展鹏倒好似没发现季然一样,一进来就到位置上坐下了,桌上还翻开本书仔细看。
季然看了一眼就没再关注了,枕着桌子闭目养神。
第一门考的是数学。
季然转着笔在草稿纸上唰唰解算,将答案算出后,他习惯在答案下划两道杠,再誊写到答题卡上。
这次卷子比联考的要简单多了,季然感觉没用多久时间就能写完。
所以他有意识的放慢节奏,争取每道题都能准确无误,保证不再回头看它第二遍。
没办法,季然想,他可不想考完后就呆坐在那转转笔,擦擦橡皮,那看起来好傻。
但季然的手速早已经练出来了,凭借意识有意控制也还是比不过肌肉记忆。
拖到最后,季然抬头看着时钟——还有二十分钟。
他还是转转笔,擦擦橡皮,在草稿纸上随意涂鸦,希望这二十分钟赶快过去。
趴在桌子上,季然偷偷扫视其他人,好像都在奋笔疾书啊。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盯住了前排的程展鹏。
他的动作似乎有点不对劲。
靠墙坐的同学基本是紧挨着墙壁的,唯独他一个坐的很奇怪,似是与墙有仇,离墙远远的。
还不等再看一会,台上老师就说道:“打铃了,最后一排同学把卷子收一下,小号在前,大号在后。”
季然只得收回目光起身收试卷。可能人家就是不想被墙蹭一身粉吧,季然想。
但他也不准备去找程展鹏打招呼,倒是程展鹏先发现了他。
“季哥,好巧啊,你也在十四班考试。”
季然回以标准微笑:“嗯,都不用多走一步路了,很方便。”
“对了你坐哪啊?”
他指着自己的座位,对程展鹏说道:“就那个,最后一排的。”
程展鹏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眼睛有点微眯。
“啊……那那个位置挺好的,视角不错吧?”
季然心想这什么鬼问题,嘴上还是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考试的时候没抬过头。”
程展鹏这才轻微的放了口气,说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还是季哥注意力集中……下个要考化学了,季哥要不要和我复习一下?”
季然知道这是在隐晦的下逐客令了,也就回道:“不用,我考前一般不看书,你慢慢复习,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朝自己座位走。
等等,季然一顿脚步,程展鹏,不会考试的时候作弊吧?
他继续行走,仿佛刚刚的一秒不存在。
待会还是观察一下好了,要是没有,就算自己错怪他了,要是有的话……
化学考试上,季然做题之余,眼睛瞟了一下程展鹏。
他坐姿端正,跟其他同学一样,看起来都在努力的做题,完全找不到作弊的嫌疑。
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那还是挺抱歉的。季然收回目光,继续干自己的题……
……
一场考试完后,不少同学是直接回家的,但也有一些同学,喜欢一考完就回班兴致勃勃的对答案。
季然回到自己座位上,看到前面一坨人围成个圈。
邓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数学第一道选A,绝对选A!”
另一个同学嘲道:“选个屁的A,第一道题你都写错!看清楚没,并集和整数,选C!”
“什么!”邓宏抓起卷子狠狠的盯第一道题,“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第一道题就选错,我没看到要取整数!”
曾浩站在旁边一看,震惊了:“完了!我也选错了!”
邓宏好似找到了难兄难弟,一把抱过去哭诉说:“兄弟来抱一个,以后数学第一道题我要花两分钟看题呜呜呜……”
曾浩挣脱邓宏,问季然:“季哥,你觉得这次的卷子怎么样?”
季然略一思索,诚恳的回答道:“其实要我说的话,难度一般,但都是稍微转两下就能算出来的。”
曾浩目瞪口呆,经历了二次打击的他就要承受不住了。
偏偏他还失魂落魄的拉住在门口刚回来的谢一苇的手问:“你觉得这次的试卷怎么样?快告诉我啊一苇。”
被堵在门口进不去的谢一苇:“……”
“挺简单的……松手。”
抽了魂般的曾浩用尽力气吐出最后一句话:“简单……那你写出了最后一大题的最后一问?”
谢一苇回到自己座位,终于答道:“嗯,你没写出来?”
折断了脊梁的曾浩摊在桌面,一脸生无可恋的说道:“我要是有脑子做出来就好了……”
季然前面那一圈人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说话了。
那一圈人:不敢说,真的不敢说!
季然一脸笑容的拉住谢一苇和没有了魂的曾浩:“走啊,吃饭去!”
饭的诱惑拉回了曾浩的一点魂,他慢慢的起身,拿上饭卡,有气无力的说道:“走吧,化悲愤为食欲。”
那一群人看到两个说题目简单的人和丧失了魂的曾浩的背影。
一群人:不敢动,真的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