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卜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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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收集完成，如何恰如其分利用此次乌龙事件涨波知名度助力武馆经营是个难题。
虽然武年年再三强调问题不大，他们到底是放心不下。
除了陆佰仟因为活计未结束没能赶回来，武馆全员到齐。
孙倩茹一脸凝重，梁知扑闪着眼睛看向武年年，赵辞今周身气势冷下来，陈默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保持严肃。
武年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好没有？”
孙倩茹没忍住，骂出声：“渣滓。”
“看你的想法，你怎么想的？”赵辞今关心地问。
武年年眼眸浮现片刻迷茫：“不知道。”
章丘壑钻营投机葬送的是数个以武术为终极梦想的少年热血，合该得到应有的惩处。
可武年年还尊称一句章老师，因为她也曾见过章丘壑为门中子弟殚精竭虑的悉心模样，也曾在武术八段名人库瞻仰过他的姓名。
得到扳倒他的机会，武年年以为自己该是畅快的，但并没有，反而释然、唏嘘占上风。
梁知提议：“上报武协吧。”
“凭什么，”陈默嗤笑一声，“就武夕说的，证据收集这么顺利，明显一群人早就有搞章丘壑的心思。”
“只不过碍于姓章的身份，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他翻看着手中罗列明晰的证据，扫过众人，“我们几个，说白了连小作坊都算不上，我们来当，凭什么？”
孙倩茹颇为暴躁：“那谁也不说，就任由他逍遥？”
陈默按住她：“要让武协知道，但不能有我们的痕迹。”
“那你说要怎么样。”孙倩茹撇撇嘴。
陈默没说话，看向武年年等她做决定。
武年年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沉默半晌，才说：“我联系。”
梁知瞳孔微微紧缩，紧张道：“要不……”
“没关系，”武年年朝她笑笑，“我有数的。”
赵辞今迷惑地看过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孙倩茹身上，孙倩茹也一头雾水：“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陈默弹她脑崩：“你不用管。”
武年年也不解释，就浅浅地笑：“你们安心准备年前的课程，剩下的我来处理。”
“哦，对，”赵辞今突然反应过来，“后天就开课了。”
梁知望着武年年，等其他人离开，奇怪地问：“我劝你这么久你不听，怎么现在改变想法了？”
武年年眨眨眼：“突然觉得知知说的好对。”
梁知忍笑：“谁信。”
年兽眼眸纯粹，没再多说。
“一家武馆”最初是梁知和她共同的心血，后来赵辞今加入、再后来陆佰仟和陈默来帮忙，到现在的孙倩茹，武馆不再仅仅是两个人的，它倾注了他们所有人的汗水。
不能因为她而让武馆成为众矢之的。
后天上课，武年年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她订了下午四点的机票，准备现在回家简单收拾行李。
陈默难得做人：“需要送你一程吗？”
武年年低头摆弄手机，直接拒绝：“用不着你。”
“哎，”陈默点点头表示明白，调侃，“差点忘记你是有专属司机的人了。”
[打人没道理：哥，师父在家吗？]
[卜卦师兄：当然在，不然他还能去哪]
武年年一心二用，瞥他一眼：“羡慕？”
“……”陈默闭嘴。
[打人没道理：今晚的飞机，来接我]
[卜卦师兄：卧槽卧槽卧槽]
[卜卦师兄：一定准时到！]
开玩笑归开玩笑，武年年没想告诉余砚池这件事，人在候机时才勉强去个电话。
武年年很少主动拨打余砚池电话，熟悉的号码拨出去一次又一次始终没有应答的失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铃音“嘟嘟嘟”地响，五秒都没有的时间，她却感觉等了许久。
机场喧哗却不显热闹，武年年眼神有些飘，找不到落脚点，迷蒙地虚望着人群的方向。
电话通了。
他们都没第一时间说话。
良久，余砚池率先败下阵：“怎么不说话？”
武年年想了想，诚实地讲：“好像没什么要说的。”
简直一口气哽在喉间噎的人不上不下，余砚池没办法：“那你打电话是？”
武年年随口说：“听听你的声音。”
年兽一本正经的语气落进余砚池耳朵那就是甜言蜜语，但他忍着：“就这样？”
确实没别的事儿，武年年本能地点点头，怔住两秒，似乎反应过来他看不见又“嗯”了声。
余砚池再忍不下去：“武年年，你说一声你要飞峨眉一趟有那么难吗？”
武年年奇怪：“我说不说反正你都知道的。”
背着她建群这种事，五佳好友梁知怎么可能瞒着。
“那不一样，”余砚池语气委屈，“怎么能一样。”
武年年不惯着：“所以你已经完全了解我要你知道的东西？”
电话另一端声音静止，余砚池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数秒过后，他认真道：“再等等我，我会弄明白的。”
武年年浓长的睫毛垂落遮掩住眼底的情绪，弄明白什么呢，错了就是错了，她从未想过要为自己开脱，干脆不应。
读懂沉默里的拒绝，余砚池没再深入聊：“要一路顺风啊。”
“下次，”他很没底气地要求，“下次总该带上我。”
出乎意料的，武年年没回避：“好。”
下次带你见家长。
余砚池眼睛蓦地一亮，还没想好扯什么骚话呢，听筒里就模糊传出广播音。
武年年出声打断他思绪：“我现在要去登机，大概三个小时落地，之后联系。”
余砚池未竟的言语被吞回，思念丝丝缕缕拼凑成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早些回。”
种种原因，武年年这些天一直睡得不太安稳，但这一趟可以称得上颠簸的机程意外地令人安眠。
在乘务员温声细语中苏醒，武年年整个人都是懵的，迷迷糊糊地随着大部队往前冲，迷迷糊糊地接通电话。
“到了没？你在哪儿呢？”卜卦那边声音很吵，分明已经在机场候着。
“我出站了，把位置发你。”武年年左瞧右瞧也没见熟悉的身影，果断放弃，位置发给卜卦后就找了个角落自己玩自己的。
“嗨，小姐，跟我走吗？”
耍手机正入迷，武年年肩膀冷不丁被拍了拍，下意识后仰撤开些距离。
卜卦一把把她揪回来，一双狭长的眼睛弯弯的，揶揄：“怎么回事？这么久不见疏远了。”
武年年冷漠地拍开他：“也没亲近过。”
卜卦半点不生气，一直挂着笑：“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不可爱。”
武年年回敬：“你和小时候一样不怀好意。”
“终究是错付了，”他捂住左胸佯装心痛，“可不是你用的着我叫师兄叫哥的时候了。”
“且珍惜，”武年年翘翘唇角，“不会给你太多机会的。”
两人默契地碰碰拳，并肩走向停车点。
“这次回来什么事？”卜卦勾肩搭背，朝她打探，“不是什么大事，可请不动你这尊大佛。”
武年年言简意赅地陈述一遍。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呐，”卜卦注意力完全不在点上，摇摇头感叹，“果然没事你是不会回来的。”
武年年轻声补一句：“我也想师父的。”
卜卦撩开颈侧松散束起的长发，驱车问：“酒店订的哪？”
武年年少有地露出慌乱，不知所措：“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你知不知道咱们现在有多火爆？”卜卦得意洋洋地解释，“房间不够，就把你的征用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武年年感觉到来自亲师兄浓浓的恶意，闭紧嘴巴不说话。
卜卦杀人诛心：“你没订酒店？”
“我也没想到我会没地方住。”武年年一边抱怨一边翻看手机寻找还有空房间的近距离酒店。
卜卦手背抵住下巴，低低地笑不停，等红绿灯的间隙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指。
武年年抽出手，不满地问：“做什么？”
“骗你的，”卜卦乐不可支，“别订，浪费。”
武年年：“……”
她骂：“你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些恶趣味。”
“生活嘛，”卜卦振振有词，“别太较真啦。”
武年年皱皱脸：“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的存在，行业才迟迟没有起色。”
卜卦挑眉，意味深长地瞅她一眼闭上嘴，老老实实充当护花使者把人安全送达。
他贴心提示：“你房间找人打扫过，可以直接去住，正事明天咱再一起去找师父。”
“好。”
黑瓦红墙木质香，武年年转了圈，一切都还是她的熟识。
飞机上睡醒一觉，她实在不困，注意到靠边放置的红缨枪手痒，拿在掌心掂掂。
院落落叶似乎没来得及清理，武年年并不在意，趁月色随便耍了个花式练练手。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力力到位，完美诠释师门刚柔并济的真谛。
少年清澈的声音，打破周遭的寂静：“哇，你好厉害呀！”
武年年停下，寻声找去。
女孩躲在月亮门后探出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见武年年不说话，她就又夸了句：“姐姐，你好厉害！”
武年年蹲下身招呼女孩过来，她犹豫一会儿，还是靠近。
伸手揽住小朋友的后背圈进怀里，武年年问：“你是这的学生。”
女孩点点脑袋，紧接着脸垮下来：“可是我好笨，怎么也做不好。”
她垂下头很沮丧：“如果我像姐姐一样厉害就好了吧。”
武年年怔愣半秒，笑得开心：“师父凶你？”
“没有，”女孩挠挠后脑勺，“但我让师父这么丢面儿，他肯定后悔收我了。”
“告诉你个秘密，”武年年揉揉她脑袋，眼睛弯弯的，“我学武时成天被罚。”
“为什么？”
“教不会，还顶嘴。”
“啊？可你现在——”
“你每一天每一天的练习，坚持下去也能像我一样。”
“真的吗？”
“嗯。”
起风了，阴云掩盖月色，小朋友悄悄溜回宿舍，武年年眼角仍残存温柔。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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