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反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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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坏事总爱扎堆来吧。
在碰见讨厌的人之后，赵辞今也传来噩耗。
“小夕，育英那边怎么回事？”
“怎么了？”
大批量的通稿攻击，武年年曾被赛方通报的事情曝光在社区平台帐号，育英所聘资深武教公开叫嚣“一家武馆”称其为小作坊。
赵辞今一句话说不清楚，急匆匆道：“我把相关链接给你，你快去看一下。”
武年年窝在史迪仔怀里，静默地望向落地窗外，阴沉的云翻涌挡住太阳的光，明净的天空此刻昏暗一片。
她轻声说：“好。”
手机铃音一声接一声，武年年却没去看，目光始终黏在耸入黑沉云海的高楼之上。
过了数秒，她终于动起来，只不过依旧没有去翻看手机，懒洋洋地伸个腰，趿拉着拖鞋朝洗漱间走去。
反正那该死的同学聚会也结束了。
余砚池回来时，武年年行李已经收拾好立在客厅中央，餐桌上饭菜还温热。
勾勒新春主打潮玩的思绪停滞，他大脑飞速运转翻找自己惹她不开心的事情：“不是后天中午回吗？”
开心超人的才看完一半，时间紧迫，武年年勉强分他两秒钟：“有点意外。”
余砚池抿抿唇，没挽留：“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用不到。”武年年挺认真地想了想，可惜什么也没想到。
意料之中的答案，余砚池却止不住的失落：“那我送你吧。”
武年年专心动画片，没察觉：“不用，好晚了，你早些休息。”
余砚池想说他不累，他更想亲自送她。
可前天的事情萦绕在两人之间久久不散，余砚池不太敢忤逆武年年的话，就没提。
网约车司机来电，武年年心不在焉地将听筒贴到耳侧，心里颇为遗憾，为伽罗也为没能看完结局的自己。
余砚池悄摸地听一耳朵，率先将拉杆攥在手里，并对来接行李的武年年发出请求：“晚上不安全，我送你下楼。”
这次没有拒绝。
她坦然地走在余砚池前头：“桌上有我做的饭菜，记得吃，不要浪费。”
“原来你会做饭啊。”电梯即将到达，余砚池勾住她手腕往自己怀里带，语气不阴不阳。
电梯门打开，他们心照不宣地拉开些距离。
武年年细致地叮嘱：“桔梗花在阳台上，干透你记得收。”
余砚池点点头：“我定个钟按时检查。”
“以后有没做完的工作不用非要赶回家，”楼外风有些大，武年年低头埋入绒绒的围巾，“办公室又不是没地方休息，不够麻烦的。”
“不会，”余砚池顿了顿，风轻云淡地继续，“你走后，我回家也没有意义。”
两人并肩站在路边等车。
“天气冷，多穿些，不要生病。”
“我二十五不是十五，这么关心我啊。”
武年年不认：“你的生活习惯太差。”
觉得这解释还不够有力，她补充：“换个人我一样会关心的。”
余砚池低头笑了下，意味不明地说：“人美心善。”
出租车抵达。
武年年摸出手机确认一遍车牌号，仰起脑袋直勾勾地望向余砚池微翘的眼睛：“我走了。”
余砚池喉结滚了圈，嗓音些微的哑：“再见。”
指尖碰上他的，武年年握住拉杆转身要走。
一阵风吹皱心湖，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武年年，”余砚池把人叫住，“我就要找到全部谜底了。”
脚步顿了顿，武年年没有回头，低腰坐去后排等司机师傅处理行李箱。
夜色已然昏沉，车窗外彻夜的灯光逐渐稀疏，武年年闭上眼睛，思考策略。
几分钟后，她翻出卜卦的聊天框。
[打人没道理：师兄，帮我查一个人吧]
卜卦——5G冲浪选手，手机从不离身，能秒回绝不隔一分钟回。
[卜卦师兄：谁惹我们大小姐了]
武年年对他的称呼置若罔闻。
[打人没道理：章丘壑，我需要他的联系方式]
既然被她撞见投机取巧一次，就不会是唯一一次，武年年坚信。
[打人没道理：如果能找到他幕后操纵赛事的证据更好，不能就算了]
[卜卦师兄：当年我们要帮你出气你没让，怎么现在又要翻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
区内小范围流传的事，武年年猜测不会出现在卜卦耳边，心安理得地撒谎。
[打人没道理：我这么锱铢必较一人，别说过去七年就是过去十年我也得要他还回来]
[卜卦师兄：大拇指.jpg]
折腾一下午，武年年有些累，回家直接扑倒在床上，什么也没收拾。
再次睁眼，武年年手机屏幕上堆满消息。
她大致扫过去，因为事情发酵，武馆其他人纷纷询问需不需要他们提前回来。
目前的情况，武年年自己还能够处理故一一拒绝，回复不用管。
剩下的几条消息是卜卦的。
[卜卦师兄：158********]
[卜卦师兄：成天想巴结这巴结那，结果这么多年还在原地踏步，毫无长进]
[卜卦师兄：想搞他的不止你，我征用了些资料已经发你邮箱，记得看]
[打人没道理：多谢]
打开邮箱下载附件，武年年大体地翻阅一边，眉尾轻挑。
还得是卜卦师兄，高效率天花板，一晚上整理出这么些东西。
赵辞今恪尽职守地守在武馆前台，趴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门口动静头也没抬就喊：“欢迎光临，来报名吗？”
武年年没说话，俯腰凑近她耳侧，语气幽幽：“是啊，帅气学员要不要？”
赵辞今听出她声音，下意识把屏幕翻转下去。
武年年明知故问：“是什么我不能看的吗。”
以为她真没看见，赵辞今一本正经地答：“课程安排和教案。”
武年年冷漠地“哇”一声：“原来社区里有你的课程安排和教案。”
赵辞今挠挠鬓角，讪讪地笑：“你看见啦？”
“有什么好吵的，”武年年只瞥见一眼，但也能猜到她在做什么，“浪费口舌。”
“我气不过，”赵辞今抿唇，坚持己见，“你就任由他们说？”
“怎么会。”武年年轻扬下巴，那模样如同在说：我怎么会放过让我不爽的人。
像一只高贵的、势在必得的，猫科动物。
赵辞今来了兴趣：“你打算怎么做？”
“等等你就知道。”武年年拽拽她发尾绕去打印机旁边，神秘兮兮地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章丘壑的确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每一件事都微乎其微，甚至不值得费时费力去追究，但林林总总地加起来，那也便不算小了。
她抱着成摞的资料去办公桌，首先，按照年份顺序将资料进行排列，再将不同年份里的按照轻重缓急排列。
如此，武年年便精准地挑选出基本上可以拿捏章丘壑的文件。
简略打了个腹稿，她谨慎地按下号码。
“嘟嘟嘟——”
电话铃音响了很长时间，赶在最后一秒挂断前，它终于被接起来。
武年年先发制人：“你好，请问是章丘壑老师吗？”
听上去他有些许的不耐：“哪位？”
“章老师，不记得我吗？我是武夕。”
章丘壑的记性很好，想了没一会儿似乎就有了答案，他声音沉稳，没什么起伏：“是你，什么事？”
武年年单刀直入：“请问一下章老师，当年有任何人请求你给我放水吗？”
那边声音多了几分焦躁，强硬道：“就算没人说又怎么样，你爷爷身份摆在那我能不表示嘛。”
得到想要的答案，武年年继续下去：“那麻烦章老师写一份证明可以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沉下来，循循善诱，“这都已经过去多少年，就算我给你写又给谁看呢，是不是？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章老师不愿意啊，”武年年点点头，语气是实打实的疑惑，“那才过去的挑战赛，章老师愿意为刘鑫同学解释吗？”
她在感叹：“落榜落的挺不应该。”
章丘壑声音冷下来：“你从哪听说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不对，他立刻稳下来：“这是评委一致的决定，刘同学有任何疑问欢迎致电赛方。”
一旦章丘壑开始戒备，武年年也问不出什么，她心中盘算，手上的录音再加上师兄传来的证据，足够了。
想清楚后，武年年懒得纠缠，尽可能不去打草惊蛇，礼貌地道别：“明白，感谢章老师回应，再见。”
尽管察觉到不对劲，章丘壑仍没放在心上，数十年的成功给他太多自信。
武年年放下手机，指尖发颤，捏住纸张边缘慢慢地卷。
曾经对她来说很艰难的困境原来也不过尔尔。
深吸口气，武年年重新振作，这件事的澄清只能保证“一家武馆”没有污点，更重要的，是要重新建立起顾客的信任。
她心里有一个大概的策略，只是——
胸口发烫，连着筋骨疼，深吸口气，武年年强行调节体内紊乱的气息。
不行。
必须要等除夕过去才可以。
午饭点，赵辞今靠过来询问：“去吃午饭吗？”
武年年强忍体内的密密麻麻的疼，若无其事地说：“我等会吃。”
“也好，”赵辞今没多想，“我们刚好错开时间，武馆不至于没人。”
等人一走，武年年瞬间松懈，趴在木质桌面上剧烈地喘息。
反噬，越来越严重了。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反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