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人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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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山洞成了两人的秘密幽会处。
起初景黎会找各种借口。比如让他师尊去后山指导他练习分心术，或者后山又开了什么花，长了什么蘑菇，又跑来了什么奇怪动物邀请他师尊去看。后来两人渐渐达成了默契，日落前都会来此处玩闹一番。
只是说要还给徒弟这件事江书衡一次也没能得逞，每次都是先被徒弟撕磨得软了身子。
落日的余辉映照在山洞口，江书衡靠在景黎的肩头。
景黎的手起初环绕在他师尊的腰间，而后又慢慢下移，隔着衣料越过了肚脐。
江书衡呼吸一滞，“啪”地一声打了景黎手背之上。
这小子想干嘛？
景黎闷笑了一声：“师尊，你的思想可真复杂，弟子可什么都没想干。”
他的思想复杂？
这个不正经的可真是恶人先告状。
江书衡作势起身要出山洞，以表示自己生气了，要哄好久才能哄好的那种生气。
景黎赶忙拉住他师尊的手，让他面向自己而坐，一改刚刚的不正经，认真地问道：“其实，弟子一直想问，师尊的灵田是怎么冻伤的？”
江书衡没想到徒弟会问起这个。
景黎见他师尊立马抿紧了唇，有些后悔，这是他师尊的私事，连老峰主都没告诉，虽然两人是恋人关系，但并不代表什么事情都愿意告诉自己，于是连忙改口道：“师尊若是不方便说，就当弟子没问。”
江书衡顿了顿，缓了缓情绪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我十岁那年被我的，我的母亲常月茹推下寒潭，这才冻伤了灵田。”
景黎听后，怔愣住了，心跟着抽痛起来，所以师尊与常月茹关系并不好，但迫于是母子关系又会给她送丹药。
景黎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的母亲饿死在河洛城街头，就是因为讨来的食物不舍得吃，都给了自己，总说她已经吃过了，当时他也只有八岁，天真的以为母亲真的已经吃过了：“为什么，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因为我出生当日为江家招来了不祥之物。”
“什么不祥之物？”
江书衡：“据说我出生之时从产房飞出了两只蝙蝠，被守在产房门口的父亲看到了。接生的产婆说从我身体里飞出去的，父亲信以为真，认为我就不该出生，想一剑杀了我，但被母亲拦下了。可时间长了，受了冷落的母亲也认为是我连累她，渐渐地将怨恨转移到了我身上。若不是当时被恰好路过寒潭的好心人搭救，我已经死在了寒潭之中了。”
那产婆肯定是看花了眼，怎么能单凭两只蝙蝠就随意做了判断，怎么会有这么愚蠢又无知的父母。
景黎攥了攥对方的手心，眸子中满是心疼，安抚道：“师尊才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师尊明明是吉人。”
江书衡无奈地笑了笑：“什么吉人。”
常月茹的那句“你就死在里面好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过这种苦日子，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已经扎根在了江书衡的脑海里，想拔都拔不出来，想忘也忘不掉。
景黎抱紧了男子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师尊为两界做了这么多事，除精怪祸患，保两界的安宁，不就是两界的吉人吗？更是弟子的吉人，不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看来上天是对自己公平的，他后来遇到的都是好人，上天又给自己送来了景黎。
江书衡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已经介怀了。”
“况且现在有你了”，只是这句话江书衡没能说出口。
景黎此刻才恍然大悟，他师尊为什么在山神庙落水后惊慌失措到连灵力都忘了用。
孤零零地在寒潭内等死那得是多大的恐惧，真的是无法想象，更何况那时的师尊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师尊才会对水有那么深恐惧的吧。
这么多年来，江书衡已经慢慢释怀了，尤其是和这小狼崽子在一处后，这件事就更少想起了，大概确实因为和徒弟做了不少“更快乐”的事。
江书衡舒了一口气：“其实为师也是后来才渐渐明白，常月茹那时的精神应该已经出了问题，江家的那场大火是她放的。这几十年来她的情况渐渐好转些，开始后悔当年做的事，所以每年都会去人界江家被烧毁的旧宅忏悔，想求得死者原谅。”
原来事情原委是这样。
景黎抚摸着江书衡单薄的后背道：“师尊现在有我了，不用再想着过去了，你现在有我了，我会补给你很多很多的喜欢。”
江书衡不知徒弟为什么会这么会说情话，因着这些话，心中某处的空缺像是被这句话填满充盈起来，望向徒弟，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两个含情脉脉对望的小情侣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
“书衡？书衡？你在哪里？”是秦素素的喊声。
江书衡慌乱之间起了身，用眼神示意徒弟躲在洞里，千万别出来。
秦素素也不知怎么走的那么快，江书衡刚刚出了洞口，就迎面对上了秦素素。
“诶？此处竟还有个山洞？”
江书衡：“......”
“书衡，你怎么从这里钻出来了，里面是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此刻山洞内的景黎扶额偷笑，他竟成了他师尊的宝贝吗？
江书衡赶紧将秦素素请到了远处：“峰主找我有何事？”
秦素素说是又有精怪跑到人界皇宫作乱，盗走了人皇的重要之物，特传来消息请九华峰寻回重要之物，此事耽搁不得，最好明日启程。
江书衡听后皱了皱眉：“那精怪估计又是人皇招来炼长生不老药的吧？”
秦素素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估计也是，上次招来了个色胚山猪精，这次不知又是招来了什么成精的盗匪。”
江书衡本想带俩徒弟去，但被秦素素劝阻了，说他亏空的气血还没补足，不易长途奔波，不如让景黎和明珠前去，一来可以历练徒弟，二来也可以借此提升两人在修真界的名望，再者明珠以后也是要回凉山城做城主的，多经历一些总是有好处的。
江书衡点了点头，也是，不管是景黎还是李明珠，总是要独当一面的。
秦素素：“事不宜迟，明日就让景黎和明珠出发吧。”
景黎听着师尊与峰主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才出了山洞。
去人界往返至少要半个月，消除祸患又不知要花多久，可这也是难得的历练机会，他也想尽快成长为能和他师尊一样并肩而立之人。
可景黎一想到要与师尊分开，还没等走就开始想了。
……
翌日一早，
景黎和李明珠一同出发了，一个御剑一个御扇，七日后到了皇城。
入目的是巍峨耸立的红色城墙。
数名身着官服的官员已在城门口等候。
两人相貌过于惹眼，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按照师尊的嘱咐都隐藏了真实样貌。
所以落在众位官员的眼中只是相貌普通的一对男女。
人界之中有灵根者本就少之又少，像师尊那种来自人界的纯灵根者可能万年都出不来一个。所以，凡人没有不羡慕修真界这些修士的，且不论武力功法，单是修士的寿数就够他们艳羡的，尤其是进入金丹期就可以保持容颜，元婴期能活上千年，这对于凡人来说与神仙无疑了。
景黎对凡人艳羡修士这点自是能感同身受，但可惜这人皇没有一个好师尊，更没有他这般脱胎换骨的运气。
竟是招来一些伤人害命的精怪，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强求不得。
景黎对这人皇没什么好印象，当年河洛城遭遇水灾，尸横遍野之时这人皇并不曾派兵疏通河道，也不曾派兵开仓放粮，眼中没有受苦受难的百姓。
官员们对九华峰派来的修士自是尊敬有加，赶紧引着景黎和李明珠进入皇城。
景黎让其中一名官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道来，师兄妹二人一边往皇宫走，一边听官员叙述。
两个月前，宫里来了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妖物，这妖物面具遮脸，始终夜晚出没，让人看不清究竟是何面目。
妖物跟人皇说他可以炼制长生不老仙丹，凡人吃了至少可以延寿百年，因而被人皇封为大法师。
李明珠插话道：“这妖物可说了如何炼制仙丹。”
官员眼神闪烁，心虚地道：“这妖物每次都是单独与人皇见面，所以下官并不知道详情。”
秦素素是修真界最厉害的丹修，都没有法子练出什么长生不老丹药，最多也就是他吃的那颗丹药，可以延长十五日的寿命而已，这所谓的妖物定是个骗子无疑了。
景黎接着追问道：“妖物偷了人皇的什么重要东西？”
官员回道：“人皇说这妖物已经将长生不老药炼制成功了，可偏偏没将仙丹给人皇，反而带着仙丹逃跑了。”
景黎和李明珠心中了然。
原来，人皇丢失的重要之物指的是仙丹。
“除了仙丹，没再丢失别的什么？”
官员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
这仙丹肯定是假的无疑，也就是能骗过人皇而已，但这骗子在皇宫留了两个月，肯定是图点什么的，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耍人皇玩玩。
景黎又问道：“你们怎么判断他是妖物的？”
“自他消失之日起，就封锁了皇城，挨家挨户搜查，并未找到任何踪迹，加之妖物总是夜晚来，从不敢露出真面目，加上有前车之鉴，所以人皇事后猜测定是个妖。”
景黎猜测所谓的前车之鉴应该是师尊除掉的山猪精。
接着，官员带着二人进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龙椅上的那位黄袍加身，年过六旬的老者便是人界的统治者。
人界能活到这个年岁的都是少数。
怪不得师尊不久前刚除了山猪精后，这人皇又再次上当，看来是真的很怕死，所以才急着要长生不老药。
景黎向人皇询问妖物可说过仙丹的炼制法子，人皇却顾左右而言他，只让景黎他们追回仙丹。
见人皇有意隐瞒不说，九华峰也是拿钱办事，景黎和李明珠便不再过问，打算先找到那妖物再询问。
景黎又问那逃走的妖物可留下什么贴身之物，他们也好依据气味追查。
可惜这妖物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并未留下什么贴身之物，最后经过景黎二人细细搜查，才在每次妖物与人皇见面时坐着的椅子上发现了两根不小心被椅子上尖锐毛刺撕扯下的头发丝。
李明珠虚空画了个前些日子与师尊学会的追踪符，施加灵力将头发丝悬浮在空中，然后将头发丝打进了追踪符内，可打入后追踪符仍旧悬浮在空中，纹丝不动。
此刻，大殿之上的几名官员你看我我看你，心想该不会是这次来的两个年轻修士学艺不精，白请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人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