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人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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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上的人皇心下一沉，上次来的姓江的修士凭借山猪精留下的一根鬃毛便轻而易举地追查到了山猪精的落脚处，只是那修士虽然修为高，但实在是傲慢无礼，对他这人界至尊也毫不留情面地训斥，居然当着众位官员的面说自己昏聩无能，不配为人皇，他花了那么多钱财，可不是找骂的。
所以这次才特意叮嘱九华峰那边换别的修士过来。
景黎与李明珠对视了一眼道：“我来试试。”
同一个师尊教的，与李明珠刚刚的操作一般无二，只是当景黎将头发丝打入追踪符时，那追踪符终于幻化称一只闪着红光的半透明小兔子，沿着大殿门口方向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同样的符箓，修为不同之人，使用效果也是大不相同，李明珠筑基后期的境界，想通过一根头发丝追踪到目标还是修为不够。
景黎和李明珠一前一后追着兔子出了大殿。
人皇和众位官员这才放下心来，至少还请来了个有真本事的。
追踪兔会追踪目标物所留下的气味，也就是目标物所经过的路径，在哪里停留的时间越长气味就会越浓烈。
师兄妹二人跟着追踪兔很快追出了皇城，看来这妖物已经离开了皇城，若真是有些修为的精怪，这皇城城墙再高也是挡不住的。
......
九华峰。
景黎和李明珠离开的第十日，九华峰守门方脸弟子，送了一封信到栖迟轩，信封的落款是天穹宗的慕贤之。
上次让写信给慕贤之询问天穹宗是否有关于血液有特殊功能的记载，时隔一个月后，天穹宗来了回信。
方脸弟子走后，江书衡拆开了信封。
信的内容不多，只有一页纸，前半页大体说了收到信件后，宗门上下十分重视，发动了整个天穹宗弟子翻阅藏书阁书籍，最后找到了相关记载。
江书衡看着后半页的内容，整个人陷入了呆滞之中，整个下午，坐在主屋的椅子上，拿着那页信纸未动分毫。
“心头血。”
江书衡默默说出了这三个字。
原来他之所以能看见徒弟的梦是因为徒弟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心头血吗？
在蜀南花海时那人参娃娃曾经碰巧用红线吸了他的心头血，人参娃娃被炼化后心头血自然也流淌在如今徒弟的身体内。
天穹宗来的信中写了他们所查到的史料记载，明明白白地写着，千年前，幽冥神君曾将自己的心头血置入他人体内，用来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区区梦境自然不在话下。
......
景黎和李明珠这头跟着追踪兔走到皇城外两百里处，远远地看到士兵守备森严，所有路口都被拦截住了。
阴沉沉的天空有无数乌鸦盘踞，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景黎收了追踪兔，二人走到一队士兵跟前。
“此处不可通行。”其中一名手持兵器的士兵言道。
“敢问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何事，我们姐弟二人要去走亲戚，正好要走这条路。”李明珠想套出点有用的消息。
景黎在一旁点头附和道。
“滚滚滚，此地戒严了，去别的地方绕路。”
士兵们不知景黎二人是有修为的修士，骂骂咧咧地将两人驱赶至一旁。
此时，骨碌碌从空中掉下来一个东西，滚到了两人眼前，景黎拾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只腐烂的人眼珠子。
再看向正从空中飞过的两只乌鸦。
看来是乌鸦从叼过来的。
此处太过蹊跷，但大白天的，他们也没有必要与凡人士兵直接起争执。
等到天黑之时，两人趁着士兵交接之时潜了进去。
越往里走越是能闻到腐烂的气息。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个城池展现在两人眼前。
而那城池名字写的居然是“河洛城”。
这么巧？
怪不得他觉得周遭环境有些熟识。
景黎远远看见有士兵正赶着车辇，一车一车往城外拉着，像是，尸体？
景黎在人界之时年纪小，对于当时所居住的位置没有什么整体概念，只记得与母亲最后来的地方叫“河洛城。”
自从到了九华峰后早就将那里当成了家，母亲死后，尸体被城中管事搬到了车辇上，不知被掩埋到何处了，连个坟墓都没有。只是每年清明节，他会对着人界的方向给母亲烧点纸。
与十年前的记忆重叠，十年前此处是遭了水灾，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两人绕到城墙一处躲避，不多时，趁着一名士兵要小解之时将其抓住了，在逼问下士兵说出了实情。
“说是十日前，他们接到上头让关闭城门的命令，城内百姓不得出城，当天夜晚，一名身穿斗篷带着面具之人持着朝廷令牌带领一群士兵进了城中，接着他们就听到了无数的哭喊惨叫声，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景黎和李明珠二人听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有了大概的推测。
那人皇同意了妖物屠杀城中百姓！！
等到了子夜，士兵们终于停下了车辇。
“吱嘎”关上了城门。
二人趁着夜色偷偷潜进了城内。
放眼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但满是黑红的血渍。
景黎重新将追踪兔放了出来，追踪兔进了百姓的院子和屋内。
景黎和李明珠二人面色沉重。
两人跟着追踪兔从城头走到了城尾，这么大的城池，居住之人起码有上万之多。
十年前的河洛城遭了水灾，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十年后的河洛城又被屠了城，无人生还。
景黎攥紧了拳头，这人皇显然是想隐瞒屠城之事。
李明珠极为愤愤不平地道：“师兄，我们去找那人皇算账。”
“等一等，先找到那妖物再说”，此时追踪兔又跃上城墙。
两人跟着追踪兔出了“河洛城”，来到了两里外的一座高山之上。
黑沉沉的夜，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高山显得浓墨重重，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李明珠离景黎近了些，伸出食指，燃了一簇灵火，当作照明：“师兄，我怎么觉得这里比空荡荡的河洛城还可怕。”
景黎其实没告诉他师妹，就在刚刚的山脚下，他们还经过了一处埋尸地，景黎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了未被掩埋好的手臂，埋的应该是那些被屠杀的百姓。
只是景黎怕李明珠害怕，故意与她说话，转移了注意力罢了。
此时，“呼啦”一声，有四五只蝙蝠飞起，朝他们袭来。
李明珠吓得“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别怕，只是蝙蝠而已。”
景黎祭出斩魂剑，抵挡蝙蝠的袭击，这蝙蝠力量很弱，被剑击中就化成了黑色气团消失不见了。
“法力这么弱？这些蝙蝠会不会是那妖物变出来的？”李明珠用灵火进攻了一只蝙蝠后说道。
景黎也搞不清状况，但看见蝙蝠后脑中一闪而过他师尊跟说的出生之时体内飞出了两只蝙蝠之事，
景黎觉得自己思绪有些太发散了，又叮嘱道：“师妹，这里很是蹊跷，我们小心些。”
两人跟着追踪兔继续向山顶走，最终追踪兔身体红光快速闪现，停了下来。
“在这里。”李明珠道。
师兄妹二人上前拨开灌木，入目的是一具尸体，披着斗篷，带着面具，正是官员所描述的妖物的打扮。
大概此处隐蔽，那些运送尸体的士兵并未发现这妖物。
景黎摘下了妖物的面具，在李明珠灵火的照亮下认出这并不是什么妖物，而是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
“常月茹，怎么会是她？”
景黎未见过常月茹真容，是以极为震惊。
想起师尊说过常月茹每年都来人界江家烧毁的宅院忏悔，时间上倒是正好对上了。
景黎检查了常月茹脖子上的伤口，血还未凝固，判断刚死不过一炷香，然后又在尸体身边找到了一把剑，推测道：“她难道是自杀的？”
李明珠：“常月茹应该不会做出屠城这等残忍之事吧。”
景黎不敢下定论，
李明珠仔细检查了一番常月茹的尸体后，并未发现有什么丹药。
两人在山上转了一晚上加一个上午，想再寻找那些蝙蝠，可除了荒草，灌木和一些小动物外没发现任何异样。
线索断在了此处，
李明珠疑惑道：“难道是那些蝙蝠控制了常月茹？”
景黎回道：“不会，这些蝙蝠法力极低，常月茹即便是炼气中期的修为，应该也能轻而易举的对付。”
李明珠想想也倒是。
两人暂时将尸体用草木遮盖，打算办完事后带回九华峰。
景黎眉头蹙紧，心想，不管她与师尊关系如何，师尊知道后心中应是不好受的。
两人将斗篷和面具带回了皇城。
当然为了掩盖他们师兄妹二人已经知晓河洛城被屠城之事，两人对人皇说常月茹的尸体是在距离皇城三百里外的一处密林之中寻到的，已经腐烂了，被他们就地埋了。
当人皇见到斗篷和面具后，第一句话便问道：“仙丹在何处？”
景黎的如实回答令人皇发了疯：“不可能，肯定是在她的肚子里，你们快回去将她的尸体挖出来，肚子剖开。”
李明珠忍不住发了脾气：“若是真让她吃了起死回生的仙丹，她还能死？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能令凡人延长百年寿命的仙丹。”
人皇听后面如死灰，颓然坐在了地上，像是彻底疯了。
口中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用那么多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子怎么可能会炼不出仙丹。”
景黎和李明珠从人皇的风言风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大概，常月茹以炼仙丹需要万名百姓性命的心头血做药引子为名带领士兵屠杀了整个“河洛城”，但常月茹已死，她幕后是否还有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们就这样放过这个老家伙吗？”李明珠看着神志不清的人皇道。
人界虽然是由人皇统治，但也分为诸多诸侯国，景黎知晓西部的陈国一直对人皇统治不满，手上又有兵权。
他们修真界之人不便插手人界之事，虽然他很想一剑杀了这该死的老家伙，但怕此举会给九华峰带来麻烦。
回修真界恰好路过陈国，不若顺便给陈王送封密信，告知河洛城被屠之事，届时，陈国自然会利用这个契机，将人皇的恶行公之于众。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人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