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九华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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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经历了昨日的兵荒马乱后，江书衡彻底冷静了下来，坐在观剑台上，看着台下练剑的景黎。
徒弟才十八岁，正是对感情有憧憬和幻想之时，恰好他这个师尊此时给了他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所以自己才会成为徒弟的幻想对象。
景黎可能只是一时冲动，过段时间这种幻想可能就会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他这个师尊不能在这种时候犯糊涂，所以这件事情最明智的解决方法应该是当作不知道，让景黎顺利度过这段时期，以后会有更好的姻缘等着徒弟，或者是明珠或者是别的姑娘，但绝对不能是他这个当师尊的。
现在他应该搞清楚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感知到徒弟的梦？
徒弟来了九华峰近十年，为什么以前他从未感知到过？
他记得第一次感知到徒弟梦境之时是从极北雪峰回来之后的第十二日。
江书衡顺着这个脉络继续回忆。
再往前自己犯了寒症昏迷了七日，这七日里能发生什么吗？
似乎不大可能，他在九华峰是绝对安全的，接触到的就是两个徒弟和秦峰主，都是他能信任之人。
再往前就是回到九华峰那几日，倒是峰内各长老和弟子们来了不少，人太多了，一时间无法查证。
继续向前追溯就是在极北雪峰，用了移魂阵法，又给雪狼吃了万年人参娃娃。
想到此刻，江书衡呼吸一滞。
那人参娃娃曾用红线吸了他的血液，后又被雪狼炼化，才让景黎得了这具新身体，所以说景黎的身体流淌的血液里是混有他的血液的。
这血液似乎是与徒弟最具有关联性的了。
至少这是最值得怀疑之处了。
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血液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修真界之中，也从未听说过哪个修士的血液有感知梦境的能力。
还是说自己的见识浅薄，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于是，江书衡问了问身侧的秦峰主和刘长老，当然只是藏头露尾的问法，两个听后均是摇了摇头，也是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特殊能力的血液。
九华峰的众位长老都在观剑台上，江书衡的这个问题很快就一个接一个地传到了众长老的耳中，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摇头。
有的长老提议说可以去翻阅藏书阁的典籍，没准儿会找到答案。
秦素素回道：“与其翻典籍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问你徒弟景黎，他可是将藏书阁的书都看遍了的。”
晨练结束后，江书衡等着两个徒弟一起返回栖迟轩。
江书衡做好了心理建设，在景黎面前，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可景黎走在他身侧，距离明显比以往凑得近了些，衣料都快要摩擦到了一起。
江书衡暗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被搅乱了。
真是恼火，
于是压着火气先是询问了两个徒弟修炼进展，之后才道：“景黎，你看的书多，藏书阁中可有关于人的血液有特殊功效的记载？”
景黎想了想：“弟子倒是看过有的人为了延长寿命喝婴儿血液的，但也都是巫术范围，起不了作用。”
跟在在江书衡身后的李明珠补充道：“弟子还听说有些恶人，为了长生不老，专门吃童男童女心脏的。”
景黎见他师尊对这个问题如此上心，但又说的不甚明了，细问了一句：“师尊指哪方面的特殊功效？”
江书衡：“呃，比如与梦境相关的。”
景黎脑中搜索了半天，不记得自己看过这方面的书籍。
江书衡心道，看来藏书阁也不曾有这方面的记载了。
不过，没准儿“天穹宗”的藏书阁会有，天穹宗比九华峰立派早四千年，藏书肯定更多，他一会儿给天穹宗修书一封，有景黎这层关系在，慕贤之定会帮这个忙。
“师尊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兔崽子就不能与自己拉开距离吗，像明珠一样跟在自己身后不是很好吗！
“没什么，只是记得以前听人说过类似之事，一时好奇罢了。”
江书衡胡乱地应付回答。
只是徒弟贴自己越来越近。
自己昨天应该没释放出什么喜欢的信号吧，怎么徒弟突然就成这样了，好像连看自己的眼神都与以往不同了。
于是江书衡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也为了断了徒弟的念想，转身踹了景黎一脚：“滚到我身后去，以后走路别离我这么近。”
“咔嚓”
景黎觉得像是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弟子，以后会注意的。”
听着景黎落寞的声音，江书衡有些后悔刚刚是不是力气用大了。
......
李明珠屋内。
景黎祭出了自己的斩魂剑。未免引起峰中弟子们过多注目，他在练剑场都是用的在剑阁找的那把普通剑。
景黎拔开剑鞘：“诺，答应给你玩一天的。”
李明珠摸着斩魂剑丢失龙目的位置，一时间有些愣神。
景黎：“听说丢了龙目的斩魂剑只能发挥出当初的一成威力。”
李明珠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那还真是可惜了。”
她之所以想跟景黎借一天斩魂剑就是因为这把剑好像对她有什么吸引力一般，尤其是空空的龙目位置，总是吸引她看向那处。
李明珠强行将移开目光，看着景黎似乎有些闷闷不乐：“因为师尊踢了你一脚？”
景黎很是受挫：“我其实也不是故意靠师尊那么近。”
李明珠：“理解理解，师兄你这是情不自禁就靠过去了。”
景黎：“师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李明珠手托香腮，一副经验颇丰的样子，殊不知全是纸上谈兵：“看来，追求师尊，是要用点手段的。”
景黎：“比如呢？”
李明珠掰着手指总结道：“温和一些的，比如，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心机一点的，比如，假意与他人想好让师尊嫉妒；卑劣一点的，比如，连哄带骗先上床再说；更无耻一些的，比如，下□□......”
景黎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也就第一种还靠谱点。
......
于是，除了修炼以外，景黎在厨房钻研了三天，复刻出了江书衡在凤边城喜欢吃的一样点心。以前基本不大与其他长老往来的师尊这几日总是去找刘长老下棋，白日里基本见不到人。
师尊是刻意躲着他，师尊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了，想让他知难而退。
景黎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端着茶水点心进了江书衡的主屋。
主屋内烛光摇曳，身姿艳绝的男子正手执棋子。
桌案上放着棋盘，江书衡正在复现与刘长老的棋局，刚才正琢磨着如何能用更快的招数将刘长老杀个片甲不留。
之后便听到了徒弟的敲门声，他心想早知道就提前熄了烛火好了，还能以自己已经歇下做借口。
江书衡抬眸看了一眼徒弟，眉目深刻俊朗。
绿宝石般的眸子含笑看着自己，带着炙热的情绪。
此刻屋内昏黄的烛光都像多了暧昧的气氛。
江书衡心跳快了一拍，迅速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般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这么晚，怎么还送茶点？”
景黎像是开玩笑地道：“谁让师尊白日总是躲着弟子呢？”
江书衡重新抬头，立马否认：“谁说我躲你，我躲你干嘛？”
景黎只是着看他师尊，带着宠溺，什么也没说。
江书衡有些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眼神，躲闪到：“既然已经送到，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三日，景黎只有在晨起练剑之时，远远看上他师尊几眼，现下他还没看够呢，可不得趁机看个仔细吗！
景黎将点心往他师尊面前推了推：“弟子琢磨了三日才做好，师尊怎么也得尝尝，评价一下味道如何吧，若是不合师尊胃口弟子也好改进。”
江书衡这才将目光移向点心盘里，已经冷硬下来的心又有些泛软。
花了三日时间，就为了这么一块儿点心？
他知道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点心推回去或者干脆打翻，斥责徒弟不用心修炼而是将心思用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
江书衡确实也打算这么做，可看着满是期待评价的徒弟，还是没能狠下心来，犹豫片刻后拿起点心，样子与他在凤边城吃到的相差无二，一样的小巧精美。
江书衡咬了一口，味道没那么甜腻，更清香爽口一些。
“师尊，味道怎么样？”
“不错，就是太费时间了，你还是将时间花在修炼上吧，不要再做了。”江书衡最终还是采取了温和的态度。
得了江书衡的称赞，景黎这才满意地离开，只要师尊喜欢，多花些时间有什么关系，再说，修炼上他也没有耽搁多少。
……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书衡躲景黎躲得更明显了，晨练结束后，直接与刘长老下棋去了或者干脆在刘长老那里补个把时辰的觉，因为晚上不敢睡，生怕再做那种梦，日头落了才回到栖迟轩，连烛火也不点了。
可每日回来仍旧能看到桌案上放着新的茶点。
江书衡只吃了那一次，之后的即便想吃也忍住了，就是想断了徒弟的念想。
他以为徒弟坚持个几日就会知难而退，
江书衡看着案上精致的茶点，徒弟似乎要执拗到底。
而且，刘长老明日要带着徒弟下山历练了，他也没法再去刘长老那里了。
再说栖迟轩是他的地盘，搞得他现在回来还要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
更重要的是若再不点醒徒弟，他也不知道自己本就已经开始摇摆不定的心还能坚持多久。
江书衡耐心到了极限。
暴躁地敲了敲景黎的房门：“景黎，滚到主屋来。”
这半个月来师尊还是第一次叫他，听到“滚”字都让景黎觉得亲切，乐颠颠地进了主屋。
江书衡端坐在椅子上，面上带着怒气，指着桌案上的点心道：“不是叫你把时间花在修炼上吗？为什么就不能听为师的话？”
景黎咬了咬牙，
“噗通”一声跪在了江书衡身前，他对这个男子的喜欢已经快溢出来了，若是再不说都快憋疯了。
景黎磕了个头：“师尊，弟子喜欢您，不是徒弟对师尊的喜欢，而是对恋人的喜欢，弟子做这些无非就是想讨好师尊。”
行了最标准的叩拜礼，却说出了这般忤逆的话。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九华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