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争霸战》五玥霜

157、157.成功逆袭

　　整幢废校回归寂静。

　　飘浮在最中央的女鬼叹气：“人性啊，我做人十几年，做鬼十几年，始终看不透。当年霸凌我的人，是在另外的时空帮过我的人，是和我深交的朋友，他们真的是同样的人吗？”

　　涂灵筠深有同感，他不明白在他意识里最友善的人，却在另一个时空做着最恶的事。

　　这就是人类复杂之处吧，是立体的，不是扁平的，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并不是给霸凌者洗白，而是有的人可以为朋友掏心掏肺，也可以为排除异己、随波逐流作恶。

　　许多人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好人，乐善好施正直仗义，但回想起学生时期，他们可能曾经霸凌过同学，做过小偷小摸的事情。

　　那些有极高成就的高材生，可能往往放任霸凌的事情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成为霸凌者的帮凶。

　　人都有善恶，在特定环境下表现出来善，在特定环境下又会表现出来恶。

　　只是秦雨堇在她原来的生活轨道上，刚好遇到的向她展露恶的一面的人与鬼，所以她短暂的一生都饱受冷眼和折磨。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灵灵。”女鬼扯动裂开的嘴角，“虽然你让我怀疑过自己是否做错了，但是在和你相处的日子里，我收获到了友谊，收获到了很多我不敢想象的朋友，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原来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大家都愿意帮助我，愿意和我交朋友。交朋友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涂灵灵。”她就像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和好朋友撒娇。

　　天幕播映出涂灵筠所在时空的画面，病弱的少女在朋友们的搀扶下，踏着漫山落花，唱着她最爱的《刺鸟》，青春在她们的笑靥间洋溢。

　　有同桌排队给她打晚餐的暖意，有送生日蛋糕送生日祝福的温馨，有夕阳下女生们畅谈着港剧和明星的神采飞扬，有大家一起刷题一起讨论数学题的岁月……

　　天幕中放映的每一幕，都是普通女高中生温馨的生活，少年少女们真诚的微笑感动着在场所有人。

　　微风拂来，白裙着地，亭亭玉立的不再是躯壳腐烂的女鬼，而是当时脸色苍白但洋溢着青春笑颜的少女，她大步走过去跟涂灵筠拥抱。

　　但又害怕他嫌弃自己是个亡灵，很快就退开了，她扬起涂灵筠最熟悉又最真诚的微笑：“谢谢你，让我感受到了普通女高中生的生活，还交到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朋友。”

　　她一挥手，后方乌压压的鬼魅，也恢复回本身的面貌，一个个都是普通高中的模样，只不过眼神不复当年的光彩。

　　涂灵筠看到好友恢复曾经的模样，他看向书穆因他们方向：“那他们呢？你在他们所在的时空发生什么事？”

　　他和书穆因目光一对视，感觉像火烧面颊般，羞赧地把目光移开了。

　　秦雨堇的目光狐疑地落在他俩身上，跟白丽珍一同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秦雨堇走到书穆因跟前，郑重鞠躬：“感谢书先生的教导，请书先生受学生一拜。”

　　涂灵筠嘟哝：“你是老师，我是你学生的朋友，这不是平白矮了一辈？”

　　秦雨堇看着穿教师制服的书穆因，又看向穿着学生校服的涂灵筠，觉得他们俩满满师生恋的禁忌感。

　　白丽珍在旁边揶揄：“雨堇啊，你到底拜了几个师傅啊?”

　　秦雨堇不好意思吐吐舌头。

　　天幕再次亮起，这次播放的是书穆因所在时空的画面。

　　与涂灵筠不同，书穆因刚进学校就将魑魅魍魉全部赶出学校，特别是秦雨堇身上那堆难缠的鬼魅，他挥动魔杖，把一只只邪灵拔除，仿似在指挥着宏大的交响乐。

　　这一切都在秦雨堇不知不觉间发生，忽然有一天，她觉得精神爽朗，身体不再疲惫虚脱，头脑不再胀痛晕眩，感觉天地间的呼吸都是清爽的。

　　她终于可以直起身体，提起胸膛，大步朝学校迈去，走上陡峭的山坡，登上漫长的石阶，爬上教学楼的阶梯，到达教室的她竟然不再气喘吁吁，平时爬上来都快要了她半条命，这次她竟有精神拿起课本去预习接下来的课程。

　　上课时，恶鬼屠杀的血腥画面不再出现，男老师的声音不再刺耳可怖，知识好像河流汇入大海，滔滔不绝往识海中涌去。

　　老师讲述的知识点、图像，甚至可以具象化在脑海中呈现，整个脑部形成一间间房子，每个房间有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柜子，而知识点都井然有序地分门别类地自动飞进每一个抽屉里。

　　当她做习题时、考试时，就可以按照不同科目进入脑海不同的房间，所需的知识点就如同萤火虫，从本来放置的抽屉中飞跃出来，连缀成答案。

　　过目十行，下笔如有神。

　　由于她不再生病影响到其他同学，成很快跃飞到全班前几，甚至拿过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同学们不敢霸凌她了，有些女生还会过来问她问题，老师对她也格外照顾。

　　但是全班第一的成绩距离她梦想的浙江大学还有几十分，她不再满足课堂上所学习到的东西，毕竟这所学校曾经培养出来的学生都没有超过600分。

　　学校每周放半天假，她都会扎根在书店，靠着书架一站就是一下午，完全不觉得疲惫，她只想尽可能多地汲取知识。

　　这时书穆因出现在她眼前，穿着学校教师制服，与学校老师别无二致，他总会在晚自修辅导她功课，带着她钻研每年的重点难题。

　　书穆因通过通灵，将这年每个科目最大概率考到的知识点、题型，给她整理成资料册，让她进行大量的练习，并学会举一反三。

　　刚开始秦雨堇真以为他是学校老师，是为让她冲刺市状元特意给她安排的，但是后来她发现其他同学都不知道这个老师的存在，她也没多大诧异，她以为这是脑部过度活跃，自己幻想出来一个辅导学习的老师，让学习事半功倍。

　　想到这一点，她就更加沉浸地投身在书海题海之中，感谢上天赐予她与众不同的聪慧。

　　天竺鼠灵灵成了她枯燥学习生活的玩伴，她学累了就会抱着天竺鼠，看看四周的风光，疗愈心神。
　　与涂灵筠所在的空间不同，因为拥有健康体魄和清醒头脑的她，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结识朋友，她总是独来独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高考卷。

　　所以这一两年她只感受到了高中学子的拼搏和艰辛，就没有收获青春的友谊和欢笑，但这也是人生的一种方式吧。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夙兴夜寐的耕耘下，终于考取全市第三名的分数，成功摘下浙江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录取通知书。

　　儿时最大最大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她的父母为女儿的成功逆袭，抹下自豪的眼泪。

　　少女抱着她心爱的录取通知书朝着那个辅导她学习的老师——书穆因再见时，神情不再是为高考拼搏的绷紧，而是露出开心释然的微笑。

　　可惜，天幕在这一刹那破碎成星星点点的粉齑。

　　原来最大的残忍，就是将世上最美好的事情捧到我们跟前，却又无情地摔碎。

　　涂灵筠看着方才的画面笑得有多欣慰，如今就有多戚然。

　　是啊，眼前的少女很聪明，有梦想有慧根，她明明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贫穷的命运，去闯出色彩斑斓的人生，而不是囿在一个破旧的废校，终日惶惶。

　　秦雨堇反而没多少遗憾，她泛着泪光，上前也给书穆因一个拥抱：“谢谢书先生助我圆梦，这样我死也无憾了。”

　　书穆因道：“是你助了你自己。”

　　秦雨堇眼中泛泪光：“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您。”

　　涂灵筠用手肘撞下书穆因：“你不是从小就在印加长大的吗？高考的知识你也懂？”

　　书穆因笑了：“自学和通灵啊，我们神秘学的知识并不比高考少啊，师傅带进门，修行靠个人，到达我们这个阶段，很多时候都靠自己研读古籍去钻研了。自学高考的知识也一样，触类旁通就能融会贯通了,再加上我有通灵能力，当年的考题大部分都压对了知识点和题型，这样对雨堇就更有利了。”

　　他赞赏的目光落在秦雨堇身上：“当然也要靠雨堇自己努力。”

　　的确，书穆因从小跟着父母在印加长大，他一个黄种人在异国他乡摸爬滚打，还学习当地神秘的萨满秘法，那得要有多强大的自学能力。

　　如今回国，他不断在研修本土玄学、医学，往更深更广的领域去修行，这都是自我探索的过程。

　　涂灵筠自愧不如，想到他空有一腔流利的英语，空有一手行云流水的钢琴技巧，但都没有想过帮秦雨堇助力高考。

　　秦雨堇仿似看穿他的想法，嗔道：“灵灵也不要自责啦，我当时都病得五颜六色的，你教我我也学不进脑子。”

　　相同的人遇到不同的人，好似就会有截然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