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四岁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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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价值观也逐渐背道而驰
【138】
2006年4月5日。
小爱跟宇一起从家乡返回工作的云城。
因为没有提前购买回程的车票，他们在上火车时被赶下来，在站台上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冷风。
那天小爱的牙肿了，嗓子还发炎，她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天快黑下来时，一辆超破超慢的绿皮车解救了他们，而当他们终于跋山涉水地回到住地时，居然发现钥匙全都忘在各自的家里了。
宇说：“每次出门都嘱咐你带钥匙，你怎么还是忘了！”
她解释着：“走之前光顾着挑选你回来见同学时该穿的衣服了，我根本就……”
他不耐烦地打断她，“本来咱们就一事无成的，还装什么装呀！”
盛怒之下的小爱瞬间就爆发了。
“一事无成”这个词，在宇的母亲得知她失业状态后就讽刺过她一次，没想到他现在也用这么伤人的话来指责她。
她歇斯底里地跟他狠狠地大吵了一架。
他认为她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于是，针对雪上加霜的财政赤字问题，他们把新仇旧恨都加起来，彻底清算了总账。
她的嗓子喊哑了。
门锁找人打开以后，她连句“谢谢”都说不出来。
这次开锁支付了50元钱，次日更换锁芯，大概还要再花费70元钱。
他们的粗心大意又造成一次无谓的浪费。小爱决定坚持让自己病着，也不打算再花钱去买润喉膏和消炎药了。
【139】
2006年4月8日。
小爱和宇冷战的第三天。
其实，这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冷战。
小爱不说话，只是因为她咽喉肿痛的病症加重了，根本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前天，宇买回一瓶蜜炼枇杷膏和几板阿莫西林给她，她因为宇又多花了额外的钱而勃然大怒。
宇咆哮地质问她：“治病的钱怎么会是额外的钱！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难受还对你置之不理吗？”
小爱说：“我用不着你管我！”
她的声音摔在空气中，只是一股细细的难以穷尽愤怒的气。
宇让她吃药，她就是不想吃。
他把药塞给她，她用力地把它们扔在地上。
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她才能引起宇的格外关注了。
她肆意地委屈地任性着，他用冷漠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她觉得自己好无聊，明摆着跟宇的分歧越来越大。
宇说她幼稚，说她不懂事，说她脱离实际。
似乎两个人的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小爱甚至都怀疑：等明天一来，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六、你突然无法忍受每天为他做饭刷碗洗衣服，想到要这样过一辈子就觉得不寒而栗
【140】
界定女人的一生，可以用两个称谓：女孩和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是被淡化了性别的人，甚至是被淡化了人性的物件，摆在家里久了，就只是一台自动的家务清理器，保持房间整洁的同时，自己被磨损得邋遢。
2006年5月10日，宇问小爱生日想要什么，她心里在想，重要的是他们可以买得起什么。
晚上宇回到家，她还在望着一堆半成品发呆。
土豆削皮了，芹菜去叶抽丝了，水果和西红柿暂时泡在水盆中，锅里下着米，火大、粥扑了，她在炉子前面团团乱转。
宇问：“用不用我帮忙？”
小爱没有说话。
宇扔下公文包，打开电视，倒在沙发上。
他说：“要不然别在家吃了，麻烦。”
他每次带小爱去饭店，都告诉她尽管点自己想吃的，不用理会价格，而他一个月赚回来的钱，还不够他买两双打折的Nike。
小爱在厨房里，听到体育频道的声音和他懒洋洋的声音同时传过来。
“我穿上白色衬衣的样子，是不是帅呆了？”
小爱用抹布擦着灶台，手上被油垢、被米粥的粘汤，沾得污腻一片，她往手上倒了些洗洁精，使劲地搓着手，又在洗手台前反反复复地用清水冲洗，却还是有一些黑泥赖在指甲缝里洗不出来，她的手指也在削土豆皮时被染成轻微的烟色了。
她暴躁起来。
宇仍然在问：“刚才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这可不是我夸自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女生说的。”
嗯，很好，你就去尽情展现你的魅力吧。
小爱把那块估计她洗上一万年也不能再洗干净的抹布丢进垃圾桶。
宇问：“什么声音？”
她耐住性子，把所有的菜全部炒好，给他端到饭桌前，然后，换好衣服就出门了。
他问：“你要去哪儿？怎么不吃饭？”
她没有回答他，关上门走了。
七、你们形同陌路，无话可说
【141】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爱好像患上了失语症。
宇本来是生活中跟她关系最密切的人，可是，在他莫名其妙地一再对她冷战之后，她切断了与他的交流，也包括，对所有其他人的交流。
她甚至都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真实样子。
所以，每当她不得不外出买菜时，她要么戴上大大的帽子与墨镜，要么选择在傍晚时分，阳光不那么刺眼，不容易引人注意。而且，逐渐地，她变本加厉地极端，从一句话都不说到一个字都不说，超负荷地去超市批量采购，就是为了避免一对一的物物交换。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克服不了自己与人接触时的那种谨慎而又尴尬的紧张感。
她总怕别人笑话，说她幼稚，说她不合时宜，因此，她拒绝了外面的大世界，只活在自己的小世界，在日记中与自己进行不了了之的对话，因为她已不再相信。
没有人可以拯救她，她也拯救不了自己。
她完全屏蔽掉除了自身以外的一切，拒绝社会现实，也拒绝陌生人的问候关心。
她病了，她知道。
她不是故意要活得这么荒唐。
八、当你负气离去时，他不再打电话道歉，也不再担心你的去向
【142】
小爱很久没有在傍晚的时候，出来吹吹风了。
城市的夜晚原来这样妖娆，她一个人，扯着一颗苍老的心，在繁华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有几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生，并成一排唱着歌从她身边走过去了，她情不自禁地回头，从她们跃动的背影中，惊觉她已经失去的——飞扬的青春、纯真的年代。
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自己每天穿什么、穿上之后的样子了，去年她穿着名品的吊带睡裙给宇做饭时，他还特别惊喜特别感动地说：“居然有这么美的女孩做饭给我，我真是太幸福了。”而现在，他理所应当地吃着她做的饭，把她扔在一边，却暗自得意他又吸引了另外的女人。
那个女人说，他穿白衬衣的样子帅呆了。她知道他的白衬衣是小爱帮他选的吗？
自从宇和小爱在一起，除了穿什么袜子他持有自己的见解，其他的一切衣着搭配都是由小爱来帮他完成的，后来，也囊括到他的早餐和晚餐。
日复一日，小爱为了满足他的口味，学会了做自己根本就不吃的红烧排骨和爆炒猪肉，只要去超市采购，就会记得先去买他爱吃的蜂蜜腊肠和水晶肘。
她一直以为，她的用心，他会明白，比如她在不停地学做新菜，她也会为了顾及菜品的观赏度，而尝试用不同的刀工。
她不清楚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秃指甲、粗大的关节、糙厚的皮肤，要知道原来妈妈因为担心她被油烟熏到，根本就没让她进过家里的厨房。
她坐在路边的花圃边，风吹过来，她的头发上混合着蒸炸煎煮的味道。
她突然不能自控地，一下就哭出来了。
她不知道她怎么能够哭得那么用力，不知道她怎么能够哭得那么伤心，路边的人纷纷看过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拿出手机，想拨一个电话给家里，可是号码按到一半，她就停下了。
路是自己选的，她不想让父母为她担心。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已经出来两个小时了，可是他都没有问一句她在哪儿。她擦干了眼泪，准备回去。
九、他开始对你的外在百般挑剔
【143】
今天是小爱的生日。
她已经24岁了。
刚刚过去的23岁，她收到宇送的一个书架。
22岁，她没有收到任何礼物。
21岁……记不清了。
18岁，她以为她此生都不会跟宇重逢。
20岁，宇为了省钱给她买生日礼物，有两个月没吃过早饭，送给她一盒磁带里，有她最喜欢的歌《小小的太阳》；那一天，齐煜对她单方面的放弃愤怒到不惜自毁，她对着繁星如绘的天空许了个愿望说，但愿齐煜不再受到伤害。
她抑郁难解地堕入梦里。在醒来之前，她出乎意料地见到了齐煜。
宇像在现实中所做的那样，用她买的漂白剂漂洗那件被暗恋他的女生称赞过的白衬衣，漂完之后，他把衣服拎起来比在身上问她：“我穿白色好看吗？”
还没有等她回答，齐煜从她身后冲出来。
他质问宇：“你到底懂不懂得珍惜？！”
宇质问小爱：“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爱很懦弱，一动不动地站着，都没有勇气去领齐煜的人情或者为自己辩解。
宇朝着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他抬起手，她抱住头……
她被这个疯狂而又迷乱的梦，吵醒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二十四岁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