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真如白雪凝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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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什么地方，不必累死累活工作的日子总是过的格外快。一年就这么一遭的岁旦转眼就过去了，然而这天儿却还是冷着。
与之前的历任皇帝不同，大家都知晓如今天下的九五之尊是个极其金贵的身子，因而年关虽已过这乾清宫的炉火却还烧的旺盛的很，暖融融的热气包裹着清浅的安神香，直叫人骨头发软。
纪明修懒洋洋地靠在榻上，连外袍也不想披了，就这么随手翻看着奏折，怎么舒心怎么来，慵懒地像一只猫儿。
黎青云踏进殿内的时候，入目的便是这样一副好光景。
陛下穿着浅色的常服，衣领大大方方地敞开着，腰间一根曒玉的带子圈出了一个勾人的弧度，也止住了旁人更多肆意的目光。
“黎爱卿，坐吧，不必拘礼。”
纪明修抬起头，鬓角墨色的发丝垂在领口。他放下奏折稍稍坐直了身子，随手指了指右侧的金丝楠木圈椅。
黎青云也不客气，依言坐在纪明修身侧。这个位置更能看清袍子下如玉的白，还有那藏在暗处的隐隐约约的浅粉。
他面色平静地啀下一口清茶，不动声色压下心里燃起的火热。
“不知陛下今日唤臣来，所为何事？”
看似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询问，却凝住了一室的暖和气儿。沉默在二人之间转圜了许久，纪明修才笑着开口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怎么？朕想见见自己的丞相也不行吗？”
“臣知错，请陛下恕罪。”
黎青云从善如流地起身认错，刚刚弯下身子就被纪明修伸手虚虚地拦住。
“丞相何必如此，朕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
真的极其标准明主贤臣模板。
闹了这么一遭，气氛似乎又活跃起来了。
“说起来，父皇还在世时，丞相就颇得父皇信任。”
纪明修似是感怀一般，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从前的事。
“朕还记得第一次见丞相就是在父皇的书房里，父皇那般苛刻的性子，朕小时候可没少挨训，但他对丞相的评价可是高的很呐。”
纪明修自顾自地在一旁胡扯，丝毫没注意到黎青云唇角常年挂着的得体的弧度凝固住了一般，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
不过他也不是全在胡扯，父皇对黎青云的评价确实极高，到临走前都不忘拉着他的手念叨着丞相不除，社稷难安，这也算是一种夸赞了吧。
“是，臣本罪臣之子，能得先帝垂怜，是臣莫大之荣幸。”
黎青云垂眸接过话茬，掩下了眼底的情绪。
“可朕知道，父皇心中一直还有一个遗憾，那便是国师大人不能像丞相这般辅佐他。”
纪明修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如今朝中这样不太平，又是到了春闱之日，无人可用的局面让朕也寝食难安啊。”
原来如此，黎青云心中了然，就说陛下突然召他进宫，不在勤政殿却在乾清宫，又恩威并施地来了这么一通，原是为了这遭事。
陛下这般试探他的软硬，正巧他也有心从陛下手里探出点东西来。
“国师大人才华横溢，若是能走出心结，微臣也为陛下和国师大人高兴。”
“心结？”
“不，没什么，是臣失言了。”黎青云再次起身跪在榻下，“请陛下恕罪。”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失言，但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任谁也能看出不对劲来。
不过纪明修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旁的便也不那么在乎了，让秋凌去查查好了。
况且丞相在这件事上松口松得比他预料的容易的多，这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算什么大事，朕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丞相留下陪朕一起用个午膳吧。”
纪明修从榻上起来，露出袍子下骨肉匀亭的一双玉足来。
他用脚去探榻边的鞋，却没能成功，而是稳稳地落在了黎青云的掌心。
黎青云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纪明修纤细的脚踝，他全身的血液都几乎沸腾起来，然而指尖却因为过度紧张与兴奋而泛着冷意，即便是殿内烧的滚烫的炉火也没能将其温暖。
“丞相？”
黎青云骨节修长的手指与他柔软的脚心相比还是有些寒凉，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下想抽出来。
没抽出来……
“呵。”黎青云装若随意地笑了笑，陛下的脚踝实在是太过脆弱，骨形明显，几乎没有什么肉，他轻轻松松便可以包裹住。这让他几乎有种极为隐秘地以下犯上的快感，好似将心中的明月牢牢握在了手中。
但他还是轻柔地摩挲着掌心下的皮肉，强行压下了这奇异的感觉，以免在陛下面前露出点什么不该表露的情绪来。
“作为臣子，服侍自己的陛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先不说这种服侍人的活计自有侍人去做，单是看着丞相这般权倾朝野，一手遮天的权臣跪在他脚边给自己穿鞋，纪明修的内心就已经不是一点地慌乱了。
丞相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还是他在威胁朕？
纪明修心里思绪七零八落的，自然也没有察觉到黎青云手里磨磨蹭蹭地小动作，一双鞋竟然能穿这么久，也算是一种本事吧。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真如白雪凝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