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飞出金凤凰》春风来袭

27、第二十七章

　　这院子，是之前一个学子置办的，东西物件齐全，且都是八成新，听闻是为了求学买的，书院放假的时候，在这院子落脚，住了两年多，听闻回了老家，便想卖了这院子。正巧存悠想买，赶上了，买下这个院子。
　　看了自己的院子，存悠锁好门窗，带着钥匙，离开了这个刚刚置办的小院子。

　　接下来几日，存悠依旧每日出门，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卖了出去。每日都赚不少银子，存悠十分开心。
　　这日，终于等到圣上传召，郭后虞进宫面圣去了。
　　存悠隐隐觉得，谢恩后，他们离回济州的时候，不远了。不过，存悠还未出门，家里来了客人。
　　来人十分高傲，声称刺史府的下人，请存悠过去，见过主子。存悠对这等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十分厌恶，理都没理，便打发了出去，她今日，看好了几家胭脂，得去采办。

　　存悠不理会，但刺史府的婆子却不想放过打压郭后虞的机会，听闻郭后虞收了个通房丫头在屋里，填房夫人孙氏派了这婆子来，探一探这通房的口风，看看郭后虞这些日子，在济州混的如何。
　　来的婆子姓孔，是填房夫人的陪嫁婆子。
　　孔婆子自持在刺史府有些分量，亲自来请存悠，是给了存悠天大的脸面，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让存悠心里不舒服，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对着存悠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态，自然过郭后虞也不尊重。
　　存悠并不知道，孔婆子在刺史府的地位，即便知道，她也懒得搭理这个目中无人的婆子。

　　存悠本打算出门，听闻来了访客，只当是郭后虞在京城的故交前来拜访，才知道是刺史府的下人，存悠本带着些笑意，一下子收敛了，半点都不欢迎，尤其不欢迎这样狗眼看人低的。
　　存悠想出门，但是，这婆子十分没有眼色，正正当当的挡在门口。
　　不知道今日门房小厮何人当值，竟放了这婆子进了二门处，存悠顿住脚步，看着孔婆子，一句话都不说，僵持着，气氛有些微妙的紧张。

　　存悠等了片刻，这婆子一动不动，存悠正想着怎样打发孔婆子，李嬷嬷听闻刺史府来了人，急忙赶过来替存悠解围。李嬷嬷有心试探存悠，看看她怎么做，是借机讨好刺史府的填房夫人，还是只认郭后虞为主。李嬷嬷来了也没上前。尽管分府自立，但李嬷嬷骨子里，还是觉得，郭后虞最终能凭自己的势力，夺回属于郭后虞的一切。

　　存悠很有几分不耐，跟孔婆子交涉说道，“我在衣秀坊定了些东西，交了五两银的定金，若是晚了，恐被别人买了去。”
　　孔婆子噗嗤笑了，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五两银的定金，笑死人了，我们夫人要见你，岂是五两银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存悠登时歇了善了的心思，再拖一个时辰，不仅这五两银子，还有这五两银子能给她赚来的百两银子，都得泡汤了，这损失大发了。

　　这婆子竟以为，存悠有天大的事，都应该先去拜见那个填房夫人，一个跟存悠毫不相干的人，真是可笑。
　　来请她，还要这么强势，丝毫不将存悠放在眼里，存悠气笑了，这蠢货，哪来的脸，哪凉快哪歇着去！
　　她不愿意，爱咋咋地，随便上门来的一个陌生婆子，在存悠眼中，远远没有她赚银子的事大。
　　存悠拉了脸，不客气道，“我说了，没空见你们夫人，若你还挡着门，我便不客气了！”
　　孔婆子道，“我们夫人要见你，已经给了你天大的脸面，不管你有什么事，都要放一放，请吧！”

　　存悠哪有空跟这个陌生婆子拉扯，侧头跟郭后虞派给她的护卫道，“把她拉一边去！”
　　护卫得了准话，立即将孔婆子拉住，往门外推搡。孔婆子挣扎，嘴里十分嚣张道，“即便大公子分府令立，夫人也是他继祖母，你忤逆长辈，乃大不敬！”一边用眼睛挖存悠，仿佛能将存悠挖块肉吃了。
　　这眼神，让存悠十分厌恶。她性情本十分和善，很少有这般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怪不得，公子讨厌刺史府的人，原来，刺史府的人，都是这般做派。

　　耽误了存悠想去办事，还要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子，怪不得令人腻歪。
　　存悠本不想理会这婆子，怎奈孔婆子实在烦人，朝孔婆子道，“孔圣人方儒一生，教化万人，若知道他的后人，尽是些鼻孔朝天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不得气死了，若说不孝，你白瞎了这个孔姓，你才是大大的不孝！”
　　这话，可谓诛心，孔婆子气的呼呼的，想抢白存悠几句，存悠直接越过她走了，半分情面都不留，走之前，存悠还跟身旁的侍卫说，“告诉门房，日后刺史府的人上门，不许放进来。”
　　门房的人应了，见存悠走远了，拉着孔婆子的人才放手。

　　孔婆子气坏了，她已经多年不曾这般被人拉扯，今日脸面丢了个干净。
　　她回了刺史府，添油加醋的跟填房夫人回禀，“是个粗鄙的丫头，还说什么，耽误她一个时辰，便损失一百两银子，这口气，仿佛跟她说会儿话，还得花费银子似的，这丫头半点礼数不通，观其言谈举止，并不是世家女子出身，整日出门乱逛，定是出身乡野。”
　　出身乡野，填房夫人倒是更放心了，若是个粗鄙不通礼数的更好，郭后虞身边放着这样的人，不愁败坏前程。

　　听闻郭后虞这通房，日日出门，一刻不闲着，心野的很，郭后虞选女人的眼光，真独特，村姑，呵呵，弄个村姑，正好配他！
　　听闻今日圣上传召郭后虞，填房夫人这才让孔婆子带了几个婆子过去，没想到，见到了人，本想给这通房丫头个下马威，却不成想，拳头打在棉花上，这通房丫头，并没有理会他们。
　　填房夫人一时摸不准，是这丫头通透呢，知晓郭后虞跟刺史府不和，压根不怕跟刺史府撕破脸，还是这丫头根本不知晓，刺史府的女眷，若想捏死她毫不费力！

　　不管哪个原因，今日存悠没来，孔婆子反而被下了脸面，都让填房夫人心里不舒服。
　　填房夫人气的牙都痒了，无人理会她。
　　存悠在街上玩的十分开心。
　　存悠去了衣秀坊，存悠昨日跟郭后虞说了，将手里能动用的银钱，大部分买了绸缎，各种各样的绸缎，这次来京城，存悠想大量采买两种物件，其一，便是绸缎。其二，便是胭脂。
　　京城的胭脂种类繁多，有很多存悠见都没见过的。
　　在胭脂铺子里，存悠扎扎实实的开了眼。
　　胭脂，描眉，染甲，唇脂，头油，其他的，存悠倒是听说过，只是，这头油，就有十几种味道，有润发的，有养发的，还有顺发的，存悠买的不少，掌柜的还送了存悠一张方子，黑发的方子，年过四十的妇人，早就生了白发，有了这个方子，存悠眼睛都冒了精光，又从掌柜这买了很多黑发的原料，掌柜的高兴，存悠也十分高兴。

　　填房夫人让人盯着，郭后虞的通房丫头每日去了何处，听闻只是四处采买东西，继夫人终于放心了，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没见过京城的繁华，难得来一趟，只懂得买东西，吃风味，这样的人，不足为惧，若是郭后虞身边尽是这样的女子，日后生下的孩子，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绝了后辈人的才华，想想，都痛快呢！
　　继夫人放心了，郭后虞救了二皇子一命，绝地逢生，她本来还有些担心，一旦郭后虞重获权势，对郭后进来说，都是后患。现在倒是可以把心放肚子了，即便郭后虞有心计，有手腕，也会被后宅的女子，拖了后腿。

　　大量采买绸缎和胭脂，马车上都快放不下了，存悠目测马车空闲的地方，采买自己相中的好带的东西，物美价廉。
　　等塞满了马车，存悠手中的银子，又快花光了。存悠心里算了下，这一趟，回了济州，除去付给郭后虞一百五十两的车马费，她还稳赚不少呢！
　　检查了马车上这些日子置办的东西，郭后虞面圣回来了。
　　圣上嘉奖郭后虞，且他还记得郭后虞被废了郭家军指挥使的事情，这后生出落的出息，倒不似郭刺史说的那般，心性极差。那郭家军，是这孩子的爹爹一手带的，圣上心里到底存着补偿的意味，赏了不少赏赐。

　　郭后虞面圣后，求见李皇后，母亲在世时，每逢年节，都带着他给李皇后娘娘请安，只是，母亲去世后，只在宫宴上，见过李皇后娘娘几面，也没能近前请安。
　　听闻郭后虞来请安，李皇后娘娘想起来这个小子，自他母亲走后，便没再见过他，这一晃，都几年了，要不是他来请安，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模样了。
　　郭后虞给李皇后娘娘请安，说起母亲，李皇后娘娘也有几分缅怀，“春湾那孩子，是个福薄的，若见到你如此出息，也会欣慰的！”
　　这几分伤感的动容，让郭后虞感觉到久违的长辈关怀，言语更带了几分真切，“晚辈回京前特意绕道清濛寺看了，今年秋日便可完工，晚辈每月初一，都烧高香，替李皇后娘娘祈福。若有机会，李皇后娘娘去清濛寺小住，晚辈定去请安，开春的清濛山，春烟袅袅，鸟儿成群，若是小住，十分怡人。”
　　提起清濛山的皇寺，李皇后有片刻失神。想起倒塌的大殿，原本是给太子祈福建造的寺庙，突然倒塌，难道，真是的天意？她还为此伤怀数日。
　　若不是郭后虞曾写的密信，告诉实情，又是一桩冤案，知道坍塌乃是人为，李皇后的心踏实了，她替清濛山的选址匠人们求情，一来感念郭后虞告诉了实情，二来，觉得太子的福气，不能再折损。
　　想到太子，然而，李皇后失神只是瞬间，便恢复了神色。

　　郭后虞带了几分亲近的话语，让李皇后娘娘开怀，“嗯，若能前去，定命人传你做陪！”
　　李皇后娘娘又赏了不少东西。
　　郭后虞带着不菲的赏赐，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郭后虞刚到院子不久，二皇子的人，踩着点儿到了。二皇子请郭后虞去小风茶楼一叙。二皇子的腿伤，已经好了，穿上特别制做的鞋子，倒是看不出异样来，他知道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询问他的伤势。
　　听闻郭后虞回京谢恩，便觉得，自己也该在人前露个面，证明他的脚伤无碍。
　　二皇子邀了郭后虞，去小风茶楼。
　　二皇子进京后，替郭后虞求了官职，也算还了人情。
　　郭后虞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去见二皇子。二皇子和郭后虞在小风茶楼喝茶，在圣上跟前，或者说，在京城世家看来，郭后虞跟二皇子，冰释前嫌了。

　　郭后虞给二皇子带的，是存悠带来的瓷器，炭石矿主顾，烧出来的瓷窑佳品，二皇子命人收了，曾经的仇怼的两个人，面子上和谐得很。
　　刘郎中死后，二皇子另派了人，接手万合粮仓，只是，行事更隐蔽了，连平日扩充粮食，数量都减了不少，唯恐被人知道。
　　郭后虞接手济州刺史，二皇子问了些当地的庶务，还有刺史府底下的官员，郭后虞一一回了话，不动声色的观看二皇子，他的腿，仿佛没有落下隐疾，这倒是奇了怪！

　　圣上身体看着日渐不好，郭后虞明白，此刻的二皇子，不见得真正放下对自己的成见，或许是一种拉拢，尽管觉察出二皇子的拉拢，郭后虞也接受了二皇子的示好。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济州站稳脚跟，都是件好事。
　　万合山薪柴司，二皇子派了个人，让郭后虞带着回万合山，也算一种变相的保护，此人姓仍然姓刘，二皇子不知为何，非要委派这么个人，在不起眼的位置上。之前，郭后虞跟万博济说，刘郎中，是二皇子的人，那时，并无实证，是旁敲侧击，推测出来的，歪打正着。不过，二皇子再度派了人去万合山，非同寻常。

　　万合山附近，盛产木柴，且都是些空心木，每年秋季，都会有人采伐，眼下刚到春季，就巴巴的派了人接手，还真是摸不透心思。
　　郭后虞跟刘郎中约好，三日后启程。
　　郭后虞这次回京，只见了两个人，自小一起在国子监的两个发小，一个是铸造司二公子萧鼎山，另一个是礼部侍郎的独子孟怀炘。
　　这两个人，在他发落到鱼鳞营时，前后来信问他如何，在京城可有事未料理清，可需帮忙？郭后虞给这二人带的，一个是存悠准备的刻花瓷胆瓶，一份是听闻孟怀炘母亲身体不好，从山东带来的阿胶。
　　也算是投其所好，给其所需。
　　把酒言欢，畅饮半夜，三人方才散去。
　　存悠等着郭后虞，一直等到夜深，郭六才带着喝醉的郭后虞回来，此刻的郭后虞，面色潮红，眼睛迷离，半眯着，没有醉的不省人事，看着貌似格外听话，不知为何，听话这个词，存悠觉得，十分适合此刻的郭后虞。
　　好在郭后虞醉酒后并不闹人，存悠给他擦完脸，便听见郭后虞平稳的呼吸声，睡熟了。
　　存悠在一旁躺下，心里暗暗盘算，这此进京，除去打点人情的开销，她替公子，赚了两千七两，而存悠自己，净赚三百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