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ABO）》绩姜

33、爆炸

　　江城的案件虽然确实让人触目惊心，但是原本网友声讨完，也只是希望给地方施加压力，没想到能得到陆琛的关注，到后来，陆琛真出发去江城，和他同去的，竟然还有身为警监的何飞鸿，人们这才隐隐意识到，这次的案件也许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工作之余，总是去关注一下案件进展。没想到，仅仅四天不到，竟然就将嫌犯抓捕归案，凭着几副尸骨！

　　人们震惊于何飞鸿的办案效率，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更感到安心，另一方面，也好奇杀人凶手为什么会泯灭人性，残忍地杀害四个人！

　　甚至，有阴谋论者，认为这人并非真正的嫌犯，只是警方推出来的替罪羊。

　　一时间，星网上流言纷纷。

　　也许是为了止息相关讨论，也许是江城警方的习惯，在抓捕归案，收监等候公诉之前，江城警方召开了一场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在发布会现场，一个头发花白的高瘦男人穿着一身有些皱巴的大衣，面对着无数愤怒的眼睛，颤抖着，哽咽道歉，“我为我犯下的罪行悔过，我不奢求他们的家人能原谅我。”说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程潜注意到他的头发，除了白得不符合他的年龄，竟然还很稀疏，显示出斑秃的模样。这倒像是某种激素病，程潜想。

　　事情在那人直起身前都很正常，但是，当那男人再次面对架在他面前的摄像机时，他神情变得有些癫狂，激动地，对着镜头喊，“可是我难道想杀他们吗？我不想，我只想老老实实过日子！是他们命不好，偏偏撞上我发……”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两名警察费了好大力气，才压制住有些处于暴走状态的戴青山，把人扭走了。离开发布会现场的时候，戴青山还拼命扭着头对着摄像头喊什么，只是没有收音设备，又没有人对准他录像，没有人能猜出来他没讲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不过，戴青山现场这一番言论，倒是彻底坐实了四人是他杀的无疑。网上的各种猜测一下消弭，变成了对这样一个不知悔改的疯子的声讨和剖析。

　　所以，江城警方在发布会结束后，发布的通告，就天然地具有权威性。

　　人们第一时间点开通告，想看看这个毫无人性的恶魔，是因为什么才残忍杀害四人，并抛尸荒野。

　　但是，通告上并没有陈说戴青山杀害四人的原因，只是给出警方抓捕的基本情况，里面提及，戴某曾从未知渠道购入一批药物，在绑架受害者之后注射药物，实施侵犯，并最后残忍杀害受害者。

　　如果只是这一份通告，那么大家讨论几日也就算了，但偏偏有人不知从哪里获得江城警方手里的那张追溯报告，于是人们知道了，警方所言的药物并非自己认知中的迷.幻类药物,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精神类药品。

　　那张报告清楚地写明该药物服用后的反应，包括高热，抽搐昏迷甚至休克，但是在药物不良反应期过后，会有一些类似于情期的表现，即使对方是非O群体，也能实现高质量的结合。

　　这种东西竟然也有人做！人们震惊之余又觉得荒谬，这种东西搞出来肯定是亏本，难怪十几年都没有面世。虽然B群体与其他两性的结合是差了一点美妙的契合，但是但凡是正常人，哪里会为了那种事情损伤爱人的身体？

　　通告发布后，陆琛并李明一他们就一刻不离地盯着，满屏的监控，他们担心李梦鱼发现被人盯梢，分几批撤掉了监控他们的人，只利用本来就遍布在城市的监控设备，把握李梦鱼一行人的动态。

　　按程潜的研究，通告描写的药物反应和李梦鱼研究的转化药物早期版本的反馈大差不差，应该会让李梦鱼不得不放弃并州这一出巢穴，只要李梦鱼一动，他们的人就可以动起来。

　　但是李梦鱼不愧是隐姓埋名二十年的人，李明一等人握着对讲机的手都有些僵硬，也不见城北工业区有什么动静。

　　难道李梦鱼自信到认为自己就算被警方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琛盯着什么异动都没有的监控，琢磨，李梦鱼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呢？大财阀？什么样的财阀能给他这样的保证，或者给他这样蔑视的底气？

　　陆琛百思不得其解，还在那儿纠结呢，忽然感觉到右手边的林沧动了一下，很急躁地，喊，“他们有动作了！”

　　其余人都望向林沧指着的那个方向，果然，在城北工业区靠近林区的区域，在不算稀疏的树木的掩映下，有一小队人秩序井然地从建筑物走出，然后，一个瘦高个儿走了出来。他走到车前，却并不急着上车，反而对着建筑物的方向，站立片刻，然后扬手，不知道是做了一个什么动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琛看着那人的动作，心中警铃大振，就要叫人调取建筑物视角的监控放大，但不等他开口，李明一就已经叫人筛选出该视角的监控，并移到最中央，放大。

　　于是，监控室的人看到一张几乎被血红凸起的不规则伤疤占据了大半张脸的人，用他那应该看不出表情的脸，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生生将嘲讽二字表现出来。然后，他们看见他张嘴，说着什么，等他停止嘴部的动作，就扬手行了绅士礼。

　　……真是一个变态。陆琛看着他那张脸，心里就难受，更别说还要看着他做出一派绅士风度。陆琛直觉恶心，生理性地作呕。

　　但是没有时间给陆琛呕吐，因为一直沉默盯着监控，来回拉了几次进度的李明一，开口，“他说的是，享受这一场美妙的烟花！”

　　李明一死死盯着屏幕里眼里写满不屑和嘲讽的人，握着调节器的指尖泛出死一样的白。

　　“烟花？”林沧下意识重复李明一的话，而后惊醒，“快快快，防爆组准备！技术组准备！城北工业区N3区域可能被放置大量炸弹，尽快检测排爆！”

　　林沧紧盯着屏幕，握着通讯器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警察才进去就爆炸，但是他没有时间害怕，他也没有时间做更好的选择，也许最开始他就不应该提什么顺藤摸瓜！他强压抑自己的担忧，继续下达任务，“ABC三组，立刻通知临近园区的工作人员，将人员疏散至安全地带。”

　　林沧盯着左上角城北工业区的缩略图，只希望那个疯子只在N3区放置了炸弹，不然，可能等不到技术组完成对整个工业区的扫描，就有地方已经引爆。

　　各组接收任务，立刻展开行动。
　　城北工业区的监控画面陡然忙碌起来。

　　从李梦鱼出现就没有讲过话的陆琛看着画面里忙碌的全副武装的军人们，问，“N3区临近林区，你们说，他们会不会在林区安置炸弹？”

　　无人能答。
　　情感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承认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理智上，他们才看过李梦鱼那癫狂又蔑视的模样，这样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可是，和N3相邻的林区，是罕见的在千年前的辐射覆盖下没有产生大规模变异的树林，这些年来，科学家们注意到它，从它身上提取出相当的有效成分，来治疗辐射相关的疾病。

　　而且现在又值落叶季，森林本来就干燥，哪怕是个火星子都说不定会发展成一场席卷整个山头的山火，更何况是不知道有多少个爆点的爆炸。如果，李梦鱼真的在那里放置炸弹，他们损失的绝不只是一片森林那么简单，不知道多少特殊辐射病人也许就因此延误了治疗时机。

　　陆琛联系上该地的空军驻军，要求他们派一排侦察机前往该区域排查炸弹，为以防万一，同时要求作业组直接随行。

　　空军少将接收到命令，立即组织相关部门，前往陆琛指定区域，开展行动。

　　战机抵达相关区域领空，开始探测□□信号，果然发现林中有四五处爆点，正将具体位置传送给排爆组，让他们将电子中和器发射到爆点处，但是排爆组才中和完第一处爆点，另外几组正往各自作业地点去，就看见底下哪里有红色光点陡然一亮，过了几秒，才听得嘭的一声。

　　炸弹爆炸了！

　　在监控前揪心许久的人们悬空的心终于落下，没有如释重负，没有惊讶，甚至连失望都好像没有，要说，也只有一点空茫。

　　陆琛端坐着，眼睛依然紧紧盯着中央的监控，双手就像平常开会一样，搭在桌上，看不出一点悲喜。

　　监控画面里，从第一个爆点开始，在几秒的时间内，被放置在林区各区域的炸弹相继爆炸，几点红光很快燃出一条火线，蜿蜒着，侵吞暗绿的树林。

　　而在山火逐渐肆虐的山林上空，三排战机早已散开队形，为了提高效率，灭火组准备的灭火剂早已分派给各机，排爆组也好，侦查组也好，现在都分担着灭火的任务。

　　但是不够，侦查组一个飞行员眼见着自己飞机上的阻燃剂消耗殆尽，但是底下山火却丝毫不见收敛的迹象，他立刻向基地呼叫，“绍山基地，绍山基地，这里是Z-37，山火呈失控态势，请求支援。”

　　“消防部门在三分钟前已出发前往该区域，补给组已在路上，请务必坚持。”

　　李梦鱼在离开并州的路上，悠闲地刷着新闻，果然看到自己的杰作，满意地弯起嘴角。

　　程先生，不知道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嘿嘿嘿，反派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