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为后》青梅如豆

65、第 65 章

　　徒睿屸到底还小，徒睿岚便让自己的护卫一路送了他回去。
　　回到了豫王府，徒睿屸一头扎进了王妃的院子里。豫王妃才回来，刚换了衣裳正在小憩。
　　“母妃，母妃！”
　　徒睿屸脚步不停，直直地就冲到了豫王妃的榻前。
　　“做什么啊这是？”豫王妃嫌弃地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儿子推开了，“不是跟阿馨出去了？怎么一身臭烘烘的回来了？”
　　豫王妃习武的人，力气大了些，徒睿屸被她推得一个趔趄，险些坐到了地上去。
　　显然徒睿屸这也是惯了的，站稳了后趴在了榻前，“母妃，我，我见着了一件奇事！”
　　“哦？”豫王妃纳罕，“这么一会子功夫，见着什么奇事了？”
　　徒睿屸立刻将方才见着的，徒睿岚人前人后判若二人的表现仔仔细细，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回，“您说，是不是奇事？”
　　他那位四堂兄，从升格儿做了皇子后，简直成天装得比他皇伯父还要老成些，恨不能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写在脑门上。看多了徒睿岚板着脸的模样，哪里能想到他还有那么温柔细致的时候呢？
　　“竟是这样儿？”
　　豫王妃眉尖轻动，有些明白了。难怪林皇后说，徒睿岚不宜早娶呢。亲侄女做儿媳，也的确比别的贵女更亲近些。
　　就只是……林家那小姑娘，也太小了点儿吧。等到及笄能出阁儿了，还有好几年呢。
　　“可惜了的。”
　　豫王妃叹道。
　　她见过黛玉几回，很喜欢那个灵透聪慧的小姑娘，小儿子也在她跟前提起过黛玉。
　　原本她还想着，小儿子与林家姑娘年纪相仿，若两个人相处得好，再大些替小儿子求娶了林姑娘回来呢。
　　摇了摇头，豫王妃笑着，也是没个缘法。
　　不过，叫徒睿岚娶了自己的侄女，对林皇后的处境来说，应该是最好的了。只是不知道，这门亲事，皇帝是不是愿意？
　　徒睿屸眨了眨眼，“母妃，什么可惜了？”
　　摸了摸傻儿子的脑袋，豫王妃浅笑，“没什么。不过儿子啊，你得多学着点儿你的四堂哥，平日里正经，对姐妹们就得细心体贴点才对。”
　　“得了吧。”徒睿屸扁了扁嘴，“我倒是想细心呢，还不够被她们笑话的。”
　　豫王妃两个亲生女儿个顶个儿的厉害，彪悍程度与四公主有一拼，徒睿屸轻易都不敢到这两个姐妹跟前去。至于那个庶出的姐姐，不提也罢，那位侧妃娘娘见天儿的怀疑豫王妃会弄死她和女儿，但凡徒睿屸表现得与庶姐亲近一点儿，侧妃娘娘就能哭天抹泪地给他跪下。
　　小小年纪的徒睿屸还能有什么法子呢？自然是远远地躲开罢了。
　　却说醉仙楼里，徒睿屸走了以后，徒睿岚干脆利落地又分了两个护卫出来，送走碍眼的四公主，自己则担起送黛玉回家的重任。
　　四公主鄙视了自己哥哥一回，捏了捏黛玉的脸，回宫去了。
　　黛玉则对着她的背影皱了皱鼻子。
　　“坐车还是骑马？”徒睿岚问黛玉。
　　黛玉惊喜，“我能骑马么？”
　　从冬天里她就练了骑技，本来是为春猎准备的，没想到没能去成。
　　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黛玉，徒睿岚不禁好笑。这小丫头是觉得，在家里学了几天骑马，就想着能放马狂奔了不成？
　　“就知道你选这个。”徒睿岚隔空做了个揉头发的手势，二人出了醉仙楼。
　　余下的护卫已经牵着马在门口等着了。
　　是徒睿岚时常骑的那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据说这是大宛名驹之后，神骏得很。
　　黛玉抬头看了看，这比她那两匹小马可高大得多了。
　　看出了她的窘境，徒睿岚示意她抓紧了缰绳，将人举了上去，然后自己接过了马，牵着马往林府走。
　　黛玉：“……”她其实还是很想，打马扬鞭，小跑起来的。
　　不过，她马术不精，只能这么慢慢地走回去。路上行人不时看过来，黛玉便觉得脸上微微发热，抱着马脖子小声叫徒睿岚：“表哥，要不我换车坐吧？”
　　徒睿岚笑了笑，索性翻身上马，将黛玉环在臂中，双腿一踢马腹，黑马便冲了出去。
　　因在街上，马跑得并不快。但对黛玉而言，这已经是她从未经历过的了。
　　若是徒睿岚坐在黛玉对面，便能看到黛玉一张小脸儿绷得紧紧的，那双剪水明眸里兴奋极了，整个人儿都透出一种与平时不同的鲜活生气来。
　　待得到了林府大门前，徒睿岚先行跳下了马，正要将黛玉扶下来，没想到黛玉身子一偏，顺着马身就溜了下来。落地时候有些不稳，被徒睿岚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
　　被惊了一回的徒睿岚正要教训黛玉，就见她提起了裙摆已经跑进了大门。
　　看得出，哪怕只是在街上骑了这么一小段路程，黛玉也很是欢喜的。
　　徒睿岚笑着摇头，将马的缰绳随意甩给了后边的护卫，自己也跟着进了林府。
　　“老爷还没回来，姑娘往两位先生那里去了。”管家林忠将徒睿岚往里请。
　　“那我先回去，晚点儿再过来。”徒睿岚回转了身，往外走着，嘱咐林忠，“表妹的咳嗽还未大好，今儿在外头吃了些甜的，回头告诉厨房熬些清火的汤粥。”
　　林忠答应了一声，又将徒睿岚送了出去。
　　几步路的功夫，徒睿岚也不用人跟着，自己抬抬脚就到了王府大门口。才要进去，不想墙门后边转出一个人来，嘴里头喊着，“给殿下请安。”
　　定睛一看，还是贾蓉。
　　徒睿岚皱眉，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
　　贾蓉看上去是想近前，却被护卫隔开了。
　　“殿下，小的有话要回您！”见徒睿岚迈步就要上台阶，贾蓉急得跳了起来喊道。
　　徒睿岚停下了脚步，抬了抬手，护卫方才放了贾蓉过来。
　　“殿下，这里……”贾蓉左顾右盼了一回，就闭了嘴。
　　徒睿岚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进到王府里去说。略一沉吟，道，“跟我来。”
　　将人带到了王府内他练功用的校场。
　　徒睿岚站在兵器架前，随手抽出一柄长棍，问贾蓉：“你擅长什么兵器？”
　　“呃……回殿下，小的于武技一道，并不大通。”贾蓉讪笑。作为以军功起家的宁荣两府，自然也是有校场的。不过，贾蓉从小到大，进过校场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练功了。
　　“武将世家的子弟，竟不通武技？”徒睿岚嗤笑，“你去外头说说看，可会有人信么。”
　　贾蓉赔笑：“殿下说的是。只是我们家里，虽祖上以武起家，却都更希望子孙能够多将心思放在念书上，科举入仕。故而，从我祖父那一辈儿起，就更加注重读书了。”
　　“你祖父？”徒睿岚在心中过了一遍，“乙卯科进士，贾敬？”
　　“正是。”贾蓉眼中露出喜色——连祖父是乙卯科中的进士都知道，可见四殿下的确将自家记在了心里头。
　　徒睿岚叹，“你们两府里统共出了两个读书人，你祖父算一个，倒是不错，可惜修了道去，没入仕途。再有荣府的那个，叫做什么？中了秀才的。”
　　贾蓉忙道，“那是小的堂叔。”
　　“我记得，他是荣府里贾宝玉的亲兄弟吧？”
　　“正是，我们都要叫一声珠大叔叔的。”说到这里，贾蓉低下头，擦了擦眼角，“可惜天妒英才，若珠大叔叔还在，未尝不能有一番成就。”
　　徒睿岚未知可否，双臂一震，长棍微颤，带起的棍风凌厉气势非凡，贾蓉被吓得倒退了几步，方才站定。
　　“你刚才说，有事要报与我？”
　　吞了吞口水，贾蓉目光四下里扫了扫，见周围没人，才放心地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按说，小的不该过来与殿下说这个，毕竟……只是想到殿下对小的看重，不说，我心下难安。”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实在是看不惯贾蓉这样藏三收四的虚伪模样，徒睿岚难得说了一句粗话。
　　贾蓉不敢再绕弯子，“小的只是发觉，我家里近来，似乎与西宁王爷联络得多了些。”
　　西宁王？
　　徒睿岚凤眼微眯，总算有了些兴致，将长棍掷出，正中兵器架中，对贾蓉道：“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