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为后》青梅如豆

64、第 64 章

　　徒睿岚一路骑着马跑到了林府，没见着四公主徒睿屸，连黛玉都不在家里。
　　“小公子说，醉仙楼里应景儿地开始卖粽子了。四殿下觉得有趣，拉着姑娘说要去尝尝。”
　　这倒是四公主能做出来的事。
　　徒睿岚也不进门了，又打马追到了醉仙楼。
　　这回倒是堵住了三个人。
　　“你看，我说的再没有错吧？”
　　一见到了徒睿岚，四公主就捶桌子大笑，对黛玉和徒睿屸伸出手去，“来，彩头。”
　　徒睿屸叹着气，一碟子八宝粽推到了四公主跟前。黛玉却低下头，飞快地吃了一口面前的酥酪，才把巴掌大的小盏给了四公主。
　　四公主也不嫌弃，笑眯眯地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
　　“淘气的事儿，就跑不了你。”徒睿岚紧赶慢赶的，背后都起了一层薄汗，转过桌角的时候，顺手就弹了四公主一下子。
　　四公主捂住了脑门，“哪里淘气了？不过是带着阿屸和表妹出来玩一玩。你看看表妹，咳嗽了这些天，人都瘦了。”
　　可不是得她带着出来补一补么。
　　徒睿岚弯腰看了看黛玉，“确实瘦了。该补一补，不过那酥酪子甜腻，吃了更容易发咳嗽。这里的莲子百合汤不错，清润败火，还有蜂蜜莲藕水，不如尝尝？”
　　“表哥说好，那就莲子汤吧。”黛玉托腮皱眉，“其实都不想喝。这几天灌了一肚子的汤，饭都不曾好好吃的。”
　　徒睿岚拍了拍她的头，“没法子，谁叫你病了呢？我听青霜说了，这咳嗽是怎么来的？眼不错见儿的，你自己抱着碗冰山吃了。就说天热，也没热到了这个份儿上吧？”
　　说起来徒睿岚也觉得有些个无奈。自从黛玉回林家后，他舅舅心疼女儿，事事都顺着她，这小丫头越发没了拘束了。
　　徒睿屸拍掌大笑，“看着表妹乖巧斯文，原来还有贪嘴的时候啊。”
　　黛玉红了脸，“并不是的。”
　　徒睿岚夹起了八宝粽子塞进徒睿屸的嘴里，“就你长嘴了？”
　　“怎么啦？”醉仙楼的粽子个头儿着实不小，徒睿屸被噎得直翻白眼，努力咽下了粽子，不满道，“我说什么啦？”
　　不就是说了句玩笑的话嘛？又不是说他的，四堂兄这也忒不讲理了。
　　“公子，外头有人求见。”徒睿岚的护卫进了雅间儿禀告，“是宁国公府的贾蓉。”
　　“蓉哥儿？”黛玉惊讶，问徒睿岚，“表哥怎么认得他的？”
　　徒睿岚笑道：“有一回街上走着，被他认了出来，挡在马前行礼问好的，惹得多少人围着看。要不谁记得他？”
　　一个弄死了老婆，又靠着死了的老婆才捐了官儿的，徒睿岚几乎已经将这个人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叫他进来了吧。”
　　护卫出去，不多时贾蓉走了进来。与上次徒睿岚见到他的时候相比，贾蓉这会儿精神明显更好了些，眼角眉梢都带着飞扬，人也显得愈发俊俏了。
　　贾蓉并没有想到雅间里竟然还有别人在，不过他也是个机灵的人，忙就躬身作揖，“贾蓉见过四爷，见过公子，见过两位姑娘。”
　　抬头对黛玉一笑，“没想到小姑姑也在这里。”
　　黛玉：“……”
　　她跟贾蓉，完全的不熟悉，印象中，似乎就没有见过的。
　　“你认得我？”黛玉诧异。
　　贾蓉笑道：“自然认得。小姑姑到我们西府去的时候，每回我都在的。按说该去给小姑姑请安，不过怕惊扰了姑姑，竟一直没敢到您的跟前去。是侄儿的不是了，这里给姑姑陪个不是！”
　　又是一揖到地。
　　黛玉略微发窘。就算是亲戚，论理贾蓉也只要叫她一声表姑姑就可以了。贾蓉这一口一个小姑姑的，实在是热情得叫她有些接受不来。
　　“你倒是乖觉，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徒睿岚淡淡问道。
　　他不喜贾府的所有人，尤其是贾珍贾蓉。这父子两个做出来的事，叫他听着都觉得膈应。
　　贾蓉忙回道：“并没有事，只是见到了跟着殿下的护卫大哥在外头，我想着殿下定是来了这里。若不知也就罢了，既是知道了，没有不来请安的道理。”
　　徒睿屸眼巴巴地看着他，突然插嘴，“你怎么不跟我说话？”
　　他就坐在黛玉和四公主的旁边。贾蓉再傻，也知道黛玉与几位皇子公主交好，能让她出门相陪，贾蓉自己又不认得的，想来不是皇子便是哪位小贵人了。
　　贾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眼前这位小公子锦衣玉冠，长得极好，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倨傲来，想来身份不凡。几位皇子之中，这个年纪的只有五皇子。
　　于是贾蓉立刻愈发恭敬起来，“小的见过五殿下。”
　　徒睿屸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随即又恼怒了，“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是徒睿峑了？莫非你的眼里只有皇子们？怪不得人家提起来，都说宁国公府的人都是势利眼呢。”
　　贾蓉噗通就跪下了，大觉冤枉。
　　跟公主皇子坐在一起，又是这个年纪，也没人给他引见一下子，他猜错了也是常情啊。不过，听着小公子这话音儿，竟然能够直呼皇子的名姓，想来身份也不会低了，贾蓉只好跪下一叠声地请罪，还拿着眼睛哀求地看着黛玉。
　　“成了，一个孩子的话，至于吗？”徒睿岚看不惯旁人在他跟前如此奴颜婢膝的样子，手一抬，吩咐贾蓉，“起来吧。这是我九王叔的儿子，你叫一声公子就是了。”
　　徒睿屸有嫡亲的哥哥，豫王世子轮不到他。但作为皇帝的亲侄子，以现在隆熙帝与豫王的关系，再有梅太后对徒睿屸的偏宠，日后徒睿屸一个郡王爵位是跑不了的。
　　贾蓉没敢直接起来，先抱着拳问候了一声徒睿屸，这才爬起来站在了一旁。
　　“看你把人吓的，避猫鼠似的。”徒睿岚伸手给了徒睿屸一下子，手指头敲着桌子，又对贾蓉道，“既是来见了，就回去吧。你们府上不是正预备贤德妃娘娘省亲的事？想来忙乱，去吧。”
　　“是，那小的就告退了。”贾蓉不舍地走了。
　　“表妹，你还有这么一门子亲戚啊？”徒睿屸随口笑道。京城里的勋贵他也算见过几个，再没见过这样的。
　　黛玉略微尴尬。不管是谁，不管关系如何，自家亲戚里有贾蓉方才这般上赶着溜须拍马的，大概也都不会站在旁边当笑话看。
　　不出意外的，徒睿屸脑门上又挨了一下子，这回是四公主敲的。
　　“你家亲戚就个个都是好的了？”四公主毫不留情地揭人伤疤，“岫堂兄还不是险些娶了你那表姐？”
　　徒睿屸顿时扁着嘴不敢说话了。
　　要说豫王妃娘家，那也是武将世家了，对女孩儿的教养并没有那般严苛刻板。豫王妃有个庶出的侄女，不知怎的就看中了豫王世子，铁了心要嫁给表哥，做妻做妾都愿意。奈何豫王世子没这个意思，索性连外祖家里也都不大走动了。那姑娘不甘心，险些闹出人命来。还是豫王妃的哥哥有些决断，将人远远地送回了老家去，这辈子都不许再回京里来。
　　这事儿外人不知道，豫王妃却是跟林皇后诉过苦的。四公主偷偷地听见了，这会儿没留神就说了出来。
　　徒睿屸讷讷，“我就没留神，与表妹开个玩笑。”
　　“你什么时候留过神了？”四公主数落他，“难怪王婶整日里为你着急。”
　　就这脑袋瓜子嘴头子，也就是豫王妃为人强悍，王府里唯她独尊，换一个王府，骨头渣子都得叫人吃了去。
　　徒睿屸用筷子戳着粽子不说话了。
　　“表妹，尝尝这个。”
　　有伙计将要的汤水送了上来，徒睿岚将一盏蜂蜜莲藕水给了黛玉，“不是很甜腻。”
　　黛玉低头尝了尝，对徒睿岚一笑，“味道很好。”
　　“那表妹多喝些。这桌子上都是甜食，你少吃一些，我另叫他们送了别的上来。”
　　黛玉嗜好甜食，徒睿岚从前就带她来过一次醉仙楼，黛玉对这里的点心念念不忘的，与四公主一起，今儿叫了打半桌子的点心，多是甜的。
　　听见徒睿岚嘱咐黛玉，那说话时候的细致温柔，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
　　“你这儿看什么呢？”四公主一拖徒睿屸的下巴，“这嘴跟掉了似的。”
　　徒睿屸咂吧咂吧嘴，小声儿对四公主抱怨，“四堂兄吓着我了。整日里板正个脸，我还以为他不会笑呢。原来也有这么个温温柔柔细细致致的时候啊。堂姐，你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看错了。”
　　四公主便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二人凑在一处说的悄悄话，黛玉没听见，徒睿岚耳聪目明的，却一句都没少落在了耳朵里。
　　他目光扫过去，徒睿屸便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嘴捏上了，表示自己不再多话了。
　　徒睿岚叫了伙计进来，将桌上点心尽数收了下去，另又上了几样清淡精致的菜色来。
　　徒睿屸便托着下巴看他四堂兄为四公主和黛玉布了菜，甚至还耐心嘱咐二人仔细鱼羹中的刺儿。眨了眨眼，徒睿屸匆匆扒拉了几口饭，急急地就要走——他赶回去告诉他母妃，四堂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