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缘起:五 ...

  •   顾山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背地里暗暗比划一个中指,以发泄自己对他这两天来的不满。
      至于他走后,她倒在床上,认真斟酌沈居安这次带她去酒馆的目的是什么,他的那番话,或许是藉由歌女的死亡来侧面警告她不要以两种身份在两个男人之间游转,否则,她的下场也会和那个歌女一样,人生的结局在一瞬间定格,以死亡收尾。
      “这样活着,不累吗?整日活在勾心斗角中...”
      她烦躁地扯过一旁的枕头,翻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来回蹭,本来精致的发型被揉的凌乱。
      二十一世纪的她,活的总是很简单,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虽然枯燥,但是却不同于现在,需要她时时刻刻绷着神经紧张的活着,也许某天她稍有不慎,满盘皆输,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来收尾。
      这样想着,她睡着了,梦里,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了她穿越过来时的那个时间点,还是那个办公室,还是那堆刚出土的文物,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的想念。
      可是当她睁开眼,梦,终归还是梦,眼前的一切还是用金钱堆砌的极尽奢华的卧房。
      有那么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坠入无尽深渊,不断地下坠,眼看着那抹光里自己越来越远,她绝望的伸出手,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这样的无力感,令她绝望。
      其实她还在想,自己穿越的契机是什么,总不可能什么契机都没有,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穿越了。
      或许,她是触碰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导致穿越,又或者是那种稍微比较玄幻的,比如什么七星连月什么的?
      如此一想,顾山月觉得头有点疼,翻个身,瞳孔里映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天,缥缈的月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床边,她垂下手,看着月光像是一层柔软的纱罩在她的手臂上,美得不像话,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也被镀着一层耀眼的光,如同童话中细小的精灵,在月光中起舞。
      这样看着,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忘记梳洗沐浴,这样趴在床侧进入梦乡,这一夜,她睡得也不太好,不停地在两个梦境中来回穿梭。
      ...
      “诶呦我的姑奶奶,昨儿晚上您是去当贼了吗?这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嗓子呢?可还能开腔?”
      顾山月一早来到戏班,这屁股还没在板凳上捂热,一个男人就从身后钻了出来,一双细长的眼睛扫过她眼下的青黑与疲惫,尖细的嗓音闹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好似快炸了一样,闹得心底也是烦躁的不行。
      “你放心,嗓子还能用。”
      顾山月白了他一眼,继续化着戏妆,哪还管男人在她耳边继续絮絮叨叨的?那压根儿是根本不想理他,就由他去了好了。
      昨夜,她可是连做了好几个梦,都是恐怖的,什么歌女变成了鬼来到她的梦中成了主角儿到处吓她,什么林景深,沈居安,都变成了梦中的主角儿来欺负她,搞得她一早醒来浑身疼,好像大半夜找谁去打了一架似的,整个人哪儿哪儿都泛着酸疼。
      正发呆呢,妆面也上的差不多了,红白漆上的底妆,细长上挑的眉,黑色的眼线拉的长又粗,眼周朱红的胭脂几乎占去了整张脸的大半,唇脂点的又红又艳,这样的戏妆覆面,她都快认不出自己。
      后面,她戴好繁重的水钻头面,待后来她换上那漂亮的戏服,看向镜中陌生的自己,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女人在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唱戏的画面。
      台下,坐着的是各色的人,有权贵,有富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姑奶奶,台下的人都来了,戏开始了。”
      帘子再度被人掀开,顾山月回神,红唇轻掀:“好,这就来。”
      戏台上的曲子是古久流传的《梁祝》,她顾山月饰演的便是祝英台,本以为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顾山月会在台上露出马脚,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张嘴,范儿一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还存有着原身的记忆,无论是词,曲,静亦或是动,都极为流畅,没有一点生疏,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视线扫过台下的所有人,顾山月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台下坐着的沈居安,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长衫,上面印着细致的祥云纹路,照旧搭配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这一身的打扮足够的低调。
      但是,也许是他出生不凡的缘故,即使是一身普通的着装,也难掩他身上流露的贵气与优雅,无法让人忽视。
      他的黑发随意的散落在额前,一副金色的细边眼镜挂在他优越的鼻梁上。
      也许是察觉到顾山月的目光,他双眼含笑迎上,薄唇微微上扬,眼底流露的依旧是她看不透的复杂。
      他慵懒的坐在靠椅上,白皙修长的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坐在那儿贵气难掩,频频引来旁人注视。
      他,怎么来了?
      虽说疑惑,但是戏还是要继续唱下去,索性,她努力忽略掉来自沈居安投来的视线将《梁祝》这出戏唱完,最后红色帷幕落下,这出戏完美落幕。
      “山月姑娘,有人送了束花儿过来。”
      顾山月正坐在镜前卸妆,正卸着,有人捧着一束花走了进来。
      这人手里捧着的是一束在中国民国时期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弥足珍贵的粉玫瑰。
      “可是沈先生送的?”
      她正顾自摆弄着头发,扫了眼那人怀里好像刚摘下还挂着水珠的粉玫瑰,问道。
      “是的。”
      那人没有选择隐瞒,回答道。
      “放这儿吧。”
      顾山月指尖敲了敲肘边桌上空空的一角,那人走来,小心翼翼地将包装完美的玫瑰花放在那处就走了。
      玫瑰花的香味很淡,总是似有似无地在她的鼻畔缭绕久久不散,她抽出一朵放在鼻尖轻嗅,本来稍有些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山月,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午饭?听说街边处刚开了家馄饨馆子,味道还不错,去吗?”
      这边她刚放下手里的玫瑰,一双涂着粉色蔻丹的美手搭在她的肩上,借着镜子看去,女人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温柔的笑。
      “好啊。”
      顾山月没有拒绝,正好她现在也饿了,正愁着去哪儿吃饭呢。
      本来夏季的天应是干干净净的,一片蔚蓝,可是当今,常逢阴雨连绵,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无论是看着,还是闻着,空气中都四处弥漫着压抑感,压的人喘不过气。
      “山月,你和沈先生很熟吗?”
      路边,顾山月撑着一把油纸伞与女人同行,也许是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所以她总是时不时瞥向别处,用自己的双眼记录下这个时期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旧时味道的中国。
      脚下的高跟鞋踩进小小的水坑飞溅起无数水珠,她侧目看向身边的女人,粉唇弯了弯,说:“不熟,怎么了吗?”
      “没什么,既然你与沈先生不熟,那就算了吧。”
      女人笑着摇摇头,一路上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等两人到了街边那家新开的馄饨馆子,也已经是十二点一刻。
      两人在馆子门口抖落伞衣上的水珠收起立在一旁的墙壁上,馆子里一位妇人见状,上前迎接,接待着她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请问要吃什么口味的?”
      妇人问道。
      “嗯...一碗素馅儿馄饨吧。”
      顾山月支着下巴,眯眯眼,打量着这家馆子,馆子不算大,只有几张方桌摆在那儿,大概是过了那段忙碌的点,馆子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人,就那么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坐在那儿聊着天。
      馆子的主人是一对夫妻,老板娘就坐在外头的桌旁熟稔地包着一个个小巧而饱满的馄饨,至于老板,他则是满头大汗地在厨房里煮馄饨,一碗又一碗。
      “看,那不是云鹤归戏班里的花旦吗?”
      “哟,还真是。”
      “以前都是隔远了看,现在一近看,真不愧是云鹤归戏班的台柱子,这长相,真是尤物。”
      原本安静的只有雨声的馆子里,一些声音闯进了顾山月的耳中,她余光看向传来声音的邻桌。
      那是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梳着板正的发型,戴着厚重的眼镜,整体来说看起来很不错,但是,如果她能忽略掉他们眼里令人感到恶心的油腻视线的话,给她的感觉还是十分不错的,只可惜,他们眼里的猥suo实在是让人觉得恶心。
      “怎么了?”
      女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看过来,那眼神,让人觉得难受极了。
      “没事,我们吃我们的。”
      顾山月摆摆手,正说着,老板已经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了过来。
      她低头看着碗里漂浮着的翠绿葱花和虾米,还有沉在碗底的小巧饱满的馄饨,顿时胃口大开,拿起勺子盛起一颗馄饨塞进嘴里。
      因为是刚出锅,一颗滚烫的馄饨入嘴,烫的她急忙遮住嘴巴呼着热气,试图减少馄饨带来痛觉上的体验。
      “吃的这么急小心烫到。”
      女人看她一副被烫的样子笑了,拿起勺子也盛了颗馄饨放在唇边吹了吹,等差不多凉了才一口吞下细细咀嚼起来。
      比起顾山月着急的吃法,女人的吃相倒是十分的缓慢,细嚼慢咽。
      顾山月这几天根本没有怎么好好吃饭,如今是饿的不行,哪还管吃饭时的外在形象。
      这顿午餐结束的很快,她结完款准备弯腰去拿立在墙角边的油纸伞时,臀上突然袭来一阵转瞬即逝的温热。
      “pi股真翘。”
      虽说这句话说的很小声,但顾山月还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她一咬后槽牙,微笑着转身迎上从她身边走过的男人投过来的猥suo目光。
      “这位先生,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解释的?”
      见男人要走,她举起油纸伞挡在那人面前,阻断他的去路。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