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脚下》李家小静

31、小白与小黑

　　“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在去镇上之前江清游向赵似瑾询问。
　　集市不是每天都有，二山镇是逢一、四、七的日子有集市。即是每个月的初一、初四、初七、十一、十四、十七，还有二十一、二十四、二十七着九天的是赶集的日子。也不是说其他时候镇里的店铺就会关门，而是周边村子的村民要买什么买什么都会集中在这几天，这时镇上的人会多上好几倍。
　　冬天之后赵似瑾就不怎么喜欢动弹了，家里也种了菜，不需要她每次赶集都去买菜了。因此赵似瑾除非有必须要买的东西，否则她都是待在家里的。
　　江清游倒是常常去，他觉得他一天到晚也没怎么走动过，就想借着赶集的机会活动活动。
　　“买点菜油还有桐油回来吧，家里没有了。”赵似瑾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猪油好像也快见底了，那个就等下次我们一起去买吧。”
　　江清游：“我可以一起买回来的。”
　　赵似瑾想了想，说：“我准备稍微多买点，一次性的多熬点油，免得大过年的还要操心这些。而且你又认不出来好坏。”
　　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你拿的回来的话也可以顺道买点。”
　　江清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披上一件厚衣服就走了。
　　江清游先去肉摊看了看，没有发现板油。一问才知道快过年了有很多人家都要开始准备明年的油。而现在这个时节的猪喂养了一年，肥膘较厚正适合用来炼油。所以这段时间的板油都比较紧俏，要买只能赶早。
　　江清游跟老板定好下次赶集的时候他要买板油。由于他和赵似瑾常常在那里买肉老板都认识他们了，也就答应可以替他们留下板油。只是江清游也不知道赵似瑾到底要买多少板油，老板就和他约定若是他们卯时三刻还没去的话，老板就不等他们了。
　　江清游只是单纯的想出来活动活动，与肉摊老板谈完之后时间尚早，他也没往人多的地方去，就沿着着街道来回逛了几圈。卖油的作坊一直开着，桐油和菜籽油可以临走之前再去买。
　　“江小哥，江小哥。”
　　正在四处随意看着江清游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村长。
　　唐明山见江清游停下快步走前去，一边还说着：“江小哥你不是想养只狗吗？”
　　确切的说是赵似瑾想养只狗解决他们的剩饭。可两人都不知道该去那里找狗崽，就四处找人问了问。村里倒是有几户人家养着狗，可都是公的。这事儿就暂时搁置了，后来又养了鸡，可以处理那些剩饭剩菜了，赵似瑾更是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唐明山一提，江清游也想起是有这么回事：“这是找到小奶狗了？”
　　“在街口。”唐明山说着就带着江清游往街口走了。
　　到了街口果然有一只大体呈白色的小狗趴在路边。街上人来人往的似乎吓到了小狗，它缩在街角小声的叫着。
　　“狗的主人呢？”江清游左看右看没有发现小狗的主人。这让他找谁去商量买下小狗的价钱。
　　见江清游有要小狗的意思，唐明山就走过去把小狗翻了个身：“啥主人不主人的。”
　　江清游：“这小狗的主人，我该找人买呢？”
　　“哈？”唐明山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他笑了好一会儿才说：“江小哥呀，这狗是被人丢在这儿不要了的，找什么主人啊，想要就直接抱走就是了。”
　　江清游诧异的问道：“丢掉的？”
　　“是呀，这一只母狗一年能生两窝。多的时候一窝能有七八只，养不了这么多，周围又没人要不就只能丢掉了。这家主人还算好心，丢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人多些也容易被捡走。好歹是条命，万一活下来了呢。”说着就把小狗递向江清游那边，“江小哥要不？这是条公的，只是颜色不怎么好，这么大半天了也没人要，估计是没人会捡的。就这么死了也可怜，江小哥不在意就带回去吧。”
　　这只小狗整体是白色的，只在四只爪子和胸前有些黑毛，胖胖的很可爱。今天没有下雨是个阴天，小狗的身上也没沾染什么脏东西，江清游就伸手将它抱了过来。
　　赵似瑾正在准备午饭的时候听见屋外有嘈杂的声音，知晓是江清游回来了。可是怎么听着有两个人的声音呢。
　　“谢谢村长。”江清游上街的时候没带背篓篮子之类的东西，买了一壶桐油，一壶菜籽油还要抱着一只小狗，他的手就不够用了。是唐明山帮着他把东西提回来的。
　　“这点东西谢个啥，走了。”唐明山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赵似瑾出来时正好看见有人把他家的大门带上：“刚走的人是谁呀？”
　　江清游：“村长，帮忙提了下东西。”
　　赵似瑾正在疑惑买点油怎么还要人帮忙的时候，江清游蹲下身子，把一个东西放到地上对她说：“你看。”
　　“小狗！好可爱！”之前江清游一直把它抱在怀里，赵似瑾一时没有发现。
　　“从哪儿弄回来的？”她摸着小狗的脑袋问道。
　　小狗有点怕生，不敢动弹，僵硬的任赵似瑾摸着。
　　“街上捡的。”江清游说。
　　但是赵似瑾没有如江清游想的露出什么疑惑吃惊或许难过的表情，她只是“哦”了一声。
　　江清游：“你都不会觉得惊讶吗？”
　　赵似瑾抬起头看着他，手里还继续逗着小狗：“为什么要惊讶？不就是自己养不了那么多，又找不到愿意养的人。”
　　跟唐明山说的理由一模一样，江清游无法反驳。
　　赵似瑾用干草做了一个窝，放到了二门的位置，把小狗放了进去。
　　“小白以后就睡这里了啊。”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替小狗起好了名字。
　　小白怯生生的趴在窝里不敢动。赵似瑾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并且把江清游也拉开了。
　　“乍然到了新地方小白有点害怕，等过几天熟悉了它就会到处跑了。”
　　江清游看着拉着自己袖子的手顺从的离开了。只是：“小白？”
　　“它是白的所以叫小白，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对你的取名水平还有眼睛有些怀疑而已。小白明明也有黑毛的！
　　但是江清游也没反对，小白就小白吧。
　　吃过午饭后，赵似瑾舀了一小团米饭给小白。在她离开一段距离之后，小白慢慢的靠近米饭，然后吃掉了它。赵似瑾这时才真正的开心起来，害怕不要紧，知道吃东西她就能养活小白了。
　　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小白凄厉的叫声响了大半夜。
　　第二天两人都顶着一副黑眼圈。
　　“只有一只狗，小白有些孤单和害怕吧。”赵似瑾猜测着小白不停叫唤的原因，“有个伴就好了。”
　　可关键是上哪儿去找另一只小狗呢。
　　“要不下次赶集再去街口看看？”江清游不确定的说。
　　赵似瑾：“哪有那么容易呀。忍几天吧，它习惯了就不会再叫了。”
　　……
　　看着这只胸前带着白毛的黑色小狗，赵似瑾真的觉得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把买的板油和糯米还有一些肉放到背篓里由江清游背着，赵似瑾确定了这只小黑狗也是被丢掉的之后，过去抱起了它。这一抱赵似瑾就知道它被丢弃原因了。
　　这一片的人，尤其是乡下的人尤其喜欢黑色的狗，毛色越纯越好。全黑的小狗是很难得的，一般都会自己养着，即使自己不养，邻居都会要的。他们认为黑色的狗比较好，具体哪儿好？不知道。但黑色的小狗被丢掉的确实是少之又少。
　　可这只小狗是母的。因为母狗成年以后每年都会带了十只左右的小狗。在这个人恰恰能吃饱，余粮不多的情况下，人们是不怎么喜欢养母狗的。
　　“我们要养小黑吗？”家里已经有一只狗了，而且这两天小白已经慢慢熟悉它新的家，不再像第一夜叫的那么凄惨了。赵似瑾还是问了问江清游的意见。
　　江清游：“……”你名字都取好了还问我要不要养它。
　　最后小黑当然是被抱回家了。小白小黑不是一窝生的，两只一见面就打了起来。刚到新环境还在害怕的小黑被压着咬了好几口，也奋起反击。
　　赵似瑾见两只小狗并没有下狠口就没管它们。
　　即使不是同一窝的兄弟，但总算是有个伴。夜里小黑小白睡在一个窝里。略微熟悉环境但夜里还是不时会叫唤的小白没有叫唤了。第一天到新地方的小黑也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