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脚下》李家小静

30、闺女和爹

　　赵似瑾问刘婶家借了点干净的稻草，把它们铺在一个干净的竹框里。然后她将豆腐切成了一寸见方的小块，把豆腐块放到了稻草上。框底都放上了一层豆腐之后就在豆腐上铺一层稻草。就这么一层稻草一层豆腐的堆叠起来，直到豆腐都切完为止。而后在最表面盖上稻草，再遮上一层防尘的布之后，赵似瑾就把竹框提到了一个阴暗且略微潮湿的地方。在铺上一床棉被保温之后，赵似瑾就不再管它了。
　　之前请人吃饭时剩下的菜都已经吃完了，他们终于可以吵的新鲜的菜来了。每天都是那几个剩下的肉菜，江清游已经吃腻了。今天能有新的菜他表示很不错，只是……
　　“你不是要做霉豆腐吗？闺女。”江清游看着桌上的红烧豆腐说道。
　　赵似瑾不解：“我已经做了呀，还有不要叫我闺女。”
　　自从赵似瑾说她了把江清游当成爸爸的话之后，出现了两个麻烦。一是江清游就老是叫她闺女。
　　已经做了？江清游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嘴里。嗯……味道还可以。
　　“这是新鲜的呀。”
　　“这个当然是新鲜的呀。这些边边角角的不好切成块，我就用水漂在哪儿了。”赵似瑾也夹了一块豆腐，“但是这么做也放不了几天，所以就趁它坏之前赶紧吃掉。”
　　江清游：“闺女还挺会持家的嘛。”
　　这就是第二个麻烦了，江清游不时会说些暧昧的引人误会的话来。
　　“给我闭嘴安静吃饭！”赵似瑾狠狠用筷子插了一下碗。
　　叫赵似瑾真的有点恼了，江清游也不再说什么话去继续撩拨，而是安静吃饭了。
　　但过后仍是隔三差五“闺女，闺女”的叫赵似瑾。
　　“唉！闺女，你的豆腐好像毁掉了！”江清游闲来无事在各个房间里乱转的时候发现了赵似瑾放豆腐的竹框。
　　一竹框上放着一床棉被还挺奇怪的，而且还是他夏天的时候用过的棉被。江清游一时好奇就揭开看了看。拨开最外层的稻草，发现是豆腐。
　　那豆腐的表面略呈黄色，还黏答答的好似腐烂了一般，这一看就知道豆腐坏了。于是江清游就叫赵似瑾了。
　　“坏了？”赵似瑾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若是坏了那她这些天的功夫就白费了。噔噔噔的跑过去，看见竹框上的棉被已经被掀开了，一些稻草也被扔在了地上。
　　江清游正打算把竹框提出去，将竹框和豆腐一起扔掉。
　　“等会儿，我来看看。”赵似瑾连忙出声阻止，万一还有没坏的呢。说着就快步走到江清游身边。江清游侧身让了一个位置给她。
　　“我看看，我看看，咦……这没坏呀。”赵似瑾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豆腐有坏的迹象。
　　江清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似瑾：“闺女你是眼睛出什么问题了吗？”
　　知道江清游不知道怎么做霉豆腐，赵似瑾还是解释了一下：“经过霉菌的发酵表面是会出现一层粘液的，这是正常现象。只要颜色不变黑就好。”
　　“霉、霉菌？”江清游惊到了。
　　“霉豆腐嘛，当然要长霉才行啊。”赵似瑾说，“去拿个碗还有筷子来，我看看下面的情况。”
　　还在震惊中的江清游顺从的去厨房拿了碗和筷子。
　　赵似瑾把豆腐夹到碗里，然后扒开稻草，一层一层的查看情况。
　　“嗯，还好还好，都没坏。在过几天应该就可以了。”拿新了的稻草又一层一层的把豆腐放了回去，棉被也照样盖好。那些旧的稻草就抱到厨房当柴烧。
　　“咳，闺女。”江清游终于回过神来了，“你确定那东西能吃？”
　　“确定啊，我妈都是这样做的。”赵似瑾点头，“而且我问过唐三婶怎么做的。”
　　这下江清游放心了，与赵似瑾模糊的记忆相比他更相信的是青山村里生活的唐三婶。但是……
　　“为什么要用我的被子？”江清游面色不善的看着他的“闺女”。
　　赵似瑾无辜的回答：“霉菌的生长也是要一定的温度的啊。”
　　“所以，为什么要用我的被子呢，我可爱的闺女。”江清游的“我”字是加了着重号的。
　　“我就随便找了一床啊。反正你现在又不会用这薄被子。”赵似瑾说。
　　江清游：“我以后会用的！”
　　“放心啦，我过后会把被套洗了的，里面的棉絮也会晒的。在不行就把这个给你可爱的闺女我就行了，我亲爱的爹。”江清游左一个闺女，右一个闺女的，赵似瑾也放弃治疗了。看谁恶心得过谁。
　　江清游没想到赵似瑾竟然真的叫他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赵似瑾扳回一城。然后赵似瑾就开始反击了。
　　而后两人都是爹呀闺女的叫对方。一次在村里和人聊天的时候两人也这样叫了，引起周围一干人的怪异目光。
　　“小夫妻的爱好还挺特别呀。”
　　这时这两个幼稚鬼才停止这种行为。
　　赵似瑾心想：我爹才不是江清游这样的呢。
　　江清游则是怕万一赵似瑾本来没有这个想法，结果被这称呼给带跑偏了就糟糕了。他没有那么大的女儿，也不想和赵似瑾当父女。
　　豆腐已经快到可以和调料的时候，赵似瑾将自家院子里大张的白菜叶子都摘了下来。
　　“今天晚上吃白菜？”江清游看见赵似瑾打了一盆水把白菜叶子洗的干干净净的。
　　“这是用来包霉豆腐的。”赵似瑾一边洗一边说，“去把那大木板拿出来放院子里，我洗完了就可以直接晾晒了。”
　　江清游把两根凳子放好，将木板架在上面，还把木板上的灰擦了擦。并找出之前铺木板的布铺上。
　　“哟！挺能干的呀。”赵似瑾洗完白菜叶子出来就发现江清游已经把布铺好了。她称赞了一句就把白菜叶子一张张的摊在木板上。这菜叶子要晒软了才好卷起来。
　　……
　　稻草全部拿出来，豆腐块都放在碗里。这些豆腐都长出了一层白色的霉。赵似瑾到了一碗酒，用筷子夹着豆腐往酒里滚一滚。然后把豆腐放到盐和辣椒面还有花椒面的碗里均匀的裹上一层调料，之后再用白菜叶子把它包起来。
　　“我可以试试吗？”江清游觉得挺简单的，也想试试。
　　“那就试呀。”赵似瑾将筷子递给了江清游。
　　这活儿确实挺简单的，江清游不一会儿就上手了。
　　总共一锅的豆花，除去他们吃掉的和切下来的边边角角，剩下的也没多少。他俩不一会儿就包完了。
　　包完之后赵似瑾从厨房哼哧哼哧的抱出一个坛子，江清游半道接了过去：“抱不动就叫我啊。”
　　“那帮我把抱到院子里去。”江清游接了过去，赵似瑾也没争着自己来。
　　江清游把坛子放到了院子里才想起问它的作用：“这坛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洗干净用来装霉豆腐。”赵似瑾已经端了一盆水出来开始清洗坛子了。
　　洗净之后就把它放在院子里晾干水分。晚上的时候赵似瑾把包好的霉豆腐一块块的码进坛子里，再把坛子放到了一个不易被碰到的角落。
　　“过个十来天就可以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