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脚下》李家小静

28、家长里短

　　火堆旁安放了几个凳子，唐甜、唐丽还有刘婶和卖给他们鸡蛋的罗大娘都围坐在火堆旁边。赵似瑾端了些瓜子花生出来，让大家一边吃一边闲聊。她自己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听着，偶尔也插上两句话。
　　江清游没和她们一起烤火，而是和唐从文一起在书房。
　　“似瑾你们家这腊肉就快熏好了呀。”刘婶凑近看了看，还伸手摸了一下。
　　灶塘上方的肉色泽焦黄，确实已经熏得差不多了，就这么收起来也是可以的。
　　“我还想在多熏两天，左右挂在这里又不碍事。”赵似瑾抬眼看了看肉，有拨弄了一下柴火，让它烧得更旺。有人来烤火赵似瑾就烧的明火，没有在弄出烟来。
　　“对了，罗大娘您家还有鸡蛋吗？我还想买点儿。”家里的鸡蛋没剩多少了。
　　罗大娘回想了一下自家鸡蛋的数量：“还有，但是不多，只有将近三十个。冬天鸡都不怎么生蛋了。”
　　赵似瑾考虑了一下没有全部买完，只要了二十个。
　　“我这几就回去给你拿过来。”
　　赵似瑾本想说不用着急的，可罗大娘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她家的鸡蛋大多是卖掉的，自家吃的不多。应该说这周边村子大多数人家都是这么办的，除了少数较为富裕的人家，其他的多是把鸡蛋攒起来拿到镇上卖的。不用跑那一趟就能把鸡蛋卖了，罗大娘当然会愿意了。
　　“似瑾你很喜欢吃鸡蛋呢。”唐甜说道。这已经不是赵似瑾第一次买鸡蛋了。
　　“嘛，算是吧。”有时候早上懒得做饭，直接一人煮两个鸡蛋，二十个蛋真的不算多。
　　“就算江小哥惯着你，你也悠着点儿啊。”刘婶提醒道。这么三个来月，算上这次的二十个，赵似瑾都买了七十个蛋了。平常人家可不敢这么吃。
　　“啊？”他哪儿惯着我了？
　　看着赵似瑾这不明所以的样子，刘婶叹了口气。
　　“刘婶你不用担心啦，江家哥哥不会在意这些的啦。”唐丽甜甜打断刘婶要说的话，“从江家哥哥给似瑾姐姐买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了。”
　　赵似瑾不明白这又跟衣服扯上什么关系了。刘婶却是反应过来了，那几件兔毛领的衣服都不便宜，能一下子买好几件这样的衣服，她家肯定是不缺这买几个鸡蛋的钱了。
　　“罗大娘怎么还没有回来？”看不懂刘婶和唐丽之间的哑谜，赵似瑾只好转移话题，问起回家拿鸡蛋的罗大娘了。她都离开快有一个时辰了。
　　正说着罗大娘就拿着鸡蛋过来了。赵似瑾接过鸡蛋，去拿了二十文钱出来给罗大娘。市面上的蛋都是这个价格。
　　罗大娘把钱收好，一坐下就开始感叹：“贾嫂子也真是命苦。”
　　“怎么了？突然提起贾嫂子。”刘婶问道，这怎么就无缘无故提起她来了。
　　刘婶和罗大娘说的贾嫂子就是曾经帮赵似瑾建鸡舍的贾武贾兵两兄弟的母亲。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她男人就死了，是她一个人把贾武贾兵拉扯大的。前些年生过得不是很好，这几年贾武贾兵能挣钱了，日子才换过来。
　　听罗大娘这话的意思，她家又出什么事了。不止唐甜和唐丽两人很关心这个问题，外来的赵似瑾也想要知道后续。
　　罗大娘也没卖关子：“前些年贾嫂子过得苦，好在贾武贾兵两兄弟争气，也孝顺。可是这两兄弟的亲事因为这个也耽搁下来了，大家也知道的。”
　　是的村里人都知道，因为贾母的身体不好，两兄弟的工钱都给她看病了。没存上什么钱，别家姑娘也嫌贾母是个拖累，都不愿意嫁进去。
　　“是那两兄弟做了什么？”罗大娘话里话外透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刘婶方有此猜测。
　　罗大娘叹道：“他们没做什么，是贾嫂子自己。”
　　其余几人一惊，贾母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傻事吧！
　　“想哪儿去了？”罗大娘见众人表情就知道她们想岔了，“她只是找媒人多替她留意罢了。”
　　这两年贾母不知道找了多少媒人说亲，都没成功。
　　“唉……今天贾嫂子又被拒绝了。”罗大娘语气中带着怜悯与惋惜，“她一时有些想不过来，回家的时候没注意跌了一跤。”
　　“啊！这……没摔着吧？”这贾嫂子的身体可是不好啊，刘婶急忙问道。
　　罗大娘：“嗨！从连山丘上跌下去的。”
　　连山丘就是从村里到赵似瑾家的这一片。似乎是田地，但是已经荒废了。青山村的人现在种的地不在这里，赵似瑾是从杂草枯萎后露出的田坎才知道那里以前是田地的。
　　这也算是青山延伸出来的一部分，颇有些高度的。从路到底下荒废田地约有两米高的距离。一个身体不好的老人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后果怕是有点严重的。大家一时都有些担心。
　　“我回家拿蛋的时候，远远看着那下面似乎有个人影。走近一看，是贾嫂子。”罗大娘有些唏嘘，“贾嫂子腿摔着了，不能动弹。这天寒地冻的也没多少人出来，贾嫂子也不知在哪儿待了多久。”
　　听说贾母腿摔着了，刘婶急了：“送去看大夫了吗？告诉贾武贾兵了吗？要不要我们去帮忙？哎！你怎么不叫我们呢？”
　　“别急别急。”罗大娘连忙安抚刘婶，“那里离村里更近一些，我去村里叫的人。村长现在已经和我家小子送她去镇里了，也会去告诉贾武贾兵的。”
　　知道贾母现在已经被送去看大夫了，刘婶就没那么担心了。和罗大娘一起感叹起贾母来。
　　过了一会儿，罗大娘又开始提起这件事。话语有所不同，但确实是贾母摔倒这事。一下午这个话题被反反复复的提了三四遍，可罗大娘依然有兴致讲。刘婶和唐甜唐丽也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话让罗大娘继续讲下去。让赵似瑾觉得她仿佛听到了她妈妈和村里叔叔阿姨们的闲聊，一件事重复好几遍。
　　晚上赵似瑾和江家清游提起这件事，也仅仅是提了一下而已，他们也不能做什么。人家有儿子，也轮不到他们操心。而且他们和贾家有没有什么亲近的关系，只是认识而已。
　　后来听说贾母真的摔得挺严重的，在医馆里住了好几天。回家后也行动不便，兄弟两人轮流着照顾她。只是这样一来，两人的亲事就更成问题了。
　　“对了，我又买了二十个蛋。”尽管江清游说了这些赵似瑾可以自己做主，她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他一声，“看你跟唐从文在说什么的样子，我就自己去拿的钱。”
　　“嗯。”江清游意示他知道这件事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和唐从文商量的事告诉赵似瑾。
　　现在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而已，他也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做。等他想好了再说吧，免得赵似瑾空欢喜一场。